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這座傳說中的“私募基金”,是坐落于安州極其偏僻的一個位置當中,幾乎都已經與西邊鄰近的興州接壤。周圍除卻幾座零零散散的建築之後,就全部都是清一色的亂石、枯樹,以及滿地的黃沙,可謂是實實在在的窮山惡水了。
這一點,也是高尚早有預料的了。
“私募基金”這種東西,就如同是地下拳場一樣,全部都是見不得光的灰色勾當。除卻這些個山高皇帝遠、不論是安州的派出所還是興州的治安部都鞭長莫及的地方,也沒有其他的更適合干這種見不得人勾當的地方了。
所謂的私募基金,並非是真的藏身于地底下的錢庫,而是說偽裝的相當之好。至少乍一看,讓人根本就看不出來,這是一所會逼得無數人家都家破人亡的借貸公司,而是一家規規矩矩的小公司。
譬如這家錢庫,就是很巧妙地化身成為了一座由三層舊樓所構成的家政公司。外面還赫然懸掛著一副“金鑫家政公司”的招牌,也算是盡心盡力地偽裝了。
如果是一般的過路游客、哪怕是巡邏的警車路過此地,恐怕都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家門可羅雀的家政公司,更是根本想象不到他的甚至身份。但是,高尚從劉恆那帶著些許閃避之色和驚魂未定的眼神來看,就基本可以斷定這其中的凶險程度了。
就算是一般的游客從此經過,也斷然不會在這種偏僻去處專門去尋訪什麼家政公司。高尚不由得心中暗暗佩服,並且默默記在了心底。
正所謂活到老、學到老。哪怕高尚根本沒有干這種行當的打算,多一些商場上的寶貴經驗,總歸是好的。
“高總……我們一會,是要直接沖殺進去,將人給救出來後逃跑嗎?”劉恆的嘴角已經止不住瑟瑟發抖的抽搐。剛剛在車子上,好不容易才因為高尚的自信而凝聚起來的那麼一丁點勇氣,此刻也是瞬間如同融化的冰塊一般土崩瓦解。
看來,一個人對于一樣事物的恐懼,真心是發自于骨子里面,任何人都無法左右的啊。
此時此刻,哪怕高尚這一尊大佛就站在自己的旁邊,劉恆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居然是嚇得連兩腿都略略顫抖起來、站都站不穩,就差直接癱軟在地上尿褲子了。
面對劉恆的疑問,高尚再一次露出了那種意味深長的戲謔笑容,有些好笑地說道︰“怎麼,你對我很有信心,能夠憑借著一己之力,就蕩平這偌大一個錢莊不成?”
听聞此話,劉恆下意識地果斷搖了搖頭。隨即眼珠子賊溜溜地一轉,又變成了用力的點頭。他凝視著高尚的眼楮,認真說道︰“剛才是您自己夸下海口,說能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將秀兒給救出來的。如果您只是逗我玩,那今天咱們爺倆就一塊做個伴陪葬吧。”
高尚忍不住一陣哈哈大笑,贊許地點了點頭,說道︰“說得好,所以我今天,根本不是打算來和他們硬踫硬的。”
說罷,高尚便將收伸進了自己西服內側的口袋當中,仔細摸索了一陣子之後,掏出了一樣扁平長方的東西。
劉恆原本以為,高尚是要拿出匕首、軍刺甚至是手槍之類的厲害硬家伙,給這伙人來個金風未動蟬先覺、暗算無常死不知。他的心中雖然依舊忐忑不安,但是卻也已經被喚醒了自己壓抑已久、此時更是呼之欲出的男人心底最原始的熱血澎湃。
然而,當劉恆眨巴眨巴眼楮,真真切切地看清了高尚手中的東西時,卻是直接傻了眼,心中的那一團熊熊烈火,更是被徹頭徹尾地用滅火器給狠狠地澆滅掉了。
高尚所拿出的,並非是匕首、手槍那種殺傷力極強的危險玩意。而是一片不到十公分長、有稜有角的一張長方形塑料卡片,上面還印著花花綠綠的圖案……這分明就是一張銀行卡嘛!
“高……高總,難道說,咱們大老遠地跑這麼一趟,就是為了來給他們送錢的?”
劉恆的臉色瞬間便由熱血澎湃的崇拜變成了滿滿的驚愕和對土豪的鄙夷,看著高尚的眼神更是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這一刻,高尚在劉恆的心目中,那原本高大威猛、深不可測,一位俠肝義膽、有勇有謀有膽有識的大俠的偉岸形象瞬間如同被足球踢中的鏡子一般,碎成了一地的玻璃碴子。
此時此刻的高尚在劉恆的心目中,儼然已經從一位大俠,變成了一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除了錢之外什麼都沒有、徹頭徹尾一夜暴富的暴發戶、大土豪了。
然而,面對劉恆那怪異的眼神,高尚卻是根本一點都不放在心上,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巴,淡淡說道︰“那當然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欠了人家的錢,那咱們理所應當地把錢還給人家。到時候,人家不就自然將人給咱放了?”
劉恆本來還想義正言辭地反駁。但是轉念一想,這筆錢的確是自己當初腦子一熱而借下來,又因為投資不力而給敗光的。這麼一來,他也就沒有責備高尚的勇氣了。
人家高總可是特意用自己積蓄來幫你還錢的。你要是還指責人家,那不就成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
而且轉念一想。人家高總能夠即使頓悟,不去送死而是選擇更為明智的破財免災,那絕對是福不是禍啊!他們兩個不再需要去傻乎乎地送死,而且還不需要花自己的錢,就能夠將秀兒給贖回來,那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啊。
而高尚之所以這麼做,自然也不是人傻錢多吃飽了撐的,而是自有自己的小算盤。
對于這些個貴利幫的辦事手段,他也在徐鳴奇、丁小林這些個閱歷豐富的紈褲口中略有耳聞。
這種專門為別人放高利貸,並且以利息作為收入的公司,向來都只在乎一個“錢”字。像是會軟禁林秀,也是因為劉恆實在是窮得叮當響,根本連一毛錢都還不上,才采取的非常措施。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高尚雖說實力深不可測,但向來都是一個講理的人。自己的小弟欠了人家的錢,自己作為老大非但不去幫小弟擦屁股,反而還助紂為虐地直接給人家公司滅咯。這種事要是傳出去了,恐怕高尚的名聲可就不怎麼香了。
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人脈。一個精明的生意人,不會去得罪任何有權有勢的人。因為你永遠不會猜到,指不定這些人當中,就掌握著多少對自己來說至關重要的人脈。而倘若開罪了他們,又會平白無故地損失多少關系。
高尚雖然向來對這種灰色生意嗤之以鼻,但是平白無故便得罪了人家,恐怕算不得什麼好事。
更何況,現如今他們杰高汽配,最不缺的就是錢。
不說流水線上每年能暴利淨賺多少利潤。但是司徒磊那邊源源不斷打過來的經費,就已經足夠直接將奕安給收購下來了。最為邗江潛在的首富,高尚自然也是有著富豪的覺悟︰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盡量不要動手。能用錢解決的事情,盡量不要糾紛……總的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根本不叫做問題。
當下,高尚拍了拍有些發懵的劉恆的肩膀,哈哈一笑便直接一馬當先地走了過去,敲了敲那扇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上面還結了成片成片蜘蛛網的木門。
隨著“咚咚咚”的三聲脆響,樓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便有一個赤身裸體、身上紋著唬人的花繡的壯漢風風火火推開了門,脫口而出道︰“二位,吃了麼?”
高尚微微一愣,剛想開口回應。劉恆卻是搶先了一步將高尚攔在身後,回答道︰“吃了,今天吃的是魚香肉絲。”
不等高尚反應過來,壯漢便微微點了點頭,伸出手指略略勾了勾,轉身朝著公司內部走去。高尚和劉恆也是忙不迭地跟上,走在壯漢後頭五米左右的距離。
“劉恆,你剛剛那個‘魚香肉絲’……是怎麼一回事?”走了一段路程,高尚耐不住心里的疑惑,小聲開口問道。劉恆淡淡一笑,耐著性子解釋道︰
“人家是私募基金,平日里都會有很多警察來巡捕,所以肯定是要定下一些暗號。那個漢子是接應的人,負責出上半句的暗語。如果回答說是‘魚香肉絲’,那就是來還債的;如果說是‘宮保雞丁’,那就是來借債的。如果回答其他的,就說明是不懂規矩的新人、或者是警察派來的臥底,就要先送去旁邊的審訊室里搜一遍身,才能放行。這也是為了確保自身安全的一種手段。我同他們打過交道,所以對這其中的門道,算是比較熟悉的了。”
劉恆不由得暗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地方,並不像是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果真的硬闖的話,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啊……
然而,正在高尚暗自盤算之際,附近憑空突如其來傳來的一聲詭異而淒楚的嬌呼,立刻引起了二人的全部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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