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這三年你有沒有想起我,你會不會因為走了一條與心中憧憬的未來截然不同的路而迷茫,你會不會因為未來沒有我參與而失落,你有沒有為我流過淚,你有沒有對我魂牽夢縈?”
柳靖淇一連好幾個問題,林澤少很希望夏彤此刻能否認。
她應該否認的,不管她有沒有,她已經是他的妻,她和柳靖淇不該再重溫舊夢,藕斷絲連的。
但他看她沒有,她好像落淚了,擰著眉,抽抽搭搭的看柳靖淇。
“彤彤,”柳靖淇白皙的指尖去擦拭她的淚珠,“現在,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呵…”林澤少終于從喉嚨里逼出了一聲冷笑,胸膛里升騰起兩把怒火,柳靖淇什麼意思,他還真把他當擺設了!
他想怎樣和她在一起,地下情夫?
林澤少將兩只拳頭捏的“ 嚓”響,他站直身,兩只鷹隼般的利眼直射前方兩人,不過他站著沒動,他依舊想看夏彤的反應。
夏彤慌亂的搖著小腦袋,“澤少…澤少怎麼辦?我…我有老公了。”
林澤少不知道他是不是應該感謝她此刻還能想起他,提到他的名字。
但為什麼他從她嘴里听到這話真覺得他媽的太諷刺!
“現在不要考慮他,按照你的心意…彤彤,來吻我。”林澤少听柳靖淇說。
于是,他看著他牽著她的兩只小手放他脖後,然後摟著她的腰將她溫柔抵牆上,俯身親吻她的紅唇。
當然,柳靖淇是注定親不到的。
林澤少沖上前,一個結實的拳頭落在他的腮邊,柳靖淇當即向右踉蹌了兩步,貼住牆壁才沒有跌倒。
柳靖淇手一摸,他嘴角和鼻子里都冒出了血跡。
柳靖淇一松開夏彤,秋日寒冷清洌的氣息鑽進她的鼻翼,她的大腦才清醒一點。不過四肢依舊乏力,她兩手攀著牆面彎腰喘息,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而那邊兩個男人已經打成一團,林澤少低吼,“你這個混蛋,你敢溝引我老婆!”他沖上前要揍柳靖淇。
柳靖淇迅速架住他的一條胳膊也揮了他一拳,“如果我是混蛋,那你就是混蛋中的鼻祖,你用錢買她,你趁人之危!”
林澤少也揍他,“我買她怎麼了,有本事三年前你對她寸步不離!”
兩人滾落在地上,揪住一團,柳靖淇溫潤的面部染著譏笑和興奮,“那我溝引她怎麼了,有本事你讓她拒絕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你一拳我一拳的打的不亦樂乎,這里的場面吸引了很多圍觀的人群,兩個同等帥氣的男人連打架的姿態都是那樣的干淨利落,熱血激情。
“別打了。”夏彤恢復了力氣,跑去阻止。
此時林澤少佔了上風,他將柳靖淇按在地上暴揍著,夏彤去扯他的胳膊,“老公,求你別打了,再打會出事的…”
她的小手踫上他的,他冷睨了她一眼,胳膊用力將她甩出去,“你給我呆一邊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夏彤被甩到地上,那里是水泥路鋪了層小石子,她腿上的絲襪被磨破,有一塊皮蹭破了鮮血淋灕。
“林澤少,你將她弄痛了。”柳靖淇一拳砸到他的下巴,迅速將他撂翻在地,他起身往夏彤那跑去,“彤彤你沒事吧?”
夏彤坐起了身,眼里疼出淚花,柳靖淇跑來踫她,她迅速往後縮了一下。
柳靖淇腳步一停滯,夏彤已經咬牙站起來,她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瘸一拐的從他身邊跑過,她去扶地上的林澤少,“老公,你沒事吧,你疼不疼?”
現在圍觀的人很多,大家都在指指點點,他甚至听見有人說夏彤的名字,即使有再多的怨恨都必須壓下去,夏彤還在這里念書,他不想她被流言中傷。
林澤少任由夏彤攙扶著站起身,他去摩挲她的臉蛋,刻意放緩著聲音,“夏彤,我跟柳靖淇說兩句話,你把車鑰匙拿著,去車里等我。”
林澤少的語氣很溫柔,但她看他那雙深邃的墨眸里沒有絲毫溫度。
“哦。”她像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接過車鑰匙,垂眸向門邊走去。
夏彤一走,林澤少那雙幽暗的冰眸子淡淡逡巡著那些圍觀者,削薄的嘴唇掀動,“你們還想在這看多久,要不要我搭戲台請你們喝茶?”
眾人一驚,紛紛諂媚的點頭哈腰,“呵,林總太客氣了。”
沒等林澤少說出那聲“滾”,大家就先跑了。
大家三五成群的走一起,“喂,你說那個和林總打架的是誰啊,長的也太好看點了吧,我怎麼沒听說咱們鼓市有這號人物?”
“是啊,敢跟林總打架肯定來歷非凡,你看他雖然長的比女人還美,但打起架來一點不比男人含糊,招招制敵。咦,這麼說著,我怎麼覺得他很面熟啊?”
忽然那一群人停住了腳步,大家面面相覷,都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他…他不會是那個…世界珠寶大亨…柳公子吧?”
……
林澤少站直身,修長俊拔的身材宛如黑夜里的鷹,兩手落西裝褲里,他看著對面的柳靖淇,“說說看,你的目的是什麼?”
柳靖淇右邊臉腮被揍的腫了起來,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打架時的辛辣激憤收斂了,他長身玉樹,超然的身姿中流淌出王者的從容與倨傲。
嘴角噙出放蕩不羈的微笑,他正視著林澤少,吐出兩字,“夏彤。”
林澤少沒什麼過激的反應,陰霾的雙眼一片寒冰,“夏彤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我不會離婚的,你打算一輩子偷偷摸摸,還是想永遠陷入在回憶了?”
多年不見,他的口才也見長了。
柳靖淇往前走了兩步,一雙黑眸灼灼其華,“林澤少,偷來的幸福可以長久嗎?”
偷來的幸福?
林澤少額頭的青筋乍然一跳。
他的反應都映在柳靖淇的眼里,他笑的更加燦爛,“林澤少,你和夏彤在一起的時候彷徨過,害怕過嗎?你有沒有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怕不怕這一切只是陽光下的一場泡沫?”
“你夜里會不會睡不著覺,你有沒有幻想過我回來的這一天,你考慮過夏彤恢復記憶後你應該怎麼辦?”
林澤少沒說話,但身體早緊繃如鋼鐵。
原來這世界上最懂他的人是柳靖淇,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頂了。
柳靖淇慢慢向他走來,“林澤少,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對夏彤很不公平?你讓她和她以前最憎惡的男人同床共枕,你要她以後情何以堪?你自私的將她囚禁在你身邊卻以為可以給她全世界,其實說白了你也只是以愛之名進行傷害,你終究是多愛自己一點罷了。”
最憎惡?
這個詞在林澤少的心底蕩漾出一圈圈的漣漪,他反復咀嚼著這個詞,他之于以前的夏彤,用“最憎惡”形容,不為過吧。
他恍惚時,柳靖淇已經站在了他身前,“林澤少,你問我此行的目的,那我現在如實告訴你,那就是——拆穿。”
“我要拆穿一切謊言,一切虛像,一切假和平的面具!”
“我要將你從自欺欺人的世界里,將夏彤從殘缺的世界里帶出來。林澤少,這三年你不也好過吧,我們三人糾纏在一起的死局這次由我來解,我給你一個出口,給夏彤,給我都是。”
林澤少看著柳靖淇,久久的沒說話。
在他轉身離開之前,他道,“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黑白之分,不是每個人都需要你這樣正義的使者。我和夏彤寧願在那樣的世界里過一輩子,而你,注定會被我們摒棄在門外。”
……
兩人回到橡樹灣的別墅,臥室里,林澤少拿出醫藥箱,然後一言不發的坐床邊,細心的給夏彤處理腿部的傷口。
他不說話,氣氛顯得沉悶和壓抑。夏彤眨著一雙水眸,下巴擱另一條腿的膝蓋上,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老公…”她怯弱的叫了一聲。
“恩?”他沒有情緒般的應著,手上的動作依舊輕柔,怕弄痛她。
“老公,你昨天答應我不會再因為一個陌生人和我生氣的,你…”
“夏彤,”林澤少抬眸看著她,墨眸不嚴厲,但卻是世界萬物都無處遁形的銳利,“告訴我,他摟你親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推開他?”
“我,我…”夏彤急著解釋,其實她自己也很疑惑,“我當時是想推他的,可是我四肢使不上力氣,腦海里都是他的聲音他的味道…”
“呵,夏彤,你知道你這個——想——字有多麼刺耳?而且,我可以將你的解釋當成一種意亂情迷嗎?”
“我…”她的確是客觀的解釋了當時的感受,但說出來就讓人浮想聯翩,心生歧義。
她無措的看著他。
“夏彤,以後你也可以適當的騙騙我,你可以對我說你推他了,你掐他咬他甚至大喊大叫,但沒人救你。沒關系,只要你願意撒謊,我就信。”
“老公,你別這樣,”她伸出小手去扯他的衣袖,“你這樣,我會害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