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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芸皺起雙眉,想不明白她的哥哥們為何如此慌張,但歐陽晨楓的事情不在她的管轄範圍內。他要是不能出去也無礙,少了招蜂引蝶的機會。
“四季你也留下吧,歐陽公子對這里不熟悉,你要招待好。我在浣林鎮生活了那麼多年不會走丟的,放心。”花月芸不允許她拒絕直接拉著杜筱的手離開。
老二花落,青筋暴起︰小妹你牽錯人了吧?那個小地弟有什麼好的,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傻乎乎的二楞頭子。
老三花蓮,揣測不安︰月兒是怎麼了,平時和四季形影不離,現在居然拉著一個陌生人的手,難道……歐陽少爺是幌子,她其實喜歡的是這個杜筱!
老四花莫,感嘆人生幾何︰唉,呵護了多年的花朵如今嬌艷盛開,突然感覺心里空蕩蕩的。
老五花榮,火冒三丈︰那個人居然敢摸小妹的手,看我不剁了它,拿它喂狗。
老六花蒙,一派平和︰月兒長大了,哥哥們也該放手讓她自己走下去。
老七花蘿,面無表情︰該說的他們都說了,我還是吃我的飯吧。
老八花暮,他年紀最小與花月芸相差一年而已︰大哥都沒說話,我看此事就算了。
沉默許久,作為花家長子的花英醞釀一番肺腑之言︰“誰也不許去打擾月兒,她剛交到新朋友正開心,誰敢破壞家法伺候。”花英閱人無數怎會看不出杜筱女子的身份,也就他那七個弟弟傻傻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灰灰然,歐陽晨楓正想趁此機會逃走,不想還是被花老爺發現。
“世佷,過後到‘花時雨’與我兒切磋一番,煞煞他們的傲氣。”
他這麼說了,歐陽晨楓能怎麼辦︰“是。”他只好含淚向已經踏出花家大門的歐陽慕禹說再見。
杜筱他們此次前來浣林鎮正好趕上一年一度的盈消節。
何為盈消,每年各行各業都會賺取或虧損錢財,在盈消節上人們可以互通經商之道,百聊粗茶閑事,將盈與虧相抵消的節日。雖然听名字會覺得充滿錢臭味,但實際剛好相反,來自各地的人會到浣林鎮出售商品,其中不乏許多難以賣出去的東西,也只有在這個節日那些東西更容易賣出。
就像杜筱手中的一面古鏡,它就被稱為停滯品。四方工整,樸實淡雅,鏡面無一絲刮痕,形小巧玲瓏便于攜帶,然而它被埋沒于世多年無一人問津,為此賣主很是頭疼。今天卻被杜筱一眼相中,還給它取了個很玄的名字“四象乾坤八卦鏡”。
欣喜的她時不時就拿出鏡子左照右照,感覺鏡子里的自己漂漂噠。
“小小,你能別照了嗎?”花月芸看著她從接過那面鏡子後就不肯松手,死皮懶臉的纏著歐陽慕禹買下。
杜筱放下鏡子,好氣的回她︰“鏡子不就是用來照的嗎?”歐陽慕禹很認同她的話點頭附和。
算了,和她說不清,花月芸放棄辯論。“你怎麼會給它取那種名字?”明明是面普通的鏡子,還搞那麼多噱頭。
“你是說‘四象乾坤八卦鏡’,我一眼見它就想到這個名字,沒有為什麼。”難得她想到那麼好听的名字,真佩服自己,杜筱又拿起鏡子左看又看。
歐陽慕禹安靜的站在她們身後默默當個背景,他真的會那麼乖嗎?其實只是在看戲罷了,與其出聲言談不如看她們斗嘴他更喜歡。
他發現自從杜筱出現在他的身邊後多了許多樂趣,原本的小事也可以變得令人回味。
杜筱揚高鏡子大聲說道︰“四象乾坤八卦鏡,內含蒼生之道,普照黎民之心。”
集市的人們都被她所吸引想要知道這個鏡子到底有何神奇之處,但很明顯大家都被杜筱忽悠了。
杜筱把鏡子對準歐陽慕禹,臉上勾起迷一般的笑容,“看我家少爺神人一般的樣貌,多麼英俊瀟灑,氣宇不凡,人才濟濟,江山代有才人出的年輕人。”
眾人一片撂倒,此青年橫看豎看都與神人相去甚遠,要不要那麼夸張。
也不愧是歐陽慕禹,他已經習慣杜筱不時發生的突發情況,淡定自若的面無表情。
被嚇到的花月芸十分想體現自己的心情,但礙于種種面子問題只好假裝自己其實是個路人。
杜筱摸頭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說︰“我特喜歡這面鏡子,所以情不自禁開起了玩笑。雖然不能真的美化人的容貌,不過我听說越是古老的鏡子越是擁有神奇力量,看來我得回去研究看看。”
有人突然向她詢問鏡子的出處,過後不到片刻,賣鏡子的攤主找到杜筱向她道謝,說今天帶來的貨全賣完了,多虧她的幫助。原是杜筱對那些看戲的人虛夸了一番鏡子的妙處,就有人捺不住好奇心前去買下。到了第二天,攤主又拿來許多鏡子,花樣繁多,新鮮時潮,可光顧的人卻不如第一天多。
“小小,你好厲害。普通的鏡子居然也能有那麼多重用途。”
花月芸猶為記得杜筱舉的例子︰人手一面小鏡子隨時注意自己的儀表,遇事之前端正自己,此後邁出自信的一步是關鍵。
為此浣林鎮風靡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鏡子潮,到哪都能看見有人從袖中或懷里拿出一面袖珍鏡開始照自己,也有人把鏡子當做禮物互相傳送。事件中心的杜筱渾然不知造成這一切的人就是她。
當花月芸對她再次談起此事,杜筱不禁感嘆︰“我胡說的他們真信啊!當時買那面鏡子一主要喜歡,二更多為了玩。”後來推銷鏡子是因為那老伯看起來挺慘的,說什麼鏡子賣了幾年都賣不出去,于是她就發揮現世的打工經驗,三寸不爛之舌搞定。
鏡頭再度轉向當時,杜筱三人從花家出來後便往人群中最熱鬧的地方走去。花月芸本想盡一方地主之儀帶著杜筱玩,不曾想到她的主動能力比自己想的還要強,拖在身後的竟然是這個鎮上的原住居民。
在集市中有許多新鮮玩意兒杜筱從沒見過,好奇的眼珠時刻在轉動,身後的花月芸對這些習以為常,一派從容的走過一個個攤位。
小灰一反常態緊跟歐陽慕禹的步伐,不是它突然之間喜歡上了歐陽慕禹,而是它發現此時的主人眼中全然沒有它的存在。好寂寞的感覺有沒有,平時還會囑咐它別亂跑,現下直接無視它,好哀怨啊!但它發現還有一位和它一樣孤立,那就是主人的少爺。
還行,有人和它做伴,不愁嘍!
被小灰認為孤立的歐陽慕禹才不是它那種想法,他正在思考杜筱將會在這里引起什麼樣的狂潮。之前在歐陽府他就知道杜筱不會那麼乖的走來走去,只是為了散步。他擬了一只蝶跟在杜筱的身邊,所以關于她的事他都很了解。
浣林鎮上的街區原本就熱鬧,主店鋪一家挨一家,各行各業叫賣不停。盈消節的前幾日,從四面八方聚來的各方人馬早已摩拳擦掌,安寨扎營。如今的盛況更是一個字形容 擠。
杜筱拉著花月芸的手走來走去就怕她被誰給擠掉,其他的攤位都人滿為患,于是她們找了一個人不是很多的地方。
一個移動攤車,上面擺滿了各式造型的鏡子,可是似乎生意不是很好,攤主一直在唉聲嘆氣,苦愁日子難過。
杜筱一眼相中那面鏡子,拿在手里剛剛好,放進腰帶也不會掉。最後剩下一個問題,她沒錢。至今為止她所有的開銷都不用付錢,所以也就忘了還有錢的概念。
“少爺,你帶錢了嗎?”這時候歐陽慕禹總算派上用場。
歐陽慕禹拿出錢袋問攤主︰“多少錢?”
賣鏡子的攤主是位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听到有人要買他的鏡子樂不可支,一看杜筱手中拿的鏡子又面露苦相。
“客人,你確定要買這面鏡子,我這里還有許多比它好看的。”
杜筱十分堅定,“我就要它。老爺爺,怎麼了?”
“其實這面鏡子從我小時候起就留在鋪上,從來都賣不出去,到了我這輩還是留在原處。它怎麼說呢,摔不碎,擱不壞,所以我想這鏡子是不是有些邪乎。”老人寧願害了自己也不願讓人家年輕人受苦,反正他命沒多長,大不了死後也把它帶走。
“老爺爺你想多了,一定是它之前都沒找到適合它的主人所以不願意讓別人買去,現下遇到了我,我很是喜歡它,你就把它賣給我。這樣牽扯你大半輩子的陰影就散去了,或許你把它賣給我後生意會越來越好。”她真的很喜歡那面鏡子,不花梢,樣式簡單,小巧玲瓏。
老人被杜筱一說,也想自己生意好起來,于是讓出三珠的價錢。花月芸倍感意外,好便宜啊!
杜筱對于這世界的錢不了解,以為老板給的差不多,反正也不是她付錢,不用想太多。
歐陽慕禹直接給了攤主一枚彩石,隨後跟上她們,杜筱又拉著花月芸不知逛哪去了。
老攤主第一次見那麼大手筆的客人,他明明給出的是三珠,一碗豆花的價錢,也因為他認為那東西值不了多少錢。誰曾想到那位客人給他的東西可抵掉他幾十年的工作所得,那枚小小的彩石,不,應該說是低級晶體。
遙望前方,老攤主內心一陣亂麻,他知道這種低級晶體比市面的最小值珠石還要多好幾倍的額度,他是何德何能,那面鏡子其實不值那麼多。
集市熱鬧,人就意味著加倍多,三人行的陣勢也在無形中被沖垮。杜筱買完鏡子感覺腹內的食物消化差不多,她要吃東西。看著遠處的美食她只有吞口水的份,香氣撲鼻卻不能享用。
唉,突然發現沒錢的壞處。
有人行色匆匆撞了杜筱一下,及時把她的神志拉了回來。她再跨一步發現腳下的異處,揉揉眼,確定不是她眼花,那是一顆蛋。
環顧四周沒人注意到她,很好,杜筱的某些本性暴露了出來。她趕緊撿起地上的蛋放懷里,再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離開案發現場。
找了一處地方,杜筱打算瞧瞧那顆蛋,熟了她直接吃掉,生的就留到下次熟了吃。
多美好的蛋啊!粉色的外殼,和鵝蛋差不多的大小,份量一定十足,不知道味道怎麼樣。杜筱搖晃手中的蛋,想要確認它是生的還是熟的,再听听聲音。
“別晃了,別晃了,我頭暈。”
誰理,繼續晃之。
“啊,誰在搖我?”
杜筱停下手中的動作,仔細听蛋內發出的聲音。
“咦,沒動靜了!”
“你想要的話,我可以繼續搖晃你。搖啊搖,搖到外婆橋……”杜筱果然說到做到,開啟搖晃模式。
另一邊歐陽慕禹和花月芸憑著小灰的鼻子找到了杜筱,卻見她手里拿著蛋搖晃不停,嘴里還在說話。
“少爺,小月月,你們來了。”杜筱停下動作,把蛋捧在手掌心。
花月芸一陣疑惑,她們才分開不久,杜筱手里的蛋是哪來的?歐陽慕禹看著那顆蛋無聲的笑了,他很想說杜筱的好運簡直爆棚。
見他們都盯著她手里的東西,杜筱只好實話實說,“這估計是剛才撞到我那人掉落的,而我本著是蛋就能吃的原則,當然是把它撿起,不能浪費對吧!”
手中的蛋好像感應到一股對它來說危險的力量,不由自主抖了一下蛋身。
“你要吃我?”虛弱的聲音從蛋內傳入杜筱的耳朵。
“你本來就是一顆蛋,不吃干嘛?”
“我才出生沒多久,還沒出來就要被人吃掉,我的命好苦啊!”小聲的哭調。
“算了,我不吃你了,真是麻煩。”
歐陽慕禹對于她時不時的自言自語有一定了解,不然他真的會以為杜筱在和這顆蛋對話。
花月芸沒有初時的驚訝,心想她結交的朋友就是與眾不同,思維方式都比常人跳了好幾個階。
杜筱雖然那麼說,但要知道里面已經有一只小雞之類的生物形成,她怎麼可能下的去手。這顆蛋要怎麼辦呢?拿回去養著,長大了做烤雞。
蛋內的驚恐指數直線飆升,它本能的感到自己正在受威脅。好怕怕。
小灰吃醋了,主人為什麼對那顆蛋那麼好,還把它放進懷里兜著,換平時應該早就打破它下鍋。憤極的小灰跳起一爪掃過那顆蛋的位置,接著蛋從空中開始降落于地面。
杜筱嚇壞了,她才把蛋放好,要是摔到地上準碎了,蛋內的小家伙還能活命嗎?
可奇怪的事發生了,蛋還是掉在了地上,只是蛋身無裂痕,整個完好無損。杜筱不信邪拿蛋敲擊地面,結果還是不變。
“你確定這是個蛋嗎?”花月芸替杜筱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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