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繞到九點鐘機槍位後面的張然,一直聚精會神的等待著,無影就位的信號發出之後,老刀那邊毫不遲疑的將行動命令傳給快手!
張然也能听懂老刀的信號,一顆心頓時揪緊,兩眼死死盯著自己目標的同時,眼角的余光還不得不分出來,盯著糞坑那邊——他怕快手和冷血不能領會老刀的意思,雖說這種可能性很小,但卻不代表就沒有。
“嘩!”
水聲響動起來時,張然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如同無影和張然預計的那樣,機槍位上的士兵,不管原本是否清醒,此時注意力都被吵鬧起來的快手給吸引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知道兩人其實是不可能從糞坑當中脫身,畢竟已經關押了這麼多天了,怎麼看都是安全的,所以哪怕就是主機槍手,都沒有想過要去打開機槍的保險,為機槍裝上彈鏈。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體現出兵員素質上的差距來,若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既然職責所在,就根本不可能出現眼下這種情況,而持續的警戒狀態必然會加大張然等人執行計劃的難度。
不管怎麼說,怒巴克手下松弛的紀律是張然等人樂意看見的,而快手和冷血精彩的表演,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不要吵,再吵就打死了!”
一個黑人沖著兩人在怒吼,但他臉上卻是帶著笑意的,或許看到兩個膚色比自己淺的人在糞水里折騰,對于黑人來說也是一種享受。
只不過他的享受很快就結束了,從咽喉處突然冒出來的刀尖,讓他臉上的笑容在瞬間被凝固,唇角還保持著上翹的姿態,可鮮血卻已經從口鼻之中噴涌而出,如同忘了關閘門的水龍頭。
其實這個黑人很想在最後時刻,通知身邊的同伴,即便是要死,那也需要有人來為他報仇!只可惜他無法出聲,只因為匕首已經將他的氣管喉管全數穿透,根本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而他更不知道,其實他身邊的同伴,都已經死了!
張然下手是極快的,兩柄匕首左右開弓,想將最後面的兩名戰士同時割斷了咽喉,隨後立馬扎穿前面兩個怒巴克戰士的頸子!用匕首扎穿人的頸項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管是力量還是精確度,但凡是差了那怕只是一點點,都有可能失敗。
毫無疑問這是個冒險的舉動,但張然卻別無選擇。雖說無影的身手並不在張然之下,可終究還是比張然慢了一拍。若是張然這邊的士兵突然倒下,難保不會被對面的機槍手看到,快手和冷血再怎麼折騰,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將所有人的視線都擋住。
張然不敢冒這個風險,更不願意為無影的行動加大難度。
但其實無影的效率並不比張然低,雖說她在冷兵器技巧方面不如張然,但在近距離的槍械射擊水平上,卻是不輸張然多少的,況且她使用的是加裝了滅音器的手槍,雖說滅音器效果有限,但是有快手和冷血鬧出來的動靜掩護,倒也是輕輕松松的將四個人也搞定了。
“老大”
“離我遠點,太臭!”
看著一身花花綠綠的快手竟然要向自己撲過來,剛剛將籠子吊起來的張然趕緊退後兩步,壓低聲音呵斥快手。
快手顯得很委屈,他轉頭望向無影,卻是被無影狠狠瞪了眼道︰“廢物!讓你辦點事情,居然搞砸了,還要我們來救!”
“我~”
快手此時當真是委屈的要哭了,他跟冷血也沒有想到,怒巴克竟然還有外援啊,如果沒有外援的話,以他和冷血的身手也怎麼會失敗呢?
“接著!”
最後還是老刀的出現,給快手和冷血下了台階。他一聲低呼之後,將為兩人帶來的裝備拋了過去,限于重量自然不會太完備,但總比兩人赤手空拳的好。
“沒有狙擊槍?”
冷血穿上裝備之後問道。
“太重。”老刀搖搖頭。
張然則是指了指身邊的重機槍,“要不你抗一挺?”
那冷血扭頭看了眼重量至少在自己體重之上的機槍,咽了口唾沫,其實以他的水準,哪怕是這種老掉牙的機槍,在百米之內同樣是可以當成狙擊槍來使喚,精度絕不會差到哪里去。
可現在不行,哪怕兩人的精神狀態看起來還不錯,但畢竟已經承受了這麼多天的折磨,體能絕對下降的厲害。眼下人興奮還不會覺得怎樣,可這種興奮總是有時間限制的。
如果冷血真是扛著這樣一挺機槍去當狙擊槍用,怕是不過半小時,就會因為過度消耗而行動都成問題。
不用別人提醒,冷血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狀況,老老實實的端起一把ak,檢查了彈夾之後,將子彈壓上膛。
“人質關押的地方,你們都打探清楚了吧?”
張然這會兒才開始說正事,快手為了爭取表現,趕緊沖過去點頭,卻忘了自己身上還糊著那些玩意兒。好在這次張然沒有退了,只是皺起眉頭道︰“找到人質之後,有機會先把自己沖沖,別人救出來了,最後被你給臭死了,行動!”
時間緊迫,張然隨口開了個玩笑,便讓快手帶隊,向著怒巴克關押中方人質的地方沖去。照理說,計劃執行的很完美,現在快手和冷血都救出來了,張然心中已經沒了顧慮,同時還加強了戰斗力,後面的事情應該更順利才是,當正如老話說的那樣,計劃趕不上變化。
在營地里行動的張然等人做下這等事情都沒有被發覺,反倒是還在接近怒巴克營地的血玫瑰等人,被一隊返回怒巴克士兵給發現了,雙方迅速交火,震天的槍聲,連張然等人都是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
“我們被發現了,好像是怒巴克的人,這完全是個意外,不過我們可以將他們消滅掉!”
莎娃倒是如此向張然匯報,而張然也從白革那里知道,這的確是個意外,誰也不能預知的意外。然而這個意外卻給張然等人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首先一個就是整個怒巴克營地,因為槍聲而甦醒過來,糞坑里關押的兩個人質失蹤,十幾個士兵死于非命,頓時讓整個營地鬧翻了天,半夢半醒的士兵,抓著武器胡亂奔跑,一些被驚動的孩子發出震天的哭聲,看上去不像是個軍營,倒是像個難民營。
如果整個營地井然有序的話,或者張然等人還可以尋找機會先將自己隱匿起來,但亂象紛呈的時候卻反而是無處藏人——鬼知道什麼地方會竄一個人出來,而不論男女老幼,這些人手里都還抓著槍!
所以戰斗是在張然等人毫無預計的情況下打響的,隨後張然就知道,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殺去跟人質匯合。
“老規矩,快手跟我開路,無影老刀配合,冷血斷後!”
三年的時間並沒有抹去張然等人之間的默契,當張然一聲令下後,五個人極其嫻熟的組成戰斗隊形,向著關押人質的方向,以極快的速度推進著。
里啪啦的雜亂槍聲之中,張然這邊的五人小隊發出的槍聲卻很整齊,一次次的點射,必然會撂倒一個個的敵人。
怒巴克用來關押人質的地方,距離快手和冷血的糞坑監牢並不遠,往常兩人甚至見過怒巴克將一些人質抓出來,戲弄取樂。事實上被抓到這里來的人質,已經有好幾個因為各種原因而喪命,而他們的尸體則是直接被扔到外面的荒漠之上,仍由天上的飛鷹和地上的豺狼去啃噬。
區區兩百米的距離,即便會踫上一些黑人士兵,也不會對張然等人造成多大的影響,而怒巴克對于這批人質的安全其實並不是太上心,寥寥無幾的守衛也不能抵擋張然等人的連續攢射,在營地槍聲響起之後不到三分鐘的時間里,張然等人就成功的殺入囚牢之中。
說是囚牢,其實就是個大大的茅草棚子。這個長十多米寬七八米的茅草棚子,牆壁里有一層類似快手和冷血那個荊棘蓋子樣的結構,怕是防止人質挖牆逃跑的。
整個建築物高度怕是在四米多,正北面開了門,四面最高的地方還開著幾扇人絕對鑽不過去的小窗,就再沒有可以進出的地方。
當張然等人將守在門口的四五個守衛打死之後,快手沖上去一腳踹開大門,而冷血則是利用靠在旁邊的梯子,敏捷的攀爬上了屋頂,佔據了制高點。
張然搶在快手之前沖進房間,槍口打橫一劃,最終停留在面前兩點鐘方向。
“別過來,別過來,我要開槍了!”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挾持人質的,竟然是個白人,白人佣兵。
房間里並沒有太多的設施,可能晚上人質都只有和衣睡地上,而唯一一處有床和蚊帳的地方,就是挾持人質的那個白人所有。此時這個身高在一米九左右,有著一雙寶石藍眼眸的白人佣兵,正緊張的盯著張然。
其實他並不是一個人守在這房間里,平常時候還有兩個人跟他輪班,以防人質在沒人看管的時候搞出點小動作來,可剛剛槍聲響起的時候,那兩個黑人根本不听他的招呼,興沖沖的跑出大門去,結果毫無意外的,死在張然等人的槍口之下。
“我不管你是誰,現在放下槍離開,還有一條活路!”
張然端起槍來,眯上了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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