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最後通牒，依舊有幾個同學沒有完成，張成然就在其列，上午兩節課位置都是空的。
下課後同桌從外面買了水和零食回來，臉上帶著壞兮兮的笑。
“我剛剛路過辦公室，看到成然兄他哥了，我敢說，這次咱們的成然兄弟要涼在那。”
鄭阮阮听著也笑，“上次張成然被他哥圍著操場揍的場面我記憶猶新。”
“哈哈哈……”
幾個人坐位置上聊天，聲音不太大，主要是怕吵到此刻正在睡覺的人。
俞歡從早自習便一睡不醒了，她被吵醒的時候脾氣特大，以前張成然踩過雷，被砸了一凳子後，沒人敢再觸犯逆鱗。
同桌突然想到什麼，語氣明顯興奮了兩個度，“還有，我剛剛踫到一班的張剛，他和我說凜哥回來了。”
“我去！真的啊！”鄭阮阮立刻叫起來，聲音略大，趴在旁邊的粉團子動了動。
她忙捂住嘴，還是難掩高興，“確定嗎？”
“應該是的，我們等放學去一班看看不就知道了。”
“嗯嗯！”
同桌口中的凜哥叫單凜，是十八中名副其實的年紀大佬。
單凜和俞歡從小在一個地方長大，一直是他們這圈人的主心骨，玩的開，手段狠，家里也有錢，只不過去年下班學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一直沒有來學校，連俞歡都沒有聯系到他，這讓十八中挺多妹子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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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鈴響，這節是簡老師的課，她這幾日在班內的嚴格整頓，讓教室紀律明顯比以往好了很多，有幾個不服氣頂撞的，都被扣了學分，嚴重的又請家長，幾次下來也沒多少學生敢在教室里頂撞她。
當然也有極個別的 驢，俞歡算是這群驢里格外 的。
“我先把上次的試卷發下去，你們花十分鐘的時間看一看，等下我會找幾個大家錯的比較多的題，著重講解一下。”
站在講台上視野非常清楚，台下學生做什麼，老師都能看到。
簡雲一眼就發現比較令她苦惱的一個學生還在蒙頭大睡。
她走到俞歡位置邊，用手輕輕在桌上扣了扣。
人沒醒，旁邊同學的目光都投過來了，不過也沒人敢笑，氣氛壓的有些緊張。
“俞歡。”簡雲干脆直接叫她起來。
睡的迷迷糊糊的人被推醒，抬頭，一雙睡眼迷迷蒙蒙的，很快，女生眉頭便十分不悅地皺起來。
俞歡瞪眼和面前的女人對視了幾秒，帽子一拉，充耳不聞又倒了下去。
這回教室里有輕微的笑聲了，看老師吃癟，很多人還是非常樂意的。
問題學生果然還是非常難管，簡雲臉色微微沉下去，“俞歡同學，如果你真的很困，那就請你去外面吹吹風。”
靜了幾秒，趴在桌上的女生果然尥橛子了，只听彭地一聲響，俞歡踢了下桌子，人站起來就往外面走。
“好狂啊……”
“她不一直那樣……”
簡雲回到講台，“安靜，我們開始上課。”
同桌遙遙和鄭阮阮交換了下眼神，兩人都讀懂了對方眼內的意思。
歡姐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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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日頭高照，有幾個班在下面上體育課。
俞歡趴在欄桿上，腦子被風吹過，算是清醒了。
是真的煩……被趕出來罰站，她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這時身後一聲傳來一陣輕佻口哨，有人散散懶懶地說話，“喲，罰站呢？”
在這學校里，還真沒人敢用這種態度和俞歡說話，她猛地回頭，撞上一雙眼楮。
眼尾微微上挑，三分輕薄，兩分散漫。
看到這張熟悉的臉，俞歡微微愣了一下。
“呵，傻了？”單凜一手插著兜，慢慢走過來，手順勢放到俞歡頭上揉了揉。
俞歡啪地把他的胳膊打掉。
“脾氣還是這麼大。”單凜笑，也沒在意，“怎麼，見到我這麼不高興。”
“你還回來干嘛，不是去國外了？”
對于隔了這麼長時間才重新出現的人，俞歡心里一時也不知是什麼滋味，但總歸不是開心的。
“想你了，當然就要回來。”單凜頭揚了揚，示意俞歡跟著他走。
兩人一前一後，俞歡踩著男生的影子。
這嗶嘴里就沒有過真話。
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面，他好像又高了，頭發染成了灰色，有些不羈地支楞著，俞歡視線落在他左耳戴著的金屬耳釘上，忍住了想說的刻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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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怎麼樣？”
兩人到了操場，單凜胳膊一撐，人坐上了單杠，吊兒郎當地詢問她。
俞歡撇撇嘴，“不就那樣。”
“那樣……是哪樣？”單凜追問，手伸出去，想捏一捏女生的臉，被俞歡避開了。
他神色一頓，笑。
“你和徐明分了？”
俞歡斜眼看他，“你剛回來就打听的這麼清。”
“當然了，你當初移情別戀，讓我很不舒服，這次你們分了，我就是想來問問，我還有機會嗎？”
“……少來。”
他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說這種話臉都不紅，俞歡真不知道自己當年是多麼無知年少，竟然還對這種大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屁-眼子產生過憧憬。
單凜在兜里掏了掏，掏出個紅色盒子，“給你的。”
“嗯？”俞歡接過來，是一盒糖，上面還印著小熊的頭像，她很小的時候喜歡吃這種軟糖，現在也不好買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嘟嘟囔囔，還是拆了一個，填進嘴里。
單凜強制性地捏了一把女生的臉，“在我眼里，你不就是個小臭孩。”
當年屁顛顛地跟在他後面叫哥哥，就算是摔著踫著哭鼻子，給個糖就哄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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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哥！來打球嗎？”
操場上有幾個男生，一個胳膊下夾著籃球，遠遠叫他。
看樣子他回來的事情，學校很多人都知道了。
單凜從單杠上跳下來，解開外套，拋到俞歡身上，“幫你凜哥拿著，我去活動活動。”
俞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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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凜做了幾個拉伸動作，接過球，很快便在籃球場里叱詫風雲。
他高高跳起，手心推球，利落一聲響，籃球穩穩進了筐。
“凜哥還是這麼厲害……”
剛剛三個人圍堵他，依舊讓他破了防線。
單凜笑著掀起衣服，擦了擦臉上的汗，他下意識回頭，剛剛俞歡站著的地方，只有他一件衣服孤零零掛在單杠上，人已經走了。
“凜哥，還玩嗎？”
單凜突然停下了動作，男生疑惑地問。
“不玩了，你們玩吧。”單凜把手里的球拋開，嘴邊的笑意不見了。
他回到單杠那，將衣服披到身上，心里有些莫名的躁意。
一向喜歡黏在他屁股後面的小俞歡，這次他回來，隱隱覺得真的哪里不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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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歡上午被罰站，導致叛逆心突然發作，干脆翹了下午的課，去一中找溫夢。
一中好像要搞什麼運動會，校門從半封閉式轉為開放式。
俞歡可以大大方方地進來，她挽著溫夢的手，每走一步路，耳朵上的小巧耳飾都叮鈴一陣晃響。
兩人順著教學樓走，俞歡抬頭看，上面掛著各式條幅和大氣球，籌備運動會的氛圍十分濃厚。
溫夢︰“我們去體育場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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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省重點級高中，一中各樣的硬件軟件設施都是一流的。
高聳紅旗桿立在場中，微風吹，旗幟飄揚，塑膠跑道的味道混雜著蓋過來。
俞歡的帆布鞋踩著軟軟的塑膠跑道，朝前方眯了眯眼。
不遠處是個網球場地，有三四個學生正在那里揮拍。
緊直的網弦接觸到球面，清脆又有力地一聲響，黃色-網球劃成一道弧線，在白網中間來回運動。
“你們這學校，真不錯啊。”
網球籃球羽毛球，連需要極大場地的足球場都有。
“當然啦，你當我那三萬二學費白交的。”
溫夢的這句話讓俞歡想到之前在論壇里看到的那個帖子，說簡詢是鄉里的窮小子，如果能交得起這個數目的學費，估計也是亂說的。
“不便宜啊，都能交得起？”
“有獎學金唄，還有各種補助，反正學習成績好的話，算下來就沒多少錢了。”
“哦……”俞歡若有所思，笑嘻嘻地打趣。
“怪不得你能進，你肯定是全費，一中不多招幾個你這樣人傻錢多的，怎麼供養這麼多寒門學子考清華北大。”
溫夢翻了個白眼。
“去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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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累了，往場地兩邊的休息座椅坐下。
俞歡撐著椅背，長長吐了口氣。
“好想……抽煙啊。”
溫夢嚇一跳，“你別搞事。”
“你看你這慫樣。”
俞歡笑起來，陽光灑在她頭發上，一晃竟有些耀目。
溫夢也嘆口氣，“我確實慫多了，感覺規矩束縛特別多，有點羨慕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正感嘆著，視線下一雙縴白長手出現，掌心一根萬寶路。
“來，今天就給你個打破束縛的機會，點了。”
溫夢眼楮瞪大，忙忙擺手。
“別別別，萬一被學生會地抓到了……”
下一秒， 擦一聲火機按響，俞歡已經悠然叼嘴里了。
溫夢嘴也微張，“你……”
她一時結巴的說不出話。
俞歡確實有種天生敢于將規則踩在腳下的魄力，先是反抗家庭，後是無視校園，別人越不讓她做的，她就偏要做。
“歡姐，你真是無法無天為所欲為的典範，我服了。”
俞歡笑著，白色煙身隨著她動作上下顛晃。
溫夢也笑了，她移開目光，望著這所規則森嚴有序的學校建築，感嘆還未在心里生成，余光便捕捉到一抹格外扎眼的顏色。
深黑校服，紅色袖章，藍色掛牌。
學生會的人！
“歡歡……歡……跑跑快快快！”
她驚慌失措地要起身，但那些人已經逼近。
為首的男生身形縴長，淡薄面容隨著距離縮小逐漸清晰。
“我靠……”
溫夢听到俞歡一聲罵，剛點燃的煙迅速被她拿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俞歡︰不想說話，只想唱歌，涼涼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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