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乾符五年,九月十一,辰時。
今年的夏州太忙了,忙到文人墨客大發情感的重陽節都顯得那樣安靜。
夏州軍的排名情況昨晚剛剛做好,今早天還沒亮。範青已經聯手蒙宇、馮鐵信、元布三人將所有人都已經在校場列好了隊列。
威軍、震軍、宇軍各一萬,內軍一萬九千人,還有一千人單獨一列,那是吳岳留出來的特種兵苗子。
不消半盞茶的功夫,就听的一陣馬蹄聲傳來。那是吳岳和他的幾名親兵。
今日的吳岳一改前幾天身著文官服的裝扮。他一身明光鎧,頭戴銀盔,腳蹬鍍金靴,一身暗紅色的披風在身後隨風舒展。
“吁——”校場邊,吳岳翻身下馬,幾名親兵亦跟在他身後下了馬。
“參加主帥!”範青,馮鐵信,蒙宇,元布四人單膝跪地,隨著幾人聲音響起,整個校場上都響起了參見主帥的聲音。
主帥這個稱呼吳岳是特地吩咐過的,從稱呼開始,坐實自己掌控夏州的想法。
“都起來吧!”吳岳聲音洪亮。
吳岳一揮披風,向帥台走去。幾名親兵左右各四名,分立兩側。範青蒙宇馮鐵信元布左右各兩人成一列站在吳岳身前。
吳岳臉色鐵青,蹭地拔出身上的配劍,而後插在木質的帥台上。
全場一片肅靜,包括範青蒙宇幾人也不知道吳岳因為什麼事發了這麼大火。
吳岳緩緩的環視全場,而後拔起帥台上的長劍。長劍在日光下反射著銀光“各位將軍,各位兄弟,就在今天早上!”
吳岳頓了頓“今天早上銀州的拓跋思恭朝我們出兵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馮鐵信和蒙宇臉上寫滿了激動“拓跋思恭這個老匹夫終于坐不住了?”,元布一臉的不相信,而範青則閉著眼楮原地晃了晃。
吳岳緊緊地盯著範青,只見範青又緩緩的睜開雙眼“請主帥點兵!”
吳岳對著範青點了點頭,沒人知道這二人在打什麼啞謎。
範青不愧是一州刺史,吳岳心中嘆氣,早上他收到銀州出兵的消息時,沙家店已經失守了,而範青的獨子——範長期是沙家店縣令,如今生死未卜。
範青沙啞著聲音“請主帥速點兵東拒拓跋思恭。”
吳岳將披風向身後甩去,“威軍旗來!”
一號急忙取過身後的軍旗,向吳岳雙手捧過去。吳岳接過一號手中的威軍軍旗,“馮鐵信何在!”
馮鐵信向前一步,“末將在!”
“接旗!”吳岳將威軍軍旗交給馮鐵信,馮鐵信後退,而後轉身走向威軍隊列,而後將手中的軍旗展開,左右揮動,軍旗在士兵的大喊中獵獵作響。
如法炮制,震軍、宇軍軍旗被吳岳交給了蒙宇元布二人。至于內軍,則由範青率領。
“威、宇、震三軍將士听令!”吳岳雙手握拳“即刻收拾,半個時辰後在夏州城東門集合。”
&n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領命!”馮鐵信、蒙宇、元布取過令牌,便帶著部下立刻向軍營中散去。
“內軍何在?”吳岳走到帥案之前,又突然轉身。
“臣,在!”範青情緒激動。
“速去準備三軍軍糧,兩個時辰後遣一萬人朝沙家店出發,無需和其他三軍匯合!余一萬人負責夏州雜事!”
“臣,領命。”範青躬身。
吳岳輕輕扶起範青,低聲道“範大人,你放心,我絕對把你兒子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範青身體輕微抖動了下,而後道“多謝主帥。”
“範大人,相信我。”吳岳拍拍範青的肩膀,而後看著範青所率食軍散去,便出了校場,策馬朝夏州城中而去。
夏州城一片安寧,沒人知道銀州已經出兵,也沒人知道吳岳已經安排好了夏州兵。
“這將是至關重要的一戰,這一戰,不能輸,輸了,就輸掉了所有,夏州軍士氣、官員對我的信任都會降到冰點。”吳岳心中想著,一抬頭,就見自己已經到了夏州節度使府門前。
吳岳一身戎裝,推開節度使府後院的門,便見櫻桃湊了過來“少爺你這身打扮好帥啊。”
吳岳刮了下櫻桃的鼻子“小妮子,我娘呢?”
櫻桃道“夫人在園中賞菊呢。”
吳岳道“帶我過去。”
櫻桃見吳岳表情嚴肅,自是不敢再嬉笑,連忙帶吳岳過去。
吳岳的母親正背著手在園中賞菊,就听的一陣腳步聲混合著金鐵交加的聲音傳來,老夫人抬頭看去,只見一身明光鎧的吳岳大步走了過來。
吳岳的母親自然不是櫻桃這等小姑娘可比,她一見吳岳這身裝扮,便道“怎麼了?可是夏州邊境不寧?”
吳岳在母親旁邊的石凳上坐下,點了點頭“早上拓跋思恭突然出兵,沙家店已經落到了他手中。”
櫻桃听得此話倒吸了一口氣“少爺,要是打仗了,你可要注意安全啊。”
吳岳對著櫻桃點點頭,而後對母親說道“沙家店的縣令,是範青大人的獨子,範長期。”
吳岳的母親听了這話,正在撫摸花瓣的手一抖,竟是將那朵花折斷在地上。“此戰,範青不可參與。”吳岳的母親低聲道。
吳岳苦笑道“母親,不是我想,而是我夏州太缺人才了,除了範大人,沒人統帥後勤。”
“統帥後勤倒沒事,戰場上注意,你是主將,不要沖鋒太前。”吳岳的母親道。
“孩兒省得。”吳岳點了點頭“母親,櫻桃,大軍已經調動了,我這就出城,等我喜訊。”
吳岳的母親道“去吧。”吳岳起身,向院外走去,出了大門,就听的櫻桃遠遠地喊到“少爺,你一定能把拓跋思恭打的屁滾尿流!”
不知怎的,吳岳突然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突然覺得,原本七成勝率的戰爭,變成了十成勝率。
夏州城東門充滿了肅殺之氣,來往的人都在驚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訝的看著三萬整齊的軍士。這三萬人,三千騎兵在前,其余步足在後。吳岳身旁,則是清風率領的一千準特種兵,這些特種兵以吳為軍旗,圍繞在吳岳周圍。
吳岳大聲道“將士們,拓跋思恭不顧天子,悍然朝我夏州出兵,此等目無君王之徒,我們要打的他抱頭鼠竄,打的他連連求饒!”
“殺——殺——殺——”秋風舞軍旗,士卒戰意濃。銀州不自量,吳岳率勇軍。
馮鐵信所部威軍在前,元布宇軍在中,蒙宇震軍在後,大軍開拔,浩浩蕩蕩地朝沙家店趕去。
沙家店縣令府,拓跋思恭的指揮中心已經轉移到了這里。“哈哈哈,夏州不過如此,信瑞,我幸虧沒听你的啊。”拓跋思恭坐在主位,大笑。
“恭喜主公。”吾俊明得意的瞥了一眼彭信瑞。彭信瑞不理吾俊明的挑釁,也向拓跋思恭道喜“大人,雖是如此,但是此戰,我軍掌握先機,打了夏州一個措手不及,所以才有此勝,依我看,夏州此刻必然出兵,我軍需于此處設伏,一舉殲滅吳岳主力,然後揮師西進,一舉掌握銀夏二州!”彭信瑞指著地圖,那里寫著天陽峽三個字。
“大人何須如此。”吾俊明大笑,“大人,信瑞所言,我軍此戰能取如此勝利,是因為打了夏州猝不及防,既然如此,我推斷,吳岳並未掌握軍權,不然我們出兵的消息傳至夏州,夏州再出兵,此時也應到了沙家店。”
“俊明所言在理!”拓跋思恭沉吟。
吾俊明急忙又道“依我看,我軍應當加以休整,而後進軍夏州城!”
“俊明真吾之孔明也!”拓跋思恭大笑,而後讓親兵給吾俊明倒酒。
吾俊明急忙起身謝過拓跋思恭“大人此言差矣,吾不過大人帳下一馬前卒而已。”
听得自家大人和同僚如此,彭信瑞心中甚是不好受。便轉移話題道“對了,大人,此地縣令已被我等俘虜,不知如何處置?”
一經提醒,拓跋思恭才道“對對對,不知你們以為這個縣令該如何處置?”
吾俊明搶先道“依我看,大人當效仿三國劉皇叔,依舊讓他當這縣令,替我們管理沙家店。”
“唔,應當傳出去我是仁君之說。”拓跋思恭低聲道。彭信瑞心中嘆了口氣,拓跋思恭自己出兵,已是不佔理,如今不打听被俘這個縣令的背景,就下此結論,庸臣配庸主,自己還有必要在拓跋思恭帳下出力嗎?
但是想到自己當時食不果腹,是拓跋思恭讓自己當了幕僚,解決了衣食之憂,便嘆了口氣,道“大人,這個縣令,必須押在我軍帳下。”
“哦?卻是為何?”拓跋思恭不解的道。
彭信瑞道“被俘縣令範長期,乃是夏州刺史範青的獨子。”
“果真如此?”拓跋思恭道。吾俊明也驚喜地道“既然如此,此人有大用,我們應該用他來威脅範青,讓他投誠于我們!”
“不可!”彭信瑞急忙說道“大人此次出兵,于道義上,已是落了下風,若是再使這等下三濫的手段,天下豪杰將如何看待大人?”
拓跋思恭也忙道“信瑞所言有理,我等只需將此人扣押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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