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庭筠再問我,問我哭訴著的那些愛情去哪兒了?
去哪兒了?我也很想知道,大概是看到他和齊茗恩恩愛愛兩相宜,所以就害怕得躲起來了。
我笑著,目光平靜的望向他沉聲說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在我的身上,而在四爺你的身上,你應該自問自答。”
他的臉色微僵,靜靜的望著我,幽深的眼眸似乎是要把我整個人都吸進去一樣,我緩緩的別過臉不去看他。
許久之後,他也緩緩的轉過了頭,目視著前方。
“看來,他真的是這個世上你最在乎的人。”他說著緩緩的點燃了香煙,煙火在漆黑的夜里忽明忽滅,這麼多年,我都沒有見過晏庭筠在家里,在我的面前吸過煙。
這還是第一次。
“我只是知道,我是他最在乎的人。這就夠了。”話語緩緩的落下,晏庭筠沒有再說話。
我們就這樣一直靜靜的坐著,什麼話也沒有繼續說。
他抽完了香煙,緩緩的望向我說道︰“他應該還知道你就是那車禍的凶手吧?”
我微微蹙眉,腦子在飛快的轉著,他這是什麼意思?覺得秦暮知道了我是車禍的凶手,所以就不會真心待我了?
“車禍的凶手本身就不是我。”我緩緩的望著他說道。
“是嗎?”
我看著他,他大概是覺得我想得太天真吧,其實我自己更加是心知肚明,我和秦暮還能不能走到一起,似乎早已經是注定了的事情。
只要秦暮出來說我和他之間沒有吵架,沒有誤會。我沒有故意傷害他,那麼就可以撤銷我身上的案子。
至于,我是否能夠安然無恙的活下去,誰又知道呢?
說不定在某一個十字路口沖出來一輛車,一個意外就撞死了。
“是。”
我的話語落下,晏庭筠緩緩的笑了起來,雖然眼楮猩紅,但是我看得出來,他這個笑容很平靜。
“既然如此,那就祝你好運。”
听著他的話,我緩緩的推開了車門︰“晏庭筠,遇見你,我不後悔。”
他沒有看我,我下車關上車門之後,車子瞬間就從面前呼嘯而過,揚長而去。
晏庭筠走了之後,我沉沉的輸了一口氣,緩緩的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回去,我會等秦暮好起來的。
在秦暮好起來之前,我只做一件事情,就是等他恢復健康。
從程家出來之後,程家的任何人都沒有找過我,包括程紹延,但是我沒有想打去住個酒店,還能遇到程紹延。
拿了電梯,我站在電梯門口等著電梯,可是沒有想到,電梯門一打開,我正準備提步進去,可抬眸就看到了站在電梯里的程紹延和一個美艷女郎在一起。
看到的那一瞬間,我的心口一滯,他抬眸看到我,但是淡淡的一瞥,他摟著美艷女郎從我的身邊走過,我微微勾唇,走進了電梯內。
我大概是整個心扉都被秦暮佔滿了,所以,遇見誰,做什麼,帶了什麼人,和我毫無關系。
去到了屋內,我很開心的開了一瓶紅酒。看著黑夜中的燈火,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我第一次感覺到不落寞,不孤寂。
十點多的時候,我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子出現在了樓下,從車內走出來的人。是程紹延,我皺了皺眉頭,只是想著他怎麼還沒有回上海,再者,住這樣的平民酒店,也不是他的風格啊。
可剛過了十多分鐘,忽然有人敲響了我的房門,我沒有叫客房服務,也沒有叫外賣。
思索了片刻,我還是打開了屋門,只是屋門打開了之後外面卻沒有人。
有些事情,心如明鏡。但是沒有必要去說。
這一夜,我睡得很安穩,整夜無夢。
天剛剛亮我就起床了,沒有陽光,還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我換了一身白色的帶鏤花的長裙,穿上了靴子,緩緩的下了樓。
前台的女孩看著我緩聲問道︰“小姐要出門嗎?外面在下雨。”
我听著她好心的提醒,我也沒有帶傘,只听她接著說道︰“我們酒店有預備的傘,小姐可以使用。”
我從她那兒取了一把傘,便就出了門。
雨滴不大,打在傘上還有滴答滴答的聲音。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打車回到了原來的學校,從走一邊從學校回家的路,周邊的商鋪早已經不是原來的,原來賣煎餅的大爺已經不在了,店面現在的老板已經是他的兒子了。
店鋪里還有一個女人和小孩,幸福的笑容,讓人心都暖了。
以前我和秦暮都想著早一點出門,所以很少在家吃早餐,而秦暮喜歡吃這個大爺家的煎餅,所以我們就會買一個,邊吃邊走著去學校。
有些往事。越是平淡,越是幸福,卻越是容易讓人心疼。
“老板,我要一個,多放點辣椒!”
老板看了我一眼,做了一個遞給我。我撐著傘,站在路邊吃著,還是原來的那個味道。
晏庭筠說過我是不是想著秦暮醒了,我們就能夠歸原味了,我多希望走過了無數的坎坷路,我們還是原來的我們,什麼都沒有變,就像這煎餅一樣,就算是換了人,依舊是原來額口味。
路過報刊亭的時候,我買了一張報紙,報紙上的頭條都是一些明星的八卦。看來外面的人還不知道秦暮甦醒的消息。
秦家的身份本就敏感,再加上秦暮的保護,所以暫時應該都不會曝光這件事情的,估計要等到秦暮全部恢復好,走出來才會曝光吧。
這幾天,除了散散步。重溫原來的路,就是泡在書吧,書吧內的貓咪,已經都是小崽貓了,曾經我們周六日約了一起做作業或者復習功課,都在這兒。
熟悉的地點,熟悉的桌子,我在等你。
可就這樣的過了幾天,柳醫生忽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我看著是陌生的電話便就沒有接電話,掛了電話之後,收到了一條短信︰“我是柳醫生,我有急事找你,麻煩接電話!”
看著這短信,我心想肯定是秦暮的事情,所以快速的給她回了電話。
“喂,柳醫生,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她一接通了電話我就著急的問道。
“秦暮不見了,是不是去找你了?”柳醫生的話語著急。我的眉頭緊鎖,著急的問道︰“什麼時候不見了的,他的腿能夠走路了嗎?”
“他的腿這幾天一直杵著拐杖練習,已經能夠差不多的站得起來了,但是還是有些不太方便,這大家都以為他還在復健,誰知道他鎖了門,人也不在屋內,差不多一個小時了。”柳醫生的話語落下,我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上。
“秦家的人都在找了嗎?”我沉聲問道。
柳醫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都在找,但是沒有找到,我是想起他那天一醒來就找你的樣子。所以覺得他應該是去找你了,所以打個電話問問你。”
“我知道了,我會去找他,有消息我給你打電話。”說著我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我想這他會去我們常去的那個地方找我,我又怕我走了,他找來,然後錯過了。
就在我著急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忽然就停在了書吧的門口,開了車門,半天人都沒有從車上下來。
我的心中著急秦暮,正想轉身的時候。忽然看到了從車內伸出來的腿,還是醫院的病服。
我微微愣住,頓住了腳步,等著他的擔架也緩緩放了出來,我知道,那就是秦暮,就是他。
看著他緩緩下來的樣子,我強壓住心口沖過去的沖動,裝作沒有看到。
直至他下來站穩之後,我才緩緩的回頭望向他,抬眸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我笑著。可是笑著笑著,眼淚也順著臉頰無聲的滑落。
他杵著擔架朝我緩慢的走來,每一步都走得那麼艱難,看著他的面容,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我緩緩的走了過去,站在他的面前,只听他輕聲喚道︰“阿芷。”
抱著他,我的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乖,別哭。”他柔聲說著,我的眼淚卻是越發的洶涌。
這世間,只有他一個人,會這樣的走到我的面前來,不管有多難,不管能不能找到我,他都會來。
“阿暮,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來找我了。”我的話語因為哭泣而變得哽咽。
他緊緊的抱著我,消瘦的身子,似乎隨時都會倒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終于緩緩的放開了彼此,望著他的眼神,眼中一片猩紅︰“阿芷,我們都這樣不知不覺的長大了,原來這就是我們長大的樣子。”
他的指腹從我的臉龐滑過,這世間最能心心相印的人,大概就是我和他這樣,第一次重逢我見到他,也說過,原來這就是我們長大的樣子。
小時候總期待我們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樣,我更希望的是陪著彼此長大,六年的空白,我們缺失了六年的時光,遇見了六年後的彼此。
他不能久站,剛站了一會兒,額頭上便就冒出了細細的汗漬,可他一句什麼話都沒有說,我望著他,心狠狠的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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