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她到了這里以後才感覺到,林寒很好,對釗釗很好,就連平日里那麼危險的傅景禹對釗釗都如親生兒子一般。
想來釗釗在這里,是沒有受到任何委屈的。
這樣一來,她自己其實也很安心,眼下只能夠等待時機了。
宋阮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思忖片刻後便離開了傅家,她回到自己的住所,又馬不停蹄去了另外一個打工的地方。
就像林寒說的,她確實在德國生過不盡如人意,因為她私自跑到德國來,家里頭斷了經濟來源,所以的事情都要她自己操辦。
若不是有在國外生活的經驗,她初來乍到一定會十分不習慣。
但心中卻總有意念,她要見到傅釗,無論怎麼樣。
打工的地方是一家酒店,她在這里做後廚的洗碗工,因為是下午餐的時間,所以客流量很大。
她到了以後就很快被廚師長叫過去訓話,接著就馬不停蹄的干活。
刷碗這工作看起來十分的簡單,但干起來卻很累,她就算是戴著膠皮手套,也會被那冰涼的水凍得失去知覺。
今天的客人似乎出奇的多,她刷碗刷了很長時間,後來實在太累,就起身晃了晃腰身,也很不幸運的被經理看到︰“你過來,到前面去接一下lisa的班,她腳崴了不能走路了。”
lisa她是認得的,他們這里最能干的一個服務生,平素里是負責高級貴賓的服務生,讓她去接替,難不成也是負責高級客人?
正當她一臉茫然的時候,經理已經又一次叫她過去,甚至還說她太慢了,她只好快速的脫掉身上的圍裙,換上服務生的衣服,跟著經理出去,一路上經理都在說如何應對客人。
宋阮一直點頭應著,因為德語不太好,經理還用英語跟她講的,最後她端著菜品進去之前,經理又道︰“里面的人大多都可以用英語,但你最好可以說兩句德語讓他們知道你不是冒充的。”
宋阮點了點頭,敲了門進去。
一屋子的男人,宋阮沒有抬頭,而是直奔了桌面,並說了一句服務生上菜前通常會說的。
她剛剛放下菜品,準備退出去時,一個男人突然開口說︰“等一下,請給我們倒酒。”
男人聲音有些耳熟,宋阮下意識的抬頭,就正好對上那男人的目光,宋阮閃了閃眸光,下意識的低下頭,扯了扯嘴角,一臉懊惱,竟然是傅景禹!
她剛剛明明看到了傅景禹戲謔的眼神,他怎麼會在這里,怎麼可以這麼巧!
宋阮怔愣了下,但很快就直起腰點了點頭,拿著紅酒給他們倒酒,想來這些人應該在商談大事,一桌子人都嚴肅,不苟言笑,不像那天晚上在會所的人,吊兒郎當的樣子。
宋阮倒酒後便出了門,遇到幾個相熟的服務生,幾個人便聚在一起聊天,從他們的口中宋阮才知道,傅景禹今天在這里商討要事。
後來他們這個包廂一直沒有叫過服務員,宋阮以為沒事了,便躲到洗手間去清醒清醒,她現在站的有些困了。
昨晚很晚才睡,今天一早就去了傅家,到現在精神都在高度的緊張中。
這兒的洗手間是通用的,兩側才是衛生間,所以宋阮站在鏡子面前洗手時,就明顯的看到了一個男人正朝這邊走了。
她看到他從包廂出來,接著就直奔這里,從鏡子里,就能夠看到他凜然的神色,他一直在盯著宋阮。
宋阮下意識起身,回頭閑適自然的看著傅景禹道︰“傅先生,真不巧我們又見面了。”
傅景禹越過她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接著慢條斯理的擦干︰“你也覺得巧合吧?可這是不是太巧了一些呢。”
宋阮心下一沉︰“傅先生,我早先就一直在這里打工,今天是代lisa的班,不然也沒機會見到傅先生。”
她知道傅景禹心機頗重,要想獲得信任,只能拼命解釋。
但這對于傅景禹來說,太過于小兒科了,他轉身看向宋阮,帶著警告︰“不久前你才在會所里跟我糾纏,不過兩個月而已,就成了我兒子的家教,哦對了,你還突然帶班恰好為我服務,宋阮,有些時候把戲太多了,會容易露出馬腳的。”
宋阮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頭,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說︰“傅先生說的這是哪里話,宋阮只是初來德國需要錢而已,在會所也是不得已為之,這里的工作也是刷碗工而已,傅先生不信的話可以去找我們經理問個清楚。”
傅景禹輕笑了一聲,當他真的會去問?憑什麼為了一個宋阮他要大張旗鼓去問別人,傅景禹緩緩湊近她,帶著壓迫的氣息,冷冽的開口︰“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但是,不要跟我耍心機,更別給我得寸進尺,在傅家,你想當我兒子的家教,就好好的給我當家教,被我發現一丁點不對勁兒的地方,你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知道嗎?”
那樣赤/裸裸的威脅和警告,叫宋阮抿了下唇角,雙手攥在一起,但她還是很快將自己情緒調整,恭敬的點了點頭︰“傅先生放心,宋阮一定會用心照顧傅釗小少爺。”
話一出口,宋阮覺得沒有問題,但傅景禹卻察覺到不對勁兒,家里頭都是叫傅釗為小少爺,親昵一點的,直接叫釗釗,不會叫傅釗小少爺。
即便是剛到傅家工作,耳濡目染也應該听得到,她不像一個不機靈的女人,怎麼在傅釗這里,卻屢次的不機靈呢。
傅景禹諱莫如深的審視宋阮,宋阮直視著他的目光,強忍著心中的沖動,得體的看著他,她想自己就這樣應該不會被發現什麼不妥,她也並沒有說錯什麼。
傅景禹見她一臉的坦然,挑了挑眉頭,聲音清冷的開口︰“記住我說的話就是了,在這個家里,最金貴的就屬小少爺,那是我傅景禹的寶貝,照顧不好,我不準,會生氣。”
傅景禹伸出手捏了下宋阮的下顎,不是輕輕的捏住,而是使了力氣,帶著危險的捏了一下。
宋阮蹙了下眉頭,有些疼,眼眸一轉,便有了主意,當下便低著頭輕聲說︰“傅先生您放心,我絕對不會怠慢的,我來德國也是為了生存,打工也是為了賺錢,今天傅太太跟我說以後可以日結算,我十分的感謝,這樣我就可以盡早補上房租。”
宋阮說到這里停頓了下,看向傅景禹面露歉意的說︰“傅先生,之前是我做的不對,我一向都很沖動,今後在工作上一定不會再那樣,傅先生家庭和睦,我會囑咐傅先生,也會努力工作不給傅先生添麻煩,一定會痛改前非不再讓傅先生費心。”
宋阮說的勤勤懇懇,看起來還有些戰戰兢兢,好像十分害怕丟掉這份工作,傅景禹嗤笑了一聲,緩緩道︰“你有這個覺悟就好,不然做的不好被我辭退了,還要來找我的麻煩。”
“不會的,傅釗小少爺十分可愛,學習起來也很懂事,那麼聰明我會努力的教導。”
傅景禹不知道怎麼,總覺得提到傅釗,宋阮的語氣態度都會有些變化,如今傅大和傅二還在尋找機會,接近傅釗,想要得到傅釗的dna樣本。
若是她是被他們其中一個派來的……
傅景禹縮了縮瞳孔,冷聲問她︰“你來之前應該有了解過我傅景禹是個什麼樣的人,說實話,我錙銖必較,你一定要小心一點了。”
他總是帶著咄咄逼人的樣子警告宋阮,宋阮斂了斂神色,淡聲道︰“是的傅先生,我明白。”
也許是不想跟傅景禹再有過多的交流,當一位服務生喊其他人的時候,她忙哎了一聲︰“傅先生,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您忙。”
傅景禹看了眼她手指向的方向,扯了扯嘴角,誰說他要上廁所的,他只不過是出來洗個手,順便威脅威脅她而已。
這天回家,林寒夸贊了宋阮教孩子教的好,釗釗下了課還在問宋阮明天何時來,傅景禹只淡淡的應了聲︰“她倒是有點能耐。”
語氣還是帶著一點不屑。
林寒瞥了他一眼,沒有理他,回頭跟傅釗去玩,傅景禹則坐在客廳看報紙,過了一會兒,外頭有人按門鈴,佣人回來通報︰“是送快遞的。”
“拿來。”
傅景禹淡淡開口,佣人將盒子拿過去,傅景禹便隨意的打開,隨即眯了下雙眸,他那件謊稱被扔掉了的西裝,完好無損的放在盒子里,上面還貼著一個便利貼,用英文寫的,謝謝。
傅景禹擰了下眉頭,對佣人說︰“拿去扔掉。”
“什麼東西要扔掉?”林寒抱著釗釗走過來,正好看到茶幾上放著的西裝,掃了一眼,好整以暇的說︰“別扔了啊,去把它掛起來,趕明還能穿,是不是呀釗釗?”
釗釗點了點頭︰“宋阮老師說啦,我們不能浪費。”
“听到沒有,宋老師說不能浪費,那你就珍惜珍惜。”林寒故意打趣,隨後就叫佣人將衣服掛回去。
傅景禹則想起宋阮在自己面前老老實實的樣子,再看看她做的事情,倒是有兩幅面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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