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獅子,立馬就要撲上來,將她嘶咬個一干二淨,連骨頭都不剩下。
季曼整個人被他拎了起來,腳尖離地。
她心慌起來,卻迅速地逼著自己,冷靜,冷靜……
她要喘不過氣來了。
雙手抓住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艱難地求饒︰“殺,殺了我,我甘願,死在你手下。”
他發紅的眼楮里真的顯露出洶涌的殺機,臉容可怕,手背上的青筋暴露,盯住她,就如盯住他手上一只毫不在意,隨時都可以捏得粉碎的螞蟻。
她流下眼淚,臉色漲紅,快要喘不過氣來。
難以呼吸,他是真的要殺了她吧?
他可怖雙眸里的凶光一閃,無情地,狠狠地將她摔到了地上,他松了手。
幾乎在鬼門關處走了一趟。
她跌在地上,盡情地、貪婪地喘著氣。
重新活了過來。
“啊。”她痛呼一聲,握住他手機的手,被猛力地踩住。
他的皮鞋,毫不留情地踩在她的手腕,手掌打開,松開了他的手機。
痛……錐心的痛,刻骨銘心,一世難忘的疼痛。
不僅是肉體上的,還是心里的。
他怎能如此對待她?
她飆了一額的冷汗,臉無血色,唇齒皆寒,渾身顫抖著,抬起頭,仰視高高在上的他,發狠的他。
喘著粗氣,她咬牙說道︰“殺了我……你既然那麼討厭我,殺了我……”
他高高在上地,睥睨著她,眼里帶著不屑︰“你還不配死在我手里,你知道,我從不動手去取一個人的生命。”
他彎身,冰寒的氣息逼近她。
她身體顫得更利害了。
將地上的手機撿起來,他看了眼里面幾個未接來電。
“老婆大人……”
眼神更是可怕。
“你記住,以後再敢動我半點心思,你的小命,天皇老子都保不住,記住,我不想再見到你。”
他決絕地轉身。
“難道你就不問問,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嗎?”她在他的身後,出力地吼。
他身子一頓,僵冷地說︰“我知道我沒有踫過你。”如果踫過,他不可能一點回憶都沒有。
“對,你沒有踫過我,是酒吧的服務生給我電話,讓我來接你,你當時喝得不省人事,我不知道該不該把你送回哪里去,所以只能……”
“那也不能成為你剛剛那樣做的理由!”
他猛然轉身,將手機甩出,重重地扔到了她的額頭上。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她幾乎要暈過去,眼花繚亂,眉宇間,幾滴血迅速淌下到鼻翼處。
手機被重重摔到地上,屏幕開了花。
季曼咽哽著,有氣無力地說︰“你說你不要回去,你說她不懂你的心,你說為她做了那麼多,她卻沒有感受到你的愛,你說你也會痛苦,你也會受傷,這些,都是你昨晚醉酒後說的,我替你不值,你知道嗎?我……”
“閉嘴!”霍連城一張俊臉已經陰沉得令人不敢直視。
“滾,立馬給我滾出東帝城!”
季曼渾身無力,仿佛失去了生的希望。
想不到,一個電話,便能讓他生起殺她的心,就因為那個電話,是方可晴打來的?
他難道就真的,真的如此在乎她的感受?
看著他高大僵冷的背影往門外走去,她知道,不拼一把,她將永遠沒有辦法,走近他,達成目的。
“讓我替你生孩子吧,霍連城!讓我生下你的孩子,然後,我就滾,滾得遠遠的!”她鼓起所有的勇氣,賭一把。
這也是,她生平做過最冒險的事情。
如果,如果他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他會將她留下來的,他會的。
如果,這個推斷,是她錯了,那麼,她就得滾。
心跳加速,就如面臨死亡一樣。
緊張,畏懼,可怕。
然而,他停下了腳步。
握起拳頭,他背著她沉默了好久好久。
似乎是在掙扎、猶豫、考慮。
季曼卻是暗暗松了一口氣,看來,她猜對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他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冷沉沉地問。
季曼說︰“昨晚,醉了酒……”
“別騙我,你知道騙我的下場。”
“真的,你說,你不能讓她生孩子,所以你騙了她,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苦衷,但是,你不舍得讓她生你的孩子,就讓我生下你的孩子吧,然後,孩子歸你們,我從此會在東帝城消失。”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讓你這個居心可測的女人,替我生這個孩子?”
季曼跪在地上,發誓向他保證︰“連城,我承認,我對你念念不過,這份感情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也是最近,最近才發覺的,我還是愛著你,但我很清楚,你已經愛上了方可晴,你們已經是夫妻,我們不可能的,我唯一能替你做的,就是幫你分擔你的煩憂,既然孩子的問題令你那麼痛苦,為什麼不讓我幫你解決?我可以寫下保證書,我們簽下合同,只要孩子一生下,我就把他給你,我離開東帝城,再也不踏進這里一步。”
他又是沉默。
良久,他終于回過身來。
眼神里沒有了駭人的殺氣,卻是一種,比騰騰殺氣更讓人驚悚的打量。
她被他盯得,頭皮發麻。
“這麼做,你的好處是什麼?”
季曼指著自己心髒的位置︰“我愛你,我忘不了你,唯一這樣,我才能對你徹底死心。”
他冷視她許久,才默默離開。
對她的提議,不置可否。
很明顯,他在考慮。
季曼整個人虛脫地躺到了地上,一動不動地盯住天花板。
腦袋無法運轉。
她就像死過一次的人一般,渾身無力,手腳發麻。
太可怕,他實在太可怕。
霍連城走出東城酒店門口,肖克已經來到樓下,等候著他。
他是飛速而來的。
“太太呢?”霍連城見面了,第一時間詢問他。
肖克有些異樣,說道︰“總裁,太太她……”
霍連城冷冷掃他一眼,打開車門,將肖克揪了出來,自己坐上去。
“總裁您要干嘛?太太她上學去了。”
他啟動油門的動作頓住。
想要飛奔回去,無論怎麼樣,也對她解釋些什麼,然而,她上學去了?
“她哭著去了?”最擔心的還是,那個傻丫頭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偷偷背著他哭哭啼啼的,自己一個人傷心,再加之昨天晚上那麼一鬧,她暈過一次,他擔憂她的身體。
肖克急著說完︰“太太她听完電話後,愣了一陣子,不吵不鬧,冷靜地穿上校服,就讓鐘杰送她上學去了,她說明天是她爸爸手術的日期,所以今天怎樣也得回去上課,然後遞假條。”
霍連城征住。
不單是肖克,他也懵了,以她的性子,不吵不鬧不哭,還那麼冷靜地說要回去遞假條。
她到底在想什麼?
“總裁,哪怕現在要去找太太,還是讓肖克送您去學校吧,您身上酒氣很重,怕是宿醉未過。”
他的形象比起平時,的確有些不修邊幅,西裝外套沒穿,襯衫領子沒有扣,而且,衣領半開,頭發凌亂,滿臉的倦意,這副形象去見太太,想讓她不誤會都難。
霍連城想了想,覺得肖克說得有理,便乖乖坐到了後座。
肖克再次在倒後鏡打量他。
眼楮布滿了紅血絲,眉宇間冒著一股冷咧的氣息,令人不寒而粟。
冒著被罵的風險,肖克提醒他︰“總裁,您要不要去收拾收拾一下您的形象,再去?”
霍連城寒光一掃,掃得他背脊一陣發涼。
抬眸見到倒後鏡中的自己。
衣衫不整、零星落索地。
“去最近的商場。”
東城大學的門口。
“出來,我現在要見你。”
電話那頭的女人沉默了一陣,語氣平靜地說道︰“我正在上課,期末考要來了,我必須得認真听課,明天開始還要請假,請你讓我好好學習行嗎?起碼讓我今天裝一個好學生。”
她說完,未等他答應,便掛了電話。
竟然敢掛他的電話!
他一把將新買的手機扔掉,推門便想出去。
他想見她,現在就見她。
“總裁,您又要進去嗎?”肖克攔在了他的面前。
“什麼叫做我又要進去?我不能進去嗎?”
肖克斗膽地提醒他︰“總裁,上次您進了東城大學去找太太,而且在那麼多人面前秀恩愛,已經為太太在學校帶來很多困擾,她心大,雖然不介意背後那些指指點點,但是,流言蜚語多了也不好。”
“我是她老公,我進去找我老婆天經地義。”
“總裁,太太如果不想見您,您現在進去,只怕會弄巧反拙,還是先讓她靜一下吧。”
肖克這句話,說服了他。
他後退一步,想了想。
轉身,回到邁巴赫上。
肖克暗暗松了一口氣,幸好把他勸下來了,如果讓他就這樣進了去,與太太面對面,你一句我一句,還不知道到頭來會不會炸了毛,把整個東城大學都震驚了。
在面對太太的事情上,總裁總是驚天動地的,不能像平時那樣冷靜,運籌帷幄。
這是太在乎一個人的表現嗎?
“總裁,我們現在是要回公司嗎?”
霍連城看了眼東城大學的門口,心不甘情不願地頜首。
待到肖克啟動了車子,他又阻止道︰“哪都不去,就在這里等她。”
肖克額冒冷汗,莫非總裁還怕太太會跑掉不成?竟然連班都不上,守在大學門口蹲點?
“總裁,今天的會不開了嗎?”他弱弱地問。
“全部推後。”
肖克領命,趕緊出去打電話通知公司內部的人。
他就這樣在車上候著,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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