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笙基本沒怎麼思考過,過來就給了白菁曼一耳光,那一巴掌即響又亮,白菁曼懵了半響沒能反應過來。
而這時陸止森猛地沖到唐晚笙身邊,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怒聲逼人的質問,“唐晚笙你在做什麼!”
“自己不會看?”她淡淡瞥他一眼。
陸止森怒意更甚了,無法抑制的怒意令他抓住她手腕的力度都加大了起來。
一字一頓著,他面色陰沉,“你打她?”
對于男人逼人的怒意視若無睹,唐晚笙若有似無的笑了下。
漫不經心的目光調轉向白菁曼,她說,“我最近剛明白一個道理,能直接動手的,就不要廢話,如果不是她下藥我就不可能會被你強暴,這筆賬怎麼都得算算。”
陸止森氣息陰駭,“唐晚笙,我說了很多次有事就找我,你真是活膩了!”
在他面前打了白菁曼,這無異于老虎頭上拔毛。
盛夏想對白菁曼做什麼他可以勉強忍耐,畢竟那是白菁曼欠她的,可不代表,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肆無忌憚的欺壓她。
特別,還是在他的面前!
然而,唐晚笙卻像是絲毫沒把他放在眼底,微微皺眉,試圖用力抽回手,“放手,你捏疼我了!”
陸止森自然不會放,那樣夾帶著滔天怒火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她,像是用眼神要把她吞了一樣。
接觸到他令人心悸的目光,對此,唐晚笙非但不覺害怕,反而是不屑的嗤笑了下,“心疼了?打了你的青梅竹馬。打了你的心上人,你心疼了是麼?”
可是他心疼又能怎麼樣呢。
難道他心疼她就要放過白菁曼?憑什麼她要因為他心疼就要放過白菁曼?
俊臉陰鷙森沉,陸止森牢牢的盯住她,唇畔抿成一條冷硬的線條,沒有答話,只不過看著她的目光,像是有狂燒的怒意在滋滋作響。
這邊,盛夏從她的話語中听出了大概的意思,心里滿是詫異,把西西交給小嵐示意小嵐先帶西西出去,她自己則剛要上前想說什麼,卻又被莫雲柯攔下了。
莫雲柯低聲道,“盛夏,不如……我們先走吧?”
盛夏不解,“走?”
莫雲柯心底有點發虛,扯唇笑道,“唐晚笙看來有很大的恩怨要跟白菁曼算,我們不著急,先讓他們算清楚,之後再找時間過來。”
她心虛,因為唐晚笙顯然是為了那次,她被扔到陸止森床上跟他發生關系的事而來,她雖然不知道陸止森後面究竟是怎麼跟她說的,也不清楚唐晚笙是怎麼知道陸止森被白菁曼下的藥,不過就目前觀察來看,他們三個人貌似都還不知道,唐晚笙之所以被扔到陸止森的床上跟他發生了關系,正是她的杰作。
他們居然都不知道,她才是那個始作俑者!
意識到這點,並且看來唐晚笙是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白菁曼的身上,她可不想再摻合進去弄得更加復雜,唐晚笙既然在惱怒白菁曼下藥,那就干脆讓她惱怒好了,反正白菁曼這件事做得的確令人感到不恥。
而現在,她認為目前她們先離開是最明智的,免得萬一唐晚笙知道是她把她扔到陸止森的床上。雖然她並不畏懼唐晚笙也不把唐家放在眼底,可那樣的情況一旦發生就亂套了。
莫雲柯心里有點小小的心虛,想趕緊離開帶著盛夏她們離開這里。
盛夏不知她在想什麼。
莫雲柯緊接著又低聲道,“我們先走,之後我解釋給你听,這個地方暫時就留給她們解決,我們就不摻合進來了,反正有的是時間,不是麼。”
盛夏也覺得她們再摻合進來,場面會有些不可控制,雖然現在就已經有些不可控制,但是,就這樣離開,似乎有些說不太過去。
畢竟就算她跟唐晚笙的關系沒有和好,再怎麼樣她也是她多年的妹妹,唐家對她有恩,這種情況下,放任著她一個人在這里。多少會有些不安心。
誰知道,白菁曼惱羞成怒後,會把唐晚笙怎麼樣?
再看這個局面,陸止森赫然也是怒了,唐晚笙孤家寡人,討不到多大的好處,再者就是她的雙腿不便……
盛夏正在猶豫中,而這時她听見回過神的白菁曼突然怒吼,“唐晚笙,我一次次的容忍你已經夠了!”
伴隨怒吼的響起,所有人回頭去看時,就見她徒然就像發了狂似的,猛地朝著唐晚笙怒意駭人的逼近,所有人心底一驚,哪怕是陸止森想要阻止卻也來不及,唐晚笙被她一把揪住了頭發,用力的扯出輪椅摔到在地
“唔”
霎時間,輪椅跟女人的同時摔到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震懾人心,身體撞到冷硬地面上的疼痛感令唐晚笙悶哼出聲,被揪住的頭發扯著頭皮一陣發麻的痛楚直襲而來,她雙眉緊攏。
可是還不待她有所喘息,白菁曼就用力的扯住她的頭發把她腦袋拽起來,“你之前種種的羞辱我已經忍了你很久,不論是過去還是剛才的那巴掌,我一定要一一悉數還給你!”
從未有人能一次次的這麼羞辱她,把她所有的自尊踩在腳底下,唐晚笙這個女人,她一定不能饒恕!
隨著話音的落下,唐晚笙一邊的臉頰上結實的挨下她的一耳光,根本令人措手不及,毫無防備,這一耳光打得她臉頰火辣辣的疼。
每一個人都詫異極了,誰都不敢置信著,以至于誰都沒能回過神,沒有想到白菁曼突然就像瘋了一樣的對唐晚笙出手。
還回去了一巴掌,白菁曼滿身的怒意顯然並不能發泄出去,宛如喪失了理智一般,伴隨著她濃濃的怒意用力的扯著唐晚笙的頭發,唐晚笙被動得毫無招架能力,緊接著揚起手掌她又要是一耳光落下去。
但第二次的手掌沒能如期而至。
在白菁曼揚起手掌又要落下時,盛夏一個步箭沖過來扼住她的手腕,“住手!”
不知道從哪里卵來的力氣,盛夏一個用力就把白菁曼掀開,白菁曼全身心都在唐晚笙身上,沒有注意到她,被這麼一掀,她頓時翻身踉蹌的跌倒在地。
盛夏急忙將唐晚笙從地上扶起她肩膀,憤怒的眼,像夾帶滿了火光瞪向她,“白菁曼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她沒有雙腿你不知道嗎!”
怎麼能這麼對待一個沒有雙腿的人?
即便,她很憤怒于唐晚笙給她的那一耳光,可有的是其他的辦法泄憤,不至于把人從輪椅中扯出來摔在地上吧!
“沒有雙腿就是她放肆的資本嗎!她是活該!活該她殘疾!活該她當初被車撞!”白菁曼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冷冷地笑,雙眼完全的被仇視侵染,“就她這種人,死不足惜!!”
一絲絲的狼狽,從唐晚笙的眼底悄然掠過,心髒上宛如是被一陣尖銳的針刺狠狠刺了下。
盛夏被白菁曼的語言激怒了,渾身上下仿佛血液倒流著,在每一個人的耳中听來,那樣的語言著實刺耳無比,可還沒待她說什麼,被她扶在懷里的唐晚笙突然是笑。
她的笑聲瞬間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過去。
不屑甚至是輕蔑的眼神掃視白菁曼,出奇的,沒有多大的憤怒,她唇角彎起譏嘲,“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真是跟一個潑婦沒什麼兩樣,或者你隱忍得太久,終于被我激怒了所以暴露本性了?以前那些善解人意又大方得體的樣貌,其實都是裝的吧,裝模作樣得太終于忍不住暴露本性了麼。”
“唐晚笙你閉嘴”
白菁曼果真是徹底的喪失了理智,排山倒海似的怒意侵蝕而來,令她雙眼遍布著濃濃的敵意禁不住地又朝著她們這里狂撲而來。
但是,她人還沒有靠近,就被陸止森眼疾手快的攔下腰肢,“曼曼你冷靜點!”
“放開我!我要殺了唐晚笙!我要把這個該死的女人碎尸萬段!!”白菁曼憤怒的掙扎,就像脫了韁繩的馬,全身心想朝著唐晚笙狂撲而去,一頭長長的頭發在劇烈的掙扎中狼狽不已。
而唐晚笙一頭凌亂的頭發則要比她狼狽得多了,白皙清麗的臉頰上甚至還殘存著那巴掌留下來的五指清晰印記,可她卻不緊不慢著,淡漠幽涼的眼含著輕嗤,全然不見半分怒意的慢慢道,“想把我碎尸萬段,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就憑你,我沒怎麼放在眼底。”
“那就讓你看看我有沒有那個本事!”白菁曼怒得雙眼都遍布著陰駭的戾氣,那樣仿佛恨不得將人千刀萬剮的眼神,足夠攝人心魄,奮力掙扎了幾下也沒能掙扎開陸止森的捆縛,她回頭用力瞪他,“你放開我!我要殺了她!”
陸止森蹙眉,沒放,依然死死箍住她,“曼曼,別太沖動,那樣做的後果對你沒好處,先冷靜點!”
“還要我冷靜什麼?你現在都是站在她們那邊當然會幫著她們說話!唐晚笙只不過跟你上了一次床而已就把你收買了嗎!放開我!我一定要殺了她!”
陸止森說不出話來。
他並沒有站在她們那邊的這種語言,在望見她猶如針刺般憎惡的眼神時, 在了喉嚨里。
對于一個從來只想護她周全的人來說,這樣的語言,真是有些將人打擊得挫骨揚灰。
盛夏抬眸望著她滔天的憤怒,出了聲,“白菁曼。”
停頓了下。她冷聲而鎮定,“不管誰對誰錯,你想動她,只要我在這里你就休想。”
唐晚笙有點錯愕,訝異的眼猛地看向她,望著眼皮上方盛夏沉著清雋的臉,她怔了怔,卻並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白菁曼回頭陰狠地道,“你跟慕淮南生了個女兒藏起來兩年時間欺騙我,你們聯手把我耍得團團轉,盛夏,你們會得到報應的!”
盛夏擰了下眉,沒說話。
白菁曼又沖無動于衷的緊抓她不放的陸止森道,“放開我!既然跟唐晚笙上了一次床就被她收買了,真是我太高估了你!你既然這麼想要幫著她,從現在起,我們不會有任何關聯!從小到大的情誼,一刀兩斷!”
唐晚笙整張臉都冷了,“白菁曼,你是從哪里看出來他被我收買了?”
“還狡辯什麼,這些都是事實難道不是嗎!”白菁曼咬著牙,凝視陸止森,她一字一頓,“我承認算計你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你什麼都沒有失去不是嗎!可是你呢,分明知道我有多努力想要得到什麼,你不幫我也就罷了,現在不過是一個唐晚笙就把你收買了,你以為我們的情誼還能堅持得下去嗎!”
“……”
“從現在起,我跟你再沒有任何瓜葛,過去的情分,都到此為止!”
她逐字逐句夾帶著憤恨的語言,宛如火舌一般鞭打在他在心頭上,她一定不知道,這樣的一番話,于他而言,是有多麼傷人。
唐晚笙覺得白菁曼這個女人真是瘋得沒有理智了,涼涼笑看他,“陸止森,這麼多年你的眼楮都被狗吃了吧,竟然喜歡這種女人,現在好好看清楚,她的本性是什麼樣子!”
居然能對一個從小一塊長大的男人說得出那種話,真是讓人感到吃驚。
陸止森一張五官辨不清是怎樣的情緒,望著白菁曼,大抵從未有這樣的一刻,令他感到如此陌生。
倘若她說的每一個字,對他沒有效用,那是自欺欺人。
他下頜都收緊了,唇畔抿成僵硬的弧度。
“放開我!!”白菁曼又一次凶狠地說。
陸止森還是巋然不動,突然好像恍惚得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一般,他身體僵得有些不知該有怎樣的動作,或許是該松開她的,畢竟她都已經那麼說了,只是手好像沒了知覺似的,本能地箍住她不讓她做出喪失理智的事。
白菁曼恨得像是要穿人,她還想說什麼,可這一次還沒待她開口,門口驟然灌來男人低沉如大提琴上的嗓音,“鬧夠了沒有。”
她一震。
所有人側首去看時,就見一身黑色西裝革履的慕淮南,不知何時站在那里。
他的身後,是跟著的沈助理。
一直在一旁沒有插手的莫雲柯挑了下眉,有點詫異于他會來,而詫異的人,不止她一個。
一手袖在熨燙得體的筆致西褲里,慕淮南邁開長腿走了進來,白菁曼看著他,喉嚨突然梗了一下,她的臉色驀然白了下去,漂亮的唇,微微抑制不住的抖動著,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住。
視線從慕淮南的身上收回來,盛夏斂了下眸,回頭對趕到身邊來的唐家佣人道,“把輪椅拿過來。”
佣人都被方才的一幕幕嚇得蒙住,听了她的話,趕緊點頭應是,迅速去把倒在地上的輪椅扶起推來,再和盛夏一起將唐晚笙重新扶回輪椅中。
重新坐回輪椅,唐晚笙心緒漸漸平穩下來,理了理一身狼狽的模樣。
慕淮南的到來,沒能影響到她什麼,特別是渾身都在致命的疼痛著,頭皮跟臉頰上的余韻還未散去,令她無暇顧及其他,只想迅速的,把自己收拾整理好,特別在整理腿的時候,她格外的注重跟急切。有些害怕于別人注意到。
讓唐晚笙坐好之後,盛夏這才走向慕淮南,“不是應該在公司麼,怎麼來了?”
慕淮南瞟了眼唐晚笙。
唐晚笙冷哼接話,“是听到我也來這里的消息,怕我對你們做什麼事,所以忍不住拋下公司跑來的吧。”
她的語氣淡淡的,雖然口吻是她一如既往的模樣,但,沒什麼敵意感。
慕淮南自然是有把方才盛夏扶著唐晚笙的那一幕納入眼底,雖然在內心里確定了盛夏跟唐晚笙沒發生什麼爭執,不過卻還是看向她問了一句,“有沒有受傷?”
盛夏搖搖頭,她的樣子看起來怎麼都比唐晚笙跟白菁曼好太多了,而且從始至終她的確也沒怎麼樣,不由得,她轉頭望了望唐晚笙,眼底深處,有一抹內疚一閃而逝。
倘若唐晚笙不是失去雙腿,方才也不至于被白菁曼那般對待都沒法還手,即便她嘴上功夫很強,可是嘴巴上的逞強怎麼都不抵身體上的傷害,她是身心都被重創……
慕淮南掃視了一圈,見著雙眼嫉惡的白菁曼被陸止森緊緊攥住,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動容之色。
爾後,拉過盛夏的手腕,他又凝視回她,沒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發生了什麼多多少少看著這副場面他也能猜得出來,于是便道,“這里太混亂,以免受傷,先回去?”
莫雲柯急忙過來道,“對,盛夏,今天先回去吧!”
白菁曼跟唐晚笙突然開掐。誰也沒預料到,太超出他們的想象了,莫雲柯深深地覺得,他們還是先回去比較好,以免現在像個瘋子一樣的白菁曼會對盛夏出手。
畢竟,她似乎也挺恨盛夏的。
盛夏也清楚此地不容再留,即便她原本也想來找白菁曼算賬的,但看現在這副模樣跟場面,著實沒有必要。
“好,我們回去。”她點了下頭,轉而,睨向那邊的唐晚笙,低眉想了想,還是問,“你呢?”
她一個人若是繼續留在這里,顯然不妙。
而唐晚笙本不打算再繼續多留,繼續留在這里,誰知道白菁曼那個女人會不會更加失控得發狂,她很清楚真要是動起手來,以她行動不便的處境,怎麼都不可能是白菁曼的對手。
何況,她十分的討厭跟人大打出手在所有人面前像個潑婦一般的行為,這種事于她這樣的身份以及素養,實在不屑。
所以在盛夏的話問了後,唐晚笙目光瞟向白菁曼,聲線微涼,“你剛才對我做的事情,我記下了,放心,我不會私下報復你,等著警方過來找你吧!”
雖然她挺想私下報復的,最好是讓白菁曼這個女人嘗盡苦頭,讓她知道得罪了她是什麼樣的悲慘下場。
可偏偏,陸止森這個該死的男人,似乎真是有心護著她。
不通過正常的途徑跟手段,陸止森這男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管,他若是插手進來也相當麻煩,讓警方那邊來把白菁曼帶走,比她私下讓人把白菁曼抓了省下不少麻煩。
至于之後的事情,只能再看她回去會不會解氣了。
在佣人想推著她走的時候,唐晚笙突然又示意佣人停下來,坐在輪椅中,她微微側頭,瞟了陸止森一眼,模樣冷淡,“這個女人方才已經說出那種話了,陸止森,你若是還看不開不對她放手,你就太悲哀了。”
微微的停頓,她淡淡補充,“我也會特別的瞧不起你。”
陸止森臉色微僵,抿唇,望了眼身前的白菁曼,再是深深地看向唐晚笙。喉嚨里說不出一個字。
他想到了之前,他跟唐晚笙說他會負責而提議結婚的事情,即便唐晚笙沒有答應,並且以要他忘記心中的人才會考慮為由而短暫的把那件事揭過去,可這並不代表他真的沒了責任。
然而方才發生的種種事情,要對她負責之類的語言,哪里還能說得出口?
他根本沒有做到,在對她負責之前應該護著她的應有表示,唯一的行動只是拉住白菁曼,沒有首當其中的把雙腿行動不便的她從地上扶起來。
但是唐晚笙此刻卻並不責怪他的行為,大概是她本身就認定了,要對她負責的那些話,不過是他內心的那點內疚。
而她不需要他的內疚,所以他沒有及時扶起她,她並不介懷。
心里是什麼樣的滋味,分辨不清,陸止森沉默著沒能說出一句。
沒有繼續停留的心思,這邊,慕淮南牽著盛夏的手,他們剛轉身欲要拔腿離開,這時,從身後灌來白菁曼嘶吼的聲音,“站住!”
誰都沒怎麼注意到,自從慕淮南來到這里的那一刻起,白菁曼的神情是怎樣的,她的恨,她的憤怒,她陰沉又受傷而微微的顫抖,甚至連陸止森都沒怎麼注意到,他們好像一時間又忽略了她的存在一樣。
而這種被忽視的感覺,令她該死的憎恨!
慕淮南跟盛夏都停下來了,一同停下來回頭看向白菁曼還想說什麼的人,包括莫雲柯跟唐晚笙。
目光緊鎖在慕淮南倨傲挺拔的身軀上,她紅了的眼眶凝視著他俊美的五官,咬著牙,陰冷而憤恨,“你欺騙我!”
慕淮南頗淡的眸光凝視她。
白菁曼握緊雙手,依然還是被陸止森緊拉著。
但行動被阻止了,卻並不妨礙她對慕淮南那種深惡痛絕的憎恨,一字一句著她陰狠地道,“你跟盛夏有個女兒,你一直藏著她不讓我知道,這兩年多來你欺騙了我!你一直都在欺騙我!!!”
慕淮南情緒不高,五官輪廓分明的臉龐染著淡淡的色澤,薄唇輕起,他說,“你沒有太大的必要知道。”
白菁曼一震,隨即是笑,“沒有必要?”
凝望她,他說,“我女兒跟你沒太大的關聯,在之前我不想讓她在別人面前出現,你自然也不必知道,但現在既然你已經知道。不早也不算晚。”
算是剛剛好,結束之後才知道他有個女兒,總比她還是他未婚妻的時候知道,應該能接受得多。
何況,西西的存在,連付東之跟沈助理曾經都不知情,何況又是她呢?
慕淮南這一次預料錯了,結束之後才知道他有個女兒的這種事情,依然令白菁曼頗為打擊,在陸止森告訴她的那一刻起,她彷如被狂撲而來的海潮拍打得破碎淋灕,久久的不能消化,久久的不能接受。
真是太可笑了,他都跟盛夏有了女兒,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所以這兩年她待在他身邊究竟算什麼位置?
他把她當傻瓜一樣的欺騙著嗎!!!
白菁曼渾身怒意滔天,陰鷙駭人,雙眸像是綻放著無窮無盡的憤恨之意,洶涌而澎湃著,令她渾身上下所有的血脈都像是被恨意侵蝕了。
但慕淮南並沒有太多的話想對她說的,牽著盛夏的手,他低眸望她,“走吧。”
盛夏抿了抿唇,回頭凝眉看了眼白菁曼,終歸是沒說一句話,點了點頭,跟著慕淮南一塊走出別墅的門口。
“慕淮南,盛夏,你們一直把我玩得團團轉,你們一定會遭遇報應的!!”白菁曼歇斯底里的嘶吼著,憤怒著,盯著他們離開的眼神,像是要惡毒得凌遲他們一樣。
盛夏即便沒有回頭去看,幾乎也能感知得到白菁曼的目光是怎樣的,可是這種情況,顯然理會是沒有必要的。有太多的事情,說不清楚。
白菁曼也一定不是那個能听他們說什麼的人。
一行幾人都陸續出了別墅的門,外面停著幾輛車子。
因為不想被里面的事情干擾到西西,也不想她小小年紀受到什麼不良影響,在望見他們出來時,早已被盛夏支出來的小嵐帶著西西從一輛房車內下來。
“爹地,媽咪。”西西走過來,昂著小腦袋,沖著他們甜甜的笑著。
盛夏牽過她的小手,慕淮南摸摸她的頭,對盛夏說,“現在時間還早,公司那邊還有些事,我先送你們回去,再去公司。”
知道他是在知曉唐晚笙也來這里,不放心于是匆匆從公司趕來的,盛夏道,“不用送我們。你直接去公司,我們跟葉夫人一塊回去就可以了。”
“到了現在還叫我葉夫人這麼生疏呢,可以改口叫我名字了吧,整天葉夫人葉夫人的,不知道的人,以為我年紀很老的。”莫雲柯站到他們身側挑眉說,“實際上我跟你的年齡是差不多的,所以別再這麼叫我了。”
盛夏瞅瞅她,“叫你名字……不太妥吧?”
莫雲柯擺擺手,“沒什麼妥不妥的,我高興就好,一般別人都是叫我雲柯,如果稱呼全名覺得不適,以後你也可以這麼叫我。”
重要的是,盛斯顧以前最喜歡叫她雲柯。
所以,盛夏能這麼叫,內心里,她是很高興的。
盛夏想了想,最近跟她有些熟了,再叫葉夫人的確是挺生疏的,所以勉為其難著,她點了點頭。
莫雲柯轉而對慕淮南道,“你就安心去公司吧,她們母女主僕跟著我不會走丟,放心好了。”
來的時候,是莫雲柯跟阿木開車去南苑別墅接的她們,盛夏也懶得自己開車,于是就乘坐他們的房車一塊來的。
慕淮南不經意的目光瞥了眼房車內的阿木,他知道阿木是跆拳道的高手,一般沒什麼人能奈何得了他,盛夏跟著他們一起,自然不會有安危問題。
他也篤定,莫雲柯更不可能會對盛夏如何。
擁過盛夏的後腦勺,在她唇瓣上輕啄一吻,慕淮南柔和低聲的寵溺,“那麼我就先去公司,今天會早點回去。”
“嗯。”盛夏笑了笑,眼底有絲疑似幸福的光澤充盈,“路上注意安全。”
莫雲柯望著兩人親密的模樣,自動無視,漫不經心的別開目光,小聲嘀咕,“真是喜歡膩歪,單身的人在你們面前妥妥的被虐。”
在後面被佣人推著輪椅出來的唐晚笙瞥見他們,內心想的幾乎跟莫雲柯一樣,涼涼的道,“大白天在這麼多人面前這麼親密,不覺羞恥。”
盛夏,“……”
慕淮南自動忽略。
他又對西西說了幾句話,交代了些她什麼事情,爾後,慕淮南這才帶著沈助理上了邁巴赫的車子,司機很快就發動引擎,驅車率先離開。
莫雲柯招呼著盛夏跟西西和小嵐上車。
上車之前,盛夏驟然想到之前莫雲柯說要跟她解釋什麼的話,于是便停下來問,“你方才叫我出來,想對我說什麼?”
經過她這麼一提醒,莫雲柯猛地又想起來是她把唐晚笙扔到陸止森床上的這茬。
禁不住的,她回頭,看向正要被佣人送上車的唐晚笙。
沉吟了幾秒鐘時間,咬下牙,莫雲柯徒然叫住她,“唐小姐,稍等。”
唐晚笙抬手示意佣人停下,掀起眼皮,模樣淡漠。
望著所有人都從屋內離開,白菁曼冷冷回頭,盯向依然抓住她的陸止森,“現在可以放手了嗎!他們都已經走了,用不著再這麼抓住我了吧!”
她的語氣很不客氣,刺人至極,夾帶著濃濃的怒意。
陸止森半垂下眸光,英俊的臉龐,有些冷峻之色,倏爾,終于是慢慢松開了她。
得了空隙,白菁曼連忙跟他拉開距離,面朝著他,後退好幾步,她雙眸遍布著受傷之色,泛白的唇畔微微的抖動著。
但喉嚨哽咽得厲害,她沒能說出一句話,倏然轉身朝著外面大步而去。
“曼曼!”陸止森驚駭,猛然叫住她。
白菁曼身形一頓,可是,身體在顫抖著,她的雙手握得很緊,半響沒能說出一句話,終究還是不發一語地從他面前跑開了。
陸止森想追上去,然而緊接著想到她之前的種種話語,邁開的步伐又是一僵,心里頭像是被什麼狠狠敲了一記。
結果,他終究沒能追上去。
而他更是沒能看見,白菁曼在轉身沖出門口的時候,眼底深處那抹可怕的猙獰之色,甚至沒有洞悉出她此刻模樣的決絕。
在白菁曼沖出別墅之前,盛夏等人已經率先從那里乘車離開,而此時此刻,唐晚笙正坐在跟她們同一輛的房車內。
因為人多,位置不夠,小嵐則上了唐家的車子,唐家車子行駛在前面,後面是莫雲柯的房車緊緊跟隨。
房車內,驅車的人是阿木,唐晚笙情不願心不甘不得已的跟著盛夏坐在後座中,而她跟盛夏之前,隔著西西小小的身軀,莫雲柯則在副駕駛座上。
這樣的空間令人感到怪異極了,首先不談盛夏跟西西和她的種種恩怨,對于莫雲柯這個女人,她半點不熟,偏偏此刻卻坐在他們的車內,唐晚笙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不自在。
見前面莫雲柯半響沒有開口,身側的西西又總是用一雙笑眯眯的澄澈眼神看著她,唐晚笙心里頭煩躁。
禁不住,她沖莫雲柯沒好氣道,“你把我叫上你們車,說有關于我的事情要對我說,究竟是什麼快些說清楚,我好下去!”
這樣的情況,她真不知道她要用多大的努力,才能忽略西西跟盛夏的存在。
令她坐如針鑽。
莫雲柯在副駕駛座中,正在極力的跟著自己打架,一反面有聲音提醒她,完全沒有必要把是她將唐晚笙扔到陸止森床上的這種事說出來,一方面,卻又覺得,作為當事人,或許她有必要知道真相?
如果知道真相,唐晚笙又要跟她開撕吧?
畢竟唐晚笙應該挺不能接受的。
莫雲柯用力的敲打腦袋,正在自我懊惱著,剛才就不應該一時沖動,閃過想把事實告訴唐晚笙的這種念頭,雖然她並不怎麼把唐晚笙乃至唐家放在眼底,可有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麼。
所以她在自虐著什麼?
盛夏也有些好奇,她到底有什麼話想對唐晚笙說,便也道,“有什麼話,不妨直接開口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