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里真真假假,我分不清那句是真那句是假,我只知道,她並沒有真的相信我,也沒有真的把我當朋友。可能對她來說,我是個很合適的傾听者,傾听她編的故事。
她這個故事中最起碼有三個明顯的漏洞︰如果僅僅是尋找其父親和三叔,在關月寺為什麼不把三叔帶走,為什麼會有其它幫會混雜于其中,更不會有那蒙面人口中的殺人奪圖,而她的母親為什麼沒有來。
但是她一個少女,是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下成長的,從小就缺失了父母的愛,過的是你死我活,勾心斗角的生活,我突然想起燕語,兩個人雖然相似,但卻是在完全不同的生活環境中長大的,一個是從小受過高等教育,在呵護中成長的孔雀,而這一個是風雨中展翅沖上九天的雄鷹。
四姑娘更象吳漱雪一些,但吳漱雪最終融入了外勤組,一個大家庭,外勤組背靠國家,而她在私下還有自己的生活,外勤組並不干涉成員的個人生活方式。而四姑娘卻在舉手投足之間不但決定自己的生活,還要決定更多人的命運,但我從沒听到她的抱怨。
人的命運有時由不得自己選擇,能象四姑娘一樣坦然地面對生活中的困苦艱難,也未嘗不是一種人生。
我們倆的談話是被一聲長嘯打斷的,這是一種痛徹心肺的長嘯,這長嘯在山谷中回蕩,伴隨著山谷中的風聲是那樣的豪邁、那樣的蒼涼。在那樣的叫聲中,本來安靜的馬匹發出一陣陣的嘶鳴,努力想要掙脫繩索。
我和四姑娘鑽出了帳蓬,鳳青龍表情沉重,天下第一家的人正在努力控制受驚的馬匹,而次仁和那些馬幫的人卻四肢葡伏在地上,頭如小雞啄米,不停地禱告。順著鳳青龍的手指,在前面不遠處的一處山涯上,一個高大的黑影正望著遠處彎彎的月亮不停地吼叫。
這是什麼鬼東西,它是那樣高大,扎營時我曾經關注過那塊石頭,以石頭的高度推斷黑影的高度,這個黑影最少在三米以上,一只胳膊前指,另一只則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胸部。
還沒等四姑娘說話,日本人大橋已經沖了過去,四姑娘眉頭一皺,伊賀天宗抱歉地笑了笑。而弗雷德里克喊了一聲,也象箭一樣沖了出去,別看這小子看起來每天無所事事,但一啟動起來,又快又疾,幾步已經沖到了大橋前面。
鳳青龍跺了一下腳,嘴里迸出一句國罵,回頭望向我︰“老七,你和冷姑娘留在這里幫助四姑娘。”然後一揮手也沖了出去。次仁跳了出來︰“你們瘋了,那是山神昂瓊的化身,格薩爾王的勇士。”
山神哪有長這模樣的,唐然等人也沖了過去,我也有些心動,這顯然是一種任何現代生物學教科書都沒有記載的奇異生物,我們這麼多人,有這麼強大的武器,也許真能抓著他,讓我也能一睹這個怪物的廬山真面目。
鳳青龍等人腳程極快,眼看已經接近了那塊岩石,那黑影突然仰起頭,發出地動山搖的吼叫,我們與它相距甚遠,但聲音傳來,猶如重錘擊打在胸口,氣血翻騰,情不自禁地後退幾步。
我們尚且如此,那些沖了過去所受的打擊可想而知,我退了幾步,努力拿樁,站穩後卻發現巨大的岩石上空蕩蕩的,早已經沒有了怪物的蹤影,正疑惑間,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看,這里的月亮是藍的。”
一輪細長的彎月高掛在天空,猶如一塊藍玻璃做成的玩具,在漆黑的天空中散發出幽藍的光,它是那麼大,又是那麼近,顯得如此詭異。
我們每個人都呆立在哪里,藍色與黑色,色彩相近,可藍月亮卻是這樣真真切切地掛在我們面前。次仁又一次伏在地上,馬幫的人祈禱聲也更響了。
四姑娘沖唐然打了個手勢,讓他派人盯緊那些馬夫,免得他們因為害怕而逃跑。
那吼聲如雷達的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們爭議很大,德國人說是雪人,大腳怪一類的類人猿,而日本人大橋則認為是鬼怪,類人猿有可能發出如此強大的聲音嗎?四姑娘問我的看法,我在內心中是贊成德國人弗雷德里克的看法,很可能在這荒野中生活著一種如雪人一樣的類人猿,或者如一部分學者的認為,是古代巨猿的後代。 本書醉快更新百度搜索妙>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