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的感情事,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說的。”
對方輕嘆一口氣︰“人生就很多事情,就是那樣陰差陽錯。”
王仙仙,是那個一開始便是錯的人。
“那你還要錯下去嗎?你還願意錯下去嗎?”
明浩眼神苦澀︰“我要對她負責任。”
他的話音剛落,病房門口處,便听聞一聲異響。
兩個人神情微愣,同時往外面看去。
此時,王仙仙正呆呆地站在病房的門口,腳邊是一束粉色的玫瑰花。
方可晴表情驚愣,嘴巴張大。
她沒有想到王仙仙會在這個時候來。
明浩顯然也是意料之外︰“仙仙,我……”
“別說了,你該說的,剛剛不是已經說了嗎?我听得很清楚,我想我明白了。”
王仙仙眼楮泛著淚光,一字一句地說完,轉身便走。
“仙仙!”
“仙仙!你等等我,你听我說!”方可晴追了出去。
王仙仙毫不停步地往外跑。
“王仙仙你站住!”方可晴在後面吼。
前面的人終于站住,不動。
方可晴終于追了上去︰“仙仙你听我說,浩子哥哥他……”
“啪”地一聲。
一巴掌重重地落到了她的臉上。
方可晴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給打懵了。
她詫異地對上王仙仙憤怒、妒忌的眼神,既無辜又委屈,不明所以。
“仙仙,我做錯什麼了嗎?”
王仙仙冷笑,看著她的眼神很陌生,陌生得讓方可晴心顫。
“你沒有做錯,你永遠都不會做錯,只有我錯,我高攀跟你做朋友是錯,我妄想成為阿浩的女朋友也是錯,我痴心地等他愛上我也是錯,都是我的錯!”
方可晴又是無奈,又有些惱火︰“仙仙,你高攀我什麼了?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更沒有那樣說過,還有,你和浩子哥哥的事,我……”
“我和阿浩的事,根本不需要你插手,你為何一次又一次的多管閑事?”王仙仙惱怒地質問。
方可晴被她罵得一頭霧水。
一次又一次地多管閑事?
“我並沒有那麼做,仙仙。”她決定、真誠地說。
王仙仙眼里在涌出淚水,平日里那雙如畫的美眸里,無法控制住對方可晴的怨恨。
“有沒有你自己知道,你知道嗎?你是老天爺的寵兒,或許你根本不需要做什麼,就能讓所有人圍著你團團轉。”她的話里帶滿了諷刺。
所有的人都圍著她團團轉?
“你說的都是什麼話?仙仙,我真的沒有如你所想的那樣,我壓根兒不知道你所說的‘多管閑事’是什麼意思?你可以告訴我嗎?”
最起碼,也讓她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令到一貫溫和斯文的她如此惱怒?
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難道就一點都不知道嗎?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純情,阿浩他……”
“仙仙!”
明浩在聲音喝止了王仙仙繼續說下去。
王仙仙正要對說口的話,被他就那麼硬生生地一吼,吞了回去。
他臉有慍色,走過來拉住王仙仙︰“跟我進去。”
王仙仙一把將他的手甩開,用力過猛,明浩推了開去,他被推得後退兩步,臉色一變,皺住眉頭,扶住脖子。
“浩子哥哥,你沒事吧?”方可晴知道他扭到了脖子,王仙仙這樣一甩,定是傷著了他。
關心地上前扶住他。
“仙仙,他是個傷患。”方可晴提醒王仙仙。
她今天的舉動實在讓方可晴“大開眼界”。
王仙仙再度發出冷笑,當著他們倆個人的臉︰“你們看起來倒很像情侶呢,不知道你的老公看見了,會有什麼樣的感想?”
方可晴和明浩同時一征。
她抬眼望去,醫院門口旁邊,仍然停駐住那輛最熟悉不過的邁巴赫。
隔著車窗,她仍然感受到那雙關注著自己的強烈視線。
方可晴條件反射一般,松開明浩的手。
平時哪怕她多跟明浩說一句話,都會引起霍連城的懷疑,所以她才不由自主地緊張。
雖然正在氣他,她卻下意識地不想做令他不開心、令他誤會的事。
這樣的動作,在王仙仙的眼中,無疑是欲蓋彌彰。
“方可晴,你真的對阿浩沒有半點心思嗎?”
“我沒有。”她不假思索,堅定地回答。
“可是他……”
“夠了,仙仙,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好嗎?有什麼問題,我們倆個慢慢談,不要將別人拉扯進來。”明浩似乎對王仙仙忍無可忍。
王仙仙,難道平時一直都是這樣嗎?
要不然怎麼連脾氣出了名好的明浩,也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女人鬧起脾氣來,不依不饒,不到黃河心不死。
現在的王仙仙正氣在火頭上,又怎麼會听得進他的勸?
“是別人嗎?她在你心目中可不一般。”王仙仙可笑地看了看方可晴,話里有話,一針見血。
方可晴臉色凝了凝,似乎竊听到了一個不該听見的秘密。
而明浩的表情,則陰沉了幾分。
他的神色很陌生,素來溫和的他,身上多了幾分寒氣︰“仙仙,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王仙仙听得懂,他語氣里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對啊,自從喜歡上你,我都快變得不是自己了。”她態度變軟,改為自嘲,那黯然神傷、自怨自艾的模樣,又令人怪她不起來。
“都是我的錯,我喜歡上你,妄想高攀你,是我的錯,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再來糾纏你了。”她絕望地轉身而去。
“仙仙!”
明浩拉住她︰“別追了,讓她冷靜一下吧。”聲音冷淡,他真的被王仙仙惹怒了。
方可晴無意地將自己的手松開︰“浩子哥哥,是我讓你們產生誤會了嗎?”
她困惑。
明浩看了眼那邊的邁巴赫。
方可晴再次將視線投過去。
只見邁巴赫開始啟動,掉頭,遠遠而去。
她莫名失落。
他是听了若桐的轉告回去,還是看見方才的情形才回去的?
難道剛才的事,又引起他的誤解嗎?
明浩無奈地說︰“看來我也讓你們產生誤會了。”
方可晴沉默一陣。
算了罷,既然他是如此的不信任她對他的心,她又何苦緊張那麼多?
他對她隱瞞了那麼多事,欺騙了她那麼久,她仍然不想放棄他,而她只不過扶了一把明浩,就引起他的懷疑和誤會的話,那她無話可說。
一整天在病房里呆著,悶悶不樂。
直至夜晚。
心情不佳地看著電視,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似乎听聞有人走進房間,輕輕地幫她蓋上被子。
那襲溫暖籠罩住她,溫涼的大掌輕輕撫上她的今天被掌刮紅腫未消的臉蛋,她呢喃了一句什麼,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若桐把她喚醒。
九點多鐘,是時候起來吃早飯。
“若桐,我想去上學了。”
每天在這里呆著也不是辦法,整個的胡思亂想,最後還是想不通,事情除了並沒有得到解決之外,似乎還更復雜了起來。
“少奶,您是原諒少爺了嗎?”
她撇撇嘴︰“我哪里有說。”
伸了個懶腰,她走到窗外去。
邁巴赫果然不在。
莫名地又一番失落。
昨天看見他在,她想讓他回去,現在不在,她心里還是不好受。
“你們少爺好忙?”
若桐從她的話里听出了幾分弦外之音︰“少爺他……”
方可晴擺擺手︰“算了算了,還是不要告訴我他的行蹤。”
她穿上了外套和鞋子。
“少奶您要去哪里?”若桐問。
“我又不是真的病患,我要出去走走,去學校或者找我爸爸都好,我不想留在這里了。”她的生性就是呆不住。
听聞她要去父親方有財那里,若桐連忙上前,用身體堵住了她的去路。
“少奶,少爺說不能讓您到外面亂走。”
方可晴皺眉︰“他這是什麼意思?說讓我消氣,其實是在軟禁我嗎?”
若桐臉上有點為難,總不能按照少爺的吩咐那樣,告訴她,現在還不能去她父親方有財那里吧?
“少爺不是那個意思,他……”
“那他是幾個意思?”方可晴有點惱火地問。
若桐被她咄咄逼人的態度弄得結巴。
“可晴,怎麼了?”
明浩簡直就是她的救星,若桐心頭如釋重負,對明浩微微彎身︰“明少爺。”
接收到若桐求助的眼神,明浩雙手插袋,輕倚在房門邊,脖子上還戴著那個勁托,看起來有幾分滑稽,不過還是陽光帥氣得不要不要的︰“連城又把你惹怒了?”
方可晴看著明浩臉上和熙的笑容,不自覺低下頭去,否認︰“沒有。”
明浩給若桐打了個眼色,示意她先出去。
若桐悄聲地走了。
方可晴有些別別扭扭的,還不願意正視他的眼神。
明浩想了想,明白過來,她為何避忌自己︰“昨天仙仙的話你真放進心里去了?”
方可晴被戳中心事,尷尬地笑笑︰“我沒有啦……”又是口是心非。
明浩坐到沙發上,跟她的扭捏不一樣,他很自在、大方。
這樣反而顯出他的坦蕩,是對王仙仙那些話的有力反證。
如果他真的對她不一樣,被戳中了心事,那份特別的感情被揭穿,理應覺得難為情才對。
可是明浩一點都沒有。
方可晴倒是有些看不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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