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墨衍的失落跟他的毫無防備成了正比,我的人很快得手,我讓他們將鄒墨衍秘密送出了美國,到了我注資的那間精神病院。
我跟嘉嘉回到帝都之後,幫她找了蔡姨的療養院,安排了何嘉城的手術,很多時候我看見嘉嘉在背著我掉眼淚,我發現的時候,她又將那些眼淚都咽到了肚子里面。
我讓陸曉曉來陪她,我自己一個人飛到了那個關著鄒墨衍的小島上,醫生按照我的吩咐給他注射了大量的藥物,他一直昏睡著,我到的那天,在看見他的時候,醫生才將他弄醒。
那個時候的鄒墨衍,是無措的,是狼狽的,是不安的。
他現在完全沒有之前的那些架子,沒有機會挺直腰桿,他像是被困住的野獸一般的嘶吼著,抵抗著,我看著他那抓狂的樣子,心里不禁感嘆,若是我在這里的話,會不會也是這個摸樣?
鄒墨衍對于藥物的敏感程度遠遠的超乎了我的想象,我雖然這兩年都在吃那鎮定的藥物,情緒也無常了不少,但是我還沒有看見別人吃過。
我讓醫生喂了他跟我一模一樣的藥,然後他揮著鞭子,一下下的打在了鄒墨衍的身上。
這是我本該承受的,我一直都後悔著之前的一切,我後悔著沒有在最重要的關頭救我的父親,我後悔找人撞了何嘉城,我後悔將一切的事情弄成了現在這個地步.......
他應該是不疼的,應該是沒有什麼感覺的。
事實上他給我的就是這樣的反應,我面前的鄒墨衍,像是沒有任何感覺的蠟像一樣。
這一瞬間,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舒暢,好像這種折磨都是替我承受著一般,醫生打的越凶,我就越覺得興奮。
鄒墨衍,我是不是要謝謝你替我承受這本該我承受的一切。
我是不是也要謝謝你,讓我見到了另一個我自己?
我在這個島上待了三天,這三天,我給醫生制定了計劃,包括大劑量的鎮定藥物,三天兩頭的鞭刑,還有三天一次的飲食,潛意識里面,我不想鄒墨衍死,我跟他之間是無冤無仇的,當然,因為嘉嘉的關系,我們頂多算是情敵。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在,是為了幫我承受內心的一種煎熬,是在替我承受著我不敢面對的那些事情。
我們太像了,父親暴斃,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我把他,當成了另外的一個我。
鄒墨衍,我會放了你的妹妹,我會好好的對嘉嘉,我甚至,可以負責你身邊所有人的安全。
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在這里。
我回到帝都之後,何嘉城的手術已經做完了,醫生診斷是殘疾,復建也是為了靈活關節,康復幾率十分渺茫。
蔡姨被送去了療養院,療養院的醫生說這種情況醒來比較困難,嘉嘉交了錢,還有一些拿著何濤借條的人出現,嘉嘉老老實實的給人錢,誰都不曾拖欠。
短短三天,嘉嘉變得跟之前不一樣了。
她很努力很冷靜的去分析現在的事情,在利息方面或者錢款的清算方面會問我的意見,她還清了所有人的欠款,何濤在出國給了我一些錢,那些錢是用來還債的,我給了嘉嘉,她不要。
她以為這是我的錢,很是抵抗。
她手里的那些錢是鄒墨衍父親給的,我看著不爽,但是沒有別的辦法。
陸家再三美國的分公司被周洛的人打壓排擠,我調了很精英人才過去,周洛招招致命,我又不肯認輸,就那麼一直纏斗著,畢竟聖地亞哥是周洛的天下,幾個回合下來,他又損傷,我也吃虧。
嘉嘉沒有地方住,我將我之前買的房子給她,她說什麼都不要,非要去租房,我找人用房產中介的名義給她打電話,給她安排了住處,為了方便我的存在,我給她安排的是兩室一廳,價格確是便宜的很,嘉嘉給蔡姨交了療養費之後又給何嘉城開了一家小飯館,手里已經沒有什麼錢了,我不想讓她為了錢的事情焦急。
房子搞定之後,我讓陸曉曉負責了房子的裝修工作,讓她說是送嘉嘉的,嘉嘉推辭不過,只好全數接下,有些東西通過陸曉曉給,嘉嘉不會有那麼大的壓力。
嘉嘉在找工作,她沒有學歷,沒有經驗,還要負擔蔡姨跟何嘉城的醫療費用,我看著她每天奔波在找工作的路上,暗中幫她找了一份銀行的工作,我知道她肯定是不會接受的,為了增加這份工作的真實度,我個陸曉曉安排了一樣的職位。
她沒有學歷,我找了一個假的聖地亞哥大學的學歷給她,對外,說是剛剛留學回來。
銀行的公司客戶經理而已,我存錢進去,工資足夠養活她們。
但是這一切並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嘉嘉認真工作的樣子超出了我意料,跟傻呵呵的陸曉曉相比,嘉嘉的時間都放在了學習業務制度跟外出陪客戶上面,嘉嘉制度背的很熟練,本來不會喝酒的她,每天晚上買白酒啤酒自己回家練,三個月的時間,她像是脫胎換骨一樣。
她的酒量跟她的業績呈了正比,我看見每次都喝醉的她,心里心疼的很。
她也漸漸的開始學會了跟什麼人說什麼話,雖然很多時候還是很執拗,還是不會阿諛奉承,但是比之前進單位工作的時候,已經強了很多。
人是逼出來的,這句話有理有據。
我一周會去那座小島一次,我在監視器後面看著鄒墨衍,心里有痛苦,有惋惜,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感。
醫生說因為藥物的劑量很大,鄒墨衍的痛感神經已經壞死,無論肉體是怎麼樣的對待,他都不會有感覺。
上過軍校的鄒墨衍,身體也不過如此。
他身上的傷口在滴血,他的神智很是渙散,很多時候飯端進去都來不及放下就被他搶了過去,他應該是很餓的,畢竟那些吃的只能維持身體的熱量而已,至于營養,單一的很。
鄒墨衍漸漸的沒了自己的傲氣,沒有了自己能堅持的一切,他是我的階下囚,他是我可以隨意掌控的一個娃娃。
我承受著心靈上面的鞭撻,他承受著肉體上面禁錮。
我們終究是一類人。
不,可能在某個方面,我比他激進很多。
在我第一次來荒島的時候我就放了鄒墨芸,但是她一直在帝都我的一個別墅里面,她每天都給我打電話,她說她知道我很寂寞,她說她知道我很痛苦,我問她為什麼,她說,我身上有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我不敢見鄒墨芸,她是學心理學的,我怕我我那小心隱藏起來的往事會被她看穿,我怕她看見我的脆弱,看見我內心最陰暗的一面。
在某些時候,我是自卑的。
我在商場上果然決斷,將陸氏管理的井井有條,在私底下,我在何嘉然面前是個逗比,那是我跟她接觸的方式,只有那樣,我才能有我的存在感,她現在不需要一個深情萬能的男人,她需要的,是我這個可以調節她生活的朋友。
我在喝醉的時候見過鄒墨芸兩次,她很安靜,看遍了我別墅所有的書,要說那種世家小姐,大家閨秀,鄒墨芸才是,她從不問我為什麼帶她來這里,也不會問我為什麼會放了她,我甚至敞開大門送她走,而她卻是懇求的跟我說,陸承影,留我在我你身邊吧,我跟你做個伴兒。
我給了她足夠的自由,甚至是外出購物,她開始活在我的身邊,但是從不打攪我。
她像是空氣一般的在我的周圍,這個自始至終跟這件事都沒有關系的人,卻一直在我的身邊,不管我是沮喪,是發狂,是變態的想要折磨自己的時候,鄒墨芸都在我的身邊。
她陪著我,很多時候,比藥物管用。
但是我一直都不敢面對她的存在。
其實我知道,我已經牽連了太多無辜的人進來,鄒墨衍,何嘉城,鄒墨芸......後來,我還親手葬送了我妹妹陸曉曉的幸福。
我偶爾會住在嘉嘉那里,她很排斥,于是我住在另外一間的房間里面,跟她劃開距離,時間久了她也就沒有了戒心,我試著表白過幾次,開玩笑的那種,她都很認真很嚴肅的跟我分析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後來我隨便打岔,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我在聖地亞哥的分公司被周洛打壓的夠嗆,我賠了些錢,自然覺得沒有斗下去的必要,我將美國的分公司全部關閉,想著這輩子都不可能在去那個地方,但是這看著很正常的一切,因為鄒墨衍被人劫走,小島被發現,開始走上了一條不正常的道路。
我對小島的注資一直都是引用名,光是查昵稱根本不會找到我,鄒墨衍被赫長安跟周洛救走之後送到了另外一個國家養傷,那時候他用最快的速度將身體復原,然後接管了鄒家。
其實鄒墨衍身體到底什麼樣我,我清楚的很,外強中干,熬個三四十年而已。
我讓人全面搜集著鄒墨衍的消息,包括他跟李楠的關系,李楠的孩子,還有鄒家所有的事情。
以靜制動,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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