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上閃過一陣青白，瞪著眼把甦杭的襯衣領子提了起來，揚起手就要往甦杭的臉上招呼。
宋�端著盆往前走一步。
甦杭往宋�的位置看一眼，上揚的眼角眨了一下，沖宋�露出個不易察覺的勾笑。
男人的巴掌落下來前他先掙開男人，後干淨利落地錯開身子。對方沒想到甦杭會反抗，身體慣性往前傾，正沖著門磕上去，手劈到門到不說，鼻子也冒出一管血。
“操.你個臭婊.子！”男人嘴里罵了句什麼，摸了西裝口袋里的一塊帕子捂住鼻子。
他一說話，鼻子里的血流回嗓子里，跟著飛濺的唾沫噴出一口血水，濺在西裝外套上。
男人嚇壞了臉，匆匆留下句︰“你給我等著！”就弓著腰跑出筒子樓。
甦杭還有心思靠在樓道窗戶里看著男人在馬路上攔了個輛出租車。沒成想出租車司機瞧男人衣服臉上全是血，嚇了一跳，車停都沒停就留給男人一屁股尾氣，竄走了。
“哈哈。”甦杭笑出來，給宋�指著看，“傻逼吧，你看他那慫樣。”
宋�只看一眼就收回目光。
甦杭那胳膊撞撞他，盯著宋�手里的洗衣盆問，“你怎麼不笑，那傻逼多好玩？”
宋�抬抬頭，對上甦杭笑容的笑臉，擰眉說︰“他這麼走了，你不會有問題嗎？”
甦杭背倚著掉了半塊玻璃的窗台，懶洋洋的歪頭說︰“能有什麼問題？像他這種傻逼要不是我心情好願意跟他玩玩，還真以為三百老子就給他弄？”
宋�語調直白︰“他會回來找你麻煩。”
甦杭冷哼一聲︰“難不成我還怕他？”
話題沒能再繼續下去，甦杭的事情左右跟宋�沒多大關系，宋�只提了一下，見青年不以為意，就往前面陽台的地方走。
陽台是公用的對方，宋�晾衣服的時間不好，能曬到太陽的位置都被花花綠綠的衣服佔了個遍，中間還有一床褥子上畫著幅雄偉的中國地圖，也不知是哪家小孩子夜里留下的大作。
索性宋�衣服不多，稍微轉了轉就找著個地方，拿著衣架把衣服晾上去。
再回到走廊的時候已經沒了甦杭的影子，宋�在門口站站，听到隔壁屋里青年哼歌的聲音響起，心情看听來還不錯。
030也听見了，就好奇地問宋�︰“他唱的什麼歌？”
宋�對音樂接觸不多，除去自己喜歡的一首，對流行歌可以說是一概不知。
030還挺有歌唱天賦，听了隔壁屋里的歌聲一會兒，就有聲有調地在宋�腦海里哼哼起來。
雖然被稱做系統，但宋�卻感覺對方更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很容易滿足，天真且吵鬧。
天色很快就到了傍晚，宋�提前吃了點東西就趕到甜品店，他拿了身份證，女經理對著證件看兩眼，把他正式錄用。
店里生意一如既往地滿客，很忙。
030還挺替宋�著想，乖乖玩自己的去了，也不吵著他。
到快八點的時候，宋�剛送走一桌客人，就又迎來一位。
甦杭手里提著個六寸的奶油蛋糕，眼里閃過些驚訝，然後笑著問宋�怎麼在這兒。
他嘴角跟眼角上添了些白天時候還沒有的淤青，宋�領他坐到位子上，靜靜看著甦杭，不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
甦杭嬉笑著說︰“難得來這一次就沒想到會踫上你，小路，我們緣分很深哦。”
宋?br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𣋠﹛J“你被打了？ br />
甦杭不想提這個，就故作嫌棄說︰“剛剛我真是腦抽才選的奶油蛋糕。”
宋�問他為什麼。
甦杭把蛋糕推到一邊，手撐腮說︰“你不懂，我得保持體形。”
完了他又抱怨，“你說那些老板客戶都什麼審美，就喜歡那種病懨懨風一吹就倒的貨色，我這都節食到皮包骨頭了，還要被經理嫌棄說胖。”
宋�瞅著甦杭的寬肩細腰，實在看不出對方胖在哪里。
甦杭就說是經理給他故意挑刺呢。
服務生的工作很忙，宋�沒跟甦杭說幾句話就去了別的地方忙活。
甦杭百無聊賴地癱在小沙發坐上，眼神跟著宋�走。
他下午跟人打了一架，渾身骨頭都在疼，得好好歇歇。
等宋�忙完一整晚，甦杭也拿著蛋糕出了店門。
他在外面等著宋�跟經理結完薪資出來，抬手揚起袋子里的蛋糕，挑眉問︰“吃不吃？”
“吃吃吃！”
回答他的是藏在宋�腦海里的030。
宋�表情有些無奈，但到底沒接受甦杭的蛋糕︰“你晚上沒吃飯吧。”
甦杭愣了下︰“你怎麼知道？”
宋�沒說話，然後兩個人一起走了段路，莫名其妙就坐到了家生意正好的露天燒烤攤上。
點了三十塊錢的小串肉串跟三包小餅，肉是半肥半瘦的五花，宋�用鐵簽伸進烤架里撥弄木炭，木炭有些潮，弄了半天噗嗤一股白煙冒出來，煙燻火燎的人眼楮睜不開。
甦杭直勾勾盯著烤得滴油的肉串，咕咚吞了口唾沫。
“喝酒嗎？”他啞聲問。
宋�想了想︰“喝吧。”
兩人點了一提青啤，一共九瓶。
甦杭看著是個豪爽的，開掉酒瓶蓋就一口氣把整瓶悶了下去。
對比起來，宋�喝得不緊不慢。
030不喜歡酒味，宋�就把啤酒倒進紙杯，喝幾口就要吃點肉串給系統壓壓驚。
好在030對五花肉的味道滿意的很，總歸沒怎麼鬧騰。
都說男人的交情都是建立在酒桌上，甦杭喝酒上臉，沒多久紅暈就順著脖子往臉上蔓延。
他眼角多了點誘人的潮紅，嘴里話也多起來。
他大多數話題都是在跟宋�抱怨這年頭皮肉生意也不好做，客人們的愛好稀奇古怪不說，還總讓他踫上些奇葩。還說他最討厭接的就是那種鋼鐵小開，玩上一回人就得廢上一星期。
宋�靜靜听著，不插話。
甦杭叨叨了半天不好的事，透過黑夜，他望著宋�側臉，少年人年輕富有生機的臉蛋在炭火的照耀下好看的不像話。
突然一股莫名的自尊從心底冒頭，甦杭喉頭上下一滾，脫口而出說︰“不過你別看我這行見不得光，可這江城里的大人物，還真沒有我不認識的。”他這話說出來，就像是努力給自己撐門面一樣，挺直了脊背說，“那群有錢有閑不務正業的年輕公子哥另說，往厲害了講像是白潔日化的趙總，西城區華富地產的王董，還有宋氏集團的宋二爺，都是我們那里的常客。”
宋�覺得耳熟，重復一遍︰“宋二爺？”
030在宋�腦袋里插嘴說︰“就是任務目標的小叔，對方十八歲成年之前的監護人。哎呀，��，你再吃口肉嘛，都要烤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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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說︰“我吃飽了。”
030︰“……”我不飽！
那頭甦杭喝多了，聲音就有些含糊。
他斜眼看宋�，察覺宋�對宋家老二的關注稍多一些，就歪著頭眯眼笑道︰“是不是很驚訝？你真別看這人皮相正經，天天出現在什麼公益慈善會上，實際吧……除了不玩男人外，這老家伙在本色可比誰都玩的開。”
本色就是甦杭工作的地方，是江城最大的娛樂會所之一。
會所里的等級制度很嚴苛，甦杭混了這麼多年，也就勉強在中上打轉。他年輕的時候犯倔，心比天高，做這行最好的時候就被耽誤了，等他認了命決心往上爬，才發現過了那個年紀，除了經驗比新人多外壓根一絲優勢也無。
他也想過擺脫，過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最後發現這很難很難。
路走歪了，就再也找不回以前的道了。
不過這些話甦杭沒對任何人說過，他跟宋�吹了許久自己跟哪些大人物有過接觸，又粘著宋�討到對方的手機號碼，然後就接到了一通來自經理的電話。
甦杭今天的那單生意打了水漂不說，主要還惹怒對方，直接投訴到了總部。
管著甦杭的經理早被甦杭氣黑了臉，正巧大半夜會所里來了批人，難伺候又惹不起，經理就想到了甦杭，決心要好好治治他那點時不時冒出來的清高心態。
甦杭還沒想到經理坑了他一把，電話里懶洋洋說了句就過去，然後按掉了通話。
賬是宋�提前結下的，甦杭沒說什麼，站起身子歪歪斜斜伸了個懶腰，給宋�說了聲拜拜，之後就擺擺手，往本色走了。
蛋糕到底是被留下。
030說︰“他可真是個好人。”
宋�無奈的扯扯嘴角。
這時候距離昨晚任務目標被分手已經過了二十多個小時。
宋�惦記著晚上臨睡前要在查看一次對方的孤獨值，從燒烤攤離開後就跟030說︰“系統，幫我看看宋先生的孤獨值現在多高？”
030心情好，很是配合的調出來。
50。
比昨晚又低了五點。
宋�對下降的五點數值毫不驚訝，030卻覺得很奇妙︰“��，你是唯一一個我見過不用攻略任務目標就能讓任務點數下降的人！”
宋�也挺高興。
可已經被經理喊回本色的甦杭此時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了。
他躲在洗手間里，頭暈眼花渾身潮熱，顯然是被下了藥，腿也走不動。
整個人忍耐著沒倒下，甦杭艱難地掏出手機，想也沒想就把今晚剛存進去的號碼撥了出去。
響鈴三聲，通話被接起，里面傳來一聲少年人語氣平淡的禮貌問候︰“你好。”
“我不好。”
甦杭捂著腦袋，他難受狠了，牙齒都在打顫，“小路，來救救我，你得來救救我。”
隔壁洗手間，宋文律洗完手便听到廁所里傳來陣含混不清的輕吟聲音。
他隱約听見個名字，覺得耳熟就多往緊閉的那扇廁所門內多看了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搬新家的第二天
把自己關在門外三小時等換鎖
我一點也不倒霉
看文愉快[哭成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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