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電子屏幕上,是一個年輕男子手捧火紅的玫瑰和璀璨的鑽戒單膝跪地,向前面一個只有背影的婚紗女孩求婚,男孩對女孩的求婚詞一遍遍在屏幕上循環播放。
瞧著那明顯是某婚紗廣告的畫面,蔣南生微微眯了眯眸子,就在他準備收回目光的時候,被路邊那個母嬰店門口的那抹身影吸引,立刻看了過去。
景芝挑了一點小寶寶的小鞋子和襁褓,從母嬰店里走出來。一陣風吹過,拂過她的長發,她停下來,一邊伸手將臉上的發絲捋到耳後,一邊向停在路邊的車招了招手。
盡管隔著二十多米的距離,但他清楚地看到了她臉上的滿足和暖暖的笑意,見到車子過去,還向司機彎唇笑了下,才上車。
她,去母嬰店買東西?這麼早就開始為孩子準備東西了嗎?
蔣南生那深邃的眸子里折射出來的光芒,越來越柔和,眉宇間卻一點點蹙起一絲郁色,修長的手指不由地抓緊方向盤。
這種事,不是應該他陪她一起來的嗎?她怎麼一個人來了?
“南生,你看什麼呢?紅燈,還有三秒了!”王子晴晃了晃蔣南生的胳膊,見他在看外面,好奇地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去。
是一個母嬰店,也沒什麼別的啊!
“沒什麼。”蔣南生淡淡地回了一句,收回視線,發動了車子。
王子晴面帶嬌羞的笑探究地問他,“南生,你喜歡孩子嗎?看那些嬰兒用品都會看得入迷?”
蔣南生勾了勾唇,扭頭看了她一眼,“你難道不喜歡孩子?”
“我喜歡啊!”王子晴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我們以後要幾個孩子好呢?我覺得最少得要三個,但是太多也不好,你看我們家......”
王子晴開始滔滔不絕起來,滿臉都是幸福的憧憬,蔣南生不時地“恩”一聲,卻早已經人在曹營心在漢了。
他發現他似乎走錯了一步棋。
讓景芝去王家這件事,他考慮了很多,卻唯獨高估了自己的自控能力。
比如現在,他想狠踩油門,追上景芝坐的那輛車,再把她從車上拽下來,帶走。
“南生,變道,前面要右拐啦!”王子晴看了眼導航,發現蔣南生似乎有點心不在焉,連忙拍了拍他的胳膊。
“恩,看到了。”蔣南生點了點頭,掐斷了那個沖動的想法。
王子晴卻猶疑地皺了皺眉,南生今天怎麼了,開個車都不專心。難道,跟他下去帶景芝去醫院的事有關?
抓著包包手提袋的手,逐漸用力,那做著精致指甲的手指,在黑色的限量版包上劃出了兩條駭人的白色劃痕。
那眸子里的恨,如燃燒的火一樣,騰騰騰冒了出來。
她就知道,之前南生奮不顧身去救景芝,一定不是那麼湊巧的。那個女人,十幾歲開始就會勾引男人,二十多歲了還有能耐讓六十多歲的老爹準備將她娶回家。如今,她都懷了老爹的孩子了,居然還敢光明正大地在她的眼皮底下勾引南生。
南生。可是她王子晴的正牌未婚夫!她景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她算什麼東西?
王子晴越想越憤怒,嫉妒如野草一樣在心里瘋長,讓她發狂。
她悄悄垂眸看了眼手里一直攥著的一小盒藥片,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
這家私房菜位于港城cbd一個國際賣場的八層,認識王子晴的老板親自把他們倆請到了靠窗的一個小包間。
華燈初上,從吃飯的地方向下看去,燈紅酒綠,車水馬龍,很是愜意。而且,這家飯館鬧中取靜,裝修得又格外古典考究,來這里吃飯的都是老板的朋友,一般客人不接待。因此,本來飯館里人就少,在這包間一層,就顯得更加安靜,是情侶約會吃飯的好地方。
“南生,吃什麼?”王子晴把菜單遞給蔣南生。
“你熟悉,你點吧,我去趟洗手間。”蔣南生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王子晴把菜單還給老板。“你給看著上幾道特色菜吧,快去做!”
“好叻!”留了一頭披肩長發的男老板把菜單交給身後的服務生,親自給蔣南生和王子晴的茶杯里倒上茶,“那你們先喝點茶,這可是上好的大紅袍,專門給你留的,我去安排菜。”
“好,快點哦!”王子晴叮囑了一句。
老板走出包間關上門之後,王子晴迅速起身,從包里拿出那盒準備好的粉色藥片,匆匆從里面倒出一顆扔進了蔣南生的茶杯里。
看到那藥片融入水里瞬間融化,無色無味,她松了一口氣。正要把藥盒收起來,看了一眼茶杯,稍一思忖,又拿出一顆藥片扔進了蔣南生的茶杯里。
听說茶水解藥,那就多加一倍的量!
做這一切的時候,王子晴的雙手一直在顫抖,可是待她坐下來之後,就平靜了下來。
不可以心軟!
南生,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我太愛你。太著急,太想得到你。可你,忽冷忽熱,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否真的愛我,還是只想跟我們建樹集團聯姻......這種手段,雖然下三濫,但是我想看看,你到底會怎麼選擇。
......
蔣南生從洗手間出來,直接去了露台。這里沒人,他拿出給景芝撥了過去。
坐在車上的景芝還沒回到王家,看到里是“汪子夜”打來的電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司機,捂住听筒,接听。
“喂,你好。”
“還沒到家?”蔣南生問。
“是啊,下班了,回家的路上呢,馬上到了。”
景芝答完,心里卻苦笑了一下。
汪子夜,半天都沒跟你聯系了,你電話打過來不是應該問我在干嘛嗎?怎麼直接問我還沒到家?呵呵。
明顯已經知道我已下班離開了公司吧!
“恩,andy想你了,你想辦法來一趟雅苑。”電話里,蔣南生的聲音格外輕淡。
“啊?現在啊......現在我都馬上到家了。”景芝擰了擰眉,他想干什麼?
“今晚,你必須出現在雅苑,等我回去看不到你,我會直接去龍澤苑接你。”蔣南生霸道地說完,就掛了電話。
景芝有點懊惱地嘆了一口氣,犯什麼病啊他?
不過,他從未這樣著急見她過,是有什麼事?跟今天去醫院的事有關嗎?
景芝猶豫了下,對司機說,“王伯,我朋友林安靜有事找我,我現在要去見她,麻煩您送我過去。”
“哦,好,什麼地方。”王伯問。
“她現在也剛出門,還沒告訴我地方,您先掉頭往市中心開吧。”景芝說話的同時連忙給林安靜發了一條求救短信,讓她在離雅苑最近的一家咖啡館見面。
只要到了那里,她繞過王伯的視線去雅苑就很簡單了。
......
蔣南生回到包間的時候,菜還沒上來。王子晴見他回來,連忙起身,拿起茶壺,給他的茶杯里蓄了點熱水,雙手端起來遞給他,“南生,這是老板特意給我們留的好茶,我都喝了兩杯了,你嘗嘗,真的不錯。”
“好。”蔣南生接過茶杯,“我來就行了,你坐吧,菜點了吧。”
言落,他低頭押了一口茶,品了品,又小口喝了幾口。
“點啦,都是招牌菜,你一定喜歡。”王子晴松了一口氣,同時又心虛地紅了臉。
“好熱啊,溫度怎麼越來越高了!”王子晴起身,將外套脫下來,掛在旁邊的衣架,扭頭問他一句,“南生,你不覺得熱嗎?我幫你把外套脫下來。”
方才進來的時候,還沒覺得熱,這會不知道怎麼回事,確實感覺包間內很熱。
這里是中央空調,想調現在也調不了,蔣南生松了松領帶,把外面的大衣脫掉遞給了王子晴,“謝謝。”
王子晴一雙美眸里甚是滿意,接過來大衣的同時,她親昵地拍了拍蔣南生的肩膀,“還跟我客氣,真是的!”
蔣南生勾了勾唇,看向她,“子晴,最近怎麼不見二哥?”
自從上次找人把王子濤收拾了之後,他也沒再關注王子濤後續的動態,今天裴江過來跟他才說,王子濤已經半個多月沒在港城出現了。
“他啊!”王子晴不屑地撇撇嘴,在蔣南生對面坐了下來,“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他喝了點酒,差點把景芝......大哥很生氣,就讓他出去閉門思過咯!我也沒問他去哪了,好久沒見了。”
“哦,大哥還這麼認真。”蔣南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語氣淡漠得听不出任何情緒。
“哎!”王子晴看了一眼蔣南生,精明的眸子轉了轉,“其實這件事,我還要為二哥抱不平呢!二哥其實是真心喜歡景芝的!”
聞言,蔣南生手里的茶杯倏然往下滑了一截,好在他反應靈敏,左手準時接住了茶杯,那深潭似的眸子微微一凜。
盡管他動作很快,但這一幕還是落到了王子晴的眼里。
她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南生這什麼意思?說到二哥喜歡景芝而已,他怎麼這麼大反應?
“二哥怎麼會喜歡她?”蔣南生放下茶杯,狀似好奇地問了一句。
“我不是告訴過你嘛!”王子晴收斂起臉上的不爽,湊過去壓低聲音神秘地說,“我告訴過你我三哥王子燁的事,還記得嗎?”
“恩,你說景芝是你三哥的女朋友。”蔣南生淡淡地問,俊臉上早已是一片平靜。
“對啊!其實我三哥跟景芝那會談戀愛的時候,我二哥跟景芝之間就有點意思了!”王子晴一邊喝茶,一邊說。
蔣南生放在桌下的左手,覆在大腿上,在逐漸用力,面上卻微微笑著,“有點意思是什麼意思啊?”
“咚咚——”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服務生的聲音傳來,“給您上菜。”
“請進。”王子晴應到。
果然是vip客人,菜上的很快,而且一次性上夠了六道菜,有葷有素,每道菜都做得格外精致。
“你們慢用,有需要按服務器就行!”服務生恭敬地退出。
王子晴瞧了一眼面色無常的蔣南生,起身給他已經空杯的茶杯里蓄滿茶,“快吃啊,南生,他們家的菜趁熱吃好吃!”
“恩。”蔣南生拿起筷子,夾了離自己較近的一道菜,給王子晴夾了過去,“對了,剛才聊到哪了,怎麼不繼續了。”
“謝謝!”王子晴佯裝眨眼想了想,“對了,說到景芝和我二哥了!”
“呵呵,景芝不是是你三哥的女朋友麼,怎麼又會跟你二哥有什麼意思?”蔣南生一邊吃菜,一邊問。
看似是問得漫不經心,其實看在王子晴眼里,他果然是很關心跟景芝有關的所有事情。
她吃了一口菜,道,“是啊,景芝是和我三哥談戀愛。那會,我們兩家離得也不遠,我三哥就時不時地把景芝領到家里來玩,一來二去,景芝就認識了我二哥,所以就......”
蔣南生拿著筷子的手一僵,卻只是短短的一瞬,接著就去夾菜,“就什麼?”
“還能怎麼樣!景芝就吃著碗里的,惦記著鍋里的唄!”王子晴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和眼楮里以及語氣里,全都是鄙夷。
“呵呵,你怎麼這麼清楚?”蔣南生挑了挑眉。問王子晴。
“我二哥說的唄!後來我三哥不在了,我二哥就想去追求景芝,沒想到她出國讀書去了,我二哥就說不要影響她的學業,等她畢業吧!沒想到,這麼一等,他還沒畢業,我老爸卻看上她了!我二哥自然不甘心啊!哎!”王子晴嘆了一口氣。
蔣南生听著,嚼著菜,卻沒有再問。
他突然感覺到身子有點燥熱,腦袋也有點暈暈的。
難道是自己吃醋了?自己的女人被那麼多人惦記著,所以自己不舒服了?或者是生氣了?
王子晴見蔣南生手里的筷子似乎顫抖了一下,而他閉了閉眼,又睜開,明顯有點不對經。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茶杯,心跳加速。
是催情藥發揮效用了嗎?還挺快!她還一直擔心茶水會稀釋藥力,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反應,看來自己放了兩粒是正確的。
王子晴激動的俏臉上有點發燙,她假裝看不到他的異樣,甜甜一笑,伸手過去覆在了蔣南生的手上,“南生。你覺得我漂亮還是景芝漂亮?”
蔣南生倏地抽回手,手里的筷子應聲而落。
“怎麼了,南生?”王子晴連忙起身走過去,關切地問,“我手上有靜電嗎?是不是打到你了?”
“沒有!你坐著吧!”蔣南生推開她,可是這麼稍微用了點力氣,讓他的腦袋又是一陣眩暈,體內的燥熱越來越明顯,而且心跳竟然開始加速。
王子晴看到蔣南生蹙著眉的樣子,心里既期待激動,又有點忐忑心疼。
她有點後悔自己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了......就算南生今晚因為催情藥的緣故,要了她,清醒之後呢?以他的性格,他一定會查明白,知道之後,他一定會瞧不起這樣的王子晴。
“南生,給你。”王子晴從旁邊拿出一雙備用的新筷子遞給蔣南生,“南生,你臉很紅,是不是很熱?我去讓老板把暖氣關了。”
“不用。”蔣南生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使勁晃了晃腦袋,“有點熱,我去洗一下就行。”
說完,推開王子晴,打開門,有點跌跌撞撞地走出去,向洗手間走去。
王子晴看著他搖搖晃晃的樣子,水眸里蘊了一絲心疼,咬了咬牙,“南生,對不起,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這麼做了,我就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
說完,她快速轉身回了包間,拿出撥出了一個電話,“房間開好了沒?是不是這個大樓?好,22層,2202,知道了。”
蔣南生在洗手間洗了一把涼水臉,臉上的燥熱是好了點,但是體內的那種控制不住的狂躁還在,叫囂著往他大腦里沖去,讓他頭暈目眩。
他冷靜地閉上眼。又忽地睜開了眼楮,看著鏡子里自己那雙泛著濃重赤紅的眸子,眉心一點點擰緊。
不對勁,這不是暖氣的原因,絕對不是熱的事。
他開始努力回想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一整天都是好好的,吃飯前也好著,就是從開始吃菜之後,身體開始不對勁的。
菜嗎?不對......子晴也吃了,她好好的。
那是?
茶?
蔣南生喘了一口氣,想起王子晴親自給自己倒茶的樣子......子晴在茶水里做了什麼手腳嗎?
不會!他了解王子晴,她雖然嬌氣蠻橫,但是她畢竟是王家大小姐,是有修養的女人,怎麼會在背後給他的茶水里動手腳!她想做什麼?
想到這里,他突然發現身體的某個地方開始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他的眼楮開始發紅,攥起拳頭狠狠地砸向前面的鏡子。
“ 啷——”洗手間的鏡子瞬間被他砸開一個洞,裂開的碎片紛紛落下來,他的手上也沾了幾片玻璃渣,拳頭上很快滲出了血。
可是這一點都沒影響到那藥在身體里的發作,他渾身熾熱如熔岩,滿腦子里都開始不受控制地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
她哆哆嗦嗦戴著面具出現在他身邊的樣子,在他面前一件一件脫去衣服的樣子,對她嗤之以齊鄙視他的樣子,還有撅起嘴巴滿臉不服氣的樣子。
“因為,明天,我將成為別人的新娘......”還有她在唱這首歌的時候,那楚楚水眸里蘊起的薄薄一層水霧時的樣子。
蔣南生發現自己的身子在顫抖,越是情不自禁地去想某個人,他那個地方越是難受得厲害。
有服務生倉皇地跑進來問怎麼回事,他咬著牙轉眸看了來人一眼,服務生在看到他滿手鮮血,滿臉通紅,雙眸里被駭人的赤紅充斥得滿滿的樣子,嚇得連忙掉轉頭跑了出去,“快來人啊,這里有位先生受傷了。”
蔣南生直起身子,扶著牆走了出去,正要轉身回包間,腳下猶豫了一下,往反方向走去。
這邊的王子晴听到外面服務生的呼喊,立刻意識到不對勁,抓起自己和蔣南生的大衣就沖了出去。
不管怎麼樣,這個時候,蔣南生的意志非常脆弱,她一定要把他拖到樓上的房間去。
可是跑到洗手間的時候,哪里還有蔣南生的影子。
看到那被打碎的玻璃上還有斑斑血跡,王子晴滿眼驚慌失措,不顧一切地大喊起來,“南生,你在哪?南生?”
......
進了電梯,蔣南生一手扶住電梯壁,一手艱難地從褲兜里拿出了。
還好,還好之前把大衣給王子晴的時候,怕景芝來電,就把隨身放進了褲兜里。
“段強,來雅苑門口,接我......”蔣南生咬緊牙關,極力控制著自己。
無論如何,都要挺到回到家里。
......
雅苑斜對面的咖啡廳,女洗手間里。
景芝瞧著鏡子里和林安靜互換了衣服的自己和靜靜,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抬手搭在林安靜的背上,“怎麼樣?毫無違和感吧?”
林安靜抱著臂,“切”了一聲,指著景芝的胸部。“明明你胸小,你看看你看看,穿我的衣服明顯胸部撐不起來嘛!”
“討厭!”景芝拍掉她的手,再次看了看鏡子里的兩個人,會心一笑。
鏡子里的兩個姑娘,雖然穿衣風格不一樣,但倆人同樣秀氣高挑,亭亭玉立。許是認識得久了在一起時間長了,兩個姑娘的臉型都是如出一轍的鵝蛋臉,蛾眉皓齒,完全可以以假亂真的氧氣姐妹花。
“好了,靜靜,我得過去了,不過很快就會過來,辛苦你在這里等我一會了。”景芝拖著林安靜的手往外走。
林安靜停下來,挑了挑眉,“小芝麻,我覺得你對王子榮有偏見!他不像那種派人監督你的人,你讓司機先回家不行嗎?非要假裝我出去才行?”
景芝見她不高興了,上前拉住她的兩只胳膊,“靜靜,你誤會了!我不是要防著王子榮,我是不想讓大家知道汪子夜的存在,不,準確地說,我不能讓王家人知道我和蔣南生有關系。”
“什麼意思?”林安靜眨眨眼楮,不確定地問,“蔣南生就是汪子夜?”
還沒說完,就被景芝捂住了嘴巴,“回頭再跟你講,我現在得去雅苑了,早去早回來!”
說完,拎著包轉身就要出去。
“車鑰匙!傻妞!”林安靜喊住她,把自己的車鑰匙甩了過去,嗔怪道。
“謝謝!美妞!”景芝雙手接住車鑰匙,沖她嘿嘿一笑,走出了洗手間。
走出咖啡廳,景芝用余光看了一眼一直在車上等她的王伯,此刻目光並不在她這里,而是看向方才她和靜靜坐的那個靠窗的位置。王伯是王家年紀最大的司機,但是開車也最穩,所以王子榮讓他接送她上下班。
快六十歲的老伯,本身對她就不是很熟,又是晚上時間。她換了靜靜的衣服出來,留著穿著她衣服在咖啡廳的靜靜,王伯肯定會一直在那里等下去。
呼了一口氣,她打開林安靜那輛紅色奧迪tt,上車發動,拐去了雅苑。
到了雅苑門口,門衛不讓進,她正要打電話給汪子夜,發現小區里面匆匆跑出來的那個人影很是熟悉。
定楮一看,竟然是段強。
她下車來的時候,段強也看到了她。
“段助理,你這著急的,準確去哪?”景芝的印象里,段強和汪子夜一樣,總是處事不驚的淡定模樣,還從來沒見過他如此著急的,滿頭大汗,而且滿臉滿眼里都是焦慮。
段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景小姐你來了,你......你先去家里,andy小少爺知道你今晚要來,在等你。我有點事,在這里等個人。”
“哦,好!那我先進去了。”景芝沒有多想,看門衛開了門,她就上車開進了雅苑。
知道景芝來了,已經洗完澡換上了睡衣的andy蹬蹬蹬從樓上跑下來,一把抱住了景芝的大腿,肉嘟嘟的小嘴不滿地撅起來,“小芝小芝,你終于來了!我以為你只能永遠活在視頻里了呢!”
景芝不由地噗嗤笑了,小心翼翼地單膝蹲下來,抬手捏了捏andy的小齊子,“這句話又是誰教你的啊?”
“我自己學的啊!”andy扭頭看了看周圍,踮起腳尖在景芝耳朵邊悄悄說,“我看電視的時候跟電視里的人學的。”
小家伙!肯定是在他爸比不在家的時候偷偷看電視了呢!
“你家艾利斯不在家嗎?”景芝怕蹲久了對自己肚子里的寶寶不好,站起來,牽住andy的手,往樓上走去。
“沒呢!我洗澡前他打電話給我說你今晚要來,我就趕快洗白白等你啦。”andy見到景芝格外開心,搖晃著她的胳膊,蹦蹦跳跳地上樓。
“好吧!那我們先去你房間,你快告訴阿姨,這幾天去幼兒園學了什麼!”
“沒學!我就認識了好多小朋友!”
“......”
坐在出租車上的蔣南生。一雙手緊緊攥著座位上的坐墊,微微低著頭,把牙咬得死死的,冷風從大開的車窗里不停地灌進來,他卻絲毫沒感覺到冷。
他這種狀態是開不了車的,只能攔了一輛出租車,一上車,就讓司機開了車窗,緩解他體內那些難耐的燥熱。
風吹了會,身體的燥熱還在,腦子里卻清醒了一點。
很明顯,今晚是王子晴給他動了手腳,從這藥效看,應該是跟催/情有關的藥。
王子晴,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著急?他不踫她,她非要用這種極端惡劣的方式來讓他動她嗎?
這個傻女人!跟什麼人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齷齪手段!
手里的震動了起來,蔣南生把屏幕拿近眼楮,才看到是王子晴打來的。
他深呼吸幾口,努力控制住情緒,接通了電話,“喂。”
“南生,你去哪了?你沒事吧?”電話里。傳來王子晴焦急的快要哭出來的聲音。
“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了,你,”蔣南生重重地喘了一口,“車鑰匙在,在大衣里,你把車開走。”
“南生,你到底在哪?我把車開走了,你怎麼辦啊?”
此時,已經到了飯店樓下的王子晴,一邊四下里去尋找蔣南生的影子,一邊給他打著電話,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滿臉的悔恨。
她真的太沖動了,太著急了,就不該用這種方式來對他,他此刻一定很難受,會去哪呢?
蔣南生的牙齒咬得咯 咯 響,那深邃的眸子在光線不明的車里閃著幽幽的光,“我沒事,有人來接了,有事明天再說,再見。”
“啪”得落在了地上,他的手已經沒有力氣去握,也沒力氣再去說太多的話。
司機看到後座的男人很痛苦,要送他去醫院他又不吭聲,只能瘋狂加速,把他送往目的地,還好那個雅苑離市中心不遠,馬上就會到。
出租車剛在雅苑門口停下來,蔣南生一把推開車門,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段強連忙上去扶住了他,掏出一張一百元從窗戶給司機塞進去,“不用找了。”
看到蔣南生沒穿大衣,段強連忙把自己外套脫下來給蔣南生披上,“先生,你又喝酒了嗎?尹浩說你今天自己開車回來的,你怎麼......”
還沒說完,還是被蔣南生一把推了出去,把衣服扔給他,“她來了沒?”
借著小區門口明亮的燈光,段強在看到蔣南生滿臉通紅,而且平日里那雙黑曜石般的深眸此刻紅得駭然的時候,不由地嚇了一跳,“先生,您這是......”
“我問你她來了沒?”聲音陡然變得更加低沉,他雙手攥得死死的,走兩步,身子會不受控制地搖晃一下。
血液里,猶如有萬千只螞蟻在啃噬他,渾身難受得像在熱鍋上煎。尤其是那個地方,似乎馬上就要爆炸。
“來了,景小姐已經來了,在家呢!”段強雖然不知道他被下了藥,但能看出來他此刻萬分痛苦,不敢再�@攏 諫硨蠡テ潘 依鎰呷ャ br />
景芝正在看andy這幾天自己畫的畫。
色彩斑斕的水彩畫里,黃黃的太陽放射出一道道金燦燦的光線,藍天白雲下面是紅花綠地,一家三口正在草地上放風箏,爸爸一只手拉著風箏的線,一只手牽著孩子的一只手,孩子的另一只手被他媽媽牽著。
小孩子的畫,雖然線條簡單,但andy在上色上卻是非常有主見。還給畫里的媽媽黑色的長發上畫了一只艷麗的蝴蝶。
“小芝,我畫的像不像你?”andy一邊玩著手里的變形金剛,一邊充滿期待的小眼神看向景芝。
景芝不滿地蹙了眉,抬手就在他腦袋上揉了揉,“小東西,跟誰學的叫小芝?叫我阿姨!”
“討厭,我說過多少遍,不許動我發型!”andy撅著小嘴巴,氣得小臉脹紅,“爸比都叫你小芝,為什麼我就不能叫你小芝?”
“恩?你什麼時候听見你爸比叫我小芝?”她怎麼不記得汪子夜什麼時候在andy面前喊她過小芝呢!
“反正我以後也叫你小芝!”andy霸道地說了一句,指著畫說,“小芝,我畫得像不像你?”
“我?”景芝這才反應過來,看向畫上的“媽媽”。
哈,還以為他畫的一家三口,原來是以她為模型的。雖然小朋友的畫很簡單夸張,但是她看得出來,畫里的她長腿長胳膊長頭發長風衣,雖然只有一個側臉,但那嘴角是上揚著的。
確實跟她的形象有點相像。
“andy,為什麼要把我畫進去呢?”景芝問他。
andy撇撇嘴,放下了手里的玩具,悶悶不樂地起身在自己床上坐下來,“老師讓我畫媽媽,可是我根本沒見過我媽媽長什麼樣子。我問爸比我可以不畫媽媽嗎?爸比說,媽媽就長小芝的樣子,我就按照你的樣子畫咯。”
汗。
汪子夜......蔣南生這不是誤人子弟嗎?不,這是誤導他兒子嘛!
不過,andy那一句“我根本沒見過我媽媽長什麼樣子”還是深深地觸動了她。
雖然她不知道蔣南生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私生子,andy的媽媽去了哪里......但對于一個從小就沒有媽媽的孩子來說,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爸比為什麼不給孩子找一個媽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想到這里,景芝突然覺得心里格外悵然憂傷,手不自覺地探向自己的小腹。
如果自己生下孩子,豈不是也是單親,只有媽媽沒有爸爸,孩子長大了問自己爸爸去哪兒了自己該怎麼回答呢?
而蔣南生,他到底想得到什麼?為什麼明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當初只是一個工具,可還要心心念念地讓她生下這個孩子呢?
既然想要孩子,又舍不得跟王子晴撇清關系,也想讓這兩個寶寶成為沒有媽媽的孩子?
他連用真實的身份面對她的勇氣都沒有,他有什麼資格當孩子的爸爸?
......
景芝走過去疼愛地摸了摸andy的後腦勺。這次他沒有抵觸她,“andy,你畫的好像!不過,據我所知,你不是沒有媽媽,媽媽在外地很忙,她說等你長大了她就會回來的。”
“真的嗎?”andy揚起小臉,一雙靈動的眸子里蕩漾著滿滿的驚喜和期待。
“當然!”景芝重重點頭。
蔣南生總是會給孩子找媽媽的。
“咚咚咚——”門口傳來幾聲敲門的聲音,緊接著段強的聲音傳來,“景小姐,先生回來了,請你過去一下。”
“不去不去,小芝要陪我!”景芝還沒吭聲,andy不滿地沖著門喊道。
門被段強推開,他走進來,一臉平靜地看著andy,“小少爺,你爸比喝醉了,心情不好,在他親自來請景小姐過去之前,我們還是讓景小姐親自過去吧。”
本來拉著景芝的手不讓她離開的andy,連忙松開了她的手,卻又委屈地看著她。“小芝......”
“你先上床休息,小芝阿姨待會過來再陪你。”景芝摸了摸andy的臉蛋,安慰他。
可下一秒,她就皺了眉。
蔣南生下午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去喝酒了,還喝醉了?喝醉了很嚇人嗎?怎麼就把andy嚇成這樣?
andy雖然依依不舍,但還是嘟著小嘴跟景芝揮手,“小芝,我等你。”
走出andy的房間,景芝剛走兩步,停下來冷著臉對段強說,“段助理,andy只是個小孩子,以後不要用他爸爸來威脅他。時間長了,他會對自己的父親產生恐懼和距離感的。”
段強早已經著急得滿頭大汗,心里無奈地叫苦連天︰景小姐啊,因為先生現在正在痛苦,我著急啊,只能用這個辦法了!再說,他們這些當下屬的怎麼敢威脅小少爺,主要是他的脾氣比他老子還倔,又除了他爸。誰都不怕。想要有效,只能用這個粗暴簡單的辦法了。
盡管心里這麼想著,段強還是沒敢解釋一句,只是連連點頭,“景小姐說的是!先生在臥室等您,好像有急事。”
“恩,我這就去。”景芝應了一聲,走向蔣南生臥室。
段強瞧著她在先生臥室門口敲了敲門,這才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松了一口氣。
有景小姐在,不管先生是什麼癥狀,都會不藥而愈吧!
......
景芝剛敲了兩下門,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拉開,伸出來一只大手,鉗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就將她拉了進去,“ ”得關上了門。
房間里漆黑一片,沒有開任何燈,只有窗簾的縫隙里透進來一點外面淡淡的月光。
“啊——”景芝條件反射地喊了一聲,可是很快就被人用力推到牆上,背部緊緊地靠住牆面,緊接著她的唇上,多了兩片滾燙的軟綿綿的東西。
被人強吻了!蔣南生想干什麼?喝酒了要侵犯她嗎?
他瘋了嗎?不知道她現在懷孕著嗎?
“嗚——”她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蔣南生卻將她逼得更緊,像是發瘋了一樣,瘋狂吻她,而且兩只滾燙的手已經掀開了她的打底裙。
她甚至感覺到他的手上汗糊糊黏糊糊的,貼著她的腰身貪婪地摸。
而更讓她感到恐懼的是,她明顯地感覺到有一個堅硬的東西在抵著自己,抵得她好疼。
“不要!”她使出渾身的力氣按住他的腦袋推開了他,來不及喘一口氣,“我懷孕著!”
男人所有的動作突然一頓,緩緩垂下手來放開了她,一只手撐在牆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脖頸間,嚇得她閉上了眼楮。
“你怎麼了?”她喘了一口氣,問他。
段強說他喝醉了,可是她好像沒有聞到酒味。
但是,他的身體很燙倒是真的。
蔣南生的手用力握緊,抬手突然攥住了她的手,她還未來得及縮回去,就被他拿了過去。
景芝觸電般縮回手。腦子里嗡得一聲之後,臉和脖子同時紅得發燙。
他不是喝酒,他是喝了藥吧!
她只是胡亂腹誹了一句,可下一秒,蔣南生的話讓她瞠目結舌。
他兩只手再次捉住她的手,“我,被人下藥了……催/情/藥。”
那聲音,突然變得沙啞,而且能明顯听出來他這句話,似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卻是極其無力的聲音。
他被下藥了?他蔣南生這麼大本事的人,居然被暗算了?
“你……要不要去醫院?”光線很黑,她看著他那模糊的輪廓,戰戰兢兢地問了一句。
他看起來很痛苦。
她不了解催/情/藥的藥效,但是從他的樣子和那“催/情”兩個字字眼來看,他現在急需個女人吧?
可是,她……她懷孕著,她肚子里有兩個寶寶。
她不能冒這個險!
“藥,你……”蔣南生突然抬起手,輕輕地撫她的唇。
她的手燙的嚇人,她別過臉去,那滾燙的溫度又落到了她的下巴上。
景芝閉上眼,心砰砰砰狂跳,她該怎麼辦?眼前的男人渾身冒著火,她如果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會爆炸會憋死?
可是,如果幫他了,她肚子里的寶寶就有危險了。
之前每次這種事,他都很瘋狂,今天這種狀態下,更是不敢想象……
“小芝……”蔣南生沉沉地喊了一句,猛地抬手將她的手禁錮住,一個俯身,凶狠地咬住了她的雙唇,用力地吸,狂野凶猛。
景芝的腦袋里頓時亂成一片。
他是失控了,他是失去理智了,但是她不能啊!
如果因為一時沖動,肚子里的寶寶有個三長兩短,這麼長時間以來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王家會立刻把她掃地出門,她即使不去挽救景氏,那尋找迫害景氏的嫌疑人這個計劃也會泡湯。
而蔣南生,他的未婚妻是王子晴……以後,他們結婚了。他又怎麼會再幫自己?
如果說王家人靠不住的話,蔣南生這個她從來都沒了解過的男人,更靠不住。
眼下,唯一能靠住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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