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七公子,那個人你不能帶走。”寺卿史進義正言辭的拒絕。
甦宛笑笑,道︰“史大人,據我所知,他並沒有殺人,對吧?”
很顯然,她是有備而來。
寺卿史進把眼楮一抬,道︰“七公子說他沒有殺人,證據呢?就算可以證明他沒有殺人,但是他可是養蠱了,光就這一條,他死百次都不足惜。”
于天宇先從史進的語氣中嗅出了不對勁,皺著眉頭,道︰“史伯伯這是要為難我們?若不是,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既然于天宇和史大人關系很不錯,那麼既然可以找到證明老鬼沒有殺人的證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都會默認了他們的作為的。可是現在的情形看來,史大人似乎從來沒有想要放人的意思。
甦宛垂下眸看著史進的黑金描邊靴子,再瞧一瞧宋葉的普通黑靴,彎彎嘴角。哪是什麼難言之隱,多半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
回過頭甦宛瞄了一眼站在門口充當門神的少卿宋葉,又沿著目光掃了一眼橫眉怒冠的少卿徐飛,狡黠的一笑,對著寺卿史大人道︰“甦七不日前听一位兄長說起過一事,說是一代佳人宋婉容竟然自毀容貌,投湖自盡了。這事當時好像是移交給大理寺處理的吧?想必史大人應該很清楚,那個聞名京城的女嬌娥到底是不是自殺?”
一直在踱步的史進一個腳步突然加重,他干脆停了下來,直逼甦宛,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宋婉容投湖自盡是鐵定的事實,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甦宛淡然一笑,道︰“在下只不過是請史大人明察秋毫,還南非子一個公道罷了。”
“你!”面對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的威脅,史進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當初這事他做的十分隱秘,這個小女孩是從哪里得知的,她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不能確定甦宛背後的勢力,史進不敢輕易撕破臉。
“大人放心,我是來討人的,不是來跟大人結怨的。”甦宛說著,向前俯在史進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史進的臉色果然好看了許多,他來回踱步,甩著衣袖,吩咐少卿徐飛,話卻是對眾人說的,道︰“本官記得那個南非子的確是被冤枉的,而且真凶已經伏法了,只是南非子他不願離開,本官也不好強迫是吧。現在,既然那個南非子想要離開了,那你就去把人給放了,記得把他的住宿費、飲食費都結清楚了。”
少卿徐飛不情不願的領命去了。
甦宛道了聲謝,轉身也跟了上去。于天宇也要走,被史進拽住了,眼睜睜看著他們二人一前一後的走了,甦宛還特地回過頭說了句,“我們在大理寺外等你。”
于天宇摸著鼻子,惡人先告狀,道︰“史伯伯,不是我說您,您關押人家那麼久就算了,現在還問人家開口要住宿費,伙食費,我說,您這也太仗勢欺人了吧?”
史進揮了他一拳,痛心疾首︰“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佷子,找個小丫頭來專門威脅我,你還在這埋怨我,我揍死你我。”
說著,拽起掛在牆壁上的皮鞭就抽于天宇。于天宇抱頭鼠竄的躲,邊躲邊火上澆油,道︰“還不是您心里有鬼,要不然人家怎麼能威脅到您!您打我也沒用,這是事實。”
十幾鞭子抽下去,連于天宇的衣角都沒沾到,史進氣的把鞭子一扔,罵道︰“真是教會徒弟,氣死師父!”
“史伯伯,您消消氣,我哪能氣你啊。”于天宇腆著臉,笑呵呵的拾起了鞭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用手拽了拽,就直接把鞭子往懷里揣了,口里道︰“史伯伯,您看這鞭子也不討您的喜,反而挺和我的胃口的,干脆我幫您收著它了。”
史進笑罵道︰“你個兔崽子,看到什麼好的都往你自己懷里揣。你腰間系的是子衿的那個玉腰帶吧?”
于天宇把眼光一溜煙的往自己腰上轉圈,笑嘻嘻的,道︰“史伯伯好眼力啊,這可是我費勁才從白鴻卿那里討來的。那個,史伯伯,要是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說著,他的腿已經開始往外邁了。
史進喝住了他,道︰“回來,我還有事沒說呢,怎麼,這就急著去見那個小姑娘?”
撇了個嘴,于天宇轉而聲,笑岑岑的,“史伯伯您說的哪的話呀,我可對她沒半點男女之意。”
“沒有最好,有了也盡早給我掐干淨了。我告訴你,那丫頭不簡單,心思深著呢,娶回家就是個禍害。我看她要真是個男兒身,怕是比朝堂上的甦子鈺也不逞多讓。”史進說的語重心長。
于天宇心里不以為然,嘴里嘟囔著︰“人家本來就是兄妹。”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太小,史進沒听清。
“沒什麼,史伯伯,還有事嗎?”于天宇手里摸著露在懷外的小半截鞭子,轉移話題。
“行了,行了。”史進揮揮手,如趕蒼蠅般,道︰“把宋葉帶上,滾吧。”
于天宇睜大了眼楮,抗議道︰“不是,史伯伯,要他干嘛?”
史進沒好氣的道︰“讓宋葉跟子衿一起去查案子,好歹那宗案子也是歸我們大理寺管,還有,順便看著你,免得你和那個什麼七公子走的太近。”
于天宇眼珠子一轉,明白這是史進在白鴻卿身邊安探子呢,怕他威望太高危及到他的地位。這人,這是越老越貪心權位。
心里搖搖頭,于天宇沒二話的走了。
少卿宋葉眼神一閃,沖著史進點點頭,跟在了于天宇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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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少卿徐飛不耐煩的把大手一張,道︰“五十兩金子。”他的身邊跟著提著鑰匙的獄卒。
老鬼在牢房里撩了撩亂蓬蓬的頭發,黑黝黝的眼珠子閃著綠光,希翼的盯著牢獄手里的那串鑰匙。
甦宛嗤笑了一聲,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可惜我甦宛,從來都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她掏出懷里的折扇,展開來在眼前煽一煽,捏著鼻子埋怨道︰“這是什麼鬼地方。南非子不是我說你,怎麼喜歡在這種地方住啊,倒貼錢我也不願意來。”
老鬼目光切切的盯著鑰匙,听到甦宛提自己的名字,疑惑的抬起頭,看著她︰“啊?”
徐飛和那個滿臉橫肉的獄卒目光不善的盯著甦宛,再次開口,道︰“給錢,我就放人。”
甦宛嘴角一勾,笑的溫柔和善,道︰“五十金,據我所知,南非子在這個牢獄住了有近兩個月,不知道你們平日里是怎麼伺候他的,離開了大理寺,你說他會怎麼感謝你呢?”
徐飛把眼楮一眯,睨了眼老鬼,不屑道︰“就憑他,哼,老子一只腳就能把他給踩死。”
“喏喏喏,看起來你要比史大人厲害的多啊。”甦宛斜倚在牢欄上,笑的悠閑自得。
徐飛再怎麼愚笨,好歹也是呆在官場上的人,甦宛把話點到這個份上了,他怎麼可能還不明白。南非子不可怕,但是願意救他出去的那個人,就連寺卿史進都忌憚他,他怎麼可能去雞蛋踫石頭。
想到這里,徐飛把眼楮一瞪,對著獄卒罵道︰“怎麼還不開門!”
“不是 ,大人,那個五十金公子不是還沒給您嗎。”獄卒是個憨實的,看不懂上司的臉色。
這下,徐飛是面子里子都丟光了。
他恨恨的從獄卒手里拿了鑰匙,“ 嚓”幾下把牢門上的鐵鎖打開,轉過背去直哼。
甦宛離開了牢房,遠遠的沖著徐飛丟了個東西,道︰“嘿,接著,住宿費和伙食費。”
徐飛下意識的接了過來,攤開手掌一看,是一兩的碎銀子。
一旁的獄卒道︰“大人,不是說好五十金嗎,怎麼就給了您這麼一點?”
“給老子滾!”把碎銀子往兜里一揣,徐飛氣急敗壞的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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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大理寺外,老鬼問甦宛。
眼前的這個少年費勁千辛萬苦的把自己救出來,他卻讓自己等呆會出來的那個于天宇,跟他走。老鬼實在搞不懂這個甦七公子這樣做的目的。
甦宛難道說,我一想到你是玩蠱蟲的額,我心里就滲的慌嗎?她不能。
所以,甦宛把扇子別回腰間,這樣解釋道︰“你不是還有事情沒有解決嗎?”
老鬼抱拳,道︰“我老鬼最重承諾,既然對公子以身相許,自然要追隨公子左右。而且,我也沒有什麼要解決的事情。”
甦瓦在一旁提示,“那位宋婉容姑娘呢?”
老鬼搖搖頭,看的很開,道︰“卿本佳人,與我無緣。當初在牢房里听到公子提她,只是想到了當初我就是因為她才入獄的。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被陷害。不過她人既然都死了,我自然不會再跟一個死人去計較什麼了。”
甦宛撫著眉,心里哀嚎一片,這完全跟她設想的不一樣啊。難道不應該是郎有情,妾有意,然後半路殺出來一位權貴,拆散了他們倆,結果一個鋃鐺入獄,一個含冤而死。
沒想到到了最後,真相竟然是這樣?
老鬼對那位宋婉容姑娘一直念念不忘,是想要找她算賬!
甦宛覺得,寺卿一直不願意放老鬼出獄,就是擔心他為了宋婉容姑娘去找那個權貴的麻煩,這個事實還是不告訴他了,畢竟如他所說,跟一個死人有什麼好計較的,難不成還要喪心病狂的去鞭尸啊。
然而,事實上,在老鬼偶然中得知這一真相時,他沒有去鞭尸,只是讓蠱蟲,去吃了宋婉容的尸體。誰說男子大氣,狠毒起來的男子最要人命。
“你在這里等于天宇,我隔日去他那里找你。”簡單吩咐了他,甦宛就直接走了,獨留下老鬼。
此時,上京的甦楓在道上遇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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