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說話,看著我的眼神里,痛苦與憤怒參半。
應該是參半的吧。至少證明,他心里也曾有過我。
“陽陽,你跟她不一樣!”他往前走一步,站的離我那麼近。
可是我覺得惡心,退後了一步。
“我知道,你暫時沒有辦法接受。”他的表情告訴我,他在忍耐。
痛苦的忍耐。
“我接受了。我已經完完全全地接受了。”我苦澀地笑笑,“你不必戒了她,因為我不知道,還有誰比她更適合你!”
我終究還是恨他的,所以說了這樣的話。
陶冉是不堪,可是他呢?他好到哪里去嗎?既然如此中傷她,又何必要和她在一起?三年,三年的時光里,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多少浪漫的愛情故事?我不知道,也終于不感興趣。
“我可以等你!等你心情平復下來了!”
他緊皺著的眉,多像一個無奈而憂郁的才子?曾經多少次,我陶醉在這樣的憂郁中?
我做夢也不會想到,某一天,我會從別人的床上醒過來;就好像,我更加不會相信,深愛我的洛川,會和其他女人相擁入眠。
其實我和他一樣,都是髒的。
只是,他早在三年前就讓我成了個傻逼。
他比我聰明。
呵呵。
“你走吧!”我不想再跟他糾纏什麼。因為我們都沒有資格。
他不再追上我,就像那天晚上,我離去時,他根本就沒有追過我。或者他早就不再想追回我。所以他才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和陶冉維持著三年的地下戀情。
兩晚上沒有回來的房子里,異常的冷清。我一個人住了三年。孤獨,或者寂寞。
孤獨的時候,我會給自己找點事做,寫日記,或者看書。
或者,漫無目的地想著我和洛川將來的故事。我和他的一輩子,像放電影般,在我腦海中重播過無數次。
只是今日的結果來的那樣的快,快到我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接受。
我開始大掃除,廚房,衛生間,每個角落都擦得干干淨淨。床單,被套,全部換下來清洗。
這是我住了一個多月的地方,這里,開始過我的夢,也毀滅過我的夢。帶給我希望,也破滅過我的希望。
我埋著頭蹲在地上擦桌子的時候,眼淚就跟上了癮似得,開始狂飆。
這特麼過的是什麼日子!
可是我還是得咬著牙過下去,如果不呢?如果不,我還能怎麼做?
提刀砍死陶冉?砍死洛川?砍死凌白?
如果真的該砍死誰,應該首先要砍死的,是我自己。
這都是我自己作的孽。
若不是我過分地相信洛川,又怎麼會傻傻地等他三年?然後三年後才知道,他早就不再屬于我了。
若不是我去找凌白,又怎麼會發生和凌白的這些事?
寂寞啊,這兩個字多像一劑毒藥,毒死了我和洛川的愛情。毒死了他對我的堅持,也毒死了我對他的執著。
下午的陽光一點點收走光芒,我站在陽台,看著空空的花盆,想起了才來時,帶來的,發了芽的向日葵。
我跟洛川說,我泡了三天的葵花籽,發芽了。綠油油的,很可愛。
他說,等到向日葵長大的時候,他就回來了。
他保證。
但是他最終沒有看到向日葵。
也最終沒有問起過。
傍晚時分,我沒有煮一點吃的,一旦決定要離開這座城市了,不舍的情緒就慢慢地涌上來。
大學畢業,我就在這座城市生活。四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我開始收拾自己三年來的書籍和日記。
三年,我的日記似乎都是關于洛川的。我從來不擔心有一天我會把他忘了,因為每一頁紙都滿滿的寫著我對他的思念。
手機響的時候,我正在翻著某一頁的日記,已是淚流滿面。
“還在江城嗎?”
“我還在。”我吸了吸鼻子,回答他,“什麼事嗎,江經理?”
“認識這麼久,從來沒有請你吃過飯。”他在電話里說,“今天晚上想請你吃飯!”
“不用了。我今天晚上哪里也不想去!”我拒絕了他。
“知道你會拒絕!馬上我去接你!”他竟然連拒絕的機會都沒給我,“你在家里等著就行了!”
他真的絲毫不給我拒絕的機會,電話掛斷之後,我看著自己的手機,覺得很莫名其妙。
手機還沒有放下,凌白的電話進來了。
早上的時候,他說,他會來找我。
他是真的來找我了嗎?
“有事嗎?”
“我說了,晚些時候要來找你!”他在電話里的聲音也變得柔和了很多,“是不是沒有吃飯?”
“我不在家!”
江楓說要來接我的時候,我本就準備這麼回復他,可是他把電話掛了。既然凌白的電話進來了,也照樣可以拒絕他。
我本就不想再見到他。
“我有鑰匙!”
什麼?他有鑰匙?他怎麼會有鑰匙?
“你怎麼會有鑰匙的?”我站起身來,越發覺得他很可怕。
“張繼能有你以前的鑰匙,我就不能有你現在的鑰匙嗎?”他在電話那頭笑了笑,“我就在你家門口。打開門,就能看到我。”
我不信,于是忐忑地往門口走。
現在我才相信,其實他比張繼更可怕。他可以不費一點力氣,平息了我和張繼之間的矛盾,並且拿著張繼視若珍寶的項鏈,公開地送給他的公主。
他的公主。
我順著門上的貓眼往外看,外面黑漆漆的,什麼都沒有。
他在騙我!
“既然你有鑰匙,那就自己開門進來吧!”我轉過身,心定定地對他說。
啪嗒一聲,身後的門開了。
我的神經像是被挑斷了一樣,整個人愣在那里,恐懼,像一盆水,從頭頂淋到腳底。
“我說過,我有鑰匙!”
此刻的他像一個幽靈般,飄了進來。
我遲遲地不敢轉過身來。
啪嗒一聲,門關上了。
他走到我面前,看著我,突然笑了出來。
“你害怕?”他將鑰匙在我面前揚了揚,“如果害怕的話,我可以還給你!”
“你太可怕了!”我奪過他手里的鑰匙,“有事嗎,凌先生?”
他卻走向我的正在收拾著的日記本。
“不要靠近我的東西!”我沖上去,攔在日記本前,“這是我的地盤!”
“哦,你的地盤!”他笑的狡黠,看的我很憤怒。
“有事的話,快點說,如果沒有,我不歡迎你!”我鼓足了勇氣揚起臉說。
他微愣了幾秒鐘,繼而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
“怎麼,因為離開勝天了,所以變得這麼不怕我了?”
我推開他的手。我不喜歡這樣。
“那是我的事!”我將臉撇過去,不想看他。
“今天沒有看到你,原來你真的辭職了。”
辭職還能說著好玩嗎?我在心中冷冷地笑笑,如果可以,我多不想離開啊!
可是我還能繼續留下來嗎?
我直直地盯著他,凌白,如果我從來沒有遇到你,是不是今天的生活也不會這麼糟?至少,不會糟糕成這個樣子。
握在手里的手機又響了,江楓的。
他說了要來接我,這麼快嗎?
凌白似乎也已經看到了來電者的名字。
他看著我的神情,似乎在等我做一個決定,是接還是不接。
我拿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接,如果接了,凌白在旁邊說話怎麼辦?或者,江楓也是這樣跑上來了怎麼辦?
“接!”凌白的表情驟然間變得有些嚴肅,我的心驚了一下,將電話接通了。
原來我還是怕他的。
“我已經到了!你收拾一下!”
“你告訴他,家里有客了,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讓他上來!”凌白在一旁像是命令地說。
他一如往昔的語氣,一如往昔的聲音,我的手已經抖作一團。
我為什麼要抖?為什麼要心虛?
“我不在家!”我沒有听凌白的,顫抖著聲音告訴江楓。
他一定已經听見凌白的聲音了,所以他一定知道我在撒謊。
“好的,我知道了!”江楓沉默了幾秒鐘,回答我。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凌白在這里了嗎?他會怎麼想?我那麼信誓旦旦地告訴他,我要結婚了,然後這麼晚了,將凌白留在我家?
管他怎麼想!他要怎麼想,其實,都對我沒有什麼影響了。
電話掛了,我覺得自己是對不住江楓的。畢竟,他從一開始就對我好。
“這是誰?”凌白突然拿起我床頭的相框問我,“怎麼有點眼熟?”
他拿的是洛川的相片!
“你不要動我的東西!”我撲過去從他手上搶相框。
洛川說簽了華易,如果凌白知道我和洛川的關系,會不會,殺了我,或者,殺了他?
他有意將相框舉起來,不讓我搶到。
“晏陽,今天開始,你給我記住了,”他緊緊地看著我的眼楮,那雙眸中的震懾力,那麼可怕卻又像磁鐵一樣緊緊地吸著我,“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床前不允許放任何男人的照片!”
“還給我!”我只想將相框搶回來。
他卻單手摟住我的腰,猛地一收緊,我便緊緊地貼在他身上,動彈不得。
“記住了,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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