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病毒[犯罪]

14、行凶預告 14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海李 本章︰14、行凶預告 14

    因為凌坦的意外受傷,《孤獨癥候群》劇組不得不第二次暫時停工,一方面抓緊時間召集編劇,爭分奪秒地再改劇本,一方面積極公關,打通各個媒體關節,讓事件的焦點停留在凌坦本身而不要發散到整個劇組,同時緊急協調其他各項事宜。盡管如此,網絡上仍是產生了不小的聲音,不管出于什麼原因,短短兩個星期,女二號和男主角的相繼受傷,免不了讓人對劇組采取的安全措施感到質疑。一時間,唐淼淼和凌坦的粉絲、熱鬧不嫌事大的路人,紛紛跑到劇組微博底下發表看法,評論里一半“安全第一,工作第二”,一半“祥瑞御免”,讓負責網絡宣傳的工作人員哭笑不得。

    沈亭暄的微博底下也十分熱鬧,大部分是來自粉絲的關心,生怕她也沾染到什麼不好的運氣而出些意外,間或夾雜著幾條“沈亭暄有毒,凌坦也中招了”之類的言論。

    人心惶惶。

    這種粘稠沉悶的氣氛從網絡蔓延到了現實,整個劇組從上到下的工作人員似乎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焦慮。導演組和制片方幾個人圍在一塊兒,小聲嘀咕著是不是開機的日子沒選好,或者有什麼禁忌沒注意,不然從業這麼多年,怎麼就這次這麼倒霉。

    作為為數不多的幾個知情人之一,盡管沈亭暄心里沉甸甸的仿佛壓著一塊巨石,但面上卻不能帶出分毫,畢竟,和意外事故相比,故意傷害造成的恐慌無疑更大、更深刻。

    “我們已經做出了明確的表態,不會換掉凌坦和唐淼淼,至于他們兩人的傷情和恢復狀況,我們也會隨時向大家匯報。”臨時擔任發言人的副導演張瑞鄰面對幾十架長*槍*短*炮,面不改色地說道。

    “那請問貴方在男主角和女配角相繼缺席的情況下,如何安排之後的拍攝計劃呢?”

    “我們的編劇團隊已經到位,正在里面開會,想必很快就能給出一個令大家滿意的答案。”張瑞鄰避重就輕地答著,一邊再次強調,“不論是凌坦還是唐淼淼,都是非常優秀的演員,我們一定不會放棄他們,而是盡最大努力完成拍攝。俗話說得好,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我們經歷的所有事情,恰恰證明我們是經得住考驗的,我們的劇,也是值得所有人期待的。”

    “請問凌坦這件事已經定性了嗎,確定是意外事件而不是其他?警方有介入調查嗎?”

    “確實是意外,這點我們十分確定。”張瑞鄰露出又沉重又遺憾的表情來,“至于警方介入,我想就不必了吧,劇組里已經組織了調查小組,專門負責這件事情,就不再浪費警力資源了。”

    他說完,不動聲色地看了看手表。旁邊的工作人員一直關注著他,見狀,立刻站起來走到記者們跟前,“不好意思,今天的發布會暫時就到這里了,謝謝大家趕過來……”

    張瑞鄰趁機起身,往內場走去。

    盡管有保安攔著,記者群里也產生了不小的騷動,大家心里都明白,張瑞鄰這番話其實什麼要緊的都沒說,全是官腔,拿到這點兒消息回去寫個新聞都得靠自己發揮,因此都想多問幾個問題,你推著我,我推著你地往前,企圖沖破保安的攔截。

    其中一個記者眼鏡都差點擠掉,被人群推推搡搡,重心不穩就摔了出去,好在疾走了兩步緩了過來,一抬頭,正好堵在張瑞鄰前面。他連忙扶了扶眼鏡,“請問張副導,田瀚雲被打事件是不是跟沈亭暄有關?參與爆料凌坦沈亭暄戀情的主要人物都先後受傷,您認為這是單純的巧合嗎?”

    “田瀚雲?我不認識。”張瑞鄰一陣風般地走了過去。

    ***

    沈亭暄關了電視,剛才還圍繞在身邊的嘈雜聲音頓時間消失無蹤了,她想了想,拿起手機給張瑞鄰發了條微信︰需要我做什麼嗎?

    張瑞鄰隔了幾分鐘回了過來︰需要,到時候告訴你。

    沈亭暄︰發布會很棒。

    張瑞鄰︰全靠稿子背得好。

    沈亭暄笑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了笑,不再回復,仍舊把手機放到一邊去,轉頭看坐在沙發里思考的肅海。

    他正十指交叉地抵著下巴,嘴唇微抿,略顯嚴肅的表情一半在陽光里,一半隱匿于無聲的陰影。沉默悄悄在房間里鋪開,從陽台半敞開的窗簾到門廊處一人高的展示酒櫃,都仿佛染上了靛青的沉靜。

    直到外面有人按響了門鈴,趁著肅海還沒起來,沈亭暄先一步開了門。

    “副隊。”

    因為昨天事發突然,問話的時候漏掉了凌坦的替身演員,所以陳季二人一早便找了過去。

    “怎麼樣?”

    陳佳期搖了搖頭,“沒什麼新進展。”她說著打開了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又道,“原本我們還在想,會不會凌坦這次確實是意外,只是‘代人受過’,真正的凶手並不是我們一直在追蹤的那個嫌犯,而是另有其人,他的目標原本是全磊,嗯……就是凌坦的替身演員,所以他通過某種方法弄松了欄桿上的螺絲,準備讓全磊‘倒點兒霉’,但是沒想到凌坦臨時要求自己上戲,才發生了後面的事情。”

    “對,這個推論建立在我們仍然認為,嫌犯原本是在應援會的時候對凌坦下手,但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的基礎上。至于收到卡片和作案時間先後的問題,我們也傾向于這是嫌犯失去‘秩序’的表現。”季甜補充說道,“因此,我們早上找到全磊的時候,對他做了這方面的詢問。”

    陳季二人是在影視城的籃球場上找到全磊的,他作為一個武打演員,保持著自己早上健身慢跑的習慣,季甜和陳佳期向他走過去的時候,他剛剛跑完了三千米,正短暫地休息放松一下。

    兩個人說明了來意,他非常爽快地答應配合,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你是臨時知道凌坦要求自己上那場戲的嗎?之前他沒有跟你或別人打過招呼嗎?”

    “對,”他點了點頭,“確實是臨時知道的,他沒跟我說過,至于有沒有跟別人說過,我就不清楚了。”

    “可是那天早上準備開始拍攝的時候,你好像並不在現場?”

    全磊聳了聳肩,“我前一天晚上跟朋友喝酒,吃了點兒烤肉,有些鬧肚子,拍攝之前上廁所去了。”

    “雖然只是替身的戲份,你應該也很看重吧?就我所知,你是按戲份拿錢的,”季甜注意觀察著他的表情,“凌坦這樣,你心里會不舒服嗎?”

    “當然。”全磊沒有否認,承認的十分干脆,看到陳佳期露出了點驚訝的神色,甚至還笑了笑,“畢竟他多上一場,我就少拿一場的錢嘛。但是這種事兒呢,我其實也習慣了。”

    “怎麼說?”

    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略想了想,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麼,大部分演員嘛,如果沒什麼太大的風險、能自己上的時候,都不太願意讓我們上,尤其是凌坦這種,入圈多年,好不容易才紅起來的,能多露一秒的臉,絕對不只露半秒,你們懂吧?”看陳季二人點了點頭,他又接著說道,“而且替身演員要求身高體重什麼的,所以圈子其實挺窄,我跟凌坦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他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做法,我心里有數。”

    “那你對他不滿嗎?”

    “那倒不至于,我又不止賺這一份錢,平常沒安排的時候,我也接別的戲,有安排再提前過來。所以不至于為這點兒事對他下手。”

    陳佳期笑了笑,“這可不是我們說的啊。”

    全磊也笑,“你們沒說,你們就是暗示。”

    “那你自己呢?平時有跟誰發生過沖突嗎?”話鋒一轉,季甜問道。

    “嗯?”全磊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不由愣了一下,“你們問這個做什麼?”

    “隨便問問。”

    “唔,我自認為人緣還行,畢竟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混這個圈兒,人情方面還是很重要的,沒結過什麼仇。”他想了想,“而且我也比不上那些紅了的明星,更不會擋誰的路,讓人看不順眼。”

    “他說的基本屬實。”季甜看著筆記本上的記錄,把當時的詢問過程簡略地說了。“我跟佳期後面又問了問經常跟全磊在一起的人,包括劇務、化妝師和其他替身演員,甚至是影視城里的保安,他們都說全磊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很熱心,不會跟人結仇。”

    “所以,這就推翻了我們一開始的猜想,這次的意外並不是針對全磊而凌坦意外中招,”陳佳期說著,皺起了眉頭,“我們又回到了原點——”

    客廳里一時間靜的沒有半點波瀾。

    直到沈亭暄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從旁邊拿了紙筆攤開︰“我們從頭梳理一下這件事。”她邊說,邊在紙上寫下了第一個數字︰“拋開前情提要,首先是凌坦放出他和我的緋聞,從客觀上來說,這件事對我和我的形象確實造成了一些負面影響——這符合我們之前對嫌犯作案動機的推測,然後這里又恰好有個非常合適的機會,凌坦出道十周年應援會,于是我們針對這個應援會,做了一系列準備工作,作為大家努力的回報,在整個過程里,凌坦都平安無事。接著,”她又寫下了“2”,並在旁邊畫了一個小小的三角符號,“在應援會當天晚上的九點半,客房服務員李月玲在打掃對面房間的時候,將卡片放到了房間門口,我們則是在九點五十三分發現。”

    “據李月玲的說法,她是下午三點五十左右遇見嫌犯,對方拜托她將這個卡片放到我的房間,她因為工作繁忙而忘記了,直到晚上才想起來。這里存在的問題是,這一次我仍舊和之前一樣收到了卡片,但是嫌犯卻沒有作案,針對這種情況,我們有兩種推測——”沈亭暄停了一下,見大家都沒有什麼異議,便在後面畫出兩條線來,繼續寫道︰“一、嫌犯並沒有改變自己的‘標記’,按照他的原計劃,寄出卡片和作案是緊挨著的,但是礙于我們之前的工作做得還算到位,他在整個應援會中間沒有找到合適的下手機會,不得不放棄了,然而這時卡片已經交給了李月玲,無法拿回;二、嫌犯主動改變了自己的‘標記’,因為他已經不在乎時間上的先後順序了,他變得更肆意、更隨性,也更危險了。”

    “最後就是昨天早上,凌坦在拍戲時意外從天台上跌落,這里還是有兩個問題︰一、這次跌落確實是意外事故。如果是,那麼卡片上暗示‘墜落’的作案手法應該怎麼解釋,或者這是一次針對全磊的作案,但根據目前調查的情況來看,基本可以排除這種可能;二、這次跌落並不是意外。那麼根據對維護人員、甦定和替身演員全磊的詢問,他們都不存在作案動機和作案條件,但如果是嫌犯親自作案,他怎麼能做到提前知道凌坦的拍攝計劃,知道凌坦會要求自己上戲,最後巧妙地避開了監控,到達片場,將特定的欄桿螺絲弄松,從而達到在拍攝時使其承受不住撞擊力度而墜落的目的?”

    簡要地把各項可能都羅列出來以後,沈亭暄放下了筆,對著這些條條框框陷入了沉思。

    陳佳期看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小聲嘀咕著,“既然我們基本排除了其他人的作案可能,那麼就只剩下嫌犯本人了,可是他是怎麼做到的呢……隔壁停車場的監控探頭二十四小時拍攝,中間沒有任何間斷,也沒有被篡改的痕跡,在檢修完後到凌坦出事的這三十六個小時里,確實是沒有其他人出入過天台了。”

    “而且就算他通過某種方法得到了拍攝計劃,順利潛入了天台,甚至知道凌坦會臨時親自上戲,他又怎麼確定拍攝時凌坦會撞擊哪一片欄桿,所以故意去把螺絲擰松呢?”季甜補充道。

    她說完,三個人面面相覷,每個人臉上都是大寫加粗的疑惑不解,十分煩躁。

    “也許,這確實是個意外。”幾乎一直沒有作聲的肅海忽然伸手,從桌上拿起了那張寫滿字的紙,眼眸深處仿佛有緩慢流動的潮水,正向外涌出一點點深沉的顏色。

    “可是——”陳佳期張了張口,異議到了嘴邊,不知為何又咽了下去。

    肅海從來不說沒有把握的事情,他關于案件的每一次推測,是腦海里進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行了許多遍、推翻又重來,不停嘗試去探索、構建任何一種可能性之後的結果,這個過程既復雜又枯燥,很耗費精神,但他從不表露分毫,只是如同往常一樣平淡的說出。

    “我們或許應該換個思路。”他緩緩地說著。“我們回到嫌犯本身,先不去管他本人的體貌特征如何,從蔣微、唐淼淼這兩個案件中可以看出,他主要是采取長期關注受害人,通過網絡定位、親自蹲守等方式,達到了解受害人的行蹤、接觸受害人並伺機下手的目的。但這樣的方式,並不適合凌坦。凌坦幾乎天天在影視城里拍戲,就算偶爾外出,也一定是乘坐保姆車,身邊跟著兩個助理和一個保鏢,有時還有經紀人,出入的也基本都是公眾場合,並不方便嫌犯作案。即使就是在影視城里,每天從酒店到片場的這段距離,他的身邊也一定有人,嫌犯想要接近他,實在是非常困難。

    “再說回天台。我們已經幾次三番地勘察過現場,除非嫌犯有隱形衣,否則他不可能避開監控進入到天台,就算他進去了,他又需要多好的運氣,才能恰好弄松了螺絲,而這個螺絲,就是使凌坦墜落的那片欄桿上的?”肅海一字一句地說著,最後做出了結論,“所以,這樣看來,我個人傾向于凌坦的墜落確實是一個意外事件,與嫌犯無關。

    “一旦得出這樣的結論,很多困擾都會隨之消失。嫌犯沒有對凌坦下手,自然不會存在作案手法之類的問題。但另外一個問題卻出現了︰怎麼解釋已經收到的卡片,和卡片上暗示‘墜落’的字句?”

    說到這里,肅海稍微停了停,喉間的干渴讓他想喝點水潤潤,才一動,就有四只眼楮如影隨形地跟著他,一直坐在旁邊的沈亭暄適時遞上一瓶擰開了的礦泉水,笑眯眯地不說話。

    “咳。”他接過,喝了一口,冰涼中仿佛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甜意從喉間化開,很快不見了蹤跡,只余長久的潤澤還在。

    “我們再看一遍這張卡片。”他從幾張打印紙中找出了印有卡片內容的那一張,“一共五句話,除去最後一句里暗含著預示凌坦遭遇的‘墮落’之外,其他四句其實也都包含著某種作案手法︰‘敲開腦袋’、‘斬去右手’、‘失去雙腿’,考慮到我們一直追蹤的這個嫌犯不同于以往,作案手段沒那麼過激,之前幾個案子也都沒有真正的傷害人命,而把這些字句姑且都算作夸張的話,那麼第四句中的‘羞辱我、擊打我、踐踏我’和‘加諸我身上的一千零一種暴行’無疑就是對他這次作案手法的精確描述了。——踫巧我們也知道有那麼一起案子,是完全符合以上條件的。”

    陳佳期和季甜彼此交換著目光,臉上的疑惑之色愈發明顯,顯然是在思考這兩天還發生了哪起案件是自己忽略了的。

    沈亭暄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她有些驚訝,片刻思考之後又覺得不論是從時間、手法還是其他方面來看,都合情合理,只是因為這起案子看似跟他們正在追蹤的毫無關系,所以才一直忽略了。

    “是田瀚雲被打。”她低低地說,抬起頭去看肅海,于是也有一半的面龐落在陰影里,被悄悄模糊了好看的輪廓。

    “呀!”陳佳期如醍醐灌頂,猛地拍了一下手。

    肅海微笑著點了點頭。

    “凌坦讓助理拍了些似是而非的照片,找到田瀚雲委托他發布,我們習慣性地認為嫌犯的目標就一定是凌坦,但忽略了田瀚雲也要承擔一部分責任,畢竟發布這種消息,在嫌犯看來,田瀚雲也是為博眼球無所不用其極的無良媒體吧。”季甜說,“而且田瀚雲只是個普通人,想不到會有人因此對他懷恨在心,身邊沒有任何防範措施,從作案難度來看,確實比凌坦容易太多了。”

    “從田瀚雲的長微博來看,他是十五日凌晨被打,而我們收到卡片則是十四日的晚上九點,如果李月玲沒有忘記,而是在下午清掃房間時就將卡片放進來,那就應該是下午的四點左右。這也符合了嫌犯先發卡片、後作案的習慣。”陳佳期補充著,一邊已經飛快地在電腦上進行搜索︰“田瀚雲目前在省人民醫院接受治療。”

    作者有話要說︰  2018.04.11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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