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得君子問瑤芳

第六十九章 婉兒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縛魂玉 本章︰第六十九章 婉兒

    轉眼兩個月過去,長安城的日子甚是平淡。竟好像根本沒有什麼魔族當道,辛羽一介女子為皇也無不妥。

    而且,也沒有外面的消息。

    沒有仙門對長安的進攻,更沒有師父因兩個徒兒失蹤而發生什麼的消息。

    師父怎樣了?無從得知。

    我的日子,不過就是白日里在宮城里瞎逛,將一張地圖滿滿圈點;每隔四五日,一輛馬車拉去有期府上,交流地圖,留宿一晚。

    兩個月地圖圈點完畢,只需要每日去看看哪里還有變數,所幸目前並沒有。三月之期將至,我那把造反用的毒匕首也該準備準備了。

    我原本就身懷草木靈力,對這玩意十分了解。宮城里什麼草木都有,雜草堆里中間有幾株野生不起眼的,正可以制毒。

    宮城里有蒹葭盯著,這次我被馬車拉到有期府上時,帶上了這幾根草。

    半夜里我撐住疲乏沒有睡著,見有期已呼吸均勻、一動不動,我才小心地從他懷里鑽出來,披上一件袍子,摸出藏在袖中的幾根毒草,就著硯台研磨。

    這幾根草順利地碾出汁液。我摸出早早掛在腰帶上的匕首,用棉花蘸了去擦拭。

    靈力雖然被封,卻仍然存在,毒汁很容易地被些微靈氣引入匕首之中,再看不出什麼來。

    這把匕首受了我靈氣的引導,捅過去,便是捅不死她,也能捅廢她。

    我正滿意地一面打哈欠一面觀察自己的杰作,耳畔傳來有期急切的聲音:“阿湄,你在做什麼?”

    腦中一瞬轟響,我飛快將匕首歸鞘,慌慌站起回過身來。

    昏黃燈光下,有期衣衫半攏胸口,肩膀的線條尤為流暢柔美。

    他略略垂頭,貌似在看我手中的東西,我驚得想往後藏,卻不及他眼疾手快,將我手中的匕首一把奪去。

    我自覺臉色應是慘白的。

    他似要抽出匕首查看,我慌道:“別踫,上面有毒!”

    他駭然,將匕首擲到幾案上。定下神後並不看我,只將黑綾對著幾案上的匕首,嘴角逐漸癟下。

    “你要殺辛羽?”淡淡的一語道破。

    我垂著頭,雙手不自覺糾在一起:“我……”

    他繞過幾案來,咫尺之距,甚至感覺得到彼此呼出的熱氣,可這種居高臨下的架勢迫近,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雙手攏住我的肩膀,唇邊牽起一抹柔和:“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

    我忙捂住臉,低著頭不敢多說。

    同床共枕都能瞞他兩個月,可他還是知道了。

    他撫過我鬢邊的頭發,默了許久,忽然托住我的頭,抵在他的肩膀。

    這姿勢我看不見他的臉,卻能清清楚楚听見耳邊的話語。

    “阿湄,你知道麼,我比任何都想殺了她。”他苦笑一聲,“我家破人亡,都是拜她所賜。”

    想起還不知死活的皇帝老兒,想起德妃,想起他過去那雙眼楮,我除了心疼,便只剩苦澀。

    他深深吸進一口氣,緩緩道:“但現在不行……無論是報仇還是別的什麼,只有在活下去的前提下,才具有意義。”他頓了一頓,“待仙門攻破長安,我定會手刃那個女人。”

    我听明白了。

    看來他並沒有懷疑三月離開之期,只是以為,我要替他去殺了辛羽。

    我笑了笑,點頭:“我知道了。”

    因這把匕首,又揭開了他的傷。他的傷早已永遠不會愈合,永遠不會忘記。

    他主動將我擁在懷里,可真正脆弱的卻是他。

    第二天趁著有期不注意,匕首還是被我帶走了。匕首掛在袖中,不大容易看出來。

    眼見三月之期越來越近,中和殿都已經開始布置祭典,不想我在這時候出了岔子。

    這天從早上到下午,御膳房的菜端了七八次,沒一樣合我口味,樣樣味同嚼蠟。我整日沒有精神,加上暑熱,更沒有胃口,心底卻無限擔心著,這樣下去,到時候不太好造反。

    晚上第九次膳食送來,竟有一樣是蓮子羹。沖著當年我與遙夜在蓮池初見的寓意,我掙扎著將其喝盡。

    氣氛有點不同。

    那個送膳來的宮女,居然在旁邊立著還沒走。站在燈火暗處,看不清容顏,但看得清嘴角是帶著笑的。

    見我吃盡,她緩慢從暗處走出。旁邊的蒹葭倒吸了一口涼氣,匆匆行禮:“見過內舍人!”

    魔界臥虎藏龍,這個送膳的宮女很不得了。

    內舍人,辛羽的左右臂,在人界姓為上官,名為婉兒。就是她勸服了有期接受那雙罪孽深重的眼楮。

    上官婉兒乃實打實的美人坯子,一顰一笑暗含柔波,容貌清麗出眾自不必說。我盯著她,一時看得有點發呆。

    她並不行禮,始終帶著三分笑容,趁著我發呆,突然間拽過我的袖,往里一探,摸出一樣東西來。

    我豁然站起,欲去搶回,但她已及時退開,抽出鞘中的毒匕首細細查看。匕刃泛著一線耀眼的光。

    我怒道:“你還給我!”

    她苦笑著看向我:“你還是不打算為君上去血祭。”

    我怒不可遏,剛要沖上去搶,卻見她衣袖一揮,一股魔氣將我拒住,寸步難前。

    仗著我用不了靈力就欺負人麼?

    變故迅速,蒹葭不知所措地發抖:“這把匕首……這……”

    上官婉兒將匕首插回鞘中:“你先出去吧,我要與公主殿下商論事宜。”

    蒹葭將目光投向我。

    我深深吸氣,平復平復,盡量慈祥地笑:“出去吧。”

    待蒹葭出去時扣上了門,我仿佛松了口氣一般,緩步回到自己座上,斜倚軟枕,悠然自得地擺弄指上瓖玉的護甲。

    不過是早死幾天晚死幾日罷了。只可惜,還沒來得及同有期道別。

    上官婉兒也不客氣,提著匕首坐到我身畔,慢悠悠地將匕首抽出些許:“渡了神力的毒,確是見血封喉。”

    我勉強勾了勾唇:“內舍人謬贊。不過這把匕首,還沒有用人試過,內舍人可要試試?”

    她並不氣惱,將匕首輕輕放在小桌上。

    我斜視著匕首,噗嗤笑出了聲:“內舍人不願試,那總得有個人來試,對吧?”伸出手往匕首鞘探去,一寸寸撫摸而上,觸到刃與鞘的縫隙。

    上官婉兒坐下來時已有防備,魔氣護體,這匕首捅不了她,她也並未阻止我這動作,只默默地看著我。

    我當著她的面將匕首抽出,對著燭光翻轉著照了照:“這樣的好刀,不見見血,實在是可惜。”

    想來勸我自願血祭,做夢罷。

    手指微動,匕柄頃刻間倒轉過來,我安然閉眼,雙手握住匕柄準備狠狠捅向自己胸膛。

    “你死了,三殿下便死了。到時候一尸三命,可莫要怪君上無情。”

    手臂的動作瞬間頓住。

    方才只想著該如何早死早超生,一時竟忘了,有期是她們要挾我的籌碼!

    我不得不把匕首放下,忽然間悟出她話中不對:“一尸三命?”

    上官婉兒眸光垂下,靜靜地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一月有余,二月不足。胎兒乃是半神之軀,至少要懷三年。”她取出我松松握在手里的匕首,歸鞘,放到一旁,“懷胎辛苦,這些東西還是不要再動了。”

    一道轟雷直劈得我天靈蓋里頭一片空白。

    我慌慌將手按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里頭還沒有聲息,也沒有孩子翻動的感覺。

    是了,若有,也才一個多月。

    我猶不敢信,身體同話一般都在不住顫抖:“你……你當真沒有騙我?”只是片刻又沒了精神,騙我又如何,不騙又如何,我不是造反就是當祭品,已活不了幾日了。

    她兀自斟茶:“你也可以當我是在騙你。放心,你的孩子保得住。血祭的反噬的確會要祭品的性命,但到時候,自會有人替你承受任何傷害。”

    腦中第一個浮現出的是有期。他已不止一次干過這種事。

    我越發慌神:“你們說過血祭前一日放有期走,你們絕不能食言!”

    她抿了口茶,放下時,眸子望向緊閉的窗扉。也不曉得是否看錯,那雙瞳里,僅含著無盡悵惘。

    “沒有母親,會願意坐視自己的子女死在自己面前。”

    【僅僅是歷史架空,不要把歷史和小說掛上鉤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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