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你的背影我哭了
我的心是多麼的難過
愛情的色彩失去了光澤……”
一首歌的旋律,在卓文婷耳邊,響了起來。
卓文婷曾經強忍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消失在大門內,內心十分渴望,他的身影再一次出現。
然而沒有,她痛苦地跌坐在椅子上,任憑眼淚往下流,任憑思緒飄回到八年前的大學校園。
夏日的校園,烈日炎炎。
正午陽光,把所有景色,燒烤得焦躁不安。
卓文婷撐著一把小陽傘,站在校門口,靜靜望著校外的大街。
大街上幾乎沒有行人,那些小店鋪的老板們,慵懶而昏昏欲睡地打著哈欠。
卓文婷窈窕的青春之體,被熱浪包裹著,她不時擦拭著額頭的汗珠,兩眼卻緊盯著大街的另一端。
她在等他。他說過,今天中午,他要回來。
他的身影出現了,卓文婷的內心一陣悸動。
他慢慢走了過來,他看見了她。
卓文婷主動迎了上去。
張宇軒見卓文婷迎上來,加快了步伐,但卻顯得十分疲憊。
卓文婷見張宇軒有些異樣,跑上前去,用小陽傘罩住了他。
“怎麼啦,這是?” 卓文婷關切地問道。
“沒事,汗出多了。過會兒,就好了。” 張宇軒故作輕松地笑了笑。
“給你說,你就是不听。一天打兩份工,哪能這麼拼啊?拼垮了怎麼辦?” 卓文婷關切中帶著一絲責備。
“沒事兒,扛得住。” 張宇軒笑了︰
“什麼沒事兒啊,明顯瘦很多了。我知道你要掙錢給家人治病,給你妹妹攢學費。但是,也不能這麼拼命啊。” 卓文婷急了。
“拉了一屁股的債,不著急不行啊。” 張宇軒苦笑︰
“我的錢,你不用著急還呀。我家不算多富,但是我家就我這麼一個獨生女。我要點錢,爸媽還是要給的。” 卓文婷關切地說。
“你支助我夠多了。我的擔子,我自己挑。” 張宇軒笑著說。
“知道你要強、不過,一個人的困難,兩個人扛。是不是更輕松一點?” 卓文婷也笑了。
“那倒是。有你的關心,我就輕松多了。” 張宇軒點點頭說。
“你等我一下。” 卓文婷听了這話,笑得很開心,她看見旁邊的商店,把小陽傘遞給他說。
卓文婷跑向商店,去買了果汁、牛奶面、包和一些零食,轉身跑了回來。
“趕緊喝了吧。看你都快虛脫了,典型的營養不良。” 卓文婷打開一瓶果汁遞給他。
張宇軒遲疑了一下,然後接過來飲料,猛喝一口,笑了,又把果汁遞給了她。
卓文婷嫣然一笑,接過果汁,小小的喝了一口,卻裝作喝了很多的樣子,然後又遞了回去。
張宇軒識破了她的伎倆,將果汁強行湊到卓文婷嘴邊,逼著她喝下去。
卓文婷只好喝了一大口,抹抹嘴,幸福地笑了。
張宇軒也笑了,一手護著她,一手舉著小陽傘,肩並肩向校園內走去。
“嗚喲,嗚喲……”救護車的鳴笛聲,打斷了卓文婷的回憶。
卓文婷看了看疾馳而來的救護車,苦笑著,望著眼前的醫院大樓。
她心里想,二十幾天前的一個早晨,也是這樣的鳴笛聲,將她的他載來了,載進了這幢大樓。但是……
卓文婷搖搖頭,欲哭無淚。
“我是不是該安靜的走開,
還是該在這里等待;
等你明白,
我給你的愛……”
又一首熟悉的旋律,伴隨著她的淚水,滾落了下來。
醫院病房里,董舒雅將張宇軒扶到病床上躺下,攏了攏被子。
“起得太早了,趕緊睡個回龍覺。”她指著他的鼻子說。
張宇軒點點頭,很听話地閉上了眼楮。
董舒雅轉身來到窗台前,向樓下廣場望了望,皺了皺眉頭。
她轉身就往外走,張宇軒睜開了眼楮。
“你去哪兒?”張宇軒擔心地問道。
“不去哪兒?就出去轉轉。”董舒雅回答得很輕松。
“你別……為難她。“張宇軒懇切地說。
“放心吧,我不會。”董舒雅笑了,她真心地笑了。
她想,他這麼說,意謂著——他的天平,在我這一邊。
“真的?”張宇軒有些不信。
“當然真的。我有騙過你嗎?”董舒雅說得倒也是實話。
他望著她笑了笑。她也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董舒雅來到醫院的外台上,靜靜地看著草坪前的卓文婷。
她並不是要去找她的不痛快,而是想找個地方,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緒,或者說思緒也對。
她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情緒起伏太大了,大得有時候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比如剛才,她竟然能像悍婦一樣,和卓文婷吵架;比如昨天,她竟然可以和她打架;比如那天,她會莫名其妙地去吻他,比如……好多個比如。
在這以前,是不可以想像的。她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姥姥和媽媽的燻陶和**,讓她知書識禮、優雅知性,謙和禮貌、大方得體。
她知道,是體內的荷爾蒙在作怪。她無法控制這種激素的分泌,但她要找到調整這種激素的方法,她不要自己變成一個“好戰女”,特別是在他的面前。
但她轉眼看見了草坪邊的卓文婷,一股無名火又竄了起來。
她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把這把火燒起來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氣,但怒氣還是沒有降得下去。
“不行,得找個法子,把火給點著了,燒過了就泄壓了。”
她心里這麼想著,轉身下樓去了。
在董舒雅下樓的同時,卓文婷也站起身,嘆息一聲,向大街那邊走去。
董舒雅從醫院出來,看了看已經走遠的卓文婷,大步奔了過去。
董舒雅招了一車出租車,坐了上去。
出租車朝卓文婷的方向,追了過去。
卓文婷無精打采地走著,一點也沒有注意後面的情況。
出租車很快追了過來。
在人車交匯的一瞬間,車里董舒雅向街上的卓文婷,做了一個大怪臉!
街道上卓文婷,嚇了一跳。
車內的董舒雅,開心地笑了。
這是不是叫,“嘻笑怒罵無常”?
董舒雅回到家的時候,客廳里空無一人,電視卻開著。
董舒雅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不停換台,沒一個滿意的,隨手把遙控器丟了。
何玉姝從樓上下來了,臉上貼著面膜,看不清什麼表情。
“媽,我有事問你?”董舒雅壓抑著心中的不快。
“問吧,什麼事?”何玉姝悠然自得的說。
“你是不是,又在外面嚷嚷,要給我介紹對象了?”董舒雅語氣中明顯帶著火星子。
“哎,說對了。林姨家二公子從美國回來了。哈佛金融博士,你倆見個面?”何玉姝沒介意女兒的怒氣,自己倒越說越有興致。
“不見,堅決不見!”董舒雅火爆地拒絕了。
“為什麼不見?你老大不小了,成天這麼不著調的東搖西晃,什麼時候能安穩下來?趕緊找個好男人,早些把你嫁了。”何玉姝也不含糊。
“好男人?你說你這些年,給我張落的,什麼富家公子、官宦子弟,什麼海龜、博士。你說,有一個‘成器’的沒?哪一個入得了我的‘法眼’吶?”董舒雅的火星子點著了。
“我給你介紹的,要麼是實力雄厚的大家子弟,要麼是博學多識的富家公子,不是人家不行,是你看不上。就說這位博士,家境好,人能干。你爸的公司,最缺這種人。”何玉姝嘴里往董氏集團公司扯,心里卻在想,“這回這位博士,既是富家公子,更官家少爺。若能成功,也算賺到。”
她為什麼這麼熱衷,未來女婿的官方背景?因為她自己就是官家之女。其中的利害關系,她再也明白不過了。但她不能給女兒明說,因為當年女兒和吳迪,就是因為這個被她“棒打了鴛鴦”。那是女兒心中的痛,不能觸踫的。
“我爸需要,找我爸呀?跟我有毛線的關系?”董舒雅火辣辣地甩出一句話來。
“你怎麼這麼擰呢?不見不行!”何玉姝語氣很強硬。
“你怎麼這麼煩呢?,要你你見!”董舒雅是個遇強則強的孩子。
“你這孩子,怎麼跟你媽說話呢?”何玉姝來火了。
“我就麼說話了,怎麼啦?你成天䱇吧䱇吧這個,䱇吧䱇吧那個,以後不許在外面,說我個人的事!什麼狗屁的金融博士,我可告訴你了,不見就是不見,堅決不見!”董舒雅本來就是回來點火的,這下更火了。
“我䱇吧䱇吧什麼啦,你這麼火大?吃槍藥啦?我也把話擱這兒了,不見也得見,這由不得你!”何玉姝和女兒水火不容了。
“吼吼,威脅我是吧?有本事你我把綁了去啊?你就是綁了我,我也不見了!”董舒雅的火焰燒得更旺了。因為她一下子想起當年,她要去見吳迪,母親把她綁在書房里的情景來。她不想回憶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要把這臨近爆發點的火焰澆熄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她不想局面不可收拾,她還要回到醫院去照顧他。她想起了他,心情好了一些。
姥姥及時出現了!姥姥從樓上下來了,見何玉姝和董舒雅都是氣哼哼的、火冒三丈的樣子,搖了搖頭說。“都怎麼啦,娘兒倆好幾天沒見面了,不能平和共處啊?舒雅,有什麼委曲,跟姥姥說說?”
“她在外面亂說,我要跟誰誰相親,還逼供著我去相親。”董舒雅向姥姥告狀,火焰變火苗了。
“我亂說了嗎,我怎麼逼你了?”何玉姝也不示弱。
“都給我閉嘴!”姥姥發威了。
董舒雅沖姥姥苦笑了一下,起身向門外走去︰“姥姥,我先有點事,回頭再跟您聊。”她想起了張宇軒只吃了點包子,還沒吃早飯呢,得趕緊回去。
“去哪兒?”何玉姝質問道。
“要你管?”董舒雅頭也不回。
“你,你看她成天不著家,像什麼樣了?”何玉姝向母親叫委曲。
“要你管?!”董舒雅人已走出門外,聲音還是傳了進來。
“我、我,我再不管,你和你弟,都要上天了!一個二個,沒一個不爭氣的,還讓我受夾板氣。哼,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姐弟倆!”何玉姝也不管女兒能不能听見,只管對著門外喊。
“你呀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要是沒有姓吳的那樁事,至于嗎?”姥姥責備著女兒。
“我……我那樣,還不是為她好。”何玉姝先是頓了一下,想了想才接著說。
姥姥嘆了一口氣,白了女兒一眼,搖搖頭。
□
董舒雅跟母親的一陣爆炒,竟然真的把怒火消弭了不少。
當她帶著相對輕松的心情回到病房,司馬相南和黃曉倩已經來了。
董舒雅進了病房,把早餐放在小櫃子上,朝他倆笑了笑說︰“你們來了?”
司馬相南答道︰“嗯。你回來了。”
黃曉倩卻沒有接茬,摸著張宇軒的傷腿呢︰“可以下床了吧?”
董舒雅走過來搶先回答她的問題︰“可以走路了。”
黃曉倩笑了︰“可以啊軒哥,身體剛剛的。”
張宇軒跟著笑了︰“營養給的好,訓練的也好,恢復當然也快。”
“這得感謝何姑娘,照顧的好吧?”司馬相南夸贊道。
“我是他女朋友,照顧他,理所應當。”董舒雅直接把話挑明了。哈哈,這個機靈鬼,在張宇軒最好的朋友面前說出這話,既能隱含地說出了她和卓文婷已經撕逼了,還能警告眼前這只“小蜜蜂”——這朵花我正采著蜜呢,少靠近啊!更重要的,她要測試張宇軒的反應!
“你?他女朋友?”黃曉倩果然很警覺。
“你?她?”司馬相南先指指向董舒雅,又指指黃曉倩,這個動作只有張宇軒能看。
“她怎麼,成你女朋友了?”黃曉倩質問張宇軒。
張宇軒不置可否,將臉扭向一邊。
董舒雅拉開黃曉倩,大聲質問道︰“你誰呀。我是他女朋友,管你什麼事?要你在這麼哇哩哇哩的,沒什麼事,站一邊去!”
黃曉倩也不是善茬︰“ ,我問一下,你激動啥?我認識軒哥的時候,你在哪兒?你現在跑過來說,你是軒哥的女朋友,憑什麼?我還說,我是軒哥的女朋友呢?”黃曉倩果然是個心機女,關鍵時候敢于拔劍相向,不讓對手搶佔先機,同時還可以測試張宇軒,看究竟是個什麼態度。這麼多年,她之所以引而不發,是不想讓他難堪——確切的說,她不想留下,他和卓文婷之間的“小三”的印象。但今天不同了,她已然成為“老三”了。她只能拔劍相向。
“你?你算哪根鳥毛?你認識早怎麼的?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你早到一萬年,空虛寂寞冷,咯屁用!”董舒雅反唇相譏,在老媽那兒沒爆完的火,擱這兒沖起來了。
“你、你……哪兒飛來一只白腰文鳥,哇哇哇哇,叫個不停?”黃曉倩有意諷刺董舒雅,說她只不過是一個保姆,有什麼能耐跟自己爭。原來,白腰文鳥,也叫保姆鳥。
董舒雅顯然沒听懂“白腰文鳥”的別層含義,但她撇開這些,迅速接上話茬︰“我就哇哇哇哇了,你管得著嗎?你算那根小蔥?想佔豆腐腦的位兒,門都沒有?”
黃曉倩揚起脖子又要吵了,司馬相南趕緊上前制止了︰“哎哎,別吵啦,別吵啦。這是醫院,這是病房。你們吵來吵去,病人怎麼休息?美女吵架,成何體統?”
“你們,不要吵了嘛。”張宇軒也開口勸解起來。
“是她要跟我吵的。”董舒雅音調降了很多。
黃曉倩揚起脖子,又要發話,被司馬相南摁住了。
董舒雅想說什麼,張宇軒給她使了眼色,示意她“算了”。
董舒雅見了,也不再吱聲了。
“你倆說說,公司的情況怎麼樣啊?”張宇軒趕緊轉移話題。
“等你傷好了,再給你說吧。你的任務,就是養傷。”司馬相南明顯不想往深里說。
“成天叨叨公司、公司……訂單,指標,有你這樣的員工嗎?傷這樣了,你公司的領導,來人看過你嗎?切,薄情寡義的公司!”董舒雅余怒未消地甩出一句話來。
“這,他們不來了嗎?”張宇軒尷尬地笑了笑。
“是啊,軒哥,我們代表公司,來看你的。”司馬相南趕緊補台。
“什麼呀你們,撒謊都不撒。有你們這樣代表公司的嗎?空手來空手去,當我沒見過世面?雖然我是……我只是個保姆,你們騙不了我。”董舒雅嘴巴上說得**,心里那個樂啊,她找到了對方的軟肋。
司馬相南和黃曉倩听了,果然很尷尬,低下頭去不言語了。
“公司內部規定,不能隨便隨禮。”張宇軒想打破尷尬的氣氛。
“哼,不能隨便隨禮。朋友之間,看個病人,也不能隨嗎……你們什麼狗屁公司。”董舒雅得理不饒人。
黃曉倩不接話茬了,免得跟“白腰文鳥”又接上火了。她可不想在這兒有跟她治氣,她有的是機會。
“軒哥,是個工作狂。連續五年,成績第一。”司馬相南也想轉移話題。
“年年第一,有個屁用!”董舒雅火氣還在。
“我听說,總部那邊,已經準備聘任軒哥,為分公司副經理呢。”司馬相南趕緊轉移到新話題上。
“別扯,沒影子的事。”這回輪到張宇軒不買帳了。
“真的。我們都盼望著這天呢。”司馬相南還想堅持新話題。
門開了,小護士站在門口。
“探視時間已過,其他人可以離開了。”小護士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
董舒雅沖小護士笑了笑,擺了擺手,心里說;“哈哈,來得真是時候,小護士,我認下你的朋友了!”
“好的,馬上。”司馬相南回答得干脆利落。
“軒哥,你好好養傷,早點康復,早回公司,我們再好好聊。”黃曉倩說這話時,瞥了董舒雅一眼,那意思再也明顯不過,“你個小保姆,哪兒來哪兒去吧,我們之間,沒你什麼事。”
“早回公司,接受重任。”司馬相南拍了拍張宇軒的手。
“軒哥,回見。”黃曉倩向張宇軒做了個道別的手勢,同時瞟了一眼董舒雅。她那意思是,“你瞧好�@ 業幕 崠蟠蟺摹! br />
“哼哼,小樣兒,你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大招,走著瞧!”董舒雅在心里暗說。
“好的,回見。”張宇軒揮了揮手。
“不送!”董舒雅
司馬相南和黃曉倩向張宇軒揮揮手,走了出去。
“他們說,你要提副經理了,是真的?”董舒雅見兩人消失了,轉怒為喜。
哈哈,這真是,少女的臉,六月的天,怎麼變得這麼快呢?
“以前,有這麼一說。經這麼一折騰,估計黃了。不過,管它提不提,我都會好好干!”張宇軒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
“當不當那個狗屁副經理,沒什麼用。不過,這倒證明了,你有這個能力。有了能力,在哪兒不是干啊?”董舒雅隨話頭就把安慰送了過來。
“不管怎樣,不管在哪里,事業心必須有的。”張宇軒笑了笑說。
“呵呵呵,‘三心好男人’,果然就在眼前。哈哈哈哈,開心死了。”董舒雅的內心真的樂開花了,昨天的怒氣、今天的火氣,瞬間統統的煙消雲散了。“才不管什麼大蜻蜓呀小黃蜂的,我的白馬王子,就是我的!”董舒雅這會兒已經把卓文婷叫“大蜻蜓”了,她名字里不是有個“蜓”字啊,就叫她“大蜻蜓”好了。“小黃蜂”?哈哈,本來叫你“小蜜蜂”,誰讓你姓“黃”呢,“小蜜蜂”也不讓你做,就“小黃蜂”了。董舒雅不禁為自己的這兩個發現,自鳴得意起來,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哈……”
張宇軒看了看笑呵呵的董舒雅,也笑了。
“剛才烏雲密布,現在陽光燦爛。干什麼呀這是?”張宇軒在心里說。
近來無限煩惱事,更與誰人說?
這些天,張宇軒的心里,很不好受。
人生亦有命,行嘆復作愁。
張宇軒太想回到恢復記憶前的那段高枕而臥的日子了。沒心沒肺,沒牽沒掛。沒有悲傷、沒有煩惱。有的是笑聲、笑臉,天真而純淨。
這一切,在他恢復記憶的一瞬間,似乎瞬時遠去,不再回來。隨之而來的,是卓文婷的憔悴與關切,董舒雅的憤怒與爆發,三個女人的爭吵與纏斗,公司工作的鴨梨山大,以及丟失合同的內疚與自責……更要命的是,曾經豪情萬丈的未來夢想,似乎變得遙不可及。
種種煩惱事,齊上心頭,淤塞他的心智,渾沌了他的思想。他急切盼望身體迅速康復,回到公司,回到從前,努力去把那個漸行漸遠的夢想,拽回來,拽回到自己可以看見的距離。
他心里明白,他和卓文婷的愛情,是水到渠成的事。他和她,會和絕大多數飲食男女一樣,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他和她相處八年,沒紅過臉,沒吵過架。有的是對彼此的尊重和禮讓,相互之間的熟悉和依賴。身邊的同學、同事紛紛出去租房同居試婚。他和她,依然守著底線,牽手、擁吻。僅些而已,直到今天。相敬如賓,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吧?他經常這樣問自己。有同學說,他和她之間,沒有激情。他笑了,她也笑了。
如果沒有何紫娟的出現,他和卓文婷,繼續走下去的可能性,肯定大于%。然後現在,他感到萬般的迷茫。以前,他只對工作充滿了激情。認識何姓小保姆後,才發現生活可以如此絢麗多彩,可以如此輕松自在。僅僅二十幾天,她便將他帶到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個世界是他向往的,又是他要竭力抗拒的。因為,與何紫娟在一起,雖然不在乎她的保姆身份,但與夢想的距離更遙遠了。與卓文婷分了,于情于禮,都說不過去。
黃曉倩,自始自終不在他的視野範圍內。在公司,她是他的小師妹、是搭檔、是伙伴、是開心果。他把她當妹妹,他相信自己,能控制好分寸。
最讓他揪心的,是工作上的事。唉,想起就頭痛,不想它了。
心沉如秤砣,心事向誰說?
張宇軒嘆了一聲,將目光放逐到天際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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