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宮月一下子覺得世界孤寂了很多,本來政事需要兩個時辰說完的,現在一個時辰就搞定了,之後再也沒有人拿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御書房煩他,讓他頗感奇怪,他的這些大臣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勤勉了?
所以人一閑下來便會想東想西,而且最可惡的是他想的都是那個曾經跟他割袍斷義,恩斷義絕的男人,他整天在這里傷心難過,那個沒良心的卻早已躺在溫柔鄉里逍遙快活!讓他怎能不恨!
宮月不知道怎麼發泄心中那股怨氣,只一味的在那咬牙切齒,等他再回過神來,面前那寫滿“和言初”三個大字的宣紙早已被他揉的面目全非;宮月心里突然有些懊悔,自從和言初那一劍刺下去後,他就發誓再也不會想那個無情的男人,可是當真正听到他要成婚時,卻忍不住心中的悸動,滿心滿眼的都是那個男人的一顰一笑,痞痞的,深情的,大氣凜然的,耍賴奸詐的,無一不深深刻在自己的心中。 .
而一直躲在暗處看皇上反應的辰,無聲的嘆息一聲,皇上還是太跟自己過不去了,既然喜歡就去把他搶回來,鎖在自己身邊,讓他眼里再也容不下別人!
心疼皇上的同時,辰在心里忍不住自我反省,是不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了,明明知道皇上已經跟那個人一刀兩斷了,卻還要因為自己的私事讓皇上做這麼難的抉擇?但是話已經說出口,覆水難收,如今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補償皇上,既然皇上做不了決定那就讓他替他決定吧!
輕輕松松地自幾丈高的房梁上躍下,來到守在殿外的太監總管曹壽面前,吩咐他去準備些養血安神的藥膳,便去實施他的計劃去了。
幾天後的清晨,宮月剛上完早朝回來,便看見辰手里拿著什麼東西,站在御書房外等他。
宮月沒有任何表情的從他身邊走過,實際上他這幾天也很少有表情,不管是朝議政事,還是生活瑣事,都入不了他的眼,一副魂游天外的樣子。
辰忍不住嘆息一聲,瞥了瞥自己手中的東西,估計皇上只要看了這個,便會立馬精神起來吧!
“有什麼事?”宮月連頭都懶得抬起,徑自翻閱著手中的奏折,至于看進去多少只有他自己知道。
“皇上,前方傳來急報,南方各大藩王近日蠢蠢欲動,招兵買馬,目的不明,尤其以藩王吳桂動作最大,潛藏在各地的暗衛拿不定主意,特來請示皇上。”辰一板一眼道,絲毫看不出是他自己搞的鬼,當然藩王的確不太安分,這是自建國以來就存在的問題,只不過被他夸大其詞罷了!
“”宮月執著朱筆的手一頓,他早就知道吳桂早晚要反,本來他想等國家修生養息一陣再收拾他,沒想到他倒等不及了,這麼快就招兵買馬,意圖不軌,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毫不在乎地將手里的朱筆往旁邊一扔,鮮紅的墨水立即濺了一桌,”吩咐下去,令大將軍樊釗即日帶軍開拔韓城,與吳桂的封地遙遙相對,如果發現對方有什麼異常,無需向朕稟告,直接給朕滅了!“
“是!屬下立即吩咐下去!”辰恭恭敬敬道,皇上的反應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皇上卻決口不提去南方的事,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皇上,此事關系重大,您看您是不是要親自去一趟,順便散散心?”宮月不提,辰也只有硬著頭皮說出來了。
“”宮月靜靜地看著他,不說去,也不說不去,就這麼盯著他。
辰被他盯著慢慢地低下了頭,仿佛自己心里所想的全部攤在了皇上的面前,而自己就跟跳梁小丑一樣,無所遁形。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樣,宮月不說話,辰也不敢開口,冷汗不受控制的滴落下來,辰甚至都有些站立不穩。
“嗯,如今春暖花開,大地復甦,是該出去走走了!”宮月終于大發慈悲的開口了,聲音冷冷的,沒有任何起伏,听在辰耳里仿佛敲進他心上似的,知道自己犯了君主的大忌,皇上的心思是不準任何人隨便猜疑的,再不敢有任何逗留,低著頭以從未有過的尊敬姿態退了出去。
宮月皺著眉看著他的身影,心里千百個心思在回轉,雖說辰的確猜到了自己心中所想,但辰太聰明了,可不是一個屬下該有的心思,宮月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要換一種方式**這些下人了?
但轉念想了想,他的確忍不住想將那個人抓回來,他是自己的,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踫他!他之前一直都懦弱的不敢去面對,換來的是什麼,是那個人的大婚!是自己被拋棄!那個人將自己強行帶入背德的無盡深淵中,卻想一個人得到救贖,自己怎麼可能如他願,要下地獄就一起下吧!
宮月嘴角露出嗜血的微笑,雙手握的死緊!
而遠在大海另一邊的逍遙山莊,處處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和言初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下人們忙忙碌碌的身影,眼里意味不明。
大婚這天很快就到了,逍遙山莊里忙的不可開交,來來往往的都是賓客,喜娘們七手八腳的忙著給新郎和新娘梳妝打扮,穿喜服,只是她們忙的喜氣洋洋,新娘卻很不配合,一開始只是掙動幾下,到後面越來越不配合,害得喜娘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壓住穿上喜服。
“放開!我不要穿這衣服,誰準許你們隨便動我了!”嚴芷清再顧不得其他,大力反抗,把接近她的丫鬟老媽子們甩的遠遠,全身戒備宛如炸毛的獅子!
“小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別鬧了,錯過了良辰吉時就不好了!”圍著她轉的老媽子耐心勸道。
“把你們莊主叫來,我有話問他,否則我是不會答應成婚的!”嚴芷清態度很強硬,自從她進入逍遙山莊的大門就被囚禁起來了,連和碩與和言初的人影都沒見到,他們怎麼能不經過她的同意隨便決定她的終生?
“我們莊主很忙,沒時間來見你,再說公公私下見兒媳婦總是不太妥當的。”老媽子道,說什麼也不願讓她見任何人,莊主給她的命令是好好伺候新娘子,如果新娘子不配合,就是壓也要壓她去拜堂!
“什麼兒媳婦?本小姐什麼時候答應成婚了,少自作多情!”嚴芷清怒道,恨不得踹翻這個膽大包天的下人,這麼多天的委屈終于爆發了,她被關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過無助,也很害怕,可是沒有一個人來關心過她,連和大哥也不管她了,她真的懷疑這麼多年的追逐是對還是錯?
“嗚……嗚……我不要成婚,不要成婚……你快來救我……”嚴芷清無意識的念叨著,不知道心里在期待著什麼。
丫鬟和老媽子們見嚴芷清完全失控,幾人對視一眼,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繩子,想趁她不注意將她綁起來壓去拜堂。
只是她們還沒有動作,嚴芷清突然跳起來先發制人,拿起早就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便壓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叫道:“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死給你們看,看你們到時怎麼交代!”
“好好好,小姐,你別做傻事,我這就去稟告莊主……”老媽子一看事情要鬧大,再也沒有之前那盛氣凌人的樣子,嚇得連滾帶爬的去請她們莊主了。
和碩一進來便看見了屋子里雞飛狗跳的模樣,嚴芷清高舉著匕首站在梳妝台上,杏眼圓睜,怒目而視,本來鮮艷服帖的喜服此時穿在身上皺巴巴的,丫鬟老媽子們早被攆得遠遠的,個個都緊張地看著她,不敢近身分毫!
和碩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頭,雖然早就知道嚴芷清會鬧,但沒想到她會鬧得那麼厲害,不禁在想她不是愛自己的兒子愛的要死嗎?這會要成婚了怎麼就不願意了?雖說自己沒有經過她的同意便擅自做主定下日子,但也不用這麼鬧騰吧!
“說吧,那麼大費周章的把我叫來有什麼事?”和碩雙手背後連門都不踏進一步,淡淡道。
“讓她們都出去,我有話跟你說。”嚴芷清毫不松懈,鋒利的匕首仍然壓在縴細的脖子上,甚至已經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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