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陸黎捂著腦袋揉了揉,背靠在門後突然不動了。
就等著它自己平靜下去,別人撩的火他還就不解了,要今晚兒沒完了他在廁所待一夜也行。
一個小時,陸黎整整待了一個小時,前後站直晃了幾次腿,眼皮都在打顫了,那股邪火終于消了下去。
身體有點冰,他跳了幾步蹦上床,腦袋用被子一蒙,打算今晚就這麼過去了。
燈很快被關掉,應亦還沒睡,陸黎听著他的動靜在被子里一直瞪大了眼楮。
會跟他道歉麼?
會繼續剛才沒完成的事麼?
他什麼都沒做,陸黎眼楮都瞪酸了,那邊還一點動靜都沒有,眨了眨眼楮,緩了緩疲勞,陸黎決定不跟他耗下去,應亦那意思,怎麼可能會道歉,又怎麼可能再繼續自己突然停下的事,只是,剛才應亦分明也在燒著火,他是怎麼解決的?
就這麼慢慢消下去了?
陸黎在被子里橫了一眼,同樣的事情,為什麼他用的時間就比較久,呼吸更為不順暢?
應亦的定力好,也不至于好到沒了人在身邊就把火給滅了,他嘖嘖兩聲,閉上眼楮翻了個身,平躺著,腦袋偷偷溜出來喘口氣。
應亦好像睡了,陸黎余光瞟了一眼,他很安靜的躺在一邊,平穩的呼吸傳入耳中,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陸黎心里很不平衡,咬著牙磕了兩下,一雙眼楮偏過去死死的瞪著應亦,拳頭還做了樣子的抬起揮了揮,但又無奈放下,嘆了口氣,他伸出手在他後背摸了摸。
隔著被子嘆了口氣,他小聲說︰“真是欠了你的。”
那邊的人身子一頓,眼楮微微睜開,過了良久又緩緩閉了起來。
外面那只小黑貓喵了一聲,抓了抓門框,仰著脖子跳到沙發上。
不知道是幾點,陸黎手機在響,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到處亂摸,摸著之後隨手一劃︰“誰?”
那邊說了幾句,陸黎突然坐了起來,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腦袋往旁邊一偏沒見到人,一嗓子就喊了出來︰“應亦!”
“什麼事?”那邊慢悠悠的輕聲回答。
陸黎邊穿衣服邊向外走,看到廚房里那個身影才停下,整理好了衣服開口︰“于承剛打電話來說又有一起女生被殺案件。”
應亦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回頭看他︰“哪里?”
“和田希一學校的,兩人好像還認識。”
那女生也是突然消失的,但要比田希失蹤的時間短,而且失蹤之前沒人發現她不正常,當然,這其中有一條原因是因為那個女生平常就和其他人沒什麼交際。
陸黎和應亦到的時候,那棟宿舍樓整個被封了起來,學校想壓下這件事都沒辦法,一時間,人心惶惶,老師學生半路遇見個生人都不敢抬頭看。
陸黎皺了皺眉,那個狐狸精該不是自己長得丑就討厭那些漂亮的人?
他看了看應亦,如果他在這學校是不是早被那個狐妖盯上了?
于承正忙著,看到陸黎和應亦招呼都來不及打一個,揮了揮就算示意。
兩人在外圍打量,陸黎看不出什麼名堂,就一直跟著應亦瞎轉,走一步停一下,繞的他腦仁都跟著疼,皺了皺眉他走到一邊,準備等應亦看完了直接問結果。
他在宿舍外面一棵樹下靠了靠,眼楮盯著應亦一動不動,嘴巴砸了砸,遠處看那條腿更修長,襯衫下的肌肉也很緊實,尤其昨晚兩人差不多就要赤身相對,陸黎趁著沒人擋了擋下身,他怕自己會突然又耍起流氓。
應亦今天跟平時穿的沒什麼區別,但陸黎怎麼看都覺得比平時要耀眼的多,可能是昨晚兩人肌膚相親,所以真趁了那個面目不清的東西的話,〞qing ren〞眼里出西施,所以每看一眼就覺得又多了一份好看。
他站在陽光下,挺拔的身形襯得他整個人乃至掠過的一點點側臉都沒有可以挑剔的成分,而偏偏他又有點懶洋洋的味道。
就跟一只貓兒似的,懶散卻高貴。
陸黎看著看著就呆了,嘴角彎了彎,有點對自己無奈,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為了他那顏值去的,所以一直死纏爛打著怎麼都不肯放手。
他咋舌,偏過頭不去看他,但心里沒法欺騙人,應亦的輪廓就跟印在腦子里似的刪都刪不掉,不過他沒想他的臉,就想著這人脾氣這麼爛,他怎麼就能忍受得了。
“同學,”突然的聲音讓他回神,有個男人站在他眼前,問他,“你知道f座男生宿舍在哪麼?”
陸黎愣了愣,本來慣性想揮出的手頓住了,這是他的母校不是別的地方,他怎麼可能不知道f座在哪,不過眼楮瞟了瞟應亦的方向,看他似乎一時半會兒還完不了事,就對那個男人點了點頭︰“我帶你過去。”
f座其實離這兒不遠,但從這兒過去拐的彎彎道道比較多,他說了那男人也不一定能記完整,索性就帶他過去,省時又省力。
他以前住女生宿舍附近,不太去f座那邊,所以走到f座的時候很陌生,尤其是兩年後再過去,陌生的就像剛來這里一樣。
“這兒。”陸黎指了指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
那男人笑了笑,對他伸出手像是為了感謝。
陸黎愣了愣,回手伸了過去。
他笑著對那個男人點頭,一句不用謝還沒說出口,腦袋突然暈了起來,眼前的人開始恍惚,陸黎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那個男人嘴角的笑泛著陰詭,他急躁的想抓住他的手看個真切,但視線越來越模糊
這可能是個圈套。
不,不是可能,那個男人一開始就是設計好的。
陸黎傻逼了,他讓人給陰了,還在應亦眼皮子底下。
他不該遠離他的,他也不該腦子一熱還給人帶了路。
一個男人,一個狐狸精?
陸黎現在只想狂笑幾聲,丫怎麼那麼欠,該著不該著你的全讓你趕上了。
他還在學校里,應該是被關在了什麼小黑屋,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但耳邊能傳來人的聲音。
學生的聲音,嘈雜,亂七八糟什麼都有,雖然和他沒什麼關系,可那是唯一能證明他還在學校的證據。
他試著敲擊封鎖他的門框, 地砸個沒完,嘴里還叫嚷著有沒有人,但始終沒人回應,嗓子幾乎喊啞,喉嚨干燥的給個引信都能爆出火來,而外面的人聲漸遠,他的每一次吼叫竟然都只換來無視。
他們不想救?
不,是他們听不見。
田希死的時候,沒人听見她的呼救聲,她絕望的死在了期待里。
所以現在他是下一個田希了麼?
一醒來只有自己一個人,被關在一個不大的漆黑狹窄的空間,就連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困難,將死之人也莫過于此,他該絕望的,但他還是更期望。
他還有應亦,他相信應亦不會放棄尋找他,而且,他不是總能在最後逢凶化吉的那一個麼?
只是那個男人,那個被稱為狐妖的男人,他不是愛好美麗的事物麼,田希被毀了臉後她才慢慢的死去,而他卻是被那人關起來,沒有傷口,身上哪里都沒有痛感,他沒有傷害他一分一毫就要殺了他?
不符合常理,陸黎想了想,如果那個男人真的就是狐妖,最起碼他現在可以不用擔心,畢竟到手的玩物不會輕易放過,那些摧殘他並不覺得狐妖會遺漏,放棄自己怪異的殘忍癖好絕不是他的風格。
心靜了下來,陸黎在狹小的空間深呼了口氣,透著一丁點的縫隙向外探看。
還是f座,但卻不是它正面的位置,學生宿舍曲曲折折,後門和正門對著的方向都能繞出個圈來,所以他認識這里,或者說是熟悉這里。
沒畢業之前,宿舍里幾個不消停的總晚上翻牆溜出學校,吃個夜宵打個游戲幾乎是家常便飯,他也是其中一個,當然,沒他們那麼勤快而已,但對比別的宿舍,他算老油條,過了多少年他都能記得清楚。
但他興奮不起來,這里比正門要更遠離之前應亦在的位置,整個學校這麼大,應亦不見得會找到這里。
他試著大力的撞擊門框,就算那些人听不到,但不代表應亦也一樣听不到,他是不同的,和那些人都不相同。
“應亦!應亦!”他叫了兩聲,手扒著門框使勁的掰扯,指甲摳在門縫里像是不知疼不知疲倦一樣的使勁向外拉。
他有種強烈的感覺,應亦就在這附近,但是好像危險比應亦更靠近自己,後背傳來一陣涼意,他的肩讓人輕輕一拍。
陸黎握著手,緩緩轉過頭去。
一個男人,或者一個狐狸精?
不是什麼恐怖的生物,總比鬼怪的視覺沖擊要來的小得多。
但他一轉身,放大的一張扭曲的臉讓他被逼著不得不向後退。
是它,不是那個狐妖。
陸黎向後退去之後,黑暗的光線讓他不看清它的臉。
“怎麼是你?”
那個東西嘿嘿笑了起來︰“不是我,你又怎麼會在這里。”
陸黎驚愕的瞪大眼楮,皺著眉問︰“你是說,這一切根本就是你策劃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