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這種東西,永遠都是一把雙刃劍,傷人傷己。
感情里,愛的反面永遠不會是仇恨,而是漠不關心,簡心會恨,是因為她還愛。
即便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執著的放不下。
“你打算怎麼做?”長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淡。
“我要嫁給他。”簡心笑了笑,眼神也愈發的灼亮。
可笑著笑著她又不自覺的難過起來,這麼多年,她對他的感情就像一種煎熬。
如同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踫到就痛。
“想嫁給沈辰,也不是不可以。”長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臉色平靜,“可是念簡姐,你真的就算傾其所有,都在所不惜嗎?”
簡心听到念簡兩個字的時候怔了怔,她不記得已經多久沒人喊她這個名字了。
沉默了幾秒鐘。
“是。”簡單的發音似乎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
就算真的傾其所有,那又怎麼樣,她不在乎。
“葉家在江城並不算顯赫,不過葉施的哥哥,葉向陽這幾年在江城混的不錯,所以葉施才勉強入了陳自瑤的眼。”
長安彎了彎眼楮,一雙清淡的眸子帶著笑意,簡簡單單的將主要的情況說清楚。
葉施能嫁給沈辰,是因為她哥哥葉向陽。
豪門之間的聯姻,大多都是如此。
“我調查過,七年前他們就已經在一起了。”簡心的眼神落在長安的身上,心里有種莫名的情緒。
她甚至有想過,也許是在沈辰提出分手之前。
也或者是她死了之後。
每每這麼想,她便會開始懷疑她與沈辰的感情,是否真的存在過,如果有,這麼多年的感情為什麼會變得那麼快。
如果沒有,那至始至終就只是自己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這個想法就如同魅影纏在腦海里。
她不甘心,憑什麼她在這里午夜夢回、痛不欲生,而那個人卻在沒有她的地方若無其事的生活。
長安抿了抿唇,終究還是沉默了下來。
她理解那種痛苦,所有的回憶都變了味道,一直堅持的事情被輕易否定,便會陷入到無止境的絕望當中。
仇恨在翻來覆去中一點點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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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回到家的時候,七點多,天色已經全部暗下來。
容謹言還沒有回來。
她的生活一向很規律,等到晚上九點多,她便洗了澡吹完頭發,睡覺。
長安昨晚在醫院守了夜,早上又到了公司處理文件,下午還有唐慕和簡心的事,她安靜的在床上躺了幾分鐘,倦意襲來,就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晚上十一點。
容謹言走進房間,臥室里只亮著一盞橘色的台燈,看到寬大的床上,蜷縮在床中央縴細的人影。
他清冷的眼神頓了頓,這才記起來她已經搬過來了。
見她睡的沉,容謹言拿了換洗的衣服,轉身直接走進了浴室。
長安向來都是一個特別警覺的人,從來不會讓自己陷入到深度的睡眠之中,這是她在瘋人院的時候就養成的習慣,就算出來了也從來沒有改變過。
所以容謹言剛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
浴室門一關上,接著花灑淋浴的聲音響起,長安才睜開了眼楮。
整個神經又有些緊繃起來,連帶著睡意都消散了不少。
她睜著眼楮,想著一遍遍過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唐慕的,還有更多的是簡心的。
她說她知道一些,七年前那場大火的真相。
而且她的事情,難道也跟沈家有關系?
長安想的出神,所以放在床頭的手機震兩下,她才反應過來。
她伸手拿過來,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
——暫時還找不到人。
落款還是未命名的聯系人。
長安握著手機的手驀地攥緊了些,清淡的黑眸微微眯起。
她沒想到,連他都查不到唐慕的下落,那宋僑究竟把她藏那里了?
在沒收到短信之前,她一點都不擔心唐慕的事情,即便現在她也不太擔心她的安全,只是意外,宋僑的勢力,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深很多。
容謹言洗完澡,剛剛從浴室里走出來,就看到長安靠在床頭,拿著手機發呆。
“把你吵醒了?”他一出聲,微微低沉的聲音傳來,長安才回過神來。
她抬起頭看過去,抿了下唇,微微一笑,“沒有。”
容謹言攏了下眉,邁著長腿走到床邊,掀開被子,整個人埋進被窩里,手一伸將長安的半個身子都圈進了自己的懷里。
“睡覺。”容謹言閉了閉眼,語調低低的。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意,不明顯,不過長安還是感覺到了。
他喝酒了?
長安縴長的睫毛動了動,整個身子卻繃著神經一動不動,兩人靠得那麼近,他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側,一顆心就像被羽毛輕刷著一樣,又癢又酸。
她忽然想到,當初嫁給他的初衷。
商業聯姻,各取所需。
這大概是對她來說,最好的方式了。
這個世界上的愛情,大多都是無疾而終的多,比如唐慕和宋僑,簡心和沈辰。
“容太太你有心事?”容謹言睜開眼看她,目光帶著審視的味道,不緊不慢的開口,語氣里帶著篤定。
長安抬頭,就撞上一雙清冷的眼楮,讓人無法閃避。
她下意識地動了動睫毛,斂去眼底的情緒。
“我的心思一向都很重不是麼?”長安輕輕的笑,神色又恢復清淡的模樣。
眼楮看著他,不閃不避。
“恩,我知道。”容謹言眉目不動,靜靜的看她,聲音很清冷,“但是今天不一樣。”
他太敏銳了,只是一個眼神的時間,就看穿了。
長安抿了抿唇,白希的小臉又恢復清淡的模樣,沒有說話。
有些事情,沒辦法解釋,所以還不如不說。
容謹言看著她的側臉,扳過她的臉,正正的對著自己。
長安的睫毛細細密密的,縴長卷曲,白希的臉上渡了一層清淡的顏色。
他忽然就想,當年她奮不顧身地追著顧司杳的時候,是不是比現在要有生氣得多。
“容太太——”容謹言盯著她的臉瞧了幾秒,薄唇微動,低低沉沉地笑出聲,“我們生個孩子。”
他原本就靠得近,只是隔著一層紙的距離,所以說話之間,灼熱的氣息全部落在長安的臉上,燙得她的臉有些紅。
生個孩子?
“孩子?”長安聞言,呼吸一頓,頭一次覺得五味陳雜。
“我們不應該有個孩子麼?”容謹言的語調清冷,目光深邃地看著她。
“確實不應該。”長安的睫毛動了動,清淡的眼楮對視著他的,不閃不避,臉上帶著溫溫的笑意,“容先生,我說過這輩子我大概還有很多事要做。”
她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連自己的命都沒辦法保障。
“容太太是覺得,我護不了妻兒?”也許是帶著酒意,容謹言說話的時候,听上去有些慵懶的味道。
可那雙清冷的眸子,眼角眉梢卻透著幾分琢磨不清的情緒。
“對不起,容先生。”長安看了他半晌,遲疑了一會,才半斂起眸子,說的很平靜,“我並不信你。”
即便他有這樣的能力,又如何。
她向來不習慣把主動權放在別人身上。
當一個人熬過了所有的困難,也就沒那麼需要人保護了。
她說出不相信你的時候,容謹言的臉上並沒有變化。
只是睜著眼楮看她,長安的眼楮很清亮,彎著唇的模樣,笑起來很好看,眉眼如畫。
容謹言的眼神一晃,落在她的唇上。
幾乎只是往前湊了湊,他的唇就貼上長安的,她的唇清涼。
沒有很深入的吻,只是薄唇壓在上面,帶出灼熱的氣息。
長安沒想到他會突然湊上來,唇片覆上來的熱度讓她不自覺地頓了頓,整個人有片刻的拘謹。
她沒有動,僵持著呼吸,既沒有迎合也沒有拒絕。
她大概早就做好了準備,履行妻子的義務可以。
如果三年後,她也還是容太太,她想她會願意替他生兒育女,到時候不管結局如何,她都不會怨任何人。
容謹言的唇貼著她的,不進也不退。
安靜的臥室,有半分鐘的寂靜,只剩下隱隱約約的呼吸聲。
灼熱的溫度慢慢褪去,良久,似乎終于饜足,他才緩緩離開她的唇。
“容太太,我會等到你相信。”清冷的聲線帶著蠱惑的味道,氣息在她的耳骨邊縈繞,“不過,別讓我等太久。”
-本章完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