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從更衣室出來之後又去了衛生間,在里面潛伏了半個鐘頭之久。等往廚房那邊走的時候,已經有肉香味從里面飄出來了。
“你還現做啊?我隨便吃一點兒就成了。”
等進了廚房,看到那些還未完工就已經色澤誘人,香味撲鼻的半成品,夏耀就把這句話收回了。草草一看,有大骨頭有雞肉有蝦有魚,中午在飯堂吃飯的時候明明沒有這麼豐盛,這些原料都是從哪冒出來的?怎麼那麼現成呢?
袁縱那邊溜、爆、燒、炸,動靜特別大,夏耀也就懶得問那麼多了,乖乖地坐在小飯桌前等著吃。
沒一會兒,第一道菜端上來了。
“這是什麼菜?”夏耀問。
袁縱說︰“這是我們東北的一道特色菜,花椒嫩醉雞。”
夏耀本想等袁縱都做完了,兩個人一起動筷,可擺在這實在太勾人了,于是決定先嘗嘗。這雞肉是袁縱用陳釀了8年的花雕酒提前浸泡的,酒香濃濃,雞肉嫩而不生、透而不老、爛而不化。夏耀試吃了一口,人和雞都醉了,又被花椒的香麻喚醒。
太尼瑪好吃了!!!
夏耀本來只想嘗嘗,結果一塊不過癮又來第二塊,第二塊吃不夠再來第三塊……直到袁縱把第二道菜端上桌,夏耀的注意力才轉移。
袁縱用17味料烹制出一碗醬香濃郁,色澤紅潤的醬骨架,也是地道的東北菜。
夏耀迫不及待地下筷。
一口啃上去,鹵汁包裹在酥爛的龍骨上,骨香肉爛,鮮香不膩,特別入味,特別解饞。
啊啊啊啊……好吃好吃!夏耀除了好吃,腦子里已經沒別的了。
過了一會兒,又上了沙鍋對蝦、燴酸辣干絲和鴨腰燒口蘑,最後一道菜是最具東北特色的豬肉酸菜炖粉條。
夏耀本來對酸菜不怎麼感冒,可袁縱做出來的酸菜顏色白里透黃,清爽脆生,酸菜心兒還夾帶著絲絲甜味。
“這個酸菜從哪買的?”夏耀問。
袁縱淡淡說︰“這是我自個腌的,超市買的酸菜沒什麼味兒。”
粉條也是袁縱自個兒做的,沒有任何添加劑,柔潤嫩滑,爽口宜人。五花肉選自野生豬,肥肉里面的油被大火煸出來,薄而透明,再經過酸菜的稀釋,肥而不膩,特有嚼勁。
“好吃,嗯,好吃,真香……”
夏耀一口接一口,頭都不抬。本來還想維持平日里那清高冷傲,喜怒不形于色的少爺形象,但是沒辦法,好吃得已經讓他忘乎所以。吃到半飽,才感覺到袁縱幾乎沒怎麼動筷,抬起眼皮看到他正目不轉楮地盯著自個兒。
夏耀嘴邊粘了一層的油花,努力擺出一個中庸的笑容。
“還湊合。”
袁縱最後做了個甩袖湯,夏耀喝了大半碗,撐得快走不動道兒了,才戀戀不舍地和一桌的剩菜告別。
其後的幾天,夏耀就像魔怔了一樣,每天下班都到這蹭暖蹭飯。袁縱換著花樣給他做,夏耀酒足飯飽後才開車回家。
夏母都察覺出了異常,問︰“你這些天怎麼老是加班啊?”
夏耀說︰“有個大案,上頭催得急。”
“那也得注意身體啊!老吃外賣怎麼成呢?下次再加班提前言一聲,媽讓司機給你送飯去。”
“不用!”夏耀急忙說︰“我們單位管飯,伙食挺好的,您就甭操這份心了。”
袁茹也納悶,“哥,你最近怎麼這麼懶啊?連晚飯都不做了,天天吃食堂,吃得我胃里一點兒油水都沒有。”
袁縱就回了她一個字,“忙。”
“對了,哥,我想和你說個事,我又失戀了。”
袁縱習慣性無視。
袁茹碎碎念道︰“我發現,人的欣賞水平只升不降,一旦欣賞了美的東西,就看不上那些差勁的了。夏耀一下把我的眼光拔高到巔峰水準,導致我現在看誰都不順眼。哥,你說我咋辦呢?”
袁縱沉默以對,因為同樣的困擾,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