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晚上8時,畢雲縣六安鎮的一個小酒家。
在一張靠窗的桌子上,劉笑與2個朋友吃得滿頭大汗。
劉笑是中江晚報的記者,今年28歲,長著一張討人喜歡的圓臉,因為從小就喜歡運動的原因,讓他1米78的個子顯得結實又勻稱。今天是為一個采訪任務劉笑才來到偏僻的畢雲縣,事情辦完後就被當地的幾個朋友帶到六安鎮吃野味。
“爽啊。”劉笑用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端起1杯啤酒大聲的招呼︰“喝酒,喝酒。”
“劉哥,”一個戴眼楮的男人笑吟吟的望著劉笑︰“這里的野味還可以吧?”
“嗯,不錯,不錯。”劉笑用筷子點著桌上幾盆菜肴︰“野兔、野山羊、野獐子,還有蛇,沒想到這麼個小地方居然能夠置辦出如此齊全的野味來。”
“好吃就多吃點,”眼鏡男人用筷子夾起1根兔腿放進劉笑的碗中︰“劉哥,嘗嘗這個,麻辣兔腿——很香的。”
劉笑夾起兔腿啃了一口,嘴里一邊嚼著兔肉一邊笑眯眯的數落眼鏡男人︰“張放啊,你小子就是太現實,以前你到中江的時候我是怎麼招待你的?上次我來畢雲的時候你怎麼不帶我來這個地方?是不是因為這次我要報道你們局的打拐事跡你才用這里的野味來賄賂我?”
張放臉一下子脹得通紅︰“劉哥,天地良心!上次你來畢雲是4月份,當時這里根本就沒有這麼齊全的野味。”張放轉過頭問旁邊正吃得津津有味的男人︰“王義,六安的野味好像就是這個月才出名的吧。”
王義往地上吐了一塊骨頭,抬起頭望著劉笑點點頭︰“劉大記者,以前我們也很少來六安鎮,也就是這個月才听說這里的野味很火爆。這不,你一來畢雲,我們就請你來了——老實說,我們今天來這里也就是第二次。”
“是嗎?”劉笑放下筷子,好奇的問︰“這里為什麼野味會突然火爆起來呢?”
張放望著王義,王義卻搖搖頭︰“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這個鎮上的餐館家家都賣野味,品種齊全,價格也不貴,每天開車來這里吃野味的有好幾百人呢!”
“我也覺得奇怪,”張放皺起了眉頭︰“以前六安這里哪有這麼多的野味?偶而有只野兔就很不錯了,那像現在,每天都有大量的野味供幾百人大吃大喝。”
“會不會是外地運來的?”劉笑問。
“怎麼可能?”王義往嘴里扔了塊蛇肉,美孜孜的嚼著,含混不清的說道︰“外地有野味只會運到中江這樣的大城市,多少也能賣個好價錢,怎麼會賣到六安這樣的小鎮上?”
“哦?”劉笑越來越有興趣了。職業的敏感使他感到六安大量野味出現的背後可能有什麼玄機,說不定還可以挖掘出轟動的新聞題材。
“老板——”劉笑仰起頭喊了一聲。
老板搓著手跑過來。這是一個40幾歲的中年婦女,腰上系著圍裙,臉上陪著笑。
“幾位大哥,有什麼需要嗎?”
“是這樣,”劉笑很客氣的問道︰“我們只是有些好奇,你賣的野味是從哪里運來的?”
“來順鎮,怎麼呢?”老板娘有些不安。
“來順鎮在哪里?”
“從六安往西大約有5公里就是來順鎮,那個鎮就在秦巴山區的邊上。不過去那里的路不好走。”
“那六安其他餐館賣的野味呢?”
“听說都是從來順鎮運來的。”老板娘望著劉笑試探的問︰“小兄弟,您是——?”
“哦,你不要擔心,”劉笑擺擺手︰“我們不是什麼政府部門來檢查的,只是有些好奇——六安怎麼會有這麼多野味賣,不會有些野味是家養的吧?”
“哪能呀,”老板娘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最近來順那邊的野味可多了,每天都要拉幾車到六安來賣,野兔、野山羊、野獐子,還有蛇,什麼都有,听說來順那里的小孩1天都要打死好幾只蛇呢。”
“以前,來順鎮也一直給六安這里供應野味嗎?”
“沒有,”老板娘搖搖頭︰“就從上個月開始的,8月初最多,好像是8月4號吧,那天來順鎮拉了10幾車野味到六安來賣,賣不完的還拉到了縣城去,就是最近來順那邊拉來的野味開始變少了,有時1天有幾車,有時1天只有1車。”老板娘忽然嘆了口氣︰“說不定我們六安的野味生意也做不了幾天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來順那里從7月份開始野獸增多,到了8月下旬又開始減少了?”劉笑心里一動。
“是啊,听來順鎮的人說,從7月份開始,從山里跑出來很多野獸,野兔、野獐子,還有蛇,有時候早上一起來就發現田里路上到處都是蛇,隨便拿條棍子就可以打死好幾條蛇,來順鎮里人吃不完這些野味,就拉到我們六安來賣了。”
野獸居然會大量跑到鎮上去了。劉笑與張放、王義相互望了望,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劉笑沉吟了一下,問到︰“來順鎮上的人對這種現象有什麼說法嗎?”
老板娘遲疑了一下。
劉笑盯了張放一眼,張放就對老板娘笑了笑︰“老板娘,我們都是畢雲人,就是有些好奇,如果你听到什麼傳言就當笑話給我們說說,不妨事的。”
老板娘左右望了望,臉色有些不安︰“听來順鎮的人說——”老板娘忽然壓低了聲音︰“最近可能山里要發生大地震,所以動物什麼的都從山里逃出來了。”
“大地震?”劉笑皺起了眉頭︰“秦巴山脈又不是在地震帶上,怎麼會發生地震呢?”
“劉哥,你也別太認真了,這個地震也就是山里人的一個猜測而已,”張放沖老板娘揮揮手︰“老板娘,謝謝你啊,這里沒事了。”
老板娘離開了,張放拿起啤酒瓶給劉笑的酒杯倒酒︰“劉哥,咱們繼續喝酒,這個地震的說法絕對是無稽之談,不要說是來順鎮,就是畢雲縣歷史上也從來都沒有過地震。”
“那你怎麼解釋山里的動物紛紛逃出山區的現象?”劉笑卻較上了真︰“總得有個原因吧。”
“也許——”張放端起酒杯喃喃說道︰“是逃避什麼猛獸?”
“不可能!”劉笑斷然說道︰“沒有什麼猛獸能夠讓其他動物逃離它們賴以生存的山區!這不符合自然界的基本規律。”
“那我就不知道了。”張放放下酒杯,一攤手︰“我又不是什麼專家,除了看過《動物世界》外,對自然界一無所知。”
“肯定有什麼原因,”劉笑皺著眉頭苦苦思索︰“否則動物不會離開山區。”
王義卻笑了︰“劉大記者,現在我才覺得做你們這個職業真的很辛苦,什麼事都要刨根問底,找出原因,累不累啊?像我們——不關自己的事,從來都懶得多問。”王義從桌上拿起1根牙簽一邊剔著牙縫,一邊笑道︰“管他野獸為什麼要跑出山區,只要我吃到的是真正的野味就行了。”
“是嗎?”劉笑咧嘴一笑︰“也許是職業的習慣吧,對于異常的現象總是會比較敏感。”
“也是啊,”王義敷衍的笑了笑︰“畢竟你們就靠這個吃飯。來,我們喝酒。”
劉笑端起了酒杯眼楮卻若有所思的望著滿桌的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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