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身體被人抱住,在地上翻了個滾,陸黎只覺得渾身被石子碾壓,疼的厲害。
“ !踫!”
車身撞擊護欄, 當一聲翻倒,火花四射,濃煙滾滾,陸黎瞬間清醒,與此同時被禁錮的狀態消失,他愣神,抬眼看著身上壓著的那人。
是他!
又是他,那個夢中的古裝男子。
男人面目表情的站起身,對他伸出一只手。
陸黎搖搖頭懵神的交出一只手拉上他的,剛站起卻見他轉頭就走,不由開口︰“等等。”
男人回過頭,偏著腦袋似乎在問做什麼。
陸黎看著他半晌不知該怎麼開口,問他是誰,和他夢中那個人有什麼關系,還是說,今天他有沒有出現在他們公司對面的15層樓上?
“謝謝。”最後,陸黎只說了謝謝二字。
男人微微點頭算是應答,確定他再沒有什麼要說,轉過頭消失在了路口。
“哎呀,真慘。”
行人的低聲吵鬧拉回陸黎看著男人的視線,他看著眼前殘破的現場有些犯惡,司機滿臉血漬,大概是直接撞擊到了車窗,蜷縮在駕駛座的身子有些扭曲,而陸黎看到的並不僅限于此,司機似乎已經當場斃命,但那眼楮卻瞪的溜圓,瞳孔幾乎要爆裂,血管都看的見。
有道虛影在他頭上漂浮,對,陸黎就是看到了那道虛影,他用力揉了揉眼楮,影子還在,不是幻覺。
可,警笛響起時,他晃了晃神,再次看過去,虛影已經消失不見。
交警停下車子過來處理這起撞車禍,陸黎握緊了手掌,剛才如果不是他停滯不前,那司機就不會偏離軌道,再後又像他出了幻覺,司機瘋了一般要撞死他,那麼,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事吧?”
“沒事,”陸黎搖頭,眼神有些迷蒙,“我”
“沒事就可以走了,”交警嘆了口氣,“這條路也不知中了什麼邪,最近頻出車禍,也幸好安了監控,不然又不知道家屬怎麼鬧呢。”
監控?
“剛才是我可以走?”就這樣可以離開了?陸黎心中疑惑,剛才不是機動車正在通行麼。
“嚇糊涂了,路人和監控都證明是司機突然加油門闖了紅燈,小伙子,你需不需要去醫院看看?”交警走開的腳步停下,有些擔心的看著陸黎。
擺擺手,陸黎摸了把額上的汗,不是他,那麼剛才異樣的被禁錮感是錯覺?
還有司機發狂時的充血眼楮,和他死後頭上出現的虛影,這一切又是他的自我想象麼?
那個男人呢,手上還有他覆蓋的觸感,等等,觸感!冰冷異常的手掌抓住他的,那超乎尋常的好似陰冷的觸覺,他,是人是鬼?
又是鬼怪,這已經不是迷信的年代,何況他也受過良好的科學教育,可現在,沒有任何想法的,他只能用鬼怪來描述自己看見的這反常的一切。
那猙獰的面容已經看不清司機原本的樣貌,陸黎捂著眼楮從一旁繞過,這情形,他估計一個晚上都無法入睡。
不過,有人相約,對他來說真是及時的救命稻草。
司銳見他一整天心神不寧,下班又走的早,不放心就邀他出來聚聚。
陸黎本來是打算拒絕,但一個人獨自待在公寓,腦子不可抑制的就想起白天那起車禍,雖沒有被鮮血濺到身上,可血腥味卻一直在鼻尖盤旋。
犯惡,血色在腦袋里炸開了鍋,陸黎頭痛的接了電話就去了司銳說的那家酒吧。
霓虹在閃耀,晃的人心惶惶,陸黎剛踏進酒吧的門,震耳欲聾的曲調就鑽入耳膜,他雙手捂住耳朵有些後悔應了司銳的約。
“來了。”給陸黎要了杯酒,司銳胳臂搭上他肩。
陸黎拍開他手臂,喝了口酒︰“這麼吵,你天天來這種地方是怎麼听見上司訓話的。”
“用這里,”司銳指了指自己腦袋,“下午差點被老板抓著翹班,你腦子是被漿糊堵住了麼。”
“嘖,”司銳剛說完話,就湊到陸黎身上嗅了嗅,“你怎麼跟喝了血似的,一股子腥味。”
“血腥味?”陸黎失控一般抓住他的手,“我身上有鮮血的味道?”
“失魂了?”司銳拍開他的手,皺了皺鼻子,“你晚上是吃了什麼大補的東西,真像被剛宰殺的牲畜一樣,濃濃的血腥味。”
陸黎抬起手臂仔細嗅了嗅身上,那詭異的血腥味道一直環繞在他鼻尖,他以為只是他的錯覺,不過是因為他親眼目睹了才會一直心緒不寧,所以才連鮮血的味道也那麼清晰。
可是,司銳也嗅到了,很濃烈的血腥味。
他站起身,臉色煞白。
“你要去哪?”司銳見他要走,不由跟著站起身。
“洗手間,你不用跟過來。”
他是洗了澡才出的門,可是也沒能掩蓋身上的血腥味,如果現在再發生場血案,他大概會直接被警察帶走,這種味道大概只有他一人身上這麼濃烈。
擰開水龍頭,陸黎一遍又一遍抄著水清洗,額間的碎發沾了水滴,順著臉部緩緩滑落至脖頸,喉嚨因驚懼而不住的吞咽,徒留那喉結被水沾染看起來格外性感。
“嘻嘻~”突然的聲音讓陸黎停下動作,那仿佛從牙縫間擠出的聲響更讓他緊繃的神經僵住。
“哈哈~”
又是一聲輕笑,陸黎背部僵直,他雙手握緊,仔細听著動靜。
“咯咯~”
腰部像是被人摸了一把,蝕骨寒冷的觸覺惹的他心煩,陸黎關掉水龍頭想走出洗水間,可誰知“ 當”一聲,洗手間的門被關上,那嬉笑聲陡然增大。
而腰上又被摸了一把,再後,冰冷的觸感下移至臀部,接著,包裹全身。
猶如置身寒窖一般,陸黎皺眉喝道︰“誰?!”
沒人回答,只有尖利的嬉鬧,仿佛諷刺一般的叫聲吵的他頭痛,洗手間的燈突然閃滅,昏暗的房間令人窒息,陸黎繃緊了神經,耳朵也比平常更細心的聆听。
“嘻嘻,嘻嘻~”
笑聲越來越接近,陸黎幾近暈厥,喉嚨泛惡的上下吞咽,他瞪大了眼楮強忍著不倒下,不知過了多久,他仿佛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門,可那聲音卻又離他很遠,司銳在喊叫,司銳在想辦法,可身上的寒冷卻一丁點也沒有被驅走。
“ !”
“咚!”
洗手間的燈突然明亮,刺眼的光芒讓陸黎微眯起眼楮,恍恍惚惚他看著前方愣住了神。
尚未適應光亮的陸黎硬生生的睜大了眼楮,對面鏡子里反射出的是什麼?
白色紗裙依附在身上,蒼白的面容映襯著一雙毫無焦距的眼楮,她好似直勾勾的盯著陸黎的位置,嘴角勾起,猙獰的露出一個微笑。
“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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