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這杯必須喝!”
于皎提起兌了紅茶的伏特加酒往祝隨春杯里倒,映著酒吧的燈光,深紅色的液體晃動如漩渦。
祝隨春兩眼發暈,可到底是她哭著喊著狼嚎似的說要來酒吧買醉。
逼上梁山,她一咬牙,拿起杯子就是往喉嚨里一灌。
灼燒感一路往下,酒精帶著火席卷了祝隨春的胃,她實在撐不住了,朝于皎和一眾狐朋狗友擺擺手,晃蕩著身子出了包間往衛生間走。
可沒走兩步她就感覺腳下的地開始晃悠,一切都變成棉花似的存在,搞得她摸不著北,兩眼直發愣。祝隨春看著面前人來人往的景象,猛地站直了身子,開始扯著嗓子干嚎。
說散就散唱完了,就開始唱體面。其實這電影她沒看過,但歌卻是大街小巷的放著,耳熟能詳了。
周圍人倒也見怪不怪,最多把她當成傻逼。
可祝隨春的的確確是最大的傻逼,頭上綠得像青青草原卻對原諒力量一無所知。要不是她前兩天想給人驚喜跑人公司樓下去,可就看不見對方跟男人摟摟抱抱了。
祝隨春拽著一個路過男人的領帶,氣勢洶洶地朝人罵︰“啊?在一起兩年,你就親了我三下,每次不超過十秒鐘!我容易嗎我!”
男人瞪眼傻在原地,齜牙咧嘴朝朋友求助,最後兄弟伙幾個一起上手才讓他脫離了女瘋子的魔爪。
隨春被甩得靠在牆上,撞擊的疼痛使得她清醒。一清醒這襠里憋半天的尿意就越發濃郁。世界欠她一個尿不濕。
這酒吧熱鬧,一個二個擠在路上,加之那晃人的蹦迪燈閃著,五顏六色的,祝隨春眼花繚亂。她一邊低頭看路一邊說著請讓。可再怎麼謹慎也耐不住腳底打滑,不知道哪個沒良心的把酒灑了一地,眼看著祝隨春就要往前倒,一只手把她拽了過去,她整個人一下靠在吧台邊。
那手什麼樣祝隨春沒看清,定了神說謝謝時,倒是把手的主人看了個徹底。
慵懶的lob發,化了個淡妝,看似平平無奇的五官,可湊一起就讓人覺得舒服,是行雲流水般的組合,即使在酒吧這樣的場合里,那雙眼還是無比的清明與澄澈,有著非一般的洞察力。
見這女孩安全著陸後,宋欲雪就松開了手,打開sylvie手袋,抽出隨手攜帶的濕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
剛好回頭的祝隨春瞟見了這個動作,她下意識翻了個白眼。
哪來的作b,可她還是抬起手臂嗅了嗅。嘻嘻,香香的。她把剛才的插曲忘在腦後。
等她洪水開閘解放全身後坐回包間,望著那藍色燈光下的紅色酒水,祝隨春腦子里又浮現出剛才的畫面。那女人什麼樣她其實記不太清了,可她記得她包上的綢緞蝴蝶結是紅藍配色的,昏暗的燈光下蔥根般的手指被白色的濕紙巾包裹著,輕柔和緩地擦拭,一下,又一下,連接著的是她的心跳。
那手過分柔美,骨節和脈絡都帶著一絲硬朗,仿佛是精心雕刻的判官筆。
祝隨春臉一熱,拽起桌上的杯子就是喝,于皎看熱鬧不嫌事大,哇哦一聲,眼睜睜目擊了祝隨春的臉瞬間變紅的過程。
這小婊砸怎麼回事,上了個廁所臉紅成這樣,有鬼,絕對有鬼。
“紅啥呢?想女人呢?”于皎起哄。
“再來!”祝隨春開口,一堆人應聲舉杯。
酒入愁腸,化作屁的相思淚。怪不得所有人都說時間和新歡是治愈情傷的良藥。祝隨春像是失了身丟了魄,就拿著杯子往嘴里倒。滿心都是剛才那個女人和她漂亮的手。
于皎中途退場,帶著喝醉的隨春。狐朋狗友們還吆喝著挽留,于皎笑得像只狐狸,“行啊,等我把春哥送回去,咱們不醉不歸。”
祝隨春人送外號春哥,起因于她每次ktv必點下個路口見又名字里帶春,至于哥這個男性代詞,則是因為她球場一霸的身份導致。
至于于皎,別看她長得乖巧,她卻是祝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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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那陣,于皎見祝隨春長得英氣,穿軍訓服也像模像樣,傲氣得很,笑起來又勾人。那什麼,日本的天海佑希年輕版,估計也有這樣。這姑娘在一干乳臭未干的純情小女孩里脫穎而出。于皎越看越心里瘙癢難耐,主動出擊靠近隨春,想近水樓台先得月,兔子吃光窩邊草。
哪知道兩人關系一好,隨春就開始跟她瞎掰那前女友的事。于皎越听越不對頭,這家伙怎麼听上去像是個躺著不動吃干飯的呢?
有什麼比屁屁相遇更悲慘的事情呢?于皎歇了歪心思,乖乖做貼心姐妹,大家都是躺著當咸魚的人,認了。因而于皎一直不看好祝隨春和她前女友。在她看來,前女友那段位是王者,祝隨春一倔強青銅還想把人征服?做夢。現在倆人分了,她于皎第一個開香檳慶祝。
于皎剛扶著祝隨春走到酒吧門口,這家伙就耍賴似的一個勁推開于皎攙扶著她的手,于皎一個不留神讓祝隨春有機可乘地逃走了,這下可好了,祝隨春上來就是隨便抱住個女人不撒手。
于皎心底扶額,感嘆,得是有多饑渴才能見人就撲啊?
于皎瞥了眼被祝隨春抱著的人,干練而溫柔,只是這下眼底倒是有些不耐煩。
玩蛋。于皎上前道歉,拽著祝隨春的狗爪子企圖把她拉開。
祝隨春倒好,哼唧兩聲跟個三歲小孩似的。
“不好意思啊——”縱使于皎臉皮再厚,也害臊了。
祝隨春哪里懂于皎心里的苦,眼楮一眯,朝著于皎伸出根食指,昂著頭,得意忘形,像村里搶了隔壁二狗子糖的黑娃般,“別怕!我!為所欲為!”
……為你媽個鬼。于皎想罵娘。
宋欲雪就看著眼前倆小孩鬧騰,還有個小孩更夸張,直接就掛在她身上,胸前的柔軟在胡亂干擾她的思維,也算是十足地印證了為所欲為的含義。
氣氛一時僵持。
“成年了嗎?”
“啊?”于皎呆了,她是長了張嫩臉,可也不至于在這種時候被問這問題吧?
宋欲雪看對方沒領教到意思,有些不耐煩。她平時工作耐心很好,可在酒吧,卻有點放縱了。宋欲雪挑眉,看著還在哼唧的女孩,補了句,“我身上這個。”
于皎的兜里還放著她給祝隨春準備的房卡呢,現在估計是用不著了,這姐姐也是豪邁啊,性情中人。于皎又從頭到尾把對方打量了一番,她個損友,竟然放下心來。
若換成祝隨春別的朋友,估計得廢九牛二虎之力把人從美女姐姐伸手給拽下來。
“姐,放心,不違法的。”于皎笑得像個小太陽,她從兜里掏出隨身帶著的岡本,遞給宋欲雪。
宋欲雪沒搭理,帶著拖油瓶上了車,給代駕報了個酒店名字。從倒車鏡里看見笑嘻嘻揮手送別的于皎,宋欲雪頭一回覺得,現在年輕人,玩得可真開。不過說到玩得開,最開的估計自己身上這個。
可要是說到身上這個酒氣沖天的小屁孩,宋欲雪也覺著自己今天如同著了魔入了道。她簡直要命的喜歡對方穿著白襯衫的模樣,黑色的bra打底,性感又帥氣。
祝隨春被她單手扣在懷里,不老實,路上一直哼歌,听了半路宋欲雪才听出來那是啥,面目表情瞬間僵硬,自己該不會拐了個神經病吧?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帶來了喜和愛~”
這丫頭,到底誰是80後啊?
好不容易帶著個累贅進了酒店,宋欲雪二話不說拖著祝隨春往浴室里走。她可不想和酒鬼一起睡覺。
“洗個澡。”
祝隨春點點頭,臉頰紅紅,眼神懵懂,抬手就是扯衣扣。宋欲雪上前一步摁住了她的手,冷著一張臉問︰“知道我誰嗎?”
誰啊?祝隨春暈乎乎的想了想,那雙手又入了眼,她刷地舉起手,乖乖地說︰“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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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欲雪愣了片刻,又想到自己今天手袋上的蝴蝶結,嘆了口氣。她算是敗給這小孩了。宋欲雪沒好氣地伸手掐了下祝隨春的臉蛋,沒多少肉,不舒服,但好在看著賞心悅目。想來也不過是一夜的事,蝴蝶結就蝴蝶結吧。
祝隨春傻笑,視覺效果如同狼變哈士奇。
她張開雙臂,朝著宋欲雪撒嬌︰“脫衣服!脫衣服!”
伺候大爺呢我?宋欲雪認命地幫人解扣子,又試好水溫,拉著傻不愣登的哈士奇走進浴缸。
于是水中生出了玉的火焰。
***
祝隨春照常醒來,伸個懶腰摸索著找手機準備放個音樂緩沖一下,可這一低頭就看著自己身上的不對勁,她一下白了臉。作戰地點亂七八糟,皺褶一片。可她的衣服和物品被疊放整齊地擱在椅子上。
腰酸背痛,神仙打架。
祝隨春咬著牙下床穿衣,卻看見個紙條。
「我定了兩晚的房,你好好休息。有緣再會。」
祝隨春朝著紙條齜牙咧嘴,可別再會了,還緣分,孽緣還差不多。她也算是天賦異稟,不疼。可她腦袋疼,斷片似的,她零零碎碎能想起點什麼,但都不全,不過關于于皎把她拱手送人的事,她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撥通于皎電話。
“怎麼了?富貴兄?”
听著于皎明顯含著調笑的問話,祝隨春只想一巴掌呼人臉上,這丫什麼損友?
“說了別叫我富貴!”都怪她,大一時單純無知對著于皎掏心掏肺,把這富貴的典故告訴了于皎,接下來,她就天天後悔。他爸找了個徐娘半老的瞎子算命,說取名得富貴,旺財,可沒文化的煤老板取不出來啥,干脆把富貴當成了她的小名,從小叫到大。
擱以前,隨富貴那可是隨叫隨到,穿個肚兜小褲衩,喊聲富貴也就屁顛屁顛來了,等人大了點,成了個姑娘,要了臉皮,誰叫富貴她沖誰發火。
于皎是個不怕死的,就愛惹事生非,回回被她以各種毛絨玩具砸,追的滿宿舍樓道跑都不長記性,還是叫她富貴。
“你昨兒怎麼不攔著我!”
“姐,大姐,我親姐。是你抱著別人不撒手的好嗎?”于皎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再說了,不是你天天跟我念叨前女友不肯和你睡覺嗎?不是你說不想當貞潔烈女嗎?怎麼?沒爽到?”
于皎講話跟放連環炮似的, 里啪啦一口氣往外吐,身經百戰的于皎談起這事也是坦然,反正都是女孩子,探索自己的身體有什麼不對嗎?
被這麼一問,祝隨春對昨晚倒是有了模糊的記憶。那個蝴蝶結作畫一般的描摹勾畫,所到之處,春/情與火焰同生。
“你可閉嘴吧你!”祝隨春掛了電話,坐在床沿,待了片刻她往衛生間走。只是那落地鏡上倒也有些水漬,祝隨春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羞得耳朵都紅了。
她怎麼會不爽呢?就是不知道蝴蝶結爽了沒有。
算了。祝隨春搖搖頭,捧起冷水往臉上澆。一晚上的事而已。明天就得開學,還是早點收心。
手機微信震動,祝隨春不耐煩,點開。
“听說了嗎?程老身體不太好,這學期給我們請了個代課老師上新聞心理學。”
“听說了啊,好像是個美女老師啊!”
“怎麼樣怎麼樣,有名字嗎??”
“我問到啦!!叫宋欲雪!”
宋欲雪?祝隨春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她想起一句詩詞來。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四季系列的《燃春》開啦。
歡迎大家來看我的故事。我會努力噠。
昨年兩個被我列入黑歷史了(
恭喜我,第一章鎖了六次,已面目全非。
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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