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買了一盒蛋糕到小姨的公司,同事見了都鋒涌過來。
“每個人都有份。”其實也不知會有這麼多人留在公司加班,午餐就叫外賣。
她的工作是否也要這麼努力。
不記得誰說過,工作沒有天才。
一個個餓狼般,一盒蛋糕內卷殘雲般沒有,他們問顧煙,“怎麼沒有飲料?”
顧煙一怔,程雅替她解圍,“啐,你們吃了我的蛋糕不算,還想讓顧煙替你們買飲料?”
但顧煙找到工作,有些心情。她自告奮勇。“你們想喝什麼?”
“咖啡。”
“黑咖啡,不加糖。”
“咖啡,要奶油。”
“綠茶。”
“可樂。”
“汽水。”
仿佛找到一個跑腿,大家嘰嘰喳喳。
顧煙拿筆認真記下,她拍著胸口。“我這就去買。”
程雅用手悄悄拉著顧煙的衣角,在顧煙耳邊小聲問,“你怎麼了,失戀沒有理智?”
顧煙笑著轉過頭,她剛要說話,程雅就替她回絕同事。“各位想吃什麼,請自動邁開你們的腿。”
顧煙搶著說,“讓我去買。”
“離婚不是想要攢錢?你請客?”程雅瞪她。
顧煙靠著程雅的肩膀,一邊跟她說,“我找到工作。”
“是嗎?”程雅听了,替她高興。
她轉頭對同事說,“今晚我請客。”
“嘩!”眾人歡呼。
“設計稿做完了嗎?我說過今天會議就要!你們在這里做什麼?客人再不滿意我唯你們是問!”
忽然一個聲音插進來,怕音沉著有力量,帶著一種霸氣。
顧煙不待回頭,就想到這位就是上司或是老板,只有上司才會用這種居高臨下的語氣。
顧客就是一切,誰敢得罪顧客。
所以上司會壓枕職員,那幫人一听到這話,立刻每個人都回到辦公桌前。
顧煙忽然無措,她一個人站在辦公室,其他人都做認真工作埋首狀。
程雅用眼神示意顧煙走出去,顧煙尷尬地對站在辦公室門口的男人點了點頭,從男人身邊擦肩而過。
走到走廊,她吁出一口氣。
她改天去上班,工作氛圍是不是也這樣,午餐叫外賣,一邊喝著速溶咖啡,一邊在公司加班。
她走到電梯,忽然一個聲音迎上來。
“您好。”
顧煙驀然抬頭。
是剛才那個男人。
“您好。”既然是小姨的上司,顧煙也點點頭以示禮貌。
說完她走進電梯,並不想搭理他。
他似乎有話要跟她說,看了她一眼,等電梯就要關上,他忽然走進電梯。
顧煙覺得訥罕,她抬起頭打量他一眼。頎長身材,面目清秀,似乎有些熟悉,但想了想,她並不認識這樣的男人。
她一直沉默,想無話找話,都不知要找什麼話題。
她站在電梯角落。
他看著電梯數字,然後轉頭看他一眼。
他笑了笑。“你不記得我了嗎?”語氣溫和,跟剛才聲音威嚴的男人判若兩人。
她詫異抬起頭,他正看她,對上他的目光,她移開視線。
他說,“你不記得我了?”又笑。
見他這樣問,顧煙轉過頭打量他,在哪里見過他?他的笑容親切,溫和,她有印象見過他,但是在哪里。
“你的初吻。”他忽然伸手指了指他的臉頰。
顧煙一呆,渾身一震。
然後,很窘。
簡直要在地上鑿一個縫,她想把自己放進那個縫隙。
無臉見人。她感嘆。
他說話之後,電光火石之間,她記起他。那個在酒吧唱歌的男人。他的頭發到肩膀,但現在他是清爽的短發。她不由的又抬頭打量他一眼。
他朝她眯眯眼晴,嘴角帶著親切笑意。
她的臉漲紅。
還好這時電梯門開了,有人走進來。
她更加站到電梯角落,給別人一個位置,其實是想讓別人把她跟他隔開。
她越發心虛,只覺得臉頰火辣。
他沒有看她,直到電梯到了樓下大廳,她步出電梯,他也沒有跟她說話。
她幾乎逃一般,電梯門一打開,不等別的人反應過來,她立刻沖出電梯。
她在餐廳買了飲料,然後在公司門口徘徊。
她不想再踫到這個男人,想了想,只好給小姨電話。
程雅走到公司門口,一邊對顧煙嘀咕。“我在趕設計,你就不能送到辦公室?”她說。
顧煙找了理由,一疊聲說,“你們上司也不喜歡陌生人在辦公室吧,被他看見會說你們。”
“你以為公司是什麼地方?是囚禁員工?”程雅驚訝,她說,“他說不定以為你是送外賣的呢。”
顧煙一味笑,也不解釋。
程雅感覺顧煙古怪,她側著打量她。“你怎麼了?”
“沒有,”她說,“有的公司是不喜歡有陌生人走進辦公室。”
程雅說,“我會跟他說這是我的佷女,在餐廳做外賣工作。”一邊笑。
顧煙也笑,“我離婚之後,想多找一份兼職,”對程雅眯眯眼晴,“不如就給你們公司同事送外賣?”
程雅白她一眼,拿過飲料袋子急忙回到公司。
她對顧煙說,“你看,你不抓住沈瑜,做好一個妻子擁有家產,”停了停,揶揄她,“出來工作,連個午餐都要叫外賣,不能到餐廳吃一頓飯。”
真是失敗。
她想跟沈瑜離婚,也沒有想過擁有沈瑜多少家產。
她笑,“做妻子也領工資?”
程雅像看陌生人一般看著她。“多少女人結婚不就是為了找到一份長期工作,結婚就是一份長期工作。”
顧煙接上去,“而且不會失業。”
“離婚就是失業。”程雅說。
顧煙又笑。
她感慨,希望改天去工作,不要再失業。
電話響,催著程雅。
程雅嘆氣。“我得去工作了。”拍拍顧煙的肩膀,安慰她。“離婚就不要再想著婚姻的事情。”
顧煙點頭,看著程雅走進公司大廳,她才轉身走開。
恍惚間,她像見到那個男人走出公司,她嚇得急忙大步走開,跑到馬路對面。
為什麼這麼失措,許多已婚男女也在酒吧擁吻,而且吻的不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妻子。
她摸了摸臉頰,臉頰像心虛一般,燙著像點了火。
找到了工作,就等著沈瑜簽名然後離婚。
她慢慢在街上踱著步,忽然背後一只手搭著她的肩膀。
她嚇得跳起,也沒有轉過頭,急急往前走。
那個男人怎麼會追過來?
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在結婚之後,還把初吻給別的男人。那樣別人不是知道沈瑜沒有吻過她嗎?
多麼可笑。
她一邊用手扶著額頭,一邊嘆氣,又一邊疾步走。
“喂,顧煙!”
一個女聲叫住她,喘著氣。
顧煙像是沒有听清,女生又叫她,“顧煙!”
顧煙這才回過頭。
“周靜!”她的眼晴顯著驚訝,又喜。
“是你。”她說,一邊回頭朝周靜走去。
周靜用眼神嗔她,“怎麼回事,我以為我認錯了人。”
顧煙賠笑,只好說,“我本想趕到前面去等公共汽車。”
周靜也沒有想她的話,她一只手扶著顧煙的肩膀喘氣。“你走路就跟跑步一樣。”她說。
顧煙裝作語氣輕松。“出來吃午飯?”
周靜搖頭,“要去做采訪。”
顧煙說,“雜志社怎麼樣?”
周靜看了顧煙一眼,嘆了口氣。“還是覺得跟你是朋友。”她說。
顧煙側著頭看她,微微笑。
她說,“女同事想吸引尹陌目光,男同事埋怨女人太愛幕虛榮。”
她離開雜志社,雜志社就成了名利場?
她笑,“雜志社不是工作的地方嗎?”
周靜白她一眼,用跟程雅剛才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很笨的人。“公司也是找心儀對象的地方。”周靜說。
顧煙像才明白,點了點頭,又笑。
周靜上下打量她,“你像沒有出來過社會,這麼天真。”
“你是想說這麼天真可笑吧?”顧煙笑說。
周靜一怔,又笑。“我沒這樣說。”
她說,“我不介意,這句話就是這個意思。”
“你生氣?”周靜瞄她一眼。
顧煙笑,“沒有,”看著周靜,她說,“天真可笑說明人很單純。”
周靜見顧煙沒有生氣,她索性對她說,“我覺得你似乎不想跟同事爭什麼,工作也不想爭什麼。”
顧煙笑笑。
“工作可以爭名利,搶男朋友,你似乎對這些漠然。”周靜說。
顧煙想,那是因為她的眼晴只看著沈瑜,所以她不在乎周圍的別人。
周靜困惑地搖著頭,一邊把手牽進顧煙的脾臂。她說,“我一直覺得你喜歡一個人。”
顧煙一怔,又笑了笑。
她把頭依在顧煙肩膀,跟著顧煙一起走在街上。
顧煙見她這麼熱情,周靜把頭靠在她的肩膀這麼熟稔,她覺得也許可以跟周靜做朋友。
不是同事了,沒有利益之爭。所以周靜開始跟顧煙說著心事。
“我喜歡尹陌。”她說。
顧煙沒有吃驚,她在雜志社就感覺周靜喜歡尹陌。
她說,“女同事都喜歡尹陌。”又嘆氣。
顧煙覺得好笑。她問,“尹陌這麼受女同事歡迎嗎?”
“嗯。”周靜孩子氣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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