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香……禪香……
花粉香……
啊肉香……
溫仁煙一溜煙從床上挺尸了起來,直勾勾的看著門的位置,“啊,我醒了。”
“公子你醒啦。”碧綠探出了一個腦袋來,自從公子變得不一樣之後,她就敢和他親近了。
“我怎麼會昏迷在床上?”溫仁煙不解道,“我記得前一秒不是還在宴會上嗎?”
“是這樣的,您胡言亂語,然後被沐親王的侍衛給敲暈了,還讓太醫來給你看病呢。”碧綠笑道,“然後您就昏迷到現在了。”
好像每一世的人都很喜歡敲暈別人啊,溫仁煙做出手動再見的動作,哦不,上一世不是被敲暈,他是直接被敲死了……
“公子既然醒了,就去吃飯吧。”
“等會兒,沐親王呢?”溫仁煙叫住她問道,“他叫太醫來給我看病,之後呢?”
“沐親王剛剛吃完晚宴,現在老爺正帶他在庭院里散步,”碧綠道,“沐親王散步前好像還說,要原諒你了呢。”
溫仁煙冷哼一聲,咕溜溜的跑到大廳吃沒吃完的飯去了。
夾起一塊肉,溫仁煙仔細的瞅了瞅。佛家本來是允許吃肉的,佛經《戒律廣本》寫道,佛教沒有吃素的規定。佛家曾經所說的“葷”不是指肉,而是指燻人的蔬菜,在《梵網經》講得更具體︰“若佛子不得食五辛。大蒜、蔥、慈蔥、蘭蔥、興渠是五辛”。所以對于溫仁煙來說,吃肉並不算是什麼大忌。
僧人不吃肉是南北朝開始的一個規定,但是這里不屬于任何的朝代。溫仁煙觀察了下,發現也並沒有說什麼特別的禁忌,便安安心心吃起肉來。他剛剛啃了一口,就被溫成給喊住了。
“仁煙,既然你醒了,就去花園里陪陪沐親王。”溫成喊道,“記得說話要機靈點,小心再被敲暈!”
“哦。”溫仁煙不快的放下了手中的雞腿,向後花園走去。後花園有許多的小溪和亭子,也有很多的假山和荷花池,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溫仁煙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沐親王究竟在哪兒,只好沒有目的的走。
“溫公子,溫公子……”
溫仁煙疑惑的轉過頭,只見剛才跟他還在互相生氣的路霞兒正在假山後面跟她招手。
“什麼事?”溫仁煙奇怪的走到了假山後,難道路霞兒在跟他指路?他剛走到路霞兒的身旁,突然听到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啊——放開我——”
溫仁煙︰“……?”
只見路霞兒迅速的解開了自己的腰帶,白色的外袍立刻滑落,她把手中的外袍塞到了溫仁煙的手中,然後立刻跌落在地哭喊道,“不要,不要啊——”
“你這不成器的小兔崽子!!”路霞兒的聲音太大,溫成和沐皖都听到了,聞言很快的趕了過來。溫成一看到這場景,立刻憤怒的掏起鞋子就要砸過去,“你膽兒肥了啊,你——你狗改不了□□!”
“單身狗也是狗,”溫仁煙嘟囔了幾句,突然反應了過來,他驚訝的看了看手中的衣物,立刻遞到了沐霞兒的身上,然後雙手以表清白,“我沒有做什麼啊!”
“哥,哥……”看到沐皖走到了前方,路霞兒立刻跑了上去,就要撲到沐皖的懷里。在她快要撲到的時候,沐皖雙手一揮,護衛立刻上前把她給攔了下來。
“哥……”路霞兒囁嚅道,“我好冷啊。”
“帶回去。”沐皖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很快路霞兒就邊哭著邊被拖了下去。
“這、這……沐親王……”溫成連忙壓著溫仁煙跪下道,“沐親王饒命啊!”
沐皖拍了拍披肩上的狐狸毛不語。
“還不快求沐親王饒命!”溫成狠狠道。
“沐親王冤枉啊!!”溫仁煙開頭破音道,“我一心向佛,更是不會做出與佛相悖的事情,更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對女子做出這種事情!”
溫仁煙說完,咳嗽了兩聲。前世他在寺廟里,從未有過如此勾心斗角之事,除了最後被光明正大一棒子敲暈之外,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哪知這一穿越,就被女子陷害,除了他也沒有誰了吧!
不過看著沐皖的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他的記憶里,之前原主調^戲了他家丫鬟,沐皖的臉色可謂是陰沉了下來,如今“調戲”了他妹妹,他倒是沒有什麼反應……不過據他了解,這沐親王乃獨子,看來這路霞兒便是他的表妹,並不親近。
“今日若沒有事,那本王便先走了。感謝溫將軍的招待。”沐皖面無表情的說著,便從他面前經過了。
等沐皖一走,溫成才抬起頭來狠狠道,“我以為你終于悔改了,沒想到當著沐親王的面都敢對他家的人出手!看來你是假意學乖來蒙騙我們嗎!”
“我都說了是她自己把衣服丟我手上的!”
“她一個沐親王的妹妹,怎麼可能自毀名譽?!”溫成恨鐵不成鋼的搖頭道,“而且這路霞兒喜愛他表哥的事情是滿城皆知,怎麼可能在沐親王的面前做出這種有失清白的事情!”
溫仁煙嘆氣不語,他就是跳進護城河里在加上花瓣浴也洗不清了。
“總之,你給我禁足!”溫成說完,憤怒的走了,留下溫仁煙轉身孤寂的看著月亮。
回到自己房里,溫仁煙翻了翻自己的書本,又看了看窗外的景色。不過短短兩日,他就忘了以前那些清心寡欲的生活了麼?禪房,茶,與木魚,便是他生活的全部,如今卻因為區區禁足而感到無聊,真是不該啊。
靜靜的看了會兒書,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溫仁煙有些疲乏的抬起頭,就看到碧綠正端著茶在門口。
“碧綠,怎麼了?”溫仁煙疑惑道,他感覺碧綠的眼神有些不對啊。
“公子……”碧綠放下茶杯,小心翼翼道,“你,你還是昨日那公子嗎?”
“那是當然了。”溫仁煙笑道,“今後的我也不會變。”
碧綠松口氣,拽緊了手帕,“我信公子。公子你知道嗎,外面已經在謠傳,說公子您調戲了沐親王的表妹路霞兒,她的清白要被毀了……”
“什麼!”溫仁煙站起來道,“謠言已經傳成這樣了嗎?!我是被陷害的!”
“碧綠認為,如果當時是路霞兒陷害公子,那麼路霞兒一定是為了讓沐親王看到她的樣子,然後對外謠傳當時沐親王和您都在場。而您一定不會娶路霞兒,所以路霞兒的目的……大概就是讓沐親王娶她了。”碧綠鼓起勇氣道,有些女人的把戲她還是看得很透徹的。
溫仁煙坐在桌前細細的嘆了口氣,如今謠言這麼厲害,再加上他之前犯的錯誤,幾乎沒人相信他是真的要悔改了。如今既然別無他法,他也只能做回自己,眾生皆不知,一切都為虛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活在這里,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是虛妄。
溫仁煙拿起了身旁的剪子,悠悠的閉上眼道,“以物物物,則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則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實,名物不實,是以物無佛語有雲︰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說著,便慢慢的剪下了自己的墨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