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看了我一眼,對著身旁的陳世安說著什麼,陳世安似乎在爭辯,又似乎在解說什麼,但顯然並沒有說服徐老,老爺子搖了搖頭,打了個手勢,兩個大漢手持大刀沖了過來,卻被吳漱雪攔在面前,她在吼叫,從一個大漢手里接過了大刀。
我大吃一驚,這些人怎麼未經審判就準備處死我,我們是法制國家,他們沒有權利這樣做,我想喊,嗓子冰涼,卻喊不出來,我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懼,整個身子不停地顫抖。
吳漱雪一步步走過來,她每一步都走的那麼艱難,她每一步都走的那麼地堅決,她緊咬嘴唇,她眼含熱淚,一步步,一步步走了過來。
我想說,卻不知道說什麼,內心從恐懼變成了一種坦然的狀態,如果說非要死,能死到她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我抬起頭,努力想控制自己顫抖的身軀,身邊的四姑娘卻動了一下,嘴里在喃喃地說著什麼。
那些死在我手里的山民一個個又出現在我面前,我的眼前滿地血污,我也許真是死有余辜,但何必又送上她的性命,四姑娘在我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庇護我,她曾經利用過我,也曾經用身體替我擋過砍向我的藏刀,曾經挽我的手跳向深不可測的火坑。
我抬起頭,聲嘶力竭地喊道︰“放了這位姑娘,好漢一人做事一人當,別牽連無辜的人。”吳漱雪冷冷地抬起頭,目光如刀,一刀刀地割向我,我汗如雨下。她突然跳了起來,一刀凌空砍下。
我慘叫一聲,豁然驚醒,身旁沒有了一個人,只有微弱的燈光照在我身上,我明白,我只是做了一個夢,可這夢也太過詭異了,難道我真的要死在自己人手里。我摸了摸身上,藏匿在身體最貼身處的皮囊已經不見了,不見的還有那個龍佩。但我身上的傷口都被處理過,上面有著精細的包扎,傷口雖然還痛,但感覺並不影響運動。
我沒有起身,這個房間不大,用大塊的岩石堆徹而成,約有三米高,沒有窗戶,只有一道門可容人進出,在門邊有一盞燈,是電燈,發出昏暗的光。
我身旁有一張床,床上鋪著普通的棉布被子,床頭上有一個小方桌,上面放了一碗水。在床的對面有一個桶,臊臭難聞,不用看就是馬桶。這些王八蛋竟然把我扔到床下面,離床就兩步遠,多走兩步能死嗎。
我坐在床上,端起水一飲而盡,我依稀記得那個人的笑聲,還有他說話的聲音真的很象薛宏,薛宏從小就在戲班流浪,人生百態信手學來惟妙惟肖,白法海背地里常稱他薛戲子,我們卻稱他百變戲痴,現在的化妝技術雖不能做到毫不破綻,但是能把野雞變孔雀也並非難事。
如果他是薛宏,許多事就很符合邏輯,在警車後面很快就趕到現場,恰巧下車提供我襲擊的機會,攔截的警察讓路,這顯然一切都是個局,一個為我設好的局,然後我就按照他們的計劃順利地跳了進去。
這個是薛宏,那個女的最有可能是甦原,她的身材不象吳漱雪,落在這兩個人手里,有好有壞,好的是不用擔心自己受盡凌辱,比落在政治部的人手里更有可能活下來,壞的是這些人對我知根知底,我根本沒機會再逃出去。
事實上我也不要逃,我根本沒有盜那個什麼神秘之鑰,酒店服務員被殺案事實上也好解釋,酒店的各個角落都有攝像頭,一調攝像頭什麼事情都水落石出。我最無法解釋的是在居民點殺山民的事,他們都是平民百姓,我總不能告訴別人我入魔了。
至于四姑娘,有第一家的身份在撐著,只要我認下全部罪行,諒他們也不該怎麼樣。要知道外勤組雖然隸屬政府組織,但在我的感覺里,他們同時又遵守江湖上的一定的規矩,他們和九龍會的合作關系讓我一直想不明白。
又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有人打開門,我抬起頭,不是薛宏,而是兩個中年男子,一個又矮又胖,活像一個縮小版的李金剛,另一個人卻長的瘦小干枯,象一枚釘子。兩人目光如電,胖子伸出手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老七同志,首長有請。” 本書醉快更新百度搜索妙>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