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不自矜

第二十一章 二哥的教誨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綠淚 本章︰第二十一章 二哥的教誨

    早市時辰已經過了,各類的小攤大多散去了,只剩下敲著小鼓的賣貨郎,肩上擔著扁擔,兩頭各是一個竹筐,里邊裝著些胭脂針線,各類雜七雜八的東西走街串巷。街上的行人並不多,大都是匆匆走過,各有各的事情要做。

    升起在半空的旭日散發出溫暖而又不強烈的光芒。

    甦宛,作為大哥二哥的妹妹,她既不用關心國計民生,也不用操心家庭生計,要做的就是好吃好喝,繡繡花,習習字,然後在哪天由兄長做主許配他人。這種生活真真是閑的發霉啊,作為被甦子鈺一手**出來的好姑娘怎麼可以這般蹉跎此生呢。

    那顆自由的種子經過時間之水的浸泡,已經發出了小芽。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氣味,混合著泥土與陽光的味道,它似乎包裹著聲音,蘊含著生命,又似乎什麼也沒有,只是一團團所有的生命都無法失去,永遠依賴的空氣罷了。

    春末的暖風一吹,居民區一些人家門口種植著挺拔的楊柳的柳絮便被吹落,在空中飄飄蕩蕩細白如棉花。甦宛伸出手想要捕捉,它從指縫間飄落,被風一吹,又到了別處。

    這些柳絮與飄落到甦宅的柳絮並無不同,但甦宛卻忍不住從心里歡喜。

    在這個剛剛好的時辰,剛剛好的溫度與濕度,甚至于一種剛剛好的心情,愉悅而又不雀躍。

    誰會遇見誰?誰又將對誰魂牽夢縈,一見鐘情?

    是真假難辨的算計,還是奇妙際遇的相遇?

    命運的齒輪在不知不覺中快速轉動,每個人都有一個充滿未知而又誘惑的際遇。

    街道的暗角處仰躺著宿醉的酒徒,鼾聲沖天。路過的行人從不駐足,也許曾經他的家人對他夜夜尋找,抱怨而又掛念。

    只是在時間的沖磨下,最終選擇了放棄。

    他們沒有他更加堅持。

    與以前走過街道的幾次感覺不同,這次兄妹倆竟都有了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還是像從前一樣,大手包著小手,只是從兄妹倆變成了兄弟倆。兄長神情翩翩,沉穩深沉,弟弟相貌精致,風儀華美。經過的路人都會微微停下腳步,或多或少的打量幾眼。愛美之人皆有之,只是惠江的文人士子居多,當地的百姓也受到多多少的燻陶,倒是沒有人對他們兄妹二人指指點點。

    綠柳三春暗.紅塵百戲多.

    東門向金馬.南陌接銅駝.

    華軒翼葆吹.飛蓋響鳴珂.

    潘郎車欲滿.無奈擲花何.

    擲鮮花瓜果表達對美男子的傾慕之情這一習俗紫堇國至今仍在流傳,不過在京城較為瘋狂,其余地方已經淡化了。而在惠江,它以另外的一種形式繼續延傳下去,在一個固定的節日里進行慶祝的。那一天,美貌多才的男子會被同窗好友撒以惠江最干淨甘甜的清水,寓意為”君子之交淡如水。”因此,惠江的那天又叫“君子節”。

    遠遠的看見一家鋪子,甦子鈺牽著甦宛走進去。

    鋪子中的伙計沒想到會在這個時辰有客人光臨,看到有些相似的一大一小客人,他露出點驚訝的神色。

    不過很快就注意到甦宛腳下的一雙鞋與‘他’的一身衣物不符,確定二位為有需要的客戶。

    伙計立刻熱情的上前招呼,“您二位是要看鞋?”

    甦子鈺拉著甦宛向後稍退,微微頷首,“我這表弟來惠江游玩,太過頑皮,把幾雙靴子弄髒的弄髒,弄濕的弄濕。他又是個愛干淨的,沒法子,來你這現買一雙差不多尺寸的。”

    伙計听了笑呵呵的,“公子哥可真俊俏,不知是要什麼尺碼的,要什麼料子,我給您拿來試試。還是給您現量一下?”

    甦子鈺一听,忙把尺碼說了,又說了料子,帶甦宛到單獨的隔間,讓伙計拿沒人試過的新鞋過來。

    甦子鈺就站在門口擋著。等到甦宛試好了鞋,他又挑選了幾種料質給甦宛定做幾雙靴子,付了錢,讓伙計到時做好連同這雙舊鞋一齊送到木記酒館的馮掌櫃手里。

    听到木記酒館,伙計看他們的目光都不一樣了,少了親切,多了點恭敬,“小的有眼不識珠,您是?”

    甦子鈺笑了,“我大哥跟馮掌櫃私交不錯,也就是托他帶個東西罷了。我這舊鞋您可得保管好了。”

    說著,就牽了甦宛的手告辭離去。

    店伙計望著一大一小遠去的的背影發怔。

    掌櫃的一巴掌“啪”的拍在他頭上,“那是今年的舉人,甦子鈺。他哥是龍虎鏢局的鏢頭,那馮掌櫃見了他哥都是恭恭敬敬的,你這是什麼記性!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兄弟兩怕是日後都有大出息啊。”

    “可是,掌櫃的,那位舉人我可是從沒見過,怎麼可能認出來。而且,我听說那兄弟兩可是沒雙親的,好像是十幾年前…”

    “客人的事,你管那麼多做什麼。甦舉人怕是天天都在勤奮苦讀,怎麼可能天天出來晃悠。下次他們來,你好好招待就是了,哪那麼多好奇心。”

    “是,是。”

    ‘隔斷城西市語嘩,幽棲絕似野人家。’寫的就是惠江的半園。

    惠江半園,位于惠江的二級商圈,風景優美卻不偏僻,商圈繁華卻不喧鬧。

    文商,儒商似乎都在此聚集,甦子鈺未中舉前就是在這里進學。

    方圓半里,似乎就是一個特定的隔離圈。

    商人禁喧囂,白丁莫敢入。

    一道銀帶般的溪流,彎彎曲曲的沒入半園內。

    ‘一灣清池戲錦鯉,垂柳繞岸新荷綠’。

    甦宛跟著甦子鈺進了半園,只見滿園花木,庭台樓閣;粉牆翠瓦,數竿翠竹。

    三三兩兩的文人士子,或坐或立,無不端莊有禮。

    有人瞧見了甦子鈺,不知是誰低呼一聲,“是遺石兄!”

    驚呼聲此起彼伏,三三兩兩的文人向甦宛他們這邊聚攏。

    甦子鈺和他們互相見了禮,離甦宛最近的一位白衫士子出言道︰“半多月沒見遺石兄,令兄相告說是生病,要靜心休養,如今可是大好了?”

    那學子眉眼溫和,溫文爾雅,語氣溫潤而又關切。

    甦子鈺抱拳,向著周圍的人頷首致禮。

    “遺石在此多謝各位的掛念,‘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身體雖是漸有好轉,怕是近日依舊不能與各位一起商討學問。遺石慚愧。”

    幾個士子紛紛表示寬慰,他又與他們客套了幾句,就說要帶甦皖去別處,不敢打擾他們學習。

    甦宛只好上前向各位士子道師兄好,甦子鈺又在旁邊解釋一通甦皖的身份,彼此又互相見了禮,這才得以離去。

    走遠後,甦宛向著哥哥嘟囔道︰“往日里嬤嬤教我女子禮儀,我只覺得十分繁瑣。今兒見了,才發現讀書人的禮也不少。”

    甦子鈺將扇子從腰間拔出,“儒家的條條框框最多。縱有那離經叛道之人,失了本心。但只要還以讀書人自詡,就不敢在人前廢了禮儀。否則,再多的才華,也不會被世人所容納。”

    許是笑的太多,甦子鈺的嘴角有些僵硬。

    他側著身直面甦宛,目光深沉,“宛兒要記住,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偽君子。‘人心隔肚皮’,你永遠不知道,會是誰當著你的面溫文爾雅,背後卻捅了你的刀子。男子如此,女子也是如此。”

    話音剛落,甦宛背面的也可樟樹旁邊就冒出了一個腦袋,口里嚷著︰“听了遺石兄的的這一席話,勝讀了十年書啊!”

    甦宛驚呼一聲,小步跑到了二哥後邊。

    那人通身的學子裝扮,藍色綬帶系著的青絲上沾著幾片樟樹葉。

    他的眉毛長且黑,眼楮明亮有神,嘴唇微厚,可惜鼻梁有些塌。

    整張臉並不出眾,老實忠厚的模樣與他的行為完全不符。

    甦子鈺的目光射到他的頭頂上,那年輕男子迅速察覺到,快速摸了摸頭發,將那幾片葉子拂掉。

    他“呵呵”笑道︰“遺石兄,半月沒見,我可是想死你了。可是你為了那寶貝妹妹的閨譽又從不許我去你家,真的是思念如狂,度日如年哪。”

    甦宛听到他提到自己,臉微微的紅了。

    甦子鈺完全不見剛才與那些學子寒暄的溫和模樣。

    冷聲道:“半月不見,你皮癢的很。”

    他似乎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清咳幾聲,轉移了話題,“這位是?通身的氣度跟遺石兄倒是有幾分相似。”

    甦宛知道這個人不比他人,怕是哥哥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

    上前乖巧的見了禮,“我叫甦皖,是子鈺哥哥的表弟。”

    那人見了,十分歡喜,就要伸手摸‘他’的發髻,只听“啪”的一聲,甦子鈺的扇柄狠狠敲在那人的手上。

    力道之重,只見一道紅印迅速出現。

    那人也不鬧,快速的把手收回,“我叫劉子通,是你表哥的同窗,你叫我子通哥哥就好。”

    甦宛乖巧的喊了聲“子通哥哥”,立在一旁的甦子鈺的臉頓時黑了,似乎想起了某人咬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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