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害我在這里跟怨婦似的神神叨叨的？沒事拉我來氣人，損害我女神形象不說，還要對我臭臉，我招誰惹誰了？”
季薇慵懶地靠著，嘴上涂著火焰的唇彩，一張一合，盡顯嬌媚姿態。
“你有形象嗎？”跟季薇對說了幾句之後，心情也沒那麼糟糕了，看了她一下諷刺似的笑，“反正你季薇的名聲也臭得差不多了，也不在乎多這麼一次。”
“怎麼這樣說……好受傷的……”季薇嘴一努，卻是忽然笑起來，“說起來，我對雲兒妹妹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麼個倔強可愛的小姑娘，插在你這坨牛糞上，好可惜。”
“……”魏晉晨沉默，“用詞敢再俗一點嗎？”
倔強是真！
可愛？
可愛個屁！
她根本就沒看到她的真面目，倒真敢在這大放厥詞啊！
“她早上要給我擦鞋的時候真的嚇我一跳，玩玩而已，還真有人肯這麼紆尊降貴的啊？好歹是你家魏太太不是？你也不攔著我，哎喲，我真玩過頭了怎麼辦。”
“最後不是沒擦成功嗎，攔什麼攔！”
再說了，她哪有一點要收斂的樣子？
季薇抿著唇，忽然一只手靠在他肩膀上，魅惑地吹了口氣說，“晉晨，看你的樣子不太喜歡那小姑娘嘛。我挺喜歡的，很漂亮的小姑娘，你不要我就收了？”
魏晉晨猛地一抖，不知道是被她吹的還是那話給驚的，方向盤都歪了，後面嘀嘀嘀喇叭聲直響，馬上就是一聲粗獷的“找死啊！”。
邁、巴、赫驟然停在了路邊，魏晉晨有點無奈地把那只手給挪開，“你不會是要我跟你說一句放開那姑娘沖我來吧？”
“想得美，我對你可沒興趣。看了那麼多年了，看都看膩了，還要我跟你對看上幾十年？太折磨了，”季薇口下無情，“魏況我對幼稚的小弟弟不感興趣，像你這樣的，還是去騙騙雲兒妹妹那樣的純情小姑娘吧。”
那嫌棄味道，彌漫半空。
“……誰是幼稚的小弟弟了？季薇，你不過比我大幾個月，別太囂張！”每次面對季薇，他都有面對凌雲兒時的沖動︰想殺了凌雲兒一樣殺了季薇！
最好是拿兩個垃圾袋，一個蒙死一個，然後分尸，投江！
“而且她哪里純情了？不了解她就別亂說話！以及我告訴你，我不會放她走的，你要出櫃找別人，別搞我老婆！”
“喲，”季薇笑了，“想哪兒去了晉晨弟弟？我只不過是想把她找來當小助理，覺得這小姑娘挺好玩的而已，自己思想黃色還敢怪別人呢？”
而且這小孩剛說什麼了？
老婆？
下意識了吧？這個笨蛋！
不過季薇也就偷著樂，沒提出來。
“下車！自己回去！”魏晉晨很不客氣，顯然兩人也這樣相處逛了。
“太無情了吧魏三少？我陪你演出戲，你連請我吃頓飯都做不到？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找雲兒妹妹，就告訴她你是主謀，我只不過是被你威脅才欺負她而已。”
季薇忙不迭地要撇清和他的關系。
“……”魏晉晨壓下一肚子火氣，“你剛才不是吃了嗎？做為大眾偶像，大晚上別吃那麼多行不行？胖了誰喜歡你？”
“我根本就沒吃好不好……”季薇一臉不喜歡，“天知道我最不喜歡去你家吃飯了，面對那麼一桌子牛頭馬面，我有吃下去的胃口才怪。你沒看到我臉都笑僵了嗎？”
“是嗎？”魏晉晨不置可否，“我看你和他們聊得挺愉快的。”
“不管，肚子餓，我要吃東西，”說著季薇已經翻出手機找到了一家餐廳，“就這家，我要吃牛排！”
魏晉晨瞄了一眼地址，離這里還挺近，就答應了。
……
這家西餐廳規模也挺大，從裝飾上看還不錯。
泊車小弟過來接過他手上的鑰匙，兩人便進去了。
季薇松了一口氣，對自己沒有被認出來而慶幸。
此時她帶著幾乎遮著臉部的墨鏡，頭戴鴨舌帽，壓低自己的腦袋。
“……所以我才不喜歡跟你一起出門！”
每次都弄得他好像在偷情一樣，偷偷摸摸。
“你想吃什麼？”赫里斯問她。
“你請客，就你做主吧，我跟你吃一樣。對這里也不熟悉，不知道要點什麼好。”
赫里斯點了餐，臨時還繼續夸了雲兒一下，“怎麼看都比之前漂亮多了。”
“……”
了，之前那麼狼狽，肯定不好看就是了……
難為赫里斯一直“觀賞”著那樣的她。
“真是太狼狽了之前……其實我躲起來也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沒想到還是被赫里斯先生遇上了。”
閑聊間，雲兒也將早上發生的事和他說了一下。
對此赫里斯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為她的坦誠感覺到不錯。
因為在此之前，他已經看到了有關凌雲集團慈善活動的新聞，那上面已經將事情說得一清二楚。
不過雲兒沒提起的話，他依然會裝作自己不知道的樣子而已。
“其實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傾訴一下，之前為什麼那麼沖動想不開？”
“果然連赫里斯先生都誤會了啊……”雲兒尷尬地笑了一下，“我還不至于那麼脆弱，被人這麼扔了幾下就對這個世界絕望了。如果這樣輕賤自己的生命，不是太對不起父母了嗎？”
“是。”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回事……”雲兒苦笑。
她是說了自己被人算計的事，但她並沒有提起她的私事。
“一些一直不想回首的事……相信赫里斯先生也看出來了，我是個很倔強的人，很多時候也喜歡鑽牛角尖。一直以來……我都堅守自己的信念，只去關注自己所關注的人，盲目地進行一些可笑的事，卻不知道曾經也有人那樣盲目地為我付出過。年少的時候辜負了別人的付出，所以到頭來我才會得到這樣的報應而已。”
赫里斯是個聰明人，從她這些話中已經知曉了一二。
“那個叫穆世清的人？”
她抱著他痛哭時喊的名字。
“嗯，”雲兒覺得和赫里斯聊天還挺舒心，便和他說了，“從某方面來說，他是個和我一樣固執的人，可惜那時候我看不見他。我覺得挺累的，與其去追逐自己得不到的，不如去珍惜自己所擁有的。如果生命能重新來一次，我希望我能做對選擇，不要再去祈盼追逐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我記得你們有句話說，你很愛的男人，和很愛你的男人，應該選擇後者。”
“是啊……如果當時我眼里不是盲目的只有那個人的話……穆世清也不會死了。”
“他死了？”
雲兒點點頭，“一個固執到極端的少年。我嫁給那個人的前一天晚上，他在我家樓下喊，如果我不嫁給他，他寧願去死，這樣就算他得不到我，也會讓我一輩子都記著他。”
雲兒的思緒跑得遠了一點，眼眶很快又紅了起來。
“那晚我沒理他……我以為他只是開玩笑的……直到第二天我看到新聞……我趕去他家的時候，那里已經被燒成廢墟了。”
這是雲兒所感受到的唯一一次極端的愛。
可是她現在後悔了，如果能重來，她寧願成全穆世清的愛。
她不會傷心和難過，穆世清也不會離開。
只是一切能重來嗎？
“他做到了，”赫里斯說道，“他成功地讓你記住了他，並且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了。”
“是啊，”雲兒慘淡地笑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是我沒有珍惜。自那之後，我一直覺得身心很冷，好像每天都處在寒冷的冰窖里，心都暖不起來……我不敢想起他……赫里斯先生，你一定不知道，穆世清的笑容很好看的，他是我見過笑得最好看的人。”
“……赫里斯先生，你一定不知道，穆世清的笑容很好看的，他是我見過笑得最好看的人。看著她的笑容，赫里斯也笑了一下，並且是從容的。
“我忽然間覺得，如果能這樣被記住，也是挺不錯的，至少你記住了不是嗎？如果他還在，你對他的執念未必這麼深。”
這算是極端的愛嗎？
赫里斯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不能妄下定論崢。
只是他覺得，穆世清未必是為了讓她愧疚，而是單純地想讓她永遠地記住自己？
當然，這件事已經無從考究了，那個人不在了。
“那時候以為看到他了，他就站在馬路對面朝我笑，我一晃神就追出去了，沒想到只是幻覺而已。如果不是赫里斯先生拉了我一把，我已經成為車下亡魂。客”
“這麼說來，穆先生可能真的顯靈了讓你去陪他呢。”
“撲哧……”
穆先生？
“笑什麼？”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突然喊他穆先生，讓我想起了那時候的他只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而已。”
赫里斯這會兒倒是沒話了。
其實雲兒也明白赫里斯一向是個有禮貌的人，喜歡用尊稱。
“唔……”雲兒釋然地往後靠了一下，“或許天堂不會有煩惱，大家都是天使。”
偶爾只能這樣想想，會覺得心里舒服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