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界’?”唐昀訝異地望著時𠤖。
時𠤖低頭看著手里的石塊,“我只是猜測,到底是不是還有待驗證。”
唐昀有些迷糊︰“‘界’是這樣的?”
時𠤖看著他這難得糊里糊涂的傻樣子,不由失笑,“誰也沒有見過‘界’,這一直一來都只是我們的一個概念,誰也不知道‘界’應該是什麼樣的。誰又能說‘界’不是這樣的?”
唐昀被他這樣那樣繞得更暈,他扶著腦袋︰“好吧,嗯,就當這個是‘界’,然後呢?”
時𠤖看他理解得確實費勁的樣子,便放慢了語速說道︰“你可以把‘界’理解成世界與世界的壁壘。”
壁壘?唐昀眉心挑了挑,“不是說壁壘要崩塌了,界要毀了嗎?這個‘界’……嗯,壁壘看著也還好啊,不像要崩塌的樣子……”
時𠤖詫異望向唐昀︰“你怎麼知道這個‘界’看著不像要崩塌的樣子?”
人之所以能判斷一件事物,往往是建立在對事物的了解上。
比如說一面城牆,人們知道完好的房子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所以當看到一棟房子四面的牆壁上上布滿裂縫,整個房體顫顫巍巍,風一吹,哪兒哪兒都漏風時,人們能知道這棟房子是危房,要塌了。
但是判斷“界”是否完好?
抱歉,至今還沒有人見過“界”,更沒有人知道完好的“界”應該是什麼樣兒的。所以時𠤖猜詫異唐昀的這個預判。
唐昀撓撓臉頰,望著時𠤖︰“說不上為什麼,就是一種感覺。”
時𠤖沉默了一下,其實,時𠤖也有這種感覺,是的,一種感覺。
太玄乎了,所以時𠤖倒不知道該怎麼去驗證它。甚至,他還不確定這片地域到底是不是“界”。
如果真的是“界”,那顯然不應該是屬于他和唐昀私有的隨身空間,只是不知什麼契機,讓他和唐昀可以進入這里而已。
時𠤖低頭看了看自己掌心里的白印,自從唐昀回到他的身邊以後,他掌心里的白印忽然一種奇特的速度實體化起來。
在唐昀離開的五年里,他掌心里的白印一直保持著一種模糊的狀態,不刻意去關注,也許只會當成手掌上的一個紋路。
但近一個多月以來,他掌心里的白色印記越來越明顯,漸漸得還能看出一個固定的形狀,這個形狀倒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恰好可以和唐昀掌心里的那個白印嵌合起來。
他倆每每雙手交握的時候,這兩個白印就會嵌合起來,然後他倆配合起來的行動力就會視線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甚至他倆之間能夠形成一種交互的能量循環模式,時𠤖確信自己還沒有在哪一對君臣中听過類似的情況。
現在,這相互契合的白印又為他們打開了來往這個特殊地域的通道。
但是,他又不確定了。假使任何人都能通過某種契機來到這個地域,但是所有人都能像他和唐昀那樣隨心所欲地改造這里嗎?
時𠤖眼中情緒一波又一波地輪換,唐昀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累,他戳戳時𠤖,然後伸出手去握住時𠤖的手,晃了晃,“我沒失憶的時候有沒有跟你說過?”
時𠤖一愣︰“?”
唐昀眼楮晶亮地望著他︰“老子就喜歡這種佔地為王的感覺。”
時𠤖︰“……”
唐昀︰“管他是‘界’還是什麼其他亂七八糟的,反正這里是老子開發出來的,以後就是老子了。”
“當然了,分你一半。”唐昀瞄了一眼時𠤖,心想,誰讓你是我的“公主”呢。
時𠤖听著,視線忍不住延伸出去,順著林野的邊際往無邊無際看不到透的熒光範圍里延伸,他心里猜想,這無邊無際的熒光里,也許是窮極他和唐昀一生的想象都無法填滿的地域。
實際上,唐昀就算是當年沒失憶的時候,也是個不管天不管地,只管自己吃喝睡的貨。只是其中的少年時期,他一度被家人橫死的慘劇給梗在心間,難以釋懷。
而如今,當年的年獸最後被剿滅,唐昀又因為身體重塑的緣故完全失去了記憶,行事上更加依從本心。
嗯,說得透徹點,就是更加沒心沒肺。對于他們無意中也許發現了“界”的真面目這件事,唐昀在腦子里存儲不超過七秒,就隨機扔到不知道哪個角落里,取而代之的是︰“臥槽,老子終于成了世界第一土豪,擁有的土地連起來,也許可以包圍三個地球。”這樣的想法。
因而,隨後很長一段時間里,唐昀走起路來,姿勢里都帶著一種格外的瀟灑勁兒和壕範,看得時𠤖哭笑不得地想給他掰回來。
不過還沒等他行動,唐昀的這股土豪範兒就被現實給打擊了。
土地是一片大土地,但卻沒辦法拿出來炫耀。這可簡直了,比心里裝了只貓不停地撓還難受,唐昀發現他雖然能隨意進出這片地域,並且也可以攜帶東西進去,也可以把帶進去的東西再拿出來,但這片地域里按照他的意願原生原長的東西卻帶不出來。
起因還是唐昀無聊之下,靠意念在這片地域里催生了一堆水果,然後想帶出來給趙小寶顯擺顯擺的時候發現居然帶不出來。
確切的說,哪怕只是一掊土,只要不是唐昀從外界帶進來的,就不可能再帶出去。
這中奇特的規則讓時𠤖倒是找到了驗證這方地域的突破口,但對于覺得自己懷揣著金母雞的唐昀來說就難受得快上天了。
一連幾日,唐昀身上那種勁兒都蔫了,成天像背後靈似的跟在時𠤖身後。弄得時𠤖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暫緩對這片地域的研究驗證,一門心思想著法子讓唐昀恢復點精神。
轉眼,時𠤖帶著唐昀等人出門晃悠了快三個月。
天天和各種凶徒跨界物種斗智斗勇,期間偶遇了幾波其他的守界人,但是顯然時𠤖不太喜歡和其他守界人合作。
或者說,大家都各有防備,大部分守界人經過這五年頻繁的任務鍛煉,能力早與五年前不可同日而語。而其中名聲在外的君大都都是有自己個人的行動隊的,不是特殊情況,也少有合作的。
畢竟大家能力不同,以一個君為核心的戰斗模式才是他們各自所熟悉的。
所以,即使大家相遇了,大部分也就是點頭相交,然後各自交換一下自己近期的任務狀況,以及本次的任務內容。
任務內容完全不一樣,那太好了,大家只是恰巧偶遇。
哦,任務內容一樣?各自評估一下雙方勢力,誰強誰有話語權嘍。當然,就目前的偶遇狀況來說,時𠤖還是掌握了大部分話語權的。
三個月時間晃下來,時𠤖幾乎帶著他的近臣們超額完成了以往半年的任務量,這其中自然少不了唐昀的功勞,但是三個月的高強度運轉,也讓時𠤖身邊的這些近臣們達到了一個精神體能雙項的零界點。
于是,時𠤖下達指令。
打道回府,修整半個月。一群近臣們歡呼過後,安排起行程,顯然,還是要先把時𠤖給護送回去。
唐昀這時才懷念起t市郊區那棟小樓院里的……鹵豬蹄,頓時歸心似箭起來。
幾輛統一型號的suv開出市里,剛轉上國道的時候,就遇到了一堆制服人員拉起了黃色警戒線。
“封路啦封路啦,前面那段路暫時封路。大家繞路啊!”一個小年輕舉著擴音喇叭在那里喊。
一位近臣下去察看了一下之後,來到時𠤖他們的車旁邊,“時主,前面是在圍剿凶徒,封路了,我們要不要繞路?”
“前面要封多久?”
“不好判斷。”近臣很為難的樣子,“好像是一直被通緝的‘幻影’出現了。”
時𠤖略感興趣地眯了眯眼,“是‘幻影’?知不知道是誰對上了它?”
“蕭家的人。”
時𠤖聞言緩緩勾了一下嘴角,“蕭炎卿?”
“應該是。”
時𠤖揮揮手,“那就不用繞路了,等一會兒吧,應該很快出結果。”
近臣點頭退下,一直枕在時𠤖腿上睡覺的唐昀睜開熠熠發亮的雙眼,“蕭炎卿?”
時𠤖怔了一下,“你記得他?”
唐昀搖頭,“不記得,但是這個名字讓我沒有什麼好印象。”
時𠤖彎了彎嘴角,“要不要去看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