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沒事吧?”阿段看著幸新的臉色,惴惴不安的走上前。
幸新沒有看他,低著頭,目光落在喬橋的臉上。
獄警朝他們走了過來,見到武成滿臉是血,又看到幸新懷里的喬橋,臉色都有些奇怪,他們把武成拖起來,武成已經沒了知覺,一個獄警用手按住他還在出血的頸部,幸新看了他們一眼,阿段在幸新身旁,瞄著他老大的神色,心里咯 了一下。
突然一個獄警驚聲道︰“這個人不是武成?”
幸新皺眉,側過頭看著那個穿戴著獄警制服的男人,他沉聲道︰“查清楚。”
不知何時,監獄上方的天空又開始飄雪,暗沉沉的雲堆簇在一起,雪花像是也染上了一層灰,鋪天蓋地的落下,堆上了厚厚一層。
醫務室外的落雪被踏平亂,一群人焦急的走了進來,醫生只听到“ ”的一聲,醫務室的門就被用力打開,那扇木門撞在牆壁上,又發出了一下巨響。
一共來了兩個病患,一個脖子大出血,一個暈暈乎乎往人懷里扎,醫生看著那個大出血的剛要上手,就听邊上冷聲道︰“先看這個。”
醫生愣了愣,抬起頭,便看到幸新面無表情的臉,他的眼角微微下垂,瞳孔的顏色很深,眉毛壓著眼,眉間蹙起,嘴角拉的筆直,讓人一眼看去,便覺得心里發怵。
醫生只好先給武成把血止住,而後他看向喬橋這邊,他把手輕輕覆在喬橋的臉上,滾燙的溫度,讓他愣住了。
醫生皺起眉,他看向幸新,問道︰“他吃了什麼?”
幸新搖頭,醫生就說︰“他這樣應該是食入了催.情用的藥物。”
幸新不語,醫生看著他的神色,他垂下眼,悄悄瞥了一眼喬橋,小家伙這會兒十分難受,他扭動著身體,揪著幸新的衣服,頭扎在幸新的懷里,有些哭鬧,看著很痛苦。
醫生頓了頓,他說︰“要不你帶著這孩子去隔壁房間讓他緩解一下,看他這表現,這藥效的力度很大,現在應該是非常難受了。”
幸新的臉色更臭了,醫務室內靜悄悄的,沒有人敢說話,阿段看了看老大的表情,又把視線飄在“武成”蒼白的臉上,猶如在看一具尸體。
沉默幾秒,幸新一把抱起喬橋,他抿著嘴,走到門口時,回頭瞥向躺在單床上的“武成”,他緩緩收緊手指,垂著眼,對著醫生說︰“別讓他死。”
醫生打了個冷顫,忙不迭的點頭。
幸新抱著喬橋走到隔壁房間,里面放著兩張單床,是給生了病到這里休息的犯人睡的,幸新把喬橋放在一張床上,阿段跟在他身後,這會兒平日里的那些小聰明倒是都沒了,伸長著腦袋望向喬橋那邊,蠢兮兮的發問︰“老大,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幸新瞥了瞥他,抬起手把他的頭轉向一邊,“你出去,守著門,別讓人進來。”
阿段被趕出了房間,他看著猛然關上的門板,鼻子差點被撞到,他後怕的摸著鼻尖,往邊上挪了挪,靠在牆壁上,嘆了口氣,看著對窗外緩緩落下的雪花。
有老婆,沒兄弟,他家老大,就是這麼簡單。
房間內,幸新站在床邊,低著頭,定定的看著喬橋。
大約過了十幾秒,凝視結束,他伸出手,冰涼的掌心輕輕踫在喬橋滾燙的臉頰上,就在這時,喬橋也伸出了手,柔軟的掌心貼在手背上,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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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橋覺得難受,這種難受的感覺他曾經體驗過一次,那是他剛干這行時吃下的虧,身體被藥物控制,變得敏感燥熱,起初還尚有殘留的理智早就隨著藥物進入體內而逐漸消退,他蜷曲著身體,在小床上扭動,幸新的外套被他弄了下來,滑落在地上。
他自己的衣服早就在之前被武成撕碎,整個後背暴.露在外,因為之前在花房那里的掙扎,後背擦過碎石泥地,在背上留下了許多細小的傷口,幸新盯著那些淤青和劃口,沉著臉 ,走了過去。
他剛剛走到喬橋跟前,衣服的下擺就被喬橋一把拽住,幸新頓了頓,看著自己被緊緊揪著的衣服,他沉默的看向喬橋,伸出手,替他撩開沾在眼旁被汗水沁濕了的頭發。
“還好嗎?”
喬橋攥住幸新的衣服,像是沉在大海中的溺水者抱著浮木,他听到幸新聲音,像是落在火焰里的雪粒,“噗嗤”一下消散了。
他帶著哭腔,“不好,幫幫我,唔……我難受……”
幸新的手心里出了一層汗,他攥著拳頭,無措的看著喬橋。
他沒有動,事實上,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弄,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
幸新此刻就像只樹懶,動作緩慢到了極致,就在他還沒踫到喬橋時,喬橋自己已經忍耐不了了。
他縮成一團,身體打著顫,他松開了攥著幸新衣服的手,往自己身下探了進去。
幸新的瞳孔猛縮,呆呆的看著喬橋,喬橋背對著他,兩片漂亮的蝴蝶骨隨著身體的顫抖而聳動著,像是被蛛絲網困住的蝴蝶。
喬橋自己胡亂摸著,卻是不得門道越摸越難受,身體像是一個灌滿了水的池子,水逐漸溢出,他卻找不到閥門打開。
喬橋扭過頭,眼眶發紅,他看著幸新,抽泣著,又可憐又委屈,他說︰“你幫幫我……好不好……”
……略……
醫務室的門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阿段站在門口,听著里頭喬橋的叫聲,心想著,他老大還真厲害。
風雪越來越大,下午的時候,天陰沉沉的揉成一團,阿段從靠牆站了起來,走到一旁,“啪”的一下,打開了燈,白色的光線照亮了整個走廊,阿段微微眯起眼,就見原本緊閉的門打開了。
幸新抱著喬橋從里面走了出來,白光跌落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身上像是有什麼改變了,阿段呆看了兩秒,才慢慢走了上去,他望了一眼幸新,又看了看喬橋,阿段抿了抿嘴,“老大,你完事了?”
幸新沒有回答阿段這個弱智的問題,他看了眼窗外的風雪,“你先回去。”
“啊,那老大你呢?”
“我送他回去。”
吳剛被獄警硬是拽回了寢室,他的手掌上焦了一片,此刻已經開始顯出紅痕隱隱沁出血水,可他卻顧不上這個疼,他攥緊拳頭,在房間里踱來踱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每隔個五分鐘就要趴在門口叫住獄警,詢問喬橋的狀況,獄警被問的不耐煩,最後索性繞過他們這間,往別處走去。
大約傍晚的時候,吳剛他們房間的門從外被打開,吳剛猛地從床上起來,走到門口,先進來了兩個獄警,吳剛想要過去,被一個獄警攔住了,吳剛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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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警皺起眉,“安靜一些。”
吳剛咬著後槽牙,他深吸一口氣,看著門口,就見幸新抱著喬橋走了進來。
幸新站在房間中央,他側頭看向吳剛,“喬橋是哪張床?”
吳剛紅著眼,看著蜷在幸新懷里沒有醒來的喬橋,他抬起手,指著里面的那張床,“左邊那個。”
幸新便徑直抱著喬橋走到了那張單床前,彎下腰,把人放在了床上,他的手輕輕松開,直起身時,卻頓住了。
幸新垂眼看著自己被喬橋扯住的衣服,他拉著喬橋的手往外拽了兩下,沒拽開。
幾個獄警和幾個犯人就遠遠看著d區老大維持著這個彎腰的動作良久,還是吳剛忍不住,他上前兩步,看了眼喬橋,又看看幸新,“我替喬橋謝謝你救了他,他既然沒事了,那你……”
吳剛趕人的話還沒說完,就听幸新說︰“我今晚住在這里。”他的語氣有些生硬,“外面風雪太大。”
吳剛听了眉頭皺起,他張了張嘴,剛才攔住他的獄警卻在旁先說到︰“對對對……這天氣太奇怪了,一下子就下那麼大的雪,風也大,幸新啊,你今晚就住這里吧,我讓人來給你送床被子。”
幸新不可置否,獄警走到之前瘦猴的床邊,“這床太小了,我給你換張床吧。”
“不用。”幸新頓了頓,側頭看向站在邊上的吳剛和另外幾個犯人,他說︰“讓他們幾個搬出去。”
吳剛睜大眼,他對于幸新的這個決定第一個不服,可抗議又能怎麼辦,隨著幸新一句話,他們只能乖乖挪窩。
獄警連東西都沒讓他們拿,就把他們趕了出去,吳剛憋著氣,看著關上了的門,心里頭想到喬橋那小兔崽子之前和他說的話,又只能重新把這口氣給咽了回去。
路是喬橋自己選的,要怎麼走隨他,別跌了跟頭,回來哭鬧就行了。
吳剛這位大哥,大著度量,在心里頭深深嘆了口氣。
人都走了,房間里就剩下幸新和喬橋兩人,幸新單膝跪在地上,他盯著自己被喬橋拽著的衣襟,視線落在喬橋顫動的睫毛上,他淡淡道︰“可以松開了嗎?”
喬橋抓著衣服的手一頓,他睜開一只眼,抿著嘴,粲爛一笑。
他松開了手,頭微微揚起,目光落在幸新的臉上,“你怎麼知道我醒了。”
幸新沒有回答,他往後傾了傾,慢慢站起來,“身體還好嗎?”
喬橋搖頭,“不好,腦袋暈暈的。”
“藥效大概還沒過去。”
提到藥效,喬橋的臉就紅了,幸新還想著要不要找醫生過來在幫喬橋檢查一下,就听喬橋細著嗓子,聲音軟到不像樣,他羞答答的說︰“你剛才……弄得我好舒服。”
幸新的神色一愣,他側過頭,嘴巴微微張開,呆了幾秒。
等他看向喬橋時,喬橋已經拉著被子,把臉埋了進去,幸新看著他露在頭發外頭泛紅的耳朵,他抬起手,食指在喬橋發熱泛紅的耳廓上輕輕摩擦,喬橋縮著脖子,只覺得頸部酥麻。
他听到幸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悄悄抬起頭,露出一條縫隙,從被子縫里看到了幸新的臉。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幸新離他好近……
那感覺,就像是原本只能遠遠瞥見的珠玉光景,此刻就在眼前,他痴痴的看著,就听幸新說道︰“雞蛋很好吃,阿段想要,我也沒給他。”
喬橋听了,縮在被子,肩膀顫了顫。
幸新瞧著那被子聳動,他問︰“你在笑嗎?”
喬橋瞬間不敢笑了,他僵硬著身體,幸新的手指擦過他的耳廓,捏住了他軟軟的耳垂,上面有耳洞,他的指腹在上頭摩擦了幾下,收回了手。
“我都數好了,一共二十八個雞蛋。”
喬橋實在是憋不住,掀開被子,笑出了聲,他一笑後腰和肩膀就抽抽的疼,他側著身,臉挨在枕頭上,看著幸新,“你怎麼這個都數著,沒人敢拿你雞蛋的啦。”
阿段回到d區,他這一整天飯都沒好好吃,都快餓到地穿心了,回到房間就吃了一桶泡面,而且還沒吃飽,阿段坐在床上,眼神打轉,瞄上了他家老大放在床頭的那盆子雞蛋。
阿段三兩步走了過去,低頭看著一盆子的雞蛋,伸手順了三個,就拿三個,應該發現不了吧。
阿段吃完雞蛋,拿著蛋殼走到衛生間,把蛋殼都丟進了馬桶里,水一沖,毀尸滅跡。
他剛從廁所出來,一獄警站在門口,敲了敲房間的門,阿段走了過去,獄警對他說︰“幸新今晚住b區,你和下頭的人說一下,讓他們別鬧事。”
阿段一愣,點著頭答應,獄警走了後,阿段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看著對面幸新空蕩蕩的床,又瞄了眼那盆雞蛋,心里唉聲嘆氣,這老大也太好搞定了,區區一盆蛋,讓人把魂都給勾走了。
喬橋笑得肚子疼,幸新被他笑話,倒是不惱的,他站在邊上,打量著這房間里的擺設。
監獄里的房間都是千篇一律,幸新那間其實也差不多,不過他那間房就和阿段兩個人住,空間更多,喬橋這的房間則塞滿了東西,幾個櫃子里都是吃的用的,看著很亂。
幸新一眼掃過,最後把目光放在了桌上的幾個杯子上,喬橋察覺到他的視線,便坐了起來。
喬橋指了指自己那邊的桌子,“這是我的水杯,壺里有水,你要是渴了,可以用這杯子喝水。”他見幸新沒動,就補了一句,“我沒毛病,很干淨的。”
幸新沒說話,直接走到了桌邊,拿起喬橋的杯子倒了水,他拿著水杯走到喬橋身前,遞給他,“喝點水。”
喬橋兩手捧著杯子,喝了幾口,他仰著頭,望著幸新,“喝好了。”
幸新拿回杯子,就著喬橋剛才喝剩下的半杯水,一飲而盡。
喬橋傻乎乎的看著他,視線盯著那顆沾在幸新嘴唇間的水珠上,小心巴拉的嫉妒著。
那天晚上,喬橋沒有因為房間里還睡著幸新而失眠,反倒是睡得很沉,大概是藥物還殘留在身體內的原因,在和幸新說了幾句話後,他就覺得疲倦了,想說些什麼,下一秒就都被打散了。
幸新躺在床上,與喬橋對著頭睡,中間只隔著一道床欄,他听著喬橋越來越輕的說話聲,叫著他的名字,幸新應了一聲,結果喬橋那頭就安靜了下來。
幸新眨了眨眼,黑暗里他壓低聲音喚著喬橋,喬橋咕嚕一聲,模糊不清的低唔著,“幸新……你好帥……呼呼呼……”
幸新緩緩翹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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