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尤如活在夢中,因為他的待她的變化,他那張冰塊臉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小,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柔情似水。
她幾乎要相信,他說“一輩子留在我身邊”的話,是真的,永遠都不會改變。
她陷入自己的思索當中,有股想要立馬向他攤牌的沖動。
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他會要嗎?
“親我一下需要考慮那麼久?”他不滿地挑挑眉,嗔怪地道。
“要不要我教你,什麼是觸及靈魂的熱吻?”
她被他的動作惹得一陣“硌硌”地笑︰“好癢,快住手啦……其實,我是有事想對你說。”她抓住他的手,讓他的動作停下來。
小手握住他微溫的大手,她心頭一動,主動用力地與他十指緊扣,掌心貼著掌心,互相傳遞溫暖。
十指緊扣,心心相印。
只有真心相愛的兩個人,才會這麼做。
他注視著自己與她緊扣的手,眸里釋放過深沉幽邃的黯光,似是深情,又似是無情,他始終讓人猜不透,看不清。
方可晴心里莫名忐忑,他不喜歡她這種帶有暗示性的舉動嗎?
看出她的局促,他被她握住的那只手用了用力,讓兩只手握得更緊。
這是他的回應嗎?
“你知道十指緊扣是什麼意思嗎?”她問。
“夫妻同心,以後你老公我說什麼,你都得听,不許調皮不听話,讓我操心。”他勾起她的下巴,霸道地宣布。
夫妻同心……好直接,好浪漫的表白。
方可晴投懷送抱,把頭埋進他的胸膛︰“好,我答應你,不過,我真的有一件事想要對你說。”
“嗯?說來听听,你是不是又干什麼壞事了?”
方可晴“噗哧”地笑,她暗里替自己加了一把油,鼓起勇氣,準備面對懷孕了他到底是什麼態度這個問題︰“我沒有,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可能……”
薜芊芊在他們房門之外竊听了好久,耳朵緊貼住門,全神貫注地听,結果里面什麼動靜都沒有傳到她的耳邊來,全賴這門的隔音效果好。
她真想直接踹開這道門,看看里面的男女到底在干什麼!都整整十點了,仍不見連城哥哥蹤影。
這里頭方可晴的話未說完,就听見有人“啪啪啪”地有人在敲門。
她“懷孕了”幾個字硬生生被卡在喉嚨,像好不容易核出來的棗核一樣,又重新被迫得要咽回去。
心里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過,拍門的是誰!她想打死他!
“連城哥哥,你起床了嗎?該吃早餐了呢。”外面傳來薜芊芊特意扯得很高的聲音。
霍氏夫婦互相對視了一眼,小女人眼里明顯冒著火,用她水靈靈的大眼楮申訴她的不滿。
他低笑一聲,嘴角勾勒出幾絲嫵媚的邪魅︰“別吃醋,昨天接她回來,也是逼不得已。”不舍得她為了這件事而心里難過,或者心生介蒂,他享受現在的融洽,不願意與她再鬧什麼別扭。
哪怕這個面對著她時變得多話、關切、敏感起來他有點讓自己陌生,他也覺得無所謂。
方可晴嘟嘟嘴巴,她可以怎麼樣呢?面對薜芊芊,她的心情是矛盾的,她同情對方,但同時也避諱對方。
她不覺得自己是他們感情的入侵者,因為霍連城自始至終沒有愛過薜芊芊,但是……薜芊芊變成這樣,也有她的原因。
古人有一句話說得好,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命運讓她遇上了霍連城,被迫嫁給了他,日久生情愛上了他,在這段感情里,她不希望別人介入,什麼紅顏知己,未婚妻的統統都不許。
“那你打算以後怎麼處置她?你確定她真的失憶了嗎?”她眼里閃過一絲精明,她不笨,那種肥皂劇才會上演的“裝失憶”戲碼,她難免會懷疑。
霍連城微閃,對她這種對待情敵時刻表示著“審視”目光的態度很滿意︰“無論她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都改變不了什麼,我把她接進來,是保她安全,等我將薜誠扳倒後,就把她送到國外。”
方可晴不由得佩服他︰“原來你已經幫她想好後路了。”他也並不是完全無情無義。
希望薜芊芊不要再作繭自縛。
他們談論著薜芊芊“未來”的同時,她本人卻一直在耐心地輕敲霍連城的門,她一門心思想要拼命地靠近里面這個男人,以為自己總有一天能躺在他的身邊,把方可晴這個賤女人給擠走。
“連城哥哥,你……”
門突然被打開了,手落了個空,她見到身穿睡衣頭發凌亂的方可晴,一副驚愣和訝異的表情,杏眸里的妒火熊熊燃燒,幾乎像火山的漿岩一般噴薄而出,將面前的女人滅掉。
“你為什麼會在連城哥哥的房間里?還穿成這個樣子。”她明知故問,眼神落到方可晴勁窩里那記淡淡的吻痕上,胸膛內血氣翻涌。
她經歷了生死之戰,甚至鬧自殺,昨天又與甦言演了一場自認為嘔心瀝血的對手戲,讓霍連城誤以為她與甦言完全鬧翻,甦言要繼續對她下手……
方可晴淡定地對她笑了笑,眼神不忘捕捉她的任何一個表情細節,她對自己的恨如此濃烈,又怎麼會是簡簡單單的失憶?
心里疑惑更加重。
“薜小姐,你找他有事?一大早擾人清夢可不是一個有修養的千金小姐會做的事。”她毫不留情地挖她痛楚。
薜芊芊眼底一沉,被捅中心底之事。
千金小姐?現在她爹地相信甦言多過相信她,疼愛甦言多過疼愛她,她還算什麼千金小姐?
“別說我沒提醒你,你這次進去,如果不克制自己的脾氣,很快就會被霍連城攆出來,好自為之。”甦言的話猶在耳略如警世之鐘一般回響。
薜芊芊暗里咬牙,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和情緒︰“我不管自己是不是千金小姐,我只知道,我是連城哥哥未過門的妻子,我和他訂了娃娃親。”她堅定而執狂地說道。
“你呢,你是誰?像個佣人都不如的窮人,為什麼會在帝豪苑里?甚至還住進連城哥哥的房間?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方可晴抱起胸,微微一笑,對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湊過來听。
薜芊芊對她充滿防備,之前吃過這個女人不少的虧,算計不過,打不過,罵不過,所以方可晴才如此讓她頭痛。
“怎麼?你怕我?你是堂堂的市長千金,你為什麼怕我?”方可晴試探地笑問,向她邁進了一步,眼神突然變得凌利,咄咄逼人,她一揚手,突然做了個要掌刮她的手勢。
薜芊芊驚駭地後退了一步,臉色大變,杏眸迸出怒與懼的光火︰“你敢……”
“我不敢。”她的手停頓在半空中,得意地了扯起唇角,仿佛逗她玩是件很有趣的事。
薜芊芊惱羞不已︰“你嚇我?”
方可晴聳聳肩︰“不,我想打你,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回自己的房間呆著,不要到處亂跑,因為這里我常常出沒。”
她說完,“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留下一臉怒容氣得五髒六腑都要炸了的薜芊芊。
她緊握起雙拳,露出猙獰的眼神,咬牙一字一頓地說︰“方可晴,你給我等著,我也要讓你嘗嘗,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東帝城是個不禁煙火炮竹的城市,不像西訣城,過年的時候熱鬧是熱鬧,沒有這些易燃卻能助興的物品,總少了些許氣氛。
今天是帝國集團新一年的“啟市”之日,這邊公司商鋪開始營業統一叫做“啟市”,啟市的這天,帝國集團大門口會放好幾箱炮竹,預祝新的一年生意興隆,更上一層樓。
而身為帝國集團的總裁,炮竹需要霍連城來點燃,這算是一個儀式。
炮竹無眼,霍連城事先不許她下來湊這個熱鬧,可方可晴偏偏頑皮地跟了下來。
除了年會和季度慶功宴,估計公司的人湊得最整齊就是這個時候了。
帝國大廈門前的廣場,董事股東、高層領導、所有員工,都站在一邊觀看這個炮竹儀式,後面還有一些圍觀的群眾,他們都是為睹一眼帝國集團的總裁霍連城的“芳容”而來。
數條炮竹長龍密密麻麻地排在門口的靠左邊,與人群隔開安全的距離。
霍連城與幾個董事站在廣場靠近大門的站台上,如此顯眼的地方,方可晴不方便站上去,免得招人話柄。
她站在員工之中看熱鬧,後面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有人甚至穿過了保安圍住的界線,往員工這邊涌過來。
方可晴身子被後面的人推了一下,差點跌倒,幸而旁邊的鄭可扶了她一把。
身後那位營銷部的員工一個勁對她說對不起,因為後面的人把她擠倒,她一個不穩幾乎倒到方可晴的身上了。
“可晴,你還是先上去吧,場面有點混亂,今年不知道為什麼涌來這麼多人,而且炮竹的聲音很傷耳膜。”鄭可勸她道,總裁吩咐她看好方可晴,不能讓她有什麼磕磕踫踫的。
“沒事的,我看了才回去。”方可晴站正了身子,心想難得湊湊熱鬧,她才不要自己一個人回到靜悄悄的總裁辦公室。
站台上了霍連城目光不時地投放到方可晴這邊來,人群中他輕易能找到她,剛剛她差點被推倒,讓他的心咯蹬一下,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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