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媽看懂了沒用，其他三個反正是看不懂。
甚至，在陳媽把剩菜剩飯都端出來之後，她們三個干脆就去後面的花園里坐著聊天了。
宋听雨輕聲問秦時︰“馬上就要婚禮了，你和他的關系一直都這麼僵嗎？”
“不然呢？”
自己又沒有做錯什麼，憑什麼先去低頭啊？
反抗不了是要認命，但這並不代表可以去犯賤。
自秦非同和強迫的事情之後，秦時心里對顧行年的所有好感，全部都被她封印起來了。
現在，只有厭惡。
佟若白也有些擔心，不過她倒不是擔心秦時和顧行年，而是擔心秦非同。
上次那場景，現在想起來，她都還是覺得心有余悸。
她問秦時︰“最近秦非同又和你聯系嗎？”
“沒有。”
“那上次的事情呢？”
樓梯間那麼隱秘的地方，很少會有人在那里。
再者，電梯沒壞的話，一般也不會去走樓梯。
最重要的是，那些照片和視頻，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拍下來然後放到網上的，根本就是蓄意為之！
佟若白不得不懷疑︰“說不定那天的一切就都是秦非同安排好的啊！所以你在婚禮上一定要小心，他可能會來鬧事！”
秦時嘆了口氣，她其實不想再提起那天的事情，因為對她來說，真的就是一個噩夢！
可似乎佟若白這麼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麼——
“他不可能知道那天在商場電梯口會遇見我們吧？這一點說不通啊！”
“傻！”佟若白瞪了她一眼，“說不定他一直讓人跟著你呢？知道你和我在商場，所以就來了，裝作偶遇啊！”
要真的是裝的，那秦非同的演技……可以拿獎了！
秦時緊抿著唇，心里堵得厲害。
就像是有一口氣卡在那里，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
佟若白還在說︰“就你現在跟顧行年的相處模式，我看這場婚禮你也累，到時候要強顏歡笑一天。”
“小白……”
“干嘛？我說錯了嗎？”
“不是，你別說了。”
宋听雨心思細膩一些，看秦時的臉色不對，就叫佟若白不要再繼續說了。
佟若白大大咧咧慣了，而且她一直覺得，秦時太能忍了，有些東西一直憋在心里，難受的是她自己一個人。
能發泄就發泄出來，能傾訴的就傾訴出來。
大家都是這麼多年的閨蜜了，完全願意當她傾訴的垃圾桶。
秦時笑了笑，“沒事的，你們說的都是對的啊，我這些天，也在想這些事情。”
想著結婚那天會發生什麼樣的狀況，想著顧行年會不會從頭到尾擺著一副臭臉，想著自己要如何應對前來的賓客，想著……那一天，就是這輩子最重要的節點。
想的很多很多，唯獨沒有幸福的感覺。
腦子里揮散不去的是那天晚上顧行年發狠殘忍的樣子，還有滿身的酸痛，以及事後他的輕蔑嘲諷。
三人在花園里說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的話，回到客廳的時候，顧行年已經不在了。
陳媽說，他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不知怎麼的，秦時下意識地就想到了女人，是女人打電話來，把顧行年給叫走了。
其他兩個人也一樣，面面相覷之後皆是沉默。
秦時緊了緊雙手，然後說︰“時間差不多了，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
“好。”宋听雨點點頭，握著她的手一臉擔憂和心疼，“你別想太多，順其自然吧。”
冥冥之中，一定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不需要爭，不需要搶，你只要做好自己，屬于你的一定會到來，不屬于你的，也強留不下。
——
老爺子的身體還是不怎麼好，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婚禮那天出席都有困難。
顧行年這兩天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醫院也沒來了。
老爺子心里悶得厲害，就讓人去家里把秦時接到了醫院。
秦時去了，但是再也不像之前一樣，進門就恭恭敬敬地叫他爺爺，再也沒有笑臉。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走進來坐下，便低著頭，也不看人。
老爺子心里一堵，開口的語氣就沒那麼好了，“怎麼？不情願來這里？”
“沒有。”秦時平靜地回答，“是我太久沒來看您了，抱歉。”
這語氣一听就是很生疏的，老爺子瞬間更氣了，“別在這里給我陰陽怪氣的！你不就是恨著我讓你和阿年結婚嗎？！”
“不敢。”秦時還是平靜著，“這八年我住在顧家，吃顧家的喝顧家的用顧家的，您的話，我理應順著去做。”
“秦時——！”老爺子徹底被激怒了，“是不是把我氣死了你才開心？！”
罵完這兩句，猛烈的咳嗽聲緊隨而至。
秦時愣了愣，不知道該怎麼辦。
下一秒，老爺子的親信上前來，按了床頭的按鈕，醫生護士幾秒鐘之內迅速趕到就位。
還好不是很嚴重，順了氣之後就沒什麼事了。
不過醫生吩咐︰“病人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宜動怒，家屬還是盡量順著他吧。”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最後一程，還是讓他走得開開心心的好。”
在醫生說出這句話之前，秦時的心里一直都是很平靜的，一點波瀾都沒有。
然而听了這句話之後，忽然就心酸自責的不行。
在來的路上，她提醒過自己，不要和老爺子斗嘴抬杠。
願意說話就說，不願意說話就閉嘴沉默。
可到了這里卻是一點也忍不住，這脾氣、這性子，簡直就跟顧家人如出一轍。
秦時心里懊惱不已，正想要重新進入病房的時候，老爺子的親信出來了，遞給她一個文件夾。
“這是什麼？”
“是老爺子送給秦小姐的新婚禮物。”
“送給我的？”秦時一愣，接過來看完里面的內容，更加愣住了。
“這……”
“老爺子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日子了，大少爺雖然睿智過人，但畢竟年輕氣盛，老爺子怕日後有個萬一，也怕日後大少爺對秦小姐不好，讓秦小姐受委屈，所以早些時候，就已經在這上面簽字了。”
“怕我受委屈？”
秦時表情都呆滯了，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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