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容徑自去了臥室。
很快有穿著制服的中年女佣進來,也不管姚小姚是個什麼情況,一把將她從浴室里拉了起來。
她身上未著寸縷,不管之前同江少容怎樣,可是,這個時候突然被陌生人看了個全部,還是下意識地反抗。
中年女佣的神情冷漠,姚小姚越反抗她的手勁越大,到了後來,將她的皮膚都給掐紫了。
姚小姚被從水里拽了出來,頭頂蓋上一塊巨大的毛巾,將她額頭的鮮紅和著頭頂的濕發一塊揉——強烈襲來的暈眩感差點讓她即刻栽倒下去的時候,那女佣忽然使力在她身上猛掐了一把,令她立刻清醒過來。
……
江少容就站在雕花木門前的樓梯下,深藍色的西裝外套搭配淺白色西裝長褲和同色皮鞋,月影稀疏打在他身上時,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
他一回身便見姚小姚從門里出來。
她的身材小小嬌嬌的,長發披散開來落在肩頭,露肩的小禮服恰到好處的露出她白皙的肌膚和漂亮的鎖骨,可是因為長發擋著,所有風情都恰到好處的半遮半羞。
她的裙長只到大腿的中部,裙下一雙細白的長腿裸露。
江少容皺眉,“你不冷嗎?”
她面無表情站定在他身邊,漂亮的空氣劉海霞雙眼無神。
那時候的京城正是五月,春風和暖,但到了夜里依然凍人。
姚小姚的穿著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冷,可她又能如何?
江少容莫名就發了些脾氣,用力拽住她的胳膊將她往車子里拖。
等到好不容易到達用餐的地點,他又下來將她從車子里面扯了出來。
她一路跟著他進入一間包間,迎面的休息區域此時已到了七七八八的人。
他上前同那些男人握手招呼,听談話姚小姚已經大概猜到,這些人都是各地的分銷商。
江家是做汽車銷售起家的大家族,早年便是國外許多知名汽車品牌在z國的總經銷,後來間或也代理一些國內的汽車品牌,最夸張的時候,但凡上點檔次的汽車,不管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都得先經過江家的手才能落到地方,然後到達購車者的手中。
而江家的第一代掌門人卻不是江少容,而是江少容的外公、江心月的父親江豫東。
江豫東把江山打下來以後,因為只有一位獨女江心月,所以給她招了個上門女婿,生了江少容和他的妹妹江少箏。
江豫東死後沒有多久,偌大家業被江心月繼承。
這個父親還在世的時候便男人不斷的江心月,當了女皇帝後更是變本加厲,長期邀約不同的男人回家睡,有時候還當著丈夫的面與男人調情。
夫死之後她明目張膽地養過幾名面首,今天睡睡這個,明天睡睡那個,反正沒有一個能夠長久。
唯一不同的是,也是唯一的意外,便是姚小姚的父親卓振雄。
一個窮酸潦倒的落魄畫家仿佛一夜之間俘獲了女皇的芳心,只用了一年的時間便攻佔了江家,把江少容的父親曾經在這個家里所生活過的痕跡抹得一干二淨,甚至揚言還要同江心月結婚。
卓振雄大搖大擺地搬進了江家,就是姚小姚噩夢的開始。
江少容裝扮成大學生的模樣與她在校園里相遇,甚至在外租了房子與她共同裝扮成家的樣子。
姚小姚常年同患病的奶奶生活在一起,所以也不清楚卓振雄在外都做了什麼事情。
她只知道本來窮得連學費都無法幫她繳納的父親,仿佛一夜之間暴富了一般,給她買這買那,甚至還出錢給奶奶治病。
揮斥方遒的時候卓振雄也曾攬著她的肩頭同她說,再過沒有多久,只要再等一久,他們便能過上真正的好日子。
姚小姚問他好日子是什麼。
他說︰“就是爸爸讓你像公主一樣,要什麼有什麼。”
“我想跟你生活在一起,還有奶奶,錢我可以掙,我養你們,我只想讓你回來。”
卓振雄哈哈大笑,拍著姚小姚的後背說︰“真是我的好女兒。”
所以等了很久也沒能等到卓振雄回家,姚小姚卻提前遇見了江少容。
他在校外的林蔭小道上牽她的手,他給她一個“家”,說是讓她周末的時候不必住校,也不用回很遠的鄉下,就到他們的“家”里,他會一直在那等她。
她初時帶著忐忑不安的心去了,那房子不大,在京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帶卻顯得格外珍貴。
她問他︰“我真的可以把這里當成我的家嗎?”
他的大手順著她的臉頰輕輕撫過,低頭的時候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這是‘我們’的家。”
所以,即便到了今天,她仔細去回想江少容的時候,仿佛一切都是一場圈套,明明就是一場圈套,可她還是變成了那個落入圈套里的人,整整一年,無法自拔。
那一年里,她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都給了他。
然而,到今天她才總算明白,她是活在江少容所編織的童話里的丑小鴨。
他給她建造一座宮殿,把她寵得像公主一樣,還是又傻又白的公主。
等到宮殿倒塌,她失去所有依傍,他再愉快地撕開真相,將她踩在腳底下。
真真是沒上過雲端就不會知道載進泥里的疼與痛的。
他帶她去了江家,在她的父親面前上她,抓住她掙扎扭動的小手時還要湊上前來笑她。
他說︰“你怕什麼?你還會害羞的嗎?一個陪我睡過一年的雞罷了,現在還來裝什麼白蓮花?”
所以她是雞嗎?
痛到極致的時候她連精神都恍惚了。
差一點從陽台上跳下去的時候,是江少容,抓著她的胳膊同她說︰“如果想死,就去西藏,保不齊半夜里一場高反,想都不用去想,直接嗚呼哀哉,干淨、灑脫,說不定靈魂還能得到升華,利己利人。”
所以她轉身就去了西藏。
嗯,西藏真是個好地方。
……
有人過來敬酒又問起姚小姚的身份,後者才恍恍惚惚地回過神來,微笑。
江少容帶她落座于長沙發的一角,一邊晃蕩著手里的酒杯,一邊似笑非笑地道︰“我同這位卓小姐,是好朋友。”
以前剛同他好的時候,他叫過她小姚,或者是姚小姚,反正決口不去提那個“卓”字。
“姚”字,是她母親的姓氏。
早年卓振雄還不是今天這個軟飯王的時候,與姚小姚的親生母親也算譜寫過一段男才女貌的佳話。所以在姚小姚的時候,他才會這樣心滿意足地給自己的女兒取名“小姚”,意思是這一生,讓他擁有大姚和小姚已經足矣。
只是可惜不過幾年的光景,再好的校園情侶終究敵不過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折騰,卓振雄寧願餓死老婆孩子,也要扛著藝術家的所謂氣節,不肯彎下腰來掙錢養家。
姚小姚的母親無力支撐自己的小家,只得將孩子送回老家跟奶奶在一起。
再然後的然後,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母親因為勞累過度,身死。
仿佛一夜之間了解到金錢重要性的卓振雄,忽然也開始走上了養家的道路。
只是他的所謂道路又與別的人不同,他開始周旋于各個有錢的女人之間,而且只與有錢的女人在一起,很快,就積累起了不小的財富。
因為從未虧待過女兒,所以初中的時候,姚小姚已經比周圍許多同年齡的朋友都吃得好穿得好,活得像個小公主。
她本來也以為自己是個公主,至少是爸爸一個人的公主。
卻沒想到高二那年暑假,踫上了江少容,從此夢碎,再無地自容。
……
所以她花的錢都是他的。
至少是從卓振雄傍上了江心月開始,她不管吃的用的,全都是他的。
她花江少容的錢,不管是直接還是間接,反正就是花了。
所以他是老板她是雞,自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她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來敬酒的人目光在姚小姚身上流轉,曖昧微笑的同時,已經刻意曲解了那句“好朋友”的意思。
這種場合一般都是這樣,能夠帶得出場的女伴,多半與妻子和女朋友無關。
大家明碼標價,隨心所欲,有時甚至可以作為男人談判的籌碼。
姚小姚深吸一口氣後笑道︰“陳哥,你好。”
男人有些吃驚,“卓小姐好記性,這包間里這麼多人,你只听人介紹一遍,就能記住陳某。”
“並不是能記住所有的人,我只是剛好記住了陳哥你。”
姚小姚的記性其實很好,學霸自帶的屬性和技能,總能讓她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記住最多有用的信息。只是,今天的場合格外不同,從進來開始到現在,她已經能夠察覺出來江少容的目標是誰。
她的言語曖昧,男人自然受用。
後者免不得當著江少容的面與她一番勾挑,而後者適時起身,將身邊最有利的位置留給後來的男人。
姚小姚看著身邊的男人落座,不管心底再不情願,她還是微笑著靠了上去。
軟玉溫香在懷,那男人立時便心癢了起來。
說沒到幾句話他的手便開始輕撫她的大腿,開始只是在裙邊游移,到了後來,竟然大膽到往她的裙子里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