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晴徹底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天灰暗一片,夜帷漸落,落地窗葉半開,吹進涼風數縷。
秋來了,梧桐樹葉染上黃氣,籟籟夜風掃落幾片半黃的葉子,帝豪苑里那幾聲蟬鳴芳蹤跡難尋,幽靜的東院里,整棟別墅只有她一個人,坐在窗前,看著眼前的這片神秘的莊園,全身上下無處不酸痛,無處不被無情的蹂躪過。
剛剛她下床的時候,兩條大腿之間痛澀難忍,四肢無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站穩,經過昨晚整整一夜的抵死纏綿,她再也不敢小窺霍連城在那方面的能力,事實上,她根本沒有小窺過,可沒想到,他如此強悍,如此沒有人性!
房門被輕輕敲響,里面的人完全沒有回應,門外的若桐端著熱騰騰的飯菜和補湯推門而進,見到方可晴那道傷感的背影,抿了抿唇,聲音很細地開口︰“方小姐,您終于醒來了,快過來吃點東西吧。”
“ 鏘”,房間里傳出響亮的破碎聲,接二連三的都是硬物被狠狠摔了落地開花的聲音,還有若桐受驚的勸說聲。
“出去!我不要吃他的東西!他不是人!把我餓死算了,免得我還要再見到他!”
“餓死了,你的債誰來還?”某人把她以最粗暴的方式把她吃干抹淨,竟然還好意思站在門口大言不慚,實在太不要臉了。
冤有頭債有主,方可晴見到他出現,手快地拿起房間里唯一還“幸存”的花瓶,用力往他這邊一扔。
若桐大吃一驚,嘴巴大張尖叫一聲,青花瓷花瓶在她擴大的瞳孔里呈拋物線往霍連城這邊砸過來,花瓶事小,砸傷他們少爺可就大問題了。
霍連城看著花瓶往他這邊扔過去,未閃躲半分,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伴隨著若桐的尖叫聲,還有方可晴意外的眼神,花瓶已經來至他的眼前,近在咫尺。
就在這十分之一秒之間,一只大手從他的側後方伸出,準確無誤地擋在他的面前接住了花瓶的瓶頸處,有力地將花瓶穩穩抓在掌中。
“少爺,您沒事嗎?”鐘杰及時地出現,將花瓶拿在手中,表情嚴肅地問道。
霍連城未回答他,只是示意他和若桐出去,這兩人均退了出去。
方可晴站在沙發旁邊,房里能扔的都被他扔了,地上都是碗的碎片和米飯、抱枕搖控之類的,亂七八糟,但她明顯未解氣。
竟然敢把她壓在床上欺負了整整一夜!尼瑪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她貞操沒了而且差點連命都沒了,他出了兩億,難道有說過要讓她賣身嗎?她可以裝他的老婆,但她是“賣藝不賣身”的啊!
“氣消了?”霍連城輕倚門邊,干脆抱起胸,似是在欣賞著她這副因為屈辱而快要氣炸的模樣。
方可晴被他徹底惹毛,指住他︰“霍連城,你別以為你有錢就很了不起,你信不信我……”
“你怎麼樣?你用什麼與我為敵?”霍連城看她結巴住說不下去,微挑起劍眉,一臉欠扁地問道。
方可晴語塞,她用什麼與他為敵?她又憑什麼與他為敵?
俗語都說,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她現在的處境她很清楚,她就是他手里的一只螞蟻,他甚至不需要用力,就可以隨時將她捏死。
她垂下眸,一抹黯然在靈動的大眼楮里掠過,這種慘淡的沉默,實在不太適合她,可偏偏她眼里出現這種目光,反而更激起人的保護欲。
霍連城也沉默地注視著她,等待她再開口,風華絕代的俊臉上從容淡定,眸色帶著笑意,心里一股陌生的涌流閃過。
眼下那抹紅色怎麼就讓他無法忽視呢?他忽然向她走了過去,繞開那一地的碎片。
方可晴回過神來,戒備地問︰“你要干嘛?”
“別動。”霍連城答非所問,還有命令的語氣叫住她欲後退的腳步。
方可晴眉心一皺,這才感覺腳底傳來一陣巨痛,痛得發出〞shen yin〞,低頭一看,她的腳板下已經流了一小灘血。
她一分神,霍連城已經來到眼前︰“知道痛了?”
方可晴痛得嘶牙咧齒,怒瞪他︰“都是你!”
霍連城覺得有趣極了,從沒有人敢用這種眼神瞪他,信心不足的人甚至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敢。
這個丫頭,把他這一屋的收藏品都給砸了,竟然還敢拿眼瞪他,她就不怕,他把她的雙眼刮下來?
“對,都是我。”他語帶笑意地一把將她抱起,眉宇間未可察覺地透出一抹寵溺之意。
“你干什麼?你快把我放下來!”方可晴心里一驚,難道他昨晚要得還不夠?又來要了?
霍連城抱住他踏過一地碎片,走出房門,若桐和肖克、鐘杰都等在門外。
他給肖克遞了個眼神,肖克隨即吩咐若桐把里面收拾干淨,自己和鐘杰離開了東院。
霍連城將她抱到他的房間內,這個舉動更讓方可晴誤會了︰“你休想再欺負我!你信不信我跟你拼了!”
他把她放在沙發上,讓她以半躺下來,不管不顧她的極力反抗,轉身去儲物櫃拿出一個藥箱。
方可晴看著他拿著藥箱過來,愣了愣,心里莫名放松了警惕︰“你要干嘛?”
霍連城把藥箱放到茶幾上,未看她一眼,坐到她旁邊的位置上,伸手抓住她的腳踝,將她整條腿扯過去,放到他的大腿上。
“據我所知,我的老婆生來便伶牙俐齒,並不是現在這樣的你,像個復讀機似的。”霍連城邊說著,一邊已經開始拿小鉗子夾起棉花團先幫她拭去腳板周圍的血。
方可晴仍在惱他,反駁道︰“你到底對我了解多少?你是不是連我什麼時候開始穿小內褲的事情都打探清楚了?”被一個人了如指掌地知道底細,這種滋味實在不太好受,她口不擇言問了這麼個問題,說完之後實在有點後悔。
霍連城眼楮專注地看著她腳底傷口的位置,說道︰“差不多,經過昨晚之後,我更是里里外外了解了個清楚。”
方可晴氣結︰“你這個流!啊!好痛。”
她痛得閉上雙眼,重新睜開的時候,見到他手里的醫用鉗子的尖端,夾著一粒不大不小的玻璃碎片,原來他剛剛故意說話氣她,分散她的注意力,然後干淨利落地幫她把碎片拿出。
方可晴雙眉一直皺著,看著他熟練地幫她包扎傷口,短短的時間里,他主動幫她包扎過兩次傷口,每一次,都十分的溫柔細心,跟他昨天晚上在床上如狼似虎的表現,實在大相徑庭。
她思尋再三,還是忍不住問︰“喂,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中了〞mi y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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