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不自矜

第七章 我自是年少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綠淚 本章︰第七章 我自是年少

    那中年人叫邱器,虎背熊腰,看起來二三十歲模樣,是龍虎鏢局里的一位鏢頭。小男孩四歲半,是邱器的獨子,叫邱青禹。低頭訓斥完兒子,邱器才抬起頭看到甦子鈺。

    甦子鈺今天穿了身半舊的湖青色儒衣,若柳的長眉,細藏的黑眸,削尖的下巴,薄唇親抿,整個臉型的輪廓稜角分明卻又不銳利。他全身帶給人一種溫潤的感覺,真真是公子如玉!

    邱器細細打量一番,朗聲笑了:“你是子鈺吧?甦家的那個子鈺?”

    甦子鈺點了點頭,並沒有什麼驚奇的表情,問道︰“我是甦子鈺,不知您是哪位?”

    邱器上前拍了拍甦子鈺的肩膀,笑的聲音如洪鐘般嘹亮︰“要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邱伯父吧。我在龍虎鏢局當鏢頭,今年初才搬的家,就是你們家隔壁的那個院子。常听你哥說起你和你妹妹,只是一直忙著走鏢,也沒來的及去拜訪。這不,剛將我家娘子和小子從岳母家接來,正準備這兩天收拾好家什去拜訪呢,沒想到在這遇見了。這是你妹妹宛姐兒吧,長的可真是精致?”

    甦宛扯著甦子鈺的後襟,叫了聲“邱伯伯”。

    邱青禹也羞羞答答的喊了聲“子鈺哥哥”,望著甦宛,羞澀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又把頭低了下去。

    甦宛只是抿嘴笑,將大半個身子都藏進了甦子鈺的後邊。邱器又與甦子鈺說了會話,約定兩家常往來,這才帶著邱青禹急急下了樓,說是怕夫人等急了。

    邱青禹在父親轉身時偷偷往回瞟,正好與甦宛的目光對上,登時紅了臉,一溜煙的跑下了樓。

    甦宛等到那父子兩走遠了,笑著歪在了甦子鈺身上,道︰“二哥哥,那個邱青禹真好玩,還有虎牙呢。”

    “你呀!”甦子鈺點了點甦宛的鼻子,又挑了會墨塊,帶著甦宛下樓付了帳。

    快到晌午時,甦子鈺抱著甦宛走在回去的青石路上。甦宛一邊把買的山楂片往甦子鈺嘴里塞,一邊說道︰“二哥哥,下次再帶我來好不好?街道比院子里有趣多了。”

    甦子鈺吃著甦宛塞的山楂片,酸的直皺眉,一邊躲開甦宛再次遞過來的吃食,一邊問道︰“哪有趣了?”

    甦宛把手縮回來,想了想,答道︰“街道上人多,車也多。唔,很熱鬧,路也很大,有捏糖人,有兔耳朵,還有書鋪,胭脂鋪,應有盡有,不像在家里,大多數就我和嬤嬤兩人,還有白毛,孤零零的。”

    甦子鈺換了只胳膊抱甦宛,笑道︰“只要宛兒乖乖的,大哥也同意,那下次我還帶宛兒出來。”

    到了甦宅,馮大正在門口張望,看到兄妹兩個,邊開門邊說,“我剛從那邊鋪子回來,陳嬤嬤就叫我在門口等您二位。要是再不回來,怕是要我出去尋呢。”

    說話間,听到聲的陳嬤嬤從廚房里出來,看到甦子鈺甦宛兄妹兩好端端回來了,長長舒了口氣。

    古往今來,除了那不顧禮俗的人家,又有哪家的小姐能隨意的拋頭露面,縱使要出去,也是前擁後喚的一堆奴僕跟著。知道甦宛這樣出去不和規矩,可是拗不住甦宛的渴望,且想到甦宛現在還小,也就同意了。

    可是甦子鈺帶著前腳剛出了門,陳嬤嬤就開始當心甦子鈺會不會不小心把甦宛弄丟了,或者萬一半路遇到歹人該怎麼辦,真真是坐立難安。現在看到甦宛安安全全的回來,陳嬤嬤的一顆心終于放到肚子里了。

    甦宛圍著陳嬤嬤,歡快的像只麻雀,嘰嘰喳喳的說著自己的所見所聞。

    邱青禹看到娘親陳氏,掙開了邱器的手,撲到了陳氏的懷里,輕聲喚著娘親。

    邱器罵道︰“你個臭小子,老子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膽小的東西。想當年,老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那可是……”

    “可是什麼?”陳氏低聲安慰了兒子幾句,瞪著邱器問道。

    邱器搓了搓手,“呵呵”笑道︰“夫人,飯可做好了。今兒個吃什麼?”

    陳氏哼了一聲,也不搭理,只低頭對著邱青禹說道︰“餓了沒?娘親帶你去洗手,然後就吃飯,好不好?今兒個做了咱們青禹最愛吃的桂花魚,可香了呢。”

    邱器見夫人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氣,吃飯時特地夾了筷酥子肉到夫人碗里,又夾了筷桂花魚的肚子肉,陳氏看見果然露出了笑臉。

    邱器一見,只覺得今兒的飯菜格外香甜,高興的就要說話。“我今兒個……”

    “食不言。”陳氏拿筷子敲了敲。邱器的興奮勁瞬時蔫了下去,乖乖的低頭扒飯。

    陳氏是晏城的陳家女,父親是名秀才,雖是家道沒落了,可畢竟是幾世的讀書人家,陳氏是女兒身卻也大略的識得些字,看得懂賬本。陳氏嫁給邱器後,沒幾年就生了邱青禹。日子雖說不上多麼富貴,卻也是和和美美,不愁吃穿。

    吃罷飯,陳氏牽著邱青禹的小手在庭子院里散步消食,邱青禹抿著嘴不說話,小手被娘親溫溫潤潤的玉手包著。

    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在書鋪里看到的那個小姑娘,眼楮也是溫潤潤的,就好像娘親的手一樣,很舒服。當時爹爹怎麼說的來著,邱青禹皺了皺眉,對了!

    邱青禹猛地掙開娘親的手,仰著頭望著娘親,眼楮睜的大大的,就好像天上的星星,“娘親。”

    陳氏看著萌噠噠的兒子,覺得整顆心都要化了,半蹲下問道︰“怎麼了?”

    邱青禹扭扭捏捏的,抬起頭看著娘親“我今天在書鋪看到一個跟我差不多高的小女孩,爹爹說她就住在咱們家隔壁院子。”說完,眼巴巴的看著陳氏。

    陳氏笑著摸了摸邱青禹的臉蛋,覺得手感太好又忍不住輕輕捏了幾下,這才放開手,和聲細語說道︰“你爹爹今天下午要去他們家拜訪的,青禹要不要一起?”

    邱青禹不喜歡被人捏臉,但想著是娘親也就忍了,但畢竟還是個孩子,滿臉的不樂意卻表現出來了。听到娘親這樣說,立時樂的咧開嘴笑,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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