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晴才不介意他的出言侮辱︰“那又怎樣?我遲早會給你上一課,論奸情的重要性的。”
他似笑非笑地斥道︰“孺子不可教。”
“反正,無論給我什麼任務,只要你付得起錢,我就會完美的幫你解決問題。”
霍連城未置可否︰“在我沒有給你任務之前,好好的呆在你的辦公室。”
方可晴向他攤開手︰“那麼我的入職表呢?那玩意我從來沒填過,讓我也填來玩玩。”
霍連城已經重新提起鋼筆,垂眸專注面前那份文字密麻的文件,他工作起來很認真,周身那股不容接近的氣息又聚集起來,睫毛下的雙眸專注非常,只是眼珠子轉動得很快,每頁紙只看一會,就直接翻到另一頁去。
原來霍大總裁還擁有一目十行的能力。
方可晴觀察他一陣子,沒趣地打算回自己的辦公室去,呆在這里連空氣都覺得稀薄不少,霍大總裁,生人勿近啊。
有人輕敲了辦公室的門三下,然後推門而進。
方可晴見到肖克臉色嚴肅地走了進來,目光比平時還要冷沉一些,腳步快而穩,似乎有什麼急事。
他見到方可晴,眼神快速撇開。
方可晴皺眉,出于好奇,特意將腳步放慢,听听他要說什麼。
“總裁,發生了點事。”
方可晴心里掠過一抹不好的預感,她的腳步停駐,轉身看著緩緩抬頭看向肖克的霍連城,不肯離去。
霍連城感受到方可晴向自己投過來的目光,他輕瞥她一眼,並沒有把她支開,問肖克︰“什麼事?”
肖克看了看方可晴。
“她不要緊,你說。”
“太太的偵探社,昨晚大火,里面的所有東西,都燒成灰燼了。”
方可晴如遭晴天霹靂,一陣驚嚇壓在心頭,喉嚨發不出叫聲,臉色刷白。
霍連城目光驟冷,眼楮半眯,隨後將視線投往方可楮。
方可晴兩腳發軟,靠到牆壁,喃喃自語︰“路爽……路爽在里面。”
文明路某出租屋宅昨晚凌晨五點半發生一起火災,正值風高物躁的初秋,屋宅燃起不明之火後迅速蔓延,兩小時內將屋子燒燃了個通透,期間有煤氣爆炸和其他物體爆破的聲音,因為屋子屬于危樓,磚瓦在爆炸聲後倒塌,死傷不明,搜救工作仍在開展。
整條偏僻的文明路上方被一層黑色的煙霧籠罩住,邁巴赫轉過三叉路口,駛進能見度降低的文明路,來到事發現場附近,倒塌的屋子已經被圍上警戒線,搜救人員事著幾條警犬在尋找生命跡象。
“路爽!路爽!”方可晴從邁巴赫沖下來,沖向警戒線。
肖克及時跑到她面前,攔住她︰“太太,路先生是不是在里面,很快就有結果了。”
方可晴用力拍開他的手︰“你滾開!我要進去幫忙找。”
她想跨過警戒線,卻被警察阻攔。
“我朋友在里面,求你讓我進去!”
“小姐,你不能進去,里面溫度很高而且很危險。”
“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路爽,路爽你還在不在?你答應一下我?”
“小姐,你再胡鬧我對你不客氣了。”民警臉有為難之色地警告。
“誰敢對她不客氣?”霍連城威嚴嚇人的聲音從後面傳至,他的聲音剛落,人已到了。
民警見到來人,臉有惶惶之色,雖然不明來人身份,但霍連城的聲音、穿著、容貌,以及他身上那股撲面而來的尊貴氣息,迅速將他的小小氣焰滅息,再加上旁邊那個肖克一副嚴謹沉穩的臉色,猜到這兩人來頭不少。
“你?”霍連城走到方可晴身旁,長臂一抬,摟住了她的肩。
民警神色變成慌張,被霍連城注視著自己的眼神嚇怕︰“這位先生,我……”
方可晴咬住牙,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將霍連城搭在自己肩膀上手甩開︰“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壞蛋,如果不是你故意把我泄露出去,令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的關系,讓我招來殺身之禍,我昨天晚上就不會差點被撞死,路爽也不會被燒死,都是你!”
她氣恨地瞪住霍連城,全然忘記了他是一號可怕勢力大的人物,她只知道,路爽被這場火帶走了生命,都是因為她的原因,他才會死得那麼慘烈的。
如果不是她貪圖錢財,為了五十萬而接了那個女人這樁生意,就不會惹上霍連城這尊活佛,路爽也就不用死了……
十五歲那年被債主捉住威脅她不還錢就要被輪奸,她沒有哭過,十八歲那年因為還債她差點被債主賣去當坐台小姐,她沒有哭過,二十歲她生日那天他老爸給她的禮物是欠下的兩百萬巨債,她也沒有哭過,但是,現在路爽死了,那麼多年來唯一陪伴著她渡過這些艱難時光,親人一般存在的男人死了,她怎麼能不傷心?
哀從中來,她滿腔盈淚。
“哇”的一聲,她哭了,眼淚鼻涕說來就來,看來面前的民警叔叔目瞪口呆,小姑娘哭成這樣,肯定是受了什麼大委屈,他怯怯地向霍連城投向詢問的眼神。
霍連城見她大哭,心頭掠過一絲難言的滋味,眸色卻漸漸黯沉下去,俊眉皺起,他自己沒有察覺到他的表情難看得很,連肖克都看得汗毛直豎。
“小晴!小晴!”有人在她背後喊。
好熟悉的聲音,方可晴哭得眼楮鼻涕直往外流,淚眼朦朧地轉身,見到那抹熟悉的身板子。
路爽手里扶著一輛單車,車尾的籃子全是瓶裝牛奶,頭頂戴著“晨曦牛奶”的帽子,滿眼驚訝地看著她,還有她身後,那座已經燒毀倒塌的房子。
方可晴驚喜又驚嚇︰“路爽!”她大呼一聲,朝他沖了過去,撞進他的懷抱,緊緊將他摟住。
“嗚嗚……路爽,你怎麼沒被燒死啊?你不是在里面睡覺來著嗎?怎麼跑出來了……嗚嗚。”
路爽被她的熱情嚇壞,木訥又害羞地回摟住她,臉頰變成粉紅色,他笑呵呵地安慰道︰“對,小晴,我沒死,我一早就出去送牛奶了,你忘記了?為了我們的生活費,我找了一份送牛奶的工作,每天早上五點鐘就出去工作了……”
方可晴一個激靈,這才想起此事,當初她完全沒有體會到路爽的辛酸,現在這樣听來,心頭泛酸,又是慶幸又是難過,滋味復雜。
她吸著鼻子低泣︰“路爽,是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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