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瞬間時間凝固,穆喜脈腦子里有一剎的空白,明明出拳夠快的啊,怎麼的就又被月明軒逮著了呢?
見完全情景著實尷尬耐人尋味,月俊杰恭敬的作揖,“少莊主,怎麼有空……”
“我沒空,卻還要浪費時間四處找人。”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句話,口氣冷的都可以凍死人了,說話間一雙陰鷙的眸子從來沒有離開過穆喜脈身上,右手抓著穆喜脈的胳膊將她鬧鬧的禁錮著,任憑穆喜脈怎麼明里暗里跟他使勁。
“是嗎?”自知踫了壁的月俊杰淡淡笑著,眼神卻冷了許多。
若是不知道的人看見眼前的情景,只怕是以為這女子多麼的天姿國色、傾國傾城,惹得兩個天之驕子僵持不下。
“哎,你干什麼?”一時不察,穆喜脈的身子被月明軒用力一拽一個踉蹌往前傾了過去,差點兒就摔了個狗吃屎。
“干什麼?自然是帶你去書房找你該找的東西。”
“書房?我……”穆喜脈一時語塞,月明軒你個混蛋,居然偷听人家講話!
月明軒霸道的拽著穆喜脈越走越遠,月俊杰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兩個背影,臉上笑意全無,眼神中陰狠之色一閃而過,完全判若兩人。
連拉帶拽的被拖到書房外面,穆喜脈只覺得胳膊被勒的生疼,心里新仇舊恨一並發作,渾身的火氣蹭蹭蹭的便冒了出來,不由分說的便一腳踹過去,正中月明軒小腿。
可是月明軒卻像沒有知覺一般,什麼反應也沒有依舊拉著穆喜脈往前走著。
“不理我是嗎,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銅牆鐵壁!”
再一腳,月明軒依舊沒有躲閃也不做反應,緊接著又是兩三腳,一直到進了書房月明軒放開她的手之後她才罷休。
“不踢了?”
“……怎麼,難不成你還想一起還回來?”
穆喜脈心里郁悶,全然不知道月明軒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一襲白色錦袍上面大大小小幾個腳印格外醒目,本來還以為是不是自己力道不夠,踢得那幾腳不過是隔靴搔癢,所以月明軒才能容忍下去,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話,穆喜脈心里一緊,這是要秋後算賬的節奏?
“踢我幾腳便能讓你心里的怒氣消退,倒也劃算。”
穆喜脈差點沒一口氣噎死,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難以置信的大聲說道,“什……什麼?”
看著穆喜脈那哭笑不得的神情,月明軒忍俊不禁,“不生氣了?”
“生氣?哈哈,我為什麼……”
沒等穆喜脈說完,月明軒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放在穆喜脈嘴唇上便將穆喜脈到了嘴邊的話堵了回去,近在咫尺的俯視著比他矮上一頭的穆喜脈,嘴角上揚,笑的邪魅曖昧,兩個人四目相對,穆喜脈當場便愣住了。
“那就好,既然不生氣,就是講和了,以後見到我不許躲著我。”
“我……”
“嗯?”月明軒眉頭皺了一皺,自顧自的便按著穆喜脈的腦袋重重的點了幾下,“點頭,就是答應了。”
原本該是暴跳如雷的穆喜脈此時卻是心里的火氣就像是被什麼壓抑著一般,怎麼也發布出來,看著月明軒眼角帶笑、神色認真卻又霸氣十足、自以為是的樣子,就像是母親見了調皮又可愛的孩子一般,不忍心責備。
來鳶尾山莊這麼久,幾乎每天都與月明軒打交道,月明軒一貫都是一副森冷陰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模樣,想要他笑完全就是難如登天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月明軒就跟吃錯了藥一般,對穆喜脈的態度捉摸不定,時而讓人覺得他好,時而又讓人覺得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惡魔一般可恨的人。
穆喜脈看著眼前這個與往日判若兩人、一臉壞笑的月明軒,心里郁悶,即便是冷漠也算是個正常人,可是眼下這樣算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他受了什麼刺激、
想到這里,穆喜脈四處打量了一番,試圖找一個與月明軒走得近的人,問一問月明軒這捉摸不透的病是偶爾病發還是這輩子就這樣了,終究是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
穆喜脈的神情、舉動都一一的被月明軒撲捉在眼里,“往日倒是沒發現她也挺可愛的,長得也還過得去……”
“你看什麼看?本姑娘長得好看是吧?”
“……”月明軒語塞,眸色里淡淡的驚慌一閃而過,這女人什麼時候還學會讀人的心思了?
“昨日你讓玉兒給你找那些書做什麼,難不成又想著迷倒一大片後胡作非為?”
穆喜脈倒吸一口冷氣,他倒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說起這事兒她還要好好的跟他算賬呢!
“少莊主你多慮了,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哪里敢在鳶尾山莊胡作非為?且不說你少莊主不會放過我,我也不想被瘋子亂鞭打死,在玉佩找到之前,我還想好好地過幾天安生日子……何況論武功,我的確不如你們,可我穆喜脈也不是由著他人欺負的人!”
月明軒眼神一緊,怎麼?一向死乞白賴呆在鳶尾山莊不走,突然改變主意了?
下一秒,也就明白了幾分,原來是遇到了克星,沒想到連他都不曾怕過半分的穆喜脈居然還會畏懼一條鞭子!
“對了,我的玉佩呢?這都多久了,還沒找到,你們鳶尾山莊也太差勁了吧,要是在七、七……七天之類還沒找到我的玉佩,你的玉佩我要定了,本姑娘說到做到!”
月明軒也不辯解,玉佩已經找到的事情也就只有那麼一些人知道,到了他手里的東西,他不放手,誰又有能耐奪過去?
何況,那玉佩可是他和她的定情信物,他們之間的緣分還沒個結果,怎麼能說走就走,這麼不負責任,看穆喜脈那樣在意玉佩,月明軒心里暗暗高興,正好只要玉佩一日不找到,穆喜脈也就一日不會離開。
“讓你留在鳶尾山莊的是我,能讓你走的自然也只能是我,若是有人敢動你一分一毫,我絕對不會放過他。”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是及蠻橫無理與霸道自負與一身。
穆喜脈站在原地,自覺敗了,敗得一塌糊涂,可是她真的要走,又豈是月明軒能輕易留得住的?
似是猜到了穆喜脈的心思,“研制**、毒藥之類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眼下莊里的情況你也知道,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便不好了,況且不說你能否研制出來,即便研制出來**你也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你,你怎麼就知道我研制不出來……”穆喜脈小聲的嘟囔著,其實心虛的很。
不過月明軒說的話穆喜脈也不是完全沒听進去,他說得對,眼前鳶尾山莊片刻寧靜,暗里隱藏的“蛇”還未找到,上次老莊主中毒的事情好在真的與她時間地點上扯不到半點關系,不然大概她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估計已經當了替罪羊到陰曹地府去了。
在七王府呆的久了,對于宮中女人之間爭權奪利、勾心斗角的手段大概是耳濡目染的了解了一些,其中借刀殺人、嫁禍于人的這兩招可謂是屢試不爽,悉數這幾次鳶尾山莊的詭異事件,哪一件不是跟她多多少少有聯系,萬一再來一個挨千刀的拿她當槍使,她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這里穆喜脈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原本以為江湖這片天地總該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卻沒想到也少不了爾虞我詐的事情。
不過,月明軒這是在好意提醒她?穆喜脈總覺得畫風轉變的太快,有些適應不過來也不敢相信。
“穆姑娘?穆姑娘?”
沉靜在自己思緒中的穆喜脈在月明軒的叫聲中這才回過神來,驚愕的發現月明軒原來話也可以這麼多!
“嗯,干嘛?”
“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若是有人敢對你不利……”
“別別別,不要這麼冠冕堂皇的監視我,你還是留著人手保護你自己,不讓我研制**本姑娘自由其他法子應付,不勞你費心。”
“好……”
……
被月明軒趕走的月懿盡管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心里卻是一直憤憤不平,發誓一定要想辦法守在月明軒身邊,不給其他任何別有用心之人半點機會得逞。
眼下這個別有用心的人自然就是穆喜脈了。
無意間偷听到月震山和王氏的對話,月懿得知穆喜脈居然和她的二哥月俊杰也走的很近,月懿自知想要從月明軒處著手趕走穆喜脈是不可能的,那眼下月俊杰那里便是一個極好的突破點。
她深信從小便對她疼愛有加的月俊杰定然會幫她這個忙,而她只要利用月俊杰找到穆喜脈身上的把柄,然後一舉殲滅敵人。
大雨過後的午後,空氣中滿滿的都是泥土混雜著花香的味道,剛從月明軒處踫了壁憤懣的走在路上的月懿冷不丁的便撞進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里,抬頭一看,正是月俊杰。
“懿兒,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誰欺負你了?”月俊杰關切的看著月懿,儼然一個慈眉善目的兄長角色。
心里煩悶的月懿一見對自己滿臉心疼的月俊杰,頓時就眼淚再也止不住,撲進月俊杰的懷里便哭了起來。
“嗚嗚……二哥,你說我到底哪里做錯了,明軒哥哥總是對我不理不睬的,我給他親手做的點心他看都不看一眼,我安安靜靜的陪著他看書,他卻趕我走……嗚嗚……”
月俊杰輕輕抱著哭的梨花帶雨的月懿,溫柔的拍打著月懿的背以示安慰,深邃的眸子里一閃而過讓人戰栗的寒光,轉瞬消失不見。
“好懿兒,你最好了,不哭不哭,眼楮哭腫了就不好看了,咱們懿兒這麼漂亮。”
“噗嗤……”月俊杰話音剛落,月懿便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從小到大只要她受了什麼委屈,月俊杰總是會投其所好的甜言蜜語、糖衣炮彈一番,直到月懿破涕為笑為止。
離開鳶尾山莊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受了委屈終于有一個堅實寬厚的懷抱給她安慰,月懿心里的憤怒和傷心被沖淡了不少,止住了哭聲。
“二哥,就你會哄我開心……算了,我花盡心思學會的、做的東西明軒哥哥看都不看一眼,二哥,你不會也不賞懿兒面子吧?”
月俊杰寵溺的笑著,手指輕輕的為月懿擦去臉上的淚痕,“怎麼會,正好我也想看看咱們懿兒這些年來除了學會一身無人能敵的好鞭法,還學會了一些什麼。”
“當真?”
“嗯。”
月俊杰住處,剛一進門走等不及坐下喝口水的月懿一股腦便扎進了後院的小廚房,找了一些簡單的食材,迫不及待的為月俊杰露一手。
月俊杰本是不忍心想幫著月懿打打下手,也好讓她輕松一些,沒想到月懿堅持要事無巨細、親力親為,做兩道心意滿滿的菜肴給月俊杰檢驗她這幾年在外面自力更生的成果。
不讓動手,月俊杰總也不能白白坐著等著,便在一旁陪月懿說話解悶。
“看來在外這幾年,當年那個**臭未干的黃毛小丫頭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又體貼、多才多藝的大姑娘了呢!”
“嘿嘿,是嗎,二哥就不要拿我開玩笑了。”月懿嘴上雖這樣說,其實心里早已經打翻了蜜罐子,開心的不得了。
在月明軒面前,她總覺得自己似乎無論哪里都討不到他的歡心,熱臉貼冷屁股貼的多了,她這個千金大小姐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兒,無奈面對月明軒,一切她都可以也願意忍耐下去,只希望能換來月明軒的一個眼神、一句肯定和一個微笑。
偏偏這麼簡單的要求也奢侈的很,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月明軒對她再也不像小時候那樣寵著她、由著她的性子來了,更有甚者居然一次次的對她下逐客令。
月懿清楚的知道引起這一些變化的原因便是穆喜脈,所以無論如何,在事情還在控制範圍之內的時候,必須越早除去後患越好。
“二哥。”月懿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欲言又止似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