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陣陣,大伙都疑惑誰在這個點會來拜訪。林帆主動去開門,門口站著的兩個人比看到何美芳更讓他驚訝。
“爸”這個字在嗓子眼上滾動了幾個來回,林帆也沒能叫出口。高麗霞見到林帆有些害怕地站到徐正風的後面,徐正風開了口,這話一說出來林帆才想起自己已經不再是何君楷了,林帆這副臉只不過是何美芳的佷子而已。
“你不是林帆嗎?你怎麼會在這里?”徐正風很是奇怪,高麗霞明明告訴他這里是徐朗那個不孝子喜歡的女孩的家。
林帆沒有請徐正風進門,直接回答:“這是我妻子的家,所以自然我也在這里。”視線越過徐正風,打量著高麗霞,林帆心里很納悶。
高麗霞跟何美芳斗了一輩子,這麼這一次怎麼有默契,都回國來找麻煩了?
高麗霞覺得自己不能被林帆嚇慫,現在有徐正風在,她腰板就是硬的。高麗霞突然開口:“我兒子吶?叫姓唐的不要纏著我兒子。”
“這位大媽,你上次是沒听懂我的話嗎?唐雨晴是我的妻子,不是收留所的所長,如果你的兒子走掉了,不要來打擾我的妻子。”林帆很煩高麗霞,不單因為上一輩的恩怨,更因為高麗霞上次來打攪唐媽媽。
“你……”
“阿離!”徐正風打斷了高麗霞的話,本來被林帆氣的肺疼的高麗霞只能做罷,自行退到徐正風身邊。
看著林帆,徐正風總是覺得熟悉,可是看著陌生的臉龐,心里也只剩迷茫。不知為何突然想到死去的大兒子何君楷,徐正風心里有幾分淒涼。這個是他最對不起的兒子,可惜死的太早,太年輕。現在徐朗也不像以前那般听話,突然要接手徐家,可是一接手徐家,就帶著手下消失了。
“林先生,我只是想問問,我兒子徐朗有沒有來找過唐小姐?”徐正風覺得說起來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兒子居然喜歡人家妻子,任誰的妻子被覬覦也會不高興吧!
“徐先生,你兒子並不在這里,不過她可是大鬧了我的婚禮,害得我妻子住院。我妻子今天剛出院,你這樣來打擾讓我很懷疑徐先生的家教。”林帆的話算是夾槍帶棍,明眼人都看得出林帆不喜歡來人。
徐正風有禮貌地說了一聲打擾就準備離開。屋內卻傳來唐媽媽的聲音:“阿帆,是誰啊?”
“不認識的,媽,他們已經走了。林帆答到,。淡淡看了一眼徐正風跟高麗霞,林帆就關上了大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徐正風覺得剛才林帆淡淡的一眼里滿是仇恨,他完全搞不懂為何林帆會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敵意。
正準備下樓,高麗霞的頓住了腳步。因為樓下踏著台階走上來的人是與她爭斗了一輩子的何美芳,也是她身邊的徐正風一輩子最在乎的人。
六只眼楮交匯,徐正風聲音有些顫抖,喚了一聲:“小美!”何美芳抬頭一看是高麗霞跟徐正風二人,氣不打一處來,扭頭就走。
“小美,小美!”一聲呼喚,越來越急切,傳入林帆耳朵里。
林帆立即反應過來可能是母親撞見高麗霞跟徐正風了,心里擔心何美芳,一把拉開門就走了。唐雨晴本來是來看看為什麼林帆開個門還不回去,剛出來就看到林帆追出去的身影,也跟著跑了出去,還叫著“阿帆,阿帆……”
還坐在桌子前的三個人覺得事情好像不對勁,也趕緊拿上包,鑰匙追出去。
唐家所在的小區出現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何美芳跑在前面,後面追著徐正風,徐正風的後面還跟我高麗霞。高麗霞後面不遠,是林帆,林帆在後面跟著唐雨晴,唐雨晴後面跟著白開明,最後面還跟著扶著唐媽媽的丁丁。
“小美!小美……”徐正風一聲聲渴盼的呼喚,不知道何美芳有沒有听見。本來何美芳已經回了徐宅,但是自從徐正風看在徐朗的面上接回高麗霞後,何美芳為何君楷的事又負氣出走。現在又見到何美芳,徐正風怎麼也想接回發妻。
年輕的時候不懂事,拈花惹草,後來發現自己還是在乎何美芳的時候,兒子何君楷又不怎麼听話。每當把叛逆的何君楷跟乖巧的徐朗相比,徐正風總會不由自主多夸徐朗兩句。後來何君楷離家出走,他更是一時氣盛對他不管不顧,後來傳來何君楷的死訊,徐正風也是著實哭了一場。
那個時候感嘆年輕荒唐,可是這麼多年走過來,他對何美芳的在乎雖然不減,可是對高麗霞也難以割舍。就算何美芳回來告訴他,兒子君楷的死與高麗霞脫不了干系,他將高麗霞遷出老宅,可是耐不住徐朗求情,高麗霞再哭一哭,最後他還是將高麗霞又遷了回去。
他曾經甚至想過要把徐家交給何美芳,以補償她那麼多年的付出以及失去兒子的痛,可是後來高麗霞一哭,他又心軟了。何家也沒有親近的人,何美芳一個人孤苦,也確實不能發揚徐家。最後何美芳又離開徐家了,再後來徐朗突然轉性要接手徐家,他就放手給小輩。徐朗掌握徐家後,很快就收服手下,他還是很滿意小兒子的實力的,可是小兒子突然就跑得無影無蹤,還帶走了幾個心腹,不得不讓他擔心啊!所以他才在高麗霞的嘮叨下回了中國。
沒想到何美芳也回了中國,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他在中國與何美芳相識相戀,又在這里重逢,或許是時候拋去過去的恩怨,一家團圓了。
徐正風這樣想著,又加快了速度,雖然已經是五十開外的人了,但是鍛煉保養得當還是追上了何美芳。後面的人也陸續趕到,一群人堵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間暗流涌動,誰也不知道這中間到底有什麼曲折。
“喲,這不是美芳姐嗎?知道我跟正風回中國,特地來見見嗎?”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看著徐正風對何美芳窮追不舍,高麗霞一個五十歲的女人,還在吃醋。
“誰跟你是姐妹,不要見人就攀親戚瞎叫。你跟正風?哼,誰是徐家正夫人,心里都明白,不用來刺激我!”何美芳在高麗霞面前討到的便宜不多,但是也不會對高麗霞讓步半分。
“正風,你看姐姐!”高麗霞最會撒嬌扮可憐。用這一招刺激何美芳,她的火爆脾氣最容易沖動。
“哼!阿帆,離開這個女人,跟我走,回美國!”何美芳不打算理會高麗霞了,兒子就在眼前,要是能把兒子帶走,娶了溫迪,還怕高麗霞那個狐狸精嗎?
唐雨晴上前挽住林帆的手,一臉無辜地看著何美芳,好像擔心何美芳會吃了林帆似的。
“這位太太,怎麼能你說誰跟你走就和跟你走,就算你是阿帆的媽媽,也不能限制孩子的自由。阿帆已經是大人了!”唐媽媽站出來講道理,一句阿帆的媽媽嚇壞了徐正風。
高麗霞听到,倒是有幾分笑意:“姐姐,你在外怎麼多出這麼大個兒子,是不是背著正風……”
“你閉嘴,嘴里不干不淨,除了說一些是非還會說什麼?”不容許高麗霞胡言亂語污蔑自己,何美芳的語氣很有火藥味。
徐正風沒有理會兩個女人的唇槍舌戰,只是目不轉楮盯著林帆,在林帆的身上找出何君楷的痕跡。可是那張臉不是何君楷,即使何君楷少小離家,徐正風還是不會認錯自己的兒子,眼前的林帆明顯不是何君楷,沒有一絲相似的模樣。
何君楷要在七年前就死了,徐正風在心里默默告訴自己。林帆只是何美芳的干兒子。
林帆幾欲開口,可是有東西哽在咽喉處,除了看到喉結滾動,沒有任何聲音。
“阿帆,你媽媽!”唐雨晴用只有她和林帆能夠听見的聲音說到,“你打算怎麼辦?”
林帆低頭看著唐雨晴,眼里有些虧欠:“糖糖,我會處理好的!相信我!”
唐雨晴眼里算是信任,林帆看到總算多了一份信心。摟緊唐雨晴,向何美芳說出自己的堅持:“干媽,我選擇跟糖糖在一起就不會放手,你自己會美國好好生活吧!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
“干媽?干媽?”何美芳默念著兩個字,心里難受的要死,明明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居然為了那個女人叫自己干媽?
慢慢走到林帆面前,看著林帆有些閃躲的眼楮,何美芳抓住他的手,有些急切:“君楷,你剛才叫我什麼?你叫我什麼?我可是你親生媽媽!”
“君楷?”徐正風呢喃這兩個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事實。原來眼前這個完全沒有任何何君楷氣息的人就是自己的兒子——何君楷。
害怕自己听錯了,徐正風也走到林帆面前,問了一遍何美芳:“小美,他是君楷?”
何美芳含著淚點了點頭,抱著林帆不肯放手:“這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何君楷,他沒有死,沒有如你們的願,我兒子還活著。”
高麗霞驚訝的捂住了嘴巴,她苦心孤詣設計居然也沒能弄死何君楷。他居然還在自己的眼皮子下平安生活了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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