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用了兩張臉?
景芝還是覺得有點匪夷所思,“這太夸張了!有什麼驚天陰謀,非要這樣!”
“嘿嘿!如果不是陰謀,那就是還有一種可能!”林安靜突然神秘一笑。
“什麼?”
“就是他喜歡睡你,但是又想娶王子晴來強強聯姻......所以,要用兩個人的臉來面對你們倆。”
呃?
景芝連忙搖頭,“不可能,在見過汪子夜之前,我根本沒見過蔣南生。”
這個假設,無疑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如果真的是蔣南生,就算她自己心里坦蕩,但他們之間這種見不得光的關系,勢必也會讓王子晴對她恨之入骨大打出手。
王子晴和蔣南生之間,誰在乎誰更多一點,有眼楮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我們也只是猜測而已,想要驗證一下也不難,裴江不是在蔣南生的公司嗎?你找個機會......”林安靜將嘴巴湊到景芝耳邊,眨巴著聰穎調皮的大眼楮,給她出主意。
景芝不住地點頭,“好吧,我明天就去蔣南生的公司報道,有機會的話就這麼試試。”
......
聊了一下午,景芝和林安靜從房間里出來,走在龍澤苑的院子里,往外面走去。
景芝感激又依依不舍地拉著林安靜的手,“靜靜,謝謝你,今天跟你聊的這幾個小時,是我最近過的最開心的時光。”
“又說傻話了,再說謝謝我削你!”林安靜重重地揚起手,確實輕輕地揉了揉景芝的長發,“小芝麻,好好照顧自己,王家人要是敢欺負你,你及時告訴我。”
“放心吧......”
“王家人在小姐眼里就這麼不講理嗎?”
景芝剛開口,突然從兩人身側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卻透著明顯的揶揄。
景芝和林安靜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去,王子榮的輪椅慢慢行駛過來,輪椅上的男人正微微抬著頭,眸中含笑地看著她們。
“大哥,”景芝面上一珄F 踝尤偈裁詞焙蛟謖飫 模 橇┬叱隼淳尤幻環 鄭 按蟾紓 簿蠶不犢 嫘Α! br />
大哥?這就是建樹集團那個坐在輪椅上指揮方遒的當家總裁王子榮?
林安靜眨了眨眼楮,好奇地向輪椅上的男人仔細看去。白皙光潔的臉龐,透著菱角分明的冷峻,兩條劍眉濃密而威嚴,眉尾處微微上揚,長而卷翹的長睫毛下,一雙內斂深邃的眸子此時微微噙著笑意,英挺的齊梁下是一張唇線分明的薄唇,整個人五官立體俊美,盡管周身散發著貴族的矜貴高冷氣質。
但眼前的王子榮卻因那眸中那淡淡的笑容。而給人一種溫潤平易近人的感覺。
他今天穿了一套灰色的手工裁制的西裝,盡管雙腿彎曲坐著,但絲毫不影響那修長的身材。在林安靜眼里,這個雙腿殘疾的男人似乎四肢看起來格外有力,整個人散發著神秘的陽剛氣質,一點都沒有她想象中的那種孱弱的狀態。
“小芝,這是你朋友?”王子榮溫和地笑著問景芝。
景芝連忙點了點頭,拉過盯著王子榮看得有點怔忡的林安靜,“大哥,我閨蜜林安靜,一直在國外讀書,今天剛回來。”
被景芝這麼一拉,林安靜的視線才從王子榮臉上移開。
“你好,林小姐,王子榮。”王子榮左手控制輪椅上前一步,友好地伸出右手。
“你好,王總裁!經常听小芝麻提起你,說你對她很好。我替小芝麻感謝你。”林安靜伸出手,抿著唇笑得那叫個端莊秀氣。
兩只手踫觸的一瞬間,感受到那溫熱干燥的大掌里的溫度,林安靜感覺自己耳朵都要紅了,連忙收回手。
這個王家大少爺,真是氣質不俗,又是個客氣溫和的男人。
可惜了,這雙腿據說好不起來了呢!
“小芝是我家人,照顧她是應該的,林小姐客氣了。”王子榮淡淡地說了句,瞧了一眼林安靜手里的包,“馬上就是晚飯時間了,怎麼小芝不留林小姐吃過飯再走呢?”
“大哥,靜靜今天剛回來,還沒回家去給她家人報道呢!改天再來!”景芝推了一把林安靜,示意她可以走了。
林安靜這才連忙擺手,“不用了王大總裁,這次我冒昧過來,怕你們沒準備我的那份,下次我一定提前預約!”
汗!
景芝連忙拉住林安靜的手腕,訕訕地對王子榮說了句,“我去送靜靜。”就拖著她離開了。
王子榮瞧著那兩道俏麗的身影,嘴角微微勾了勾,控制輪椅轉身離開。
“小芝,你光給我說過王子榮坐輪椅的,怎麼從來沒給我說過他長得這麼帥呢!”走了好遠,林安靜還不時轉身看一眼早已進了客廳的王子榮,對景芝表示不滿。
“我跟你說這些干嘛啊?靜靜,我怎麼看你不對勁呢,你喜歡王子榮這種類型嗎?我記得你說你喜歡混血男人啊?”景芝八卦地問了一句。
“那是因為在國外,沒好品種,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喜歡混血了!其實姐姐我骨子里還是最喜歡大叔類型的!嘻嘻!我們亞洲的大叔!”林安靜花痴地彎了彎眉眼。
“王子榮還是算了,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景芝遺憾地說了一句。
林安靜瞬間不高興了,停下來,不服氣地雙手叉腰,“這什麼話?你是覺得姐姐我配不上他王子榮嗎?”
“小祖宗啊,你小點聲!”景芝生怕院子里在某處干活的佣人听到這話嚼舌根,連忙捂住林安靜的嘴巴,“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林安靜拿開她的手,“那怎麼了?反正他現在單身,我也未嫁,有什麼不可以的?”
景芝看到她不高興了,探究地問,“靜靜,你是開玩笑的吧?你爸爸不是打算把你嫁給省長二公子嗎?”
“拉倒吧!我可不喜歡那些官二代!否則,我也不會常年不沾家,老是跟著你混了!”林安靜撇撇嘴,滿臉的嫌棄。
她自己的父母雖然都是政府官員,但是她從小就討厭跟官場那些人打交道,每天在家就要面對總是一副對下屬說話的樣子對她的父母,真真是夠了,還讓她再嫁到官二代家里,這不是要了她的命麼!
“你的意思是,真對王子榮一見鐘情了?”景芝挑了挑眉。不無擔心地問。
林安靜在她面前從來不會掩飾,喜怒哀樂全都寫在臉上。這些年看著她也談過一些男朋友,但是方才她看王子榮的那個眼神啊,還是她第一次遇見。
怎麼形容呢?痴痴的,直勾勾的,簡直就是小女生看偶像看男神的眼神。
可是她林安靜哪里是什麼小女生啊,從來都是咋咋呼呼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女漢子!突然變成這樣子,不得不讓人懷疑。
“不可以嗎?王子榮有啥大不了的,為什麼我不能喜歡?”林安靜還是一臉的不甘,小芝麻啥意思,她還沒對王子榮怎麼樣呢,她就這麼毫不客氣地給她兜頭澆了一盆涼水。
景芝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拉著林安靜直到走出龍澤苑上了她的車,這才微微蹙著眉對她說,“靜靜,不是我反對你喜歡他,如果你只是心血來潮犯點花痴無所謂。但是,無論怎麼樣,你不要對王子榮過多關注。”
“理由!”林安靜抱起雙臂,所有的不爽都寫在了臉上。
景芝抿了抿唇,“王子榮結過婚你知道嗎?”
“知道啊!當年在雜志上看過他的故事,結婚沒幾天,老婆出車禍死了。這幾年,他一直單身,還沒再婚呢!”林安靜說到這里,同情地撇撇嘴,“听起來挺可憐的!”
“恩。其實當時車禍身亡的不光是他的新婚妻子,還有他妻子肚子里的寶寶。”景芝不忍地說。
景芝本來不想在背後說王家人的事,但又不想靜靜彌足深陷,知道她也不會亂說出去,不如早點告訴她,把她對王子榮的那點好感扼殺在要搖籃里。
以免,以後失望傷心的是靜靜自己。
聞言,林安靜愕然地張了張嘴,“真的嗎?這麼悲慘?新聞上沒有提到她肚子里還有寶寶的,只說車禍現場很慘烈,王子榮當時撿回條命,但是雙腿卻殘疾了。”
景芝輕輕地點了點頭,“王子榮特別愛他的妻子,他們夫妻二人很恩愛,知道有了孩子之後更是每天都沉浸在幸福甜蜜之中。可是,誰又能阻擋了那場從天而降的車禍呢......他醒來之後,知道妻子已經不治身亡,拒絕所有治療,在醫院里自殺了好幾次,一心求死。最後,還是他那個早早出家了的母親,回來安慰了他,讓他拋棄了慶生的念頭。但是,出院之後,他整個人就變得頹然寡言。”
說到這里,景芝停了一下,算了算時間,“到今年,他的妻子和孩子已經去世整整十年了。這十年來,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建樹集團上,拒絕了家里人和朋友介紹或安排的所有相親之類的事宜。建樹董事長在世的時候,給他強行安排了很多訂婚宴,對方全都是跟王家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可是他連看都不看一眼。也有一些女孩主動去接近他,最終要麼被他直接拒絕,要麼就是因為他的冷淡而不了了之......”
“你的意思是,他一直沒忘記他的前妻?準備為了前妻單身一輩子?”林安靜驚訝地睜大了眼楮,那難以窒息的美眸里漸漸浮上一些心疼。
這麼痴情的男子?前妻都死了十年了,居然還為她守寡,這極品專一的男人,太稀缺了吧!
景芝點點頭,“沒有任何女人可以打開他的心門,他也已經習慣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了。所以,靜靜,我不想你去做這飛蛾撲火的事。”
林安靜了然地點點頭,又很快搖搖頭,“可是,我怎麼發現你告訴我這些之後,我覺得王子榮的魅力值又提升了幾個檔次了呢!”
景芝泄氣地搖頭,抬手摸了摸林安靜的額頭,“靜靜啊,你還是斷了這個念想吧!乖!再說,你這次回來,不是說要幫助我嗎,我們現在可沒心思去談情說愛!”
“好啦好啦,知道啦!我就意淫一下,不會對他這麼樣的!放心好了!”林安靜抬手安慰地拍了拍景芝的肩膀,嘿嘿一笑。
“恩!靜靜,你回來了真好,這段日子我一直覺得自己孤軍奮戰,有你在,我覺得自己有底氣了!”
瞧著景芝那煽情的大水眸忽閃忽閃的,林安靜忙打斷她,“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我先回去報個道,我們再約。”
“行,那你慢點開車。”景芝推開車門下車,跟林安靜道別。
林安靜沖她揮了揮手,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緩緩關上車窗,驅車而去。
......
翌日,j&j集團。
蔣南生正在辦公室里批閱文件,尹浩敲門進來遞給他一份日程表,“總裁,陽光福利院打來電話邀請你下午去參加他們的聯歡會,感謝您對他們的資助。但是,您下午有兩個會議,恐怖不能去福利院了。”
陽光福利院?
蔣南生放下手里的筆,“是前段時間和景芝一起贊助的那個福利院嗎?”
尹浩點頭,“是的總裁。景小姐給福利院捐助了幾十台電視機後,您單獨捐了一千萬。”
蔣南生瞧著行程表上“福利院聯誼會?”那一行字。鳳眸微微一眯,拿過行程表,把下午的兩個會議都用鋼筆劃掉,在聯誼會後面的“?”後面打了一個勾,淡淡地說,“會議取消,去福利院。讓他們福利院通知景芝,務必讓她也去。”
尹浩了然地點點頭,“明白了!我會告訴院長,您去可以,但除了景小姐之外的其他贊助商和媒體記者都禁止進去。”
蔣南生沒有回應,拿起筆繼續批閱文件,唇角邊勾起一抹帶著興味的弧度。
總裁默認就是同意了,尹浩連忙退了出去安排了。
不一會,他又拿著一個單子進來匯報,“總裁,已經安排好了。不過,院長說聯歡會中間有幾項和贊助商互動的節目。想請您選個節目,他們好提前做好準備。”
互動?
蔣南生微微蹙了眉,瞧了一眼尹浩遞過來的單子,上面的互動節目有和孩子們一起游戲,還有唱歌,跳舞......
尹浩瞧著總裁那皺著的眉頭,連忙道,“我去推了院長吧,您出席就行,互動就算了。”
蔣南生突然發聲,“唱歌吧!幫我選個歌詞不多的中文歌,男女對唱的。”
唱歌?中文歌?還是男女對唱?
尹浩使勁眨了眨眼楮,難以置信地問了一句,“情歌對唱?”
蔣南生淡淡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童謠里有對唱的嗎?”
尹浩連忙搖搖頭,又點點頭,“我知道了,馬上去安排。”
直到走出蔣南生辦公室。尹浩還是一臉的震驚。
從美國開始就跟著總裁,這麼多年來,別說听他唱歌了,就是每天說的話也可以掰著指頭數過來,偶爾放松的時候會听一些黑膠cd,可那全都是世界名曲。
原來總裁還會唱中文歌嗎?
尹浩很快拿來一些簡單的對唱曲目讓蔣南生選,為了方便總裁有的放矢地選,他把歌詞也都打印了出來,還貼心地把這些曲目都下載下來傳到了總裁的電腦里。
......
王子榮的家庭司機把景芝送到j&j集團大樓下,給景芝開了車門,待她下來之後恭敬地說,“景小姐,下午下班我會把車開到這里來接您,您直接下來就能看到,中途您要是有什麼事出去的話,給我打電話就行。”
“謝謝您。”景芝點點頭,下意識地仰頭看了一眼這氣派的大樓,斂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j&j的大樓分成了abc三個區,中間的a區比兩邊的兩區稍微高了十幾層,據說是高層辦公室。
j&j的前台工作人員都是訓練有素的員工,她們的基本崗位培訓之一就是要認識這港城上下所有有身份的人,以免鬧出“有眼不識泰山”的事來。
前台看到景芝走過來,還不待她開口詢問,就客套地問她,“您是景芝小姐吧?”
景芝微愕,“是我。”
“蔣總等您多時了,請跟我來。”
“謝謝。是不是要先檢查?”景芝看到其他登記來訪的客人在進電梯之前都要經過層層安檢,她指了指安檢的方向。
前台女孩笑道,“蔣總交代過,您是免檢客人。”
隨即,領著她直接來到了總裁專屬電梯。
電梯一路上行,景芝垂眸看了看手里自己準備的一沓資料,輕呼一口氣。
蔣南生的辦公室在68層,也是j&j最高的一層。整層辦公樓,處處都裝修得光可鑒人。極具富麗堂皇。
出了電梯,前台領著景芝在空曠豪華的大廳里拐了三四個彎,才看到一排全透明的玻璃門窗辦公室。遠遠地,她就看到蔣南生端端地坐在辦公桌前,正低頭認真地看著桌上的文件。
蔣南生在辦公室里只穿了一件米色襯衣,沒有系領帶,領口袖口都很隨意地敞開著,倒不似前幾次見到他時,總是一副冷酷嚴謹的模樣。
前台把景芝交給蔣南生辦公室門口的李秘書,就離開了。
“景小姐,您好,請隨我來。”李秘書溫柔地笑了笑,帶著景芝來到蔣南生辦公室門前。
李秘書敲了敲門,里面傳來蔣南生的應聲,“請進。”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那透著磁性的熟悉的聲音,卻讓景芝心頭一顫。
這聲音,跟汪子夜一模一樣。而且越是心里覺得他們倆有問題,就越覺得這聲音簡直是出于同一個人的。
李秘書給景芝推開門,“景小姐請進。”
聞聲,蔣南生驀地抬眸看去,剛好對上景芝的視線。
“蔣總,你好,我來報道了。”她客套地笑著,走進去。
蔣南生站起身,挑了挑眉,指著沙發的位置,“請坐。”
走出他位置的時候,他關上了電腦里正在播放的歌曲。
景芝听著那算是比較熟悉的旋律,心下不由地有點詫異︰如果她沒听錯的話,應該是一首上個世紀比較有名的情歌對唱老歌,歌齡快跟她的年紀差不多一樣了。這首歌,情歌對唱,曲子極其簡答,听一遍就會跟著哼。
她詫異的自然不是這首怎麼了。蔣南生不是土生土長的美國華裔嗎?他怎麼會听這麼一首老掉牙的歌曲?還是在辦公室听?
這似乎跟他j&j集團總裁的身份極其不符!跟與他這周身散發的高貴矜貴的氣質完全不搭!
真的沒想到。蔣南生居然好這口?
想到這里,景芝在心里悄悄笑了笑,不知道汪子夜會不會唱這種爛大街的情歌?
“喝點什麼?”景芝思忖間,蔣南生已經走了過來。
景芝遲疑了一下,“不坐也不喝了,蔣總不是應該讓我去崗位報道嗎?”
“不著急,先坐,我讓人力資源部部長過來帶你去辦公室。”蔣南生轉過身對李秘書說,“去把人力資源的丁部長和設計部何部長叫來。”
“好的。”李秘書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景芝只好先坐了下來,把手里的資料遞給蔣南生,“雖然我沒有工作經歷,但是在學校這幾年,作品倒是獲得過一些小獎,這是幾個獲獎作品,蔣總有興趣的話,可以過目一下。”
蔣南生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伸手接過景芝遞過來的文件夾。
景芝的視線,一直落在他那右手食指上。她想親自看看,他是食指指腹上“沾了的灰”掉了沒有。
如果真的是煙頭燙傷了,即便是不是很嚴重,也應該還有點痕跡。
果不其然,蔣南生伸手過來的時候,那修長的食指指腹上,果然還有一點淺淺的褐色。
胸腔內的那顆心,不受控制地瘋狂跳動起來,景芝努力壓抑著不讓自己表現出異樣,目不轉楮地看著他看資料的樣子。
而蔣南生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拿過資料便打開來看了。
資料不多,但每一份都是極其有分量的。從大一開始,她每年都會有3-4副作品獲獎,一開始是學校級的,再是意大利服裝設計界的,再後來,就是國際上的設計大賽獎了。
而她的作品,也是日趨成熟的。但所有的作品都有一個共性︰她設計的衣服。款式倒是沒有非常別致到讓人一眼就記住的。但是,與其他設計師重在別出心裁的設計款式上不同,她的心思似乎都花在了色彩的運用上。所有的衣服用色都極其大膽,而且她喜歡五顏六色的絢爛顏色,幾乎沒有純色。
但是,本來看起來搭配起來會格外突兀的色彩,經她恰如其分地運用在那些款式簡單大方的衣服上,竟是別樣的驚艷。
蔣南生那犀利的眸子里,有毫不掩飾的欣賞之色。
“景小姐把這些拿來是想讓我開價還是?”蔣南生收起那些畫稿的同時,也收起了臉上的神情,淡淡地問她。
景芝搖搖頭,“我出來工作,只是不想在家閑著,本來想去建樹集團,可那邊沒有適合我的崗位。我來你這里,不是為了賺錢,只是想告訴你,我想發揮點自己的作用。當然,如果j&j有平台的話,我也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讓更多的人認識,能走上更大的t台和市場。”
“所以,”蔣南生挑眉笑了笑,“你是想告訴我,你不是來混的,是有實力在我j&j當個首席設計師的。”
首席設計師?
景芝微微詫異,那天在飯桌上,蔣南生只說了設計部在招設計師,卻沒說讓她做首席設計師。
“蔣總,我不知道你們缺的是首席設計師,我沒有任何工作經歷,我從普通設計師開始做就可以。”景芝誠懇地說。
“你這水平的去給我做設計師,你讓設計部那些老家伙們面子往哪放?”蔣南生的俊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
“這個......”
景芝剛開口,李秘書推開門帶了丁部長和何部長進來。
兩位都是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卻是同樣的溫文儒雅。景芝想起昨天和林安靜在聊起j&j的時候,林安靜的那句話︰“據說j&j,從高層到保潔員。沒有45周歲以上的人,他們的團隊非常年輕,也難怪j&j發展的那麼快!”
果不其然!一個時刻都有活力有激情的團隊,能差到哪里去呢?
相互認識之後,丁部長對景芝說,“景小姐,入職手續這里我幫您去辦理就可以,您現在可以直接跟何部長去設計部了。”
“好,謝謝!”景芝微微點頭致謝,順便對蔣南生感激地輕輕點了點頭,轉身跟何部長走了出去。
“何部長,設計部在幾層?”景芝邊走邊問了一句。
何部長推了推齊梁上的眼鏡,“設計部在a區,離這里還有點距離。”
說著,他指了指前面並排的幾間透明玻璃辦公室,意味深長地一笑,“不過,首席設計師的辦公室就在這里。”
“就在這嗎?”景芝詫異地問了一句。下意識回頭看了看不足二十米遠的蔣南生辦公室。
這層不是蔣南生的專屬樓層嗎?剛才一路走過來的時候,看到都是大大小小的各種專用會議室,只有蔣南生的一間辦公室。怎麼,她的辦公室安排在這里了齊
看到景芝臉上的錯愕,何部長那精明的眸子里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光芒,推開掛著“首席設計師”標識的辦公室門,“各種辦公用品都給景小姐準備好了,電腦里有個內部通訊錄,整個設計部的同志都在上面,我們平時就在內部網上聯系。”
“好。謝謝何部長。”景芝知道這一切應該都是蔣南生安排的,也不好過多的問何部長。
“那我先下去了,最近的設計重點項目我立刻讓人給你發過來。”何部長始終都是畢恭畢敬地笑著說話。
“好的,有不明白的我會聯系您。”
送何部長出了辦公室,景芝掃了一眼這這一切辦公家具和用品都是嶄新的辦公室,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打開了電腦。
看著電腦里的開機畫面,她突然感覺到心里如同這空蕩蕩的辦公室一樣,好空,空到有點荒蕪。
現在已經按照汪子夜的計劃來到蔣南生的公司了,下一步,難道真的讓她靜下心來只做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設計師?
不,她的目的不是這樣的。
電腦剛打開,右下角的內部聊天軟件彈來消息,是何部長發來的。
她點開來看,原來j&j設計部真的在趕一副競標作品,下個月要去北京競爭國際頂尖品牌dc旗下子品牌在中國的授權。如果能用自己公司的設計作品征服他們,那麼以後就可以直接參與這個品牌的服裝設計了。
不僅如此,公司還可以拿到這個品牌在中國市場從制作到銷售的所有權利,連子品牌的名字都可以由獲勝的公司來定。
dc,對于景芝這種服裝設計界科班出生的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別說是正兒八經的子品牌了,哪怕是跟它能沾上邊的任何東西在設計界那都是讓人不容小覷的。
據說,擅長做山寨品牌的內地市場,但凡做一個與dc相似的山寨品,即便消費者明知道是山寨的,也會趨之若鶩地去搶購。
這就是世界頂尖品牌的魅力和力量。
想到這里。景芝不由地深呼吸一下。
這麼重的任務,交給她了?並非她妄自菲薄,即便她是專業生,那也是一個初出茅廬的設計師而已。除了設計,商場上的那些競爭她根本不懂,能不能設計出能在競爭中奪魁的作品,目前來看,她需要好好構思。
想到這里,景芝拿出準備給林安靜打個電話,讓她把這兩年巴黎和米蘭這兩大時裝周上的所有作品信息都給她整理發來一份,不經意一抬眸,看到剛剛從前面走廊經過往蔣南生辦公室方向走去的汪子夜。
不!應該是裴江!
她心中先是一驚,當看到那跟汪子夜長著同一張臉的男人雙手抄在褲兜里,邊走邊吹口哨,吊兒郎當的樣子時,她立刻斷定︰這是裴江!
再說,汪子夜真的要來,知道她現在在這里。應該會告知她的吧。
整個辦公樓的辦公室都是透明的,所以景芝一直目送著裴江進了蔣南生的辦公室,坐在他對面,聊起了天。
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了好一陣,她想起昨天跟林安靜的對話,點開,撥通了汪子夜的。
撥電話的同時,她從包里拿出一枚化妝鏡,調整好了位置。
她轉眸向蔣南生的辦公室望了一眼。
里傳來嘟嘟——的忙音之後,她清楚地看到蔣南生從旁邊的桌上拿起了低頭看了一眼,隨後他向這邊看了過來。
景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過身去,卻因驚訝大腦里一片空白,手里的差點就掉了下來。
她撥的明明是汪子夜的號碼,千真萬確的......蔣南生,怎麼會接到電話。
她就不信,還會這麼巧。
右手努力地握緊,左手撫了撫狂跳不已的心髒,景芝將椅子背對著蔣南生的方向,忐忑地向鏡子里看去。
蔣南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背對著裴江,站在落地窗前,接通了電話。
同步的,她的里傳來了汪子夜的聲音,“嗯?到了?”
景芝輕輕呼吸一下,閉了閉眼,讓自己平靜下來,勾唇笑道,“是啊,我到j&j了。”
“感覺如何?”鏡子里的蔣南生,左手抄進了褲兜里。
“哦,挺好的,挺好的,那個......”因為緊張,因為巨大的錯愕,即使一直在努力讓自己冷靜,但卻依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直接問他在哪了?要不要來蔣南生辦公室坐坐?或者更直接一點喊一聲蔣總裁?
不不不......不能這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的懷疑,即使看到蔣南生在接電話,也不能完全斷定他就是汪子夜。
“怎麼了?在新環境里不適應嗎?”听到她聲音的古怪,蔣南生皺了皺眉。
“沒有沒有,”景芝連忙搖頭,再次輕呼一口氣,“我就是想問,汪先生你是不是跟蔣南生打過招呼了,他竟然給我安排了一個單獨的辦公室,很寬敞,而且還離他的辦公室不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監工啊!”
景芝冷靜下來之後,仔細去听里的聲音,居然隱隱約約听到方才在蔣南生辦公室里听到的那首熟悉的旋律。
是那首老掉牙的情歌對唱!
一時間,她感覺到懸在心口的一團團疑雲一個個落了地,卻砸得她渾身顫栗。
“他那樣做肯定有他的打算,在他眼皮底下我也放心,以後去看你也敢光明正大了。”說這句話的時候,蔣南生轉身看了看在低頭看文件的裴江。又不由地往遠處景芝的辦公室看了一眼,卻只能看到她的椅子背。
“好吧,那,我得好好謝謝蔣南生。”景芝本想說再請蔣南生吃個飯讓裴江也一起,但是怕自己說多了,萬一蔣南生和汪子夜真的是同一個人的話,那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她放棄了這個提議。
如果說之前一次次懷疑一次次又自己推翻自己的假設,那麼這兩次,她可以初步斷定確實是了!但是,越是這個時候,她越不能著急,既然把她玩得團團轉的汪子夜那麼淡定,她也應該不動聲色地拿到確鑿證據讓他沒有否認的余地!
“會的。”蔣南生清淡的說了一句。
“好了,我要工作了,剛來這里,設計部就給我安排了一個重活,我要一心一意搞設計了!再見,汪先生!”
不待那邊反應。景芝連忙掛了電話。
她生怕自己忍不住,說出什麼異樣的話來,讓汪子夜,不,應該是蔣南生起疑心了。
她清楚地看到,鏡子里,蔣南生收起,坐回到了裴江對面的椅子里。
怎麼會是這樣?蔣南生怎麼可以是汪子夜,那臉呢?臉該如何解釋?
景芝來不及去想之前發生的所有事,只想讓自己先給自己解釋清楚,如果蔣南生就是汪子夜,那和裴江明明長了同一張臉的那個人是誰?
真的如安靜所說的,是蔣南生或者汪子夜戴上了面具?
面具?
景芝的手顫抖地握住鼠標點開了搜索引擎,顫栗的雙手在鍵盤上敲了好久,才輸入了“人皮面具”四個字。
一條條新聞和消息看下去,一張張或觸目驚心或匪夷所思的人皮面具圖看過去,景芝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所有的震驚和錯愕以及由此派生出來的恐慌後怕,全都寫在了那雙一直在微微顫著的眼楮里。
原來,原來這世上真的有如同電視劇里演的那種逼真的肉眼完全分辨不出來的人皮面具。
而如今的科技發達的可以做3d4d的人皮面具,只要將模仿人的面部全方位地輸入程序,進行數據分析之後,很快就會做出一張比紙還薄的人皮面具,人戴上之後一點瑕疵都沒有,不是專業人士根本看不出來。
而在國外,有些人用這種技術冒充他人成功實施了犯罪,還有的服刑罪犯用別人的“臉”成功越獄。
想到這里,景芝剛剛稍微有點冷靜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害怕起來。
蔣南生,他想做什麼勾當?他到底有什麼陰謀?
或者說,蔣南生這張臉是假的?汪子夜那張臉是真的?
她無從所知,唯一能確認的是︰汪子夜,蔣南生,是同一個人。
手里鈴聲猝不及防地響起,嚇了景芝一跳,她倉皇地關掉網頁,看到屏幕上閃爍的是福利院的電話,才斂了心神,接通電話。
福利院的院長邀請她下午去參加福利院一年一度的聯誼會,她本想拒絕,院長一句話讓她答應了下來,“孩子們都希望景小姐能來陪他們一起度過這個快樂的日子。”
好久沒去過福利院了,好久沒和那些純真可愛的孩子們一起玩耍了,或許,這個時候的她,真的應該出去走走了,好好回顧回顧這段時間以來,被汪子夜用一張假臉騙來騙去的“光榮”事跡了。
汪子夜,蔣南生。如果單從她手上掌握的這些資料來看,蔣南生這個人是實際存在的,而汪子夜不存在......汪子夜,這個從一開始就有點奇怪的名字,她為什麼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呢?
汪子夜,汪子夜。王子燁......很明顯,他是知道自己和王子燁的,所以才起了這麼一個名字。
就這麼囂張嗎?
用這麼一個名字來戲弄她,卻篤定她絲毫不會察覺有蹊蹺,這個男人怎麼如此惡劣?如此膽大妄為?
想的越多,景芝越氣惱,恨得咬牙切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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