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道乾問掌櫃︰“店家,我有家生肉鋪,每天供你這店鋪生肉使用可好?”
高道乾的話讓掌櫃一愣,不過隨即明白了高道乾的意思,掌櫃換了稱呼笑著說道︰“不瞞小官人,我們店里使用的生肉,早已有了主顧,每日一早就會送到,小官人如果有生肉賣,還是去別家詢問。”
高道乾淡淡一笑接著說道︰“如果每斤生肉我只收110文,掌櫃可肯買我的生肉。”
“110文一斤?小官人說的可是真的?”
高道乾的話讓掌櫃一怔,用不相信的口吻確認著高道乾的話。
見高道乾肯定地點點頭,掌櫃的收起笑對高道乾說道︰“小官人今日來得巧,我家東主今日剛好就在後面,我去請他出來。”
掌櫃說完,招來一個伙計在櫃台盯著,自己快步走去後面。
高道乾要幫鄭屠賣肉,以及要幫襯藍老頭茶樓、酒樓生意的事情,董歆昨日就已經听出了端倪,他對于高道乾敢于接手書齋的事情本就有些擔心,此時見高道乾和曹婆肉餅鋪談起生意,而且一開口就把鄭屠生肉鋪的生肉以比市價低10文的價錢給賣了,這讓董歆不由吃了一驚,打起精神,靜靜滴看著高道乾,想看看他到底如何施為。
鄭烈更是清楚高道乾和他老爹的事情,此時也顧不得吃這誘人的肉餅,睜大眼楮定定地看著倚著櫃台淡然而立的高道乾。
掌櫃進去功夫不打,後面珠簾一挑,當先快步走出一個身穿緋色錦袍,頭戴青色東坡巾的中年男子,中年人一雙眼雖不大,可卻目光敏銳,只一眼就直奔高道乾過來,還沒近前早已換上一臉笑容。
“鄙姓張,賤名一個振字,不知小官人高姓?”
高道乾拱了拱手淡然道︰“姓高,雙名道乾。”
“幸會!幸會!”
張振一邊回禮,一邊有些疑惑地問道︰“小官人可是說有110文一斤的生肉可賣?”
“沒錯,就是110文的生肉。”
張振目光霍霍地盯視著高道乾︰“可是上等好肉?”
“都是鮮活生豬宰殺的上等好肉,可以驗看後再付賬。”
高道乾笑了笑又說道︰“大官人若是不信,等我每日送生肉前,可以派人當場看著宰殺生豬,若是大官人還不放心,或者不嫌繁瑣,也可著人自己拉回肉餅鋪。”
“你那生肉鋪所在何處?”
“北關鄭家生肉鋪。大官人若要驗看,十日後可去一觀。如果大官人滿意,驗看後第二日即可送貨。”
張振雖還有些疑惑,可見高道乾言之鑿鑿不是有假的樣子倒是有八分信了。可他有些想不明白,他曹家肉餅鋪因為每日進貨量大,這才在供給他生肉的幾家肉鋪壓下價錢,可也要每斤118文,就這樣生肉鋪的幾家掌櫃還叫苦連天,甚至還有一家生肉鋪中途退出,不再給他供生肉。而這鄭家生肉鋪怎就可能一下子降下如此多的價錢。
其實張振這些日子正在發愁呢,他曹家肉餅鋪是老字號,在東京汴梁時就是享譽京城。來這臨安後,因為江北過來的人極多,他這肉餅更不愁賣,生意甚至比從前還要紅火。只是樹大招風,眼見著他曹家日進斗金,早有許多人眼紅,就有那心思活絡的也仿著他曹家肉餅的樣式制作肉餅,也說是曹婆肉餅,這讓他家生意冷落不少,只是苦于大宋律沒有禁止仿冒的律例,他也只能看著干著急沒辦法。
可如果生肉價格降下來,他就可以在肉餅中多加肉食,甚至他還可以在肉多陷足的情況下降價出售肉餅,他相信,真要如此,那些仿冒的肉餅店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他擠出市場關門了事。
心中思慮著的張振還有些不放心,又試探著問道︰“我這肉餅鋪每日間生肉用量極大,要2000斤,你那生肉鋪可有如此數量生肉?”
高道乾這次沒有開口,只是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高道乾那意思再明白不過,就是你要多少都有。
張振愈發吃驚,想了想笑著問道︰“2000斤只是我這一家鋪子所用,在這臨安城里城外,我曹家肉餅共有十二家分店,合在一處每日需生肉9000斤你能供給?”
高道乾肯定地答道︰“能。”
張振緊盯著高道乾又問道︰“如若這9000斤生肉都從你這生肉鋪采辦,這價錢我還要再降2文,你看如何?”
張振的話,听得董歆張口結舌,不要說一斤生肉108文,就是每斤110文,鄭屠的生肉鋪子都很難賺到錢,這張振也真敢獅子大開口。董歆想要勸阻高道乾,不想還沒等她開口,高道乾就已開了口。
“大官人,若依你這價錢,鄭家生肉鋪就要關門了,一口價,109文。”
109文,這鄭屠的肉鋪應該真就要關門了。董歆急得直搓手,伸手欲拉高道乾,卻不想那邊廂的張振搶先說道。
“好!就這麼說定,十日後我去你那生肉鋪觀看,若小官人所言非虛,日後曹家肉餅鋪各家店鋪所需生肉就都從你那里進貨。”
張振這一說,董歆心中頓時一涼。宋人最重承諾,生意場上猶是如此,一旦應允,若再想毀約,那就會被人所不齒,日後這生意也就難做了。董歆暗暗嘆口氣,心中對高道乾接手這書齋的事情也更加沒底。
“不過。。。。。。”
張振話鋒一轉,看著高道乾沉吟了一會說道︰“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你家生肉鋪除了供給我指定的十二家曹家肉餅鋪,不可再出售生肉給其它掛著曹家名頭的肉餅店,小官人應了這一條,咱們這生意就再無問題。”
高道乾自是明白張振的心思,點點頭爽快答應下來。
見高道乾爽快應允,張振不由大喜,忙著請高道乾里面吃茶敘話,只是高道乾還想著和書齋東主約定要見面的事情,笑著推辭,轉身正要領著董歆、鄭烈就走,不想店中突然響起一聲暴喝。
“賊鳥廝休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