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珍樓的商隊在城外集結。
共有馬車十輛,不過隨行的侍衛卻有上百人,再加上趕車的車夫跟隨行的雜役,一行隊伍浩浩蕩蕩。
甦白桐身上披著雲色披風,頭上扣著兜帽,罩住了她閃爍著銀光的眼楮。
她用陰陽眼看向眼前這些人,在確認全部無誤後才眨了眨眼楮,恢復了常態。
“如何?”馬車里傳來凌宵天慵懶的聲音。
“沒問題。”甦白桐道。
“這一路上怕是全都要麻煩夫人了。”凌宵天的聲音里帶著笑意。
就在這時,從城門里又行出兩輛馬車。
“鬼面他們也到了。”甦白桐道。
鬼面並沒有乘馬車。而是騎馬來到商隊這邊,翻身下馬來到甦白桐跟前,拱手施禮︰“見過夫人。”
甦白桐點了點頭。指了指馬車。
“主子。”鬼面隔著馬車施禮。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凌宵天仍在車里,沒有要露面的意思。
“全都安排好了,絲情也在車里。”
“讓她這一路小心些。”
“是。”
這時候絲情也下了馬車,白淺淺在一旁不解道,“你要去哪里?”
絲情沒理她,反正鬼面只是告訴她讓她注意著白淺淺的一舉一動,她也犯不上去跟她親熱。
絲情來到甦白桐跟前,“夫人。”
甦白桐從腰間取出一只香囊遞給她,低聲道︰“這里裝的香丸可解大部分的毒。你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絲情不動聲色的接了,收在腰間,然後她又看了看一旁的馬車。
她知道凌宵天在車里,所以猶豫著要不要也過去見禮。
甦白桐這時道︰“時候不早了,該出發了。”
絲情會意,回到了車上。
白淺淺探頭看著甦白桐回身上了馬車,不由好奇道︰“剛才子楓哥哥隔著馬車向誰行禮呢?”
“梅公子。”絲情隨口敷衍了句。
白淺淺露出意外的表情,“我還以為梅夫人的夫君早就不在了呢。”
听了這話絲情險些生出把她一腳踹出馬車的沖動。
真是什麼話都敢說,這話要是被凌宵天听去了,那可是殺頭的死罪。
敢咒皇帝死……這膽子還不是一般的大。
白淺淺一臉天真,“梅夫人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香閣的閣主,像這樣的人,真是很難能尋到與之相配的男人。”頓了頓,她見絲情不接話,于是又問,“嫂嫂,你可見過那位梅公子?”
絲情點頭。
“他樣貌如何?”
“還好吧……”絲情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凌宵天。
那可不是個普通的男人,不過她懶得跟白淺淺說這種事。于是靠在車廂里假寐。
白淺淺見她不再理她,只好閉了嘴。
商隊一行晝行夜伏,行進速度相當快。
其實總是坐在馬車里並不舒服。行路加快後車里會非常顛簸。
所以行至十幾日後商隊便在中午增加了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絲情跟白淺淺才得以到外面走動,舒散筋骨。
“為何總也不見梅公子出來?”白淺淺仍是非常好奇。這一路上她從沒見過梅公子露面過,就連晚上夜宿時也都是她們先行離開。
絲情根本就沒有注意過凌宵天那邊的事,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白淺淺的身上。
別看白天白淺淺要求跟她同乘一輛車,可是到了晚上她卻要求單獨住,從來不跟她在一起。
絲情有心想在晚上偷偷潛入查看,但又擔心她現在帶著身孕行動不便。要是露出端倪被對方發覺就不妙了。
“子楓哥哥!”白淺淺遠遠看見鬼面從一輛馬車後一閃而過,急忙跑過去。
馬車後支著臨時搭起的帳篷,帳篷口擺著兩只紅泥小爐。火苗舔食著砂鍋的鍋底,冒出陣陣藥香。
甦白桐挽起衣袖,正在研磨一塊香材。
“子楓哥哥!”白淺淺一邊叫著跑過來。
看著砂鍋的慧香不屑的撇著嘴。“涼大人不在這里。”
“怎麼會?我親眼看他到往這邊來了。”白淺淺不死心,仍在尋找。
甦白桐這時磨好香材,慧香將砂鍋的蓋子打開,把香材末倒進去。
空氣中立時充滿了好聞的香味,比起剛才的藥味來不知好上多少倍。
“梅夫人,您也沒有看到子楓哥哥到這邊來嗎?”白淺淺問。
沒容甦白桐開口。慧香諷道︰“你怎麼跟我們夫人說話呢,一點規矩都不懂,張口閉口哥哥長哥哥短,也不嫌羞。”
白淺淺被慧香搶白了,臉色難看極了,可是她現在孤身在外。知道這支商隊誰是老大,所以也不敢反駁慧香的話。
就在這時,鬼面從一旁的馬車上跳下來。
“子楓哥哥。”白淺淺馬上迎過去。
車簾這時還沒有完全放下。白淺淺一眼看過去,正好看見車廂里坐著一個男人,雖說只露了半個側臉,但絕對是美艷絕倫。
白淺淺一時竟看的呆了眼。
鬼面揮手放下車簾,蹙眉道,“你怎麼過來了?”
白淺淺湊過去小聲問︰“車里那人是誰啊?”
鬼面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白淺淺委屈的不再說話了。
慧香這時從砂鍋里將藥湯倒在碗里,甦白桐端著往馬車那邊過去了。
白淺淺雖然不敢再問,可是眼楮卻盯在甦白桐的身上。見她挑起車簾進到里面去。
車廂里的男子轉過臉來,微微一笑,一雙桃花美目熠熠生輝。
鬼面大步離開,白淺淺只好跟在後面,一步三回頭,似乎還想再看一眼車里的情形。
甦白桐將藥湯遞到凌宵天跟前。
凌宵天聞了聞,“今天的味道好聞了不少。”
“只是聞著不一樣,喝到嘴里後都是一樣的。”甦白桐無奈的解釋,這幾天凌宵天一直在抱怨湯藥難喝。她才不得不加了味方子把氣味弄的好聞些。
凌宵天老實的把湯藥喝了,甦白桐放了碗又取了藥油幫他按摩左側的身子。
十幾日過去了,凌宵天的整個左臂幾乎全部失去了知覺。最近就連他的半個身子都有些麻木的感覺。
甦白桐面上非常冷靜,可實則她的心里卻比誰都急。
“剛才外面那個女人就是白淺淺?”凌宵天問。
甦白桐頷首。
“絲情還沒什麼發現?”
“晚上她都是跟自己的丫鬟單獨住著,絲情又不能上去直接去脫她的衣裳。”
凌宵天用能動的那只手摸著下頜,半晌突然道,“這個法子倒也不錯。”
“什麼法子?”甦白桐正在幫他按摩,一時沒有弄明白他的意思。
“你說的啊,直接脫了。”凌宵天笑眼彎彎,“你去讓人提前安排下,把所有空房全都包了。逼她與絲情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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