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就算真的鬧上了法庭,這個理由也會被被告律師緊緊地捏在手里。
“對不起。”
看著雲兒眼角隱隱的液體,他怔了怔。
白澤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從她身上爬起來,靠在座椅上,使勁地敲幾下,揉幾下……
他沒辦法控制自己。
說出來的話總是傷得她不行,他不想這樣。
白澤有點累,腦袋往後靠,坐得離雲兒有點遠。
“沒關系。”雲兒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端正地坐起來,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的哥表示驚奇了。
如果這兩個人是男女朋友,那真的是他見過的最詭異的男女朋友……
剛剛都是在干什麼啊?
他們用意念做完了所有事嗎?
路程不太遠,的哥沒有機會去問他們什麼關系,他們就下車了,白澤付了錢。
保安認得白澤,對他點了點頭說︰“白澤先生,回來啦。”
保安又看到他旁邊的雲兒,奇怪地“咦”了一聲,“是你啊。”
那天雲兒跟保安磨了好久,本就長得漂亮,時間間隔也不是太久,會記得她也不奇怪。
“你嘴角破”保安條件反射地指著雲兒的嘴唇就說,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馬上止住了。
保安會認得天天在這里出入的白澤,當然是因為自己女朋友的偶像就是他,所以他也知道白澤是單身的。
這麼看來……
白澤是交女朋友了嗎?
白澤回頭,這才注意到雲兒的嘴角被自己咬破了,看著她破唇的樣子,好笑地扯動了嘴角。
那是他留下的印記。
雲兒剛好看到他的笑容。
沒有裝作,沒有諷刺,也沒有其他意思,純粹地想笑而笑。
雲兒承認,她喜歡他這麼明媚的笑容。
當著保安的面,白澤從口袋里拿出一個草莓圖案的小創可貼,撕開,貼在了她的破口處。
雲兒看著那草莓創可貼還沒有回過神來,就听白澤輕柔地說︰“少吃點上火的東西,嘴唇都破了。”
“……”
其實已經這麼明顯了,就不要再說這麼容易被人拆穿的話了吧?
雲兒看向保安,他哪里有一絲相信的神情?反倒是一臉“哦你們放心好了,我是不會亂說的”這樣的表情。
白澤的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我知道的,”保安笑說,“我連妹妹都不會告訴!我什麼都沒看到。”
這句話可信嗎?
從保安的口中得知,他有個妹妹,並且是白澤的粉絲。
只怕……
不會說出去,最後風聲還是會泄漏出去的。
白澤笑了一下︰“知道得太多總是不好的。”
雲兒覺得,普通的娛樂八卦新聞,硬是被他們兩個演成了無間道一般的氣氛。
保安大哥點頭稱是,白澤就沒再說什麼了,走進了別墅區。
雲兒跟著進去,保安大哥還給她打氣說︰“加油啊,這條路不好走,喜歡白澤的姑娘太多了,如果你是真的喜歡就不要放棄,總會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候的。”
雲兒認為,和保安大哥解釋也是純粹浪費口舌,這種事反正有口說不清,干脆什麼都沒說,笑了笑,就進去了。
白澤進了屋,雲兒追上去的時候,門是開著的。
再次走進這里,讓她想起了那天來這里時,白澤是只圍了一條浴巾站在門口的。
很健康的小麥膚色。
白澤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懶散地靠在自家沙發上,說道︰“還不進來的意思,是要我向上次一樣脫光了迎接你進門嗎?你有錢的話我考慮一下,不能白脫。
雲兒無奈,走進來把門給關了,並說︰“哪門子脫光?我記得沒錯的話也只露了兩點而已。一個大男人,不要總是計較這些小事。”
“听你的口氣,好像很不滿意看到的並不是全裸?我想了想,如果有人伺候更衣的話,你把我脫光了,我就勉勉強強讓你觀賞一下也行。愛夾答列”
雲兒回頭,沖他僵笑了一下︰“不勉強你了。”
他的口吻真的是有夠勉強的。
她是求著要看裸-體嗎?
算了吧……
雲兒相信,男人不管表面上有多紳士多風度,只要脫了衣服就是禽獸。
她也相信,他們並不會介意在異性面前赤身裸-體,從以往至今她遇到過的男人來說,每個人的臉皮都厚得猶如一道城牆。
她不知道白澤的臉皮究竟有多厚,但就沖他樂意脫的表現來看,讓他在自己面前脫光光走來走去,根本就是眼楮都不眨一下的程度。
明少的〞sheng zhi qi〞依然在腦海里閃現,白澤要是再沒臉沒皮地給她來一下,她今生都會有陰影的。
男人……真是一種難以理解的雄性生物!
白澤……果然不是他吧……
穆世清是不會對她說任魏下流的話的,她知道他對自己有念想,可他對她保證過,在她沒有同意之前,他不會要她的身體。
雲兒當時也是大學里出了名的冷美人,雖然性格不討喜,但人長得美,身材又好,暗地里暗戀她的男生也不少,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所以冷美人有了男朋友這樣的事是人盡皆知的。
有人甚至開出冷美人是否還是完璧之身這樣的賭局。
那時候有些人說女神依然是女神,也有些人說女神已不完美,初夜已破,純情女神之名不復在。
雲兒現在想想,傳自己被〞po chu〞了的,一定是女生,而這其中有沒有白瑤瑤,她也無從得知了。
白澤直接躺在了沙發上,雲兒走過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還很燙,燒得還挺厲害的。
“你都燒成這樣了,風娛公司都不知道嗎?他們就不怕你一個人在家燒死了,沒了你這棵搖錢樹?”
一般來說,像白澤這樣的大明星生病了,公司上上下下都應該圍著他轉才對。
什麼助理啊,經紀人啊,之類的人應該二十四小時都守在他身邊。
他倒是清靜,屋子里任魏公司里的人都沒有,大晚上還頂著燒出去吹風,這是找死嗎?
“呵,人哪能那麼容易就死。”白澤的聲音冷冷的。
雲兒就像個小保姆一樣,幫他收拾著客廳,剛撿起不知道是掉在地上還是被他丟在地上的抱枕,听到他這句話之後就怔了怔。
曾經……她也以為一個人是沒那麼容易死的。
可是很快你就會發現,世事無常,有時候一睜一閉眼之間,有的人你都來不及和他道別,他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再也回不來了。
“魏太太,你覺得是死了難受一點,還是生不如死難受一點?”白澤又問。
魏太太……
這一聲“魏太太”還真是夠諷刺啊。
白澤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不好過了,就和魏晉晨一樣,連名帶姓吼著叫她,有時候錯覺了,還會以為“凌雲兒”這三個字是什麼人神共憤的叛國者名字似的。
以前白澤尚且叫她一聲“凌小姐”,還可以听听,但這聲“魏太太”就純屬嘲諷了。
誰不知道她凌雲兒是魏晉晨的小〞qing ren〞?
又有誰知道,她其實就是“魏太太”。
她當然知道白澤不可能知道她是魏晉晨的妻子,所以這三個字在她听來只有苦澀。
雲兒沒答,白澤也不管她,自己答了說︰“當然是生不如死對不對?死多好,眼一閉,塵世間的煩惱就再也不知曉,有的人怎麼樣了,也跟自己沒有關系了。魏太太一定沒體會過生不如死的感覺吧?”
雲兒頓了頓,說,“怎麼沒有,我現在就挺生不如死的。”
這就是魏晉晨的目的了,磨著她,要和她蹉跎到死。
這種折磨,是心理上的。
“你也只是說‘挺’,這就說明了,在你心目中,還不到真的生不如死的地步。否則,你是不會用到這個中庸詞的。”
白澤就像個孩子似的,轉了個身體,雙腳倒掛在沙發背上,腦袋懸空,整個世界旋轉,倒著看雲兒。
“……或許吧。”她承認他說得對。
如果一個人真的覺得自己生不如死了,能有死的機會還會苟且偷生嗎?至少雲兒覺得,自己的生活再糟糕,她也還沒有到想死的地步。
白澤說︰“生不如死,是你每天睜眼閉眼都想死,腦海里閃現過無數種死法,但是你卻沒有辦法死。你很痛苦,可你不能死,你就像置身于十八層地獄一樣,每天都在回顧以往那些令你痛苦的回憶。你的心底會很憎恨一個人……你無比想拉他一起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後來你不再想死,但卻已經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沒死也和死了一樣,眼前只有黑白,沒有色彩你覺得活著沒有意思,可你卻必須活著。魏太太,你知道為什麼嗎?”
雲兒在他的指示下,找到了體溫計。
捏著它,體溫計的溫度就上升了。 2miao2bi.*2閣2,
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微微發燙,心里如小鹿在撞一樣。
因為她在想,白澤為什麼會對“生不如死”有這麼大的見解。
他的每句話,每個字眼,都好像帶著濃郁的恨意。
他的想法,就如他親身經歷過一般。
如果一個人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活著,那該有多痛苦?
她心疼了。
很奇怪地心疼著一個自己才見過幾次面卻屢次對自己不禮貌的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