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晚上九點鐘,宿舍外有人敲門,小雅迷迷糊糊地去開門,發現老朱站在門口,本來總掛著笑容,像個彌勒佛似的臉,變得極其沮喪,眼楮還紅紅的,小雅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老朱說︰小雅,叔叔對不起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在抖。
小雅不知道,過去的一個小時,樓上包廂已經炸開了鍋。
韓剛是8點來的,帶著幾個手下,要了最大的一間貴賓房,開始點小姐,但是很奇怪的是,進去的小姐們一個個往他面前一站,韓剛連頭都不抬,直接就轟走,最後小姑娘都沒了,就把老朱叫了進去,問︰還有姑娘麼?
老朱說︰沒了,您都看完了,我這兒就這麼些。
坐在沙發上的韓剛向老朱揮揮手示意他靠近點說話,老朱就把臉湊了上去,韓剛等他腦袋一湊近,伸手就是一個耳刮子,打得老朱愣在那里。
韓剛說︰上海灘所有的場子,我去都只玩最漂亮的,哪家都不敢藏,你好大的膽子!
老朱心想這下真完了,這一看就是沖著小雅來的,但是還想撐一下︰的確是沒有姑娘了啊,您不全都看過了麼?韓剛冷笑一聲,“啪”地往他面前甩了兩張照片︰把她給我找來!
照片上的小雅正拖著吸塵器費力地往樓上爬。
老朱說︰這丫頭是服務員,只打掃客房衛生,不陪客人的。
韓剛擰著眉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給我砸!
那幾個彪悍的大個子開始不緊不慢的砸電視,砸音響,砸燈具,幾分鐘之後,屋子里便一片狼藉。老朱看得眼淚都下來了,那點兒家當他置得也不容易,就這麼讓人給砸了他心里一陣陣地絞痛。
韓剛說︰這里三十多個包間,現在是8點,10點鐘差不多能砸光了吧。
老朱啪地給韓剛跪下了︰我去找她,求求您別砸了行嗎?
于是老朱就跑來敲小雅的門。
小雅听完了一陣眩暈,她沒想到這年頭居然還有這種霸王,她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雷建國再壞,好歹只是使陰招,除了最後撕破臉動手外,其余時間還不太敢胡來,可是這位韓總,已經是赤裸裸的強搶民女了,以前听說的解放前的一些地主惡霸的故事到現在竟然居然會發生在她身上。她怔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半天,問了一句︰咱們能報警麼?
老朱苦笑著搖搖頭︰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小雅沉默了,她知道宿舍後面有個小門通到外面,如果此時趁老朱不注意,一下子沖出去,就此離開這個地方,也許是可行的。可是當初在夜色中離開靜安,穿過楊浦大橋的那份絕望突然又涌上心底,她就算跑了,又能去哪呢?
這時候老朱仿佛是下了決心般地突然說︰小雅,你走吧,我就跟他們說你跑了,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打死我不成!
小雅看著這個比她父親還大好多的胖老板一向慈眉善目的臉上突然閃過了一絲殺氣,甘願去為她赴湯蹈火的表情讓她心里覺得特別溫暖,她離開家以來,如果不是踫到這個好心的朱老板,她可能早就淪落到和娜姐一樣的命運了,這個老朱不僅收留她,還經常關心她,照顧她,雖然這些在老朱看來也沒有什麼,他一向是個與人為善的人,對于這麼一個無家可歸,楚楚動人的小姑娘,給她一個容身之所,也是應該的。何況,小雅干活挺賣力,從來也不叫苦叫累,雖然是城里姑娘,可是身上的嬌氣卻比那些農村的妹子還要少幾分,老朱有點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了,所以這次才從心里涌上一股豪氣,哪怕這次韓剛把他那三十多間包間全砸光,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把他臉打腫,他也要保住這個孩子!
可是小雅卻不這麼想,她覺得有老朱這個態度,對她而言已經足夠了,大半年來,她已經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把老朱當成了父親,還有那個雖然身子很髒,不知陪多少男人睡過覺,又吸毒,但是心里卻那麼善良純潔的娜姐,她舍不得走,也不想走,更不想因為自己這麼一走,老朱辛辛苦苦打下的這點兒基業就毀在那個流氓手里,她願意與老朱和這個天寶酒店共進退。
同時,年幼無知的她還存著最後的一絲僥幸心理︰那個韓總就算看上自己,也得看我願不願意吧?我若是誓死不從,他也許就不強逼了呢?
想到這里,她跟老朱說要去換一下衣服,走進房間,關上門後,她先換好衣服,從床底下翻出那個當初她離開家帶出來的書包,文具盒里面有一把削鉛筆的小刀,很是鋒利,她小心地把這把小折疊刀塞進百褶裙邊上的一個小口袋里。
她走出去,對老朱說︰我跟您去見他吧!
老朱在她進去換衣服的時候其實又有點動搖了,若小雅這麼一走了之,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命運,為這麼一個素未平生的小姑娘搭上自己這些年好不容易打下的家業是否值得?韓剛把那三十多間包房砸完了就會消停麼?過幾天萬一再找些流氓來放把火怎麼辦?畢竟是快六十的人了,剛才在小雅面前沖動了一把,稍微冷靜下來想想,這麼做可能還是太草率了,畢竟得罪了那個家伙,這以後的日子該咋過,他都不敢去想。
但是小雅換好衣服出來,跟他說要去見韓剛,他徹底控制不住了,老淚縱橫,他既為自己剛才的想法而感到羞愧難當,又為這個還不滿17歲的小姑娘竟如此重情重義而折服,他抹著眼淚,一路默默無語,帶著小雅,推開了韓剛的房門。
韓剛已經換了一間包間,舒舒服服在里面喝開酒了,本來他也沒打算把這里全砸光,他砸一間只是出于威懾,就跟美國人扔那兩顆原子*彈似的,沒這兩下子日本人不會投降的。但是真要把日本全炸沒了,這投降還有什麼意義?他太了解老朱這種大茶壺了,油著呢,不給他點兒顏色看看,你永遠別指望他能跟你說真話。現在他基本已經達到目的了,所以心情很不錯,自己喝著酒,還哼起了小曲兒。
韓剛並非多麼喜歡小雅,只是這些年他玩的女人多了,漸漸地有些變態了,他開始專找那些黃花大閨女下手。那些已經進了風塵的女人,哪怕再漂亮,終究是別人用剩下的二手貨,這令他逐漸地越來越不滿足,憑什麼老子這麼有錢,上海灘都排得上的人物,就不能玩幾個沒開過苞的?有了這個想法以後,他開始改變尋覓方向,嗅覺也變得異常敏銳,雖然手下有時也會帶他去一些風月場所,但那些濃妝艷抹的女人已經激不起他的興趣了,倒是哪怕在馬路上走過一個剛剛發育成熟的女高中生,他都會目不轉楮地盯著人家看半天,貪婪地嗅一嗅那屬于未開墾的處女地的氣息。
韓剛曾經很得意地對手下人說起過,他現在不知道應該說是嗅覺還是眼力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基本上只要他認定這個女孩是個雛兒,搞到手以後還從沒讓他失望過,總能看到那一抹殷紅,連著辦了七八個之後,他對自己的感覺深信不疑。
所以當他看到小雅之後,馬上認定︰這個妞,肯定是個雛兒,長得還那麼水靈,豈有不拿下的道理?而且這件事還不能拖,萬一過幾天讓別人搶了先,那自己可就白忙活了。為了確保一舉成功,今天白天他還專門找個人來天寶酒店踩了下點,偷拍了兩張照片,確認小雅就是這兒的一個服務員,到了晚上,他才躊躇滿志地帶上人馬,殺到這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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