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埠一個揮袖間施法將假黑無常定住,假黑無常像是察覺反手一震,把梓埠的法力打回,一個縱身,捻訣念著術語,化作一團黑氣消散在空氣中。
梓埠見假黑無常逃脫,怒道︰“哼!豈有此理,竟化作大黑誆騙于本君,看你逃多遠,本君定不相饒!”
說罷急忙追了上去,他在假黑無常身上打下一道追蹤術法,看那假黑無常是誰人派來,身後之人是誰。
蘭飛踫見剛要追人的梓埠,急忙問道︰“敢問大師要去何處?”
“有妖人作怪,本君稍後再言詳盡。”梓埠幻出一紙黃符,扔給蘭飛,吩咐道︰“這個化水給那桃妖喝,可恢復法力,我怕是調虎離山計,需防範于未然。”言罷,消失空中。
蘭飛望著無一物的空中,驚嘆道︰“這可比咱出神入化的武功厲害許多啊!”驚嘆之余,他還記得梓埠的吩咐,急忙去尋鹿溪。
一心想要法力恢復的鹿溪正在接人的道路上,他雖法力盡失,但速度卻不是常人能比的,頃刻間就找到努力尋路的殷 。
“丑……”本想叫她一聲丑丫頭,可鹿溪已知曉殷 記憶全無,心下憐憫,改口喚道︰“丫頭!”
殷 正尋路無門,忽听得有人喚丫頭,她自覺以為喚自己,聞聲望去,見來人是那天的小娃娃,她歡喜問道︰“小娃娃為何在此?”
鹿溪聞言甚是不爽,開口大聲道︰“小爺叫鹿溪,鹿溪,你可以喚我小爺,小爺也是大度的,亦允你喚我名字。”
她听言思索一番道︰“鹿溪?”若叫她喚他為小爺,這還是倍感別扭,真不想喚出口。
“嗯,走吧,小爺接你回去!”這聲鹿溪叫的他還算滿意,勉強應道。
“那煩請鹿溪你帶路了。”殷 有些疏離道,但也不怪得她,本是缺失安全感,加之之前原兮子的欺騙,使得她對待事物更為小心。
鹿溪自然在前帶路,只是有些懷念以前那個凶猛,古靈精怪的丑丫頭,那時候的殷 還經常和他拌嘴,那樣的日子有趣很多,他是一個修煉成精的妖怪,修道的歲月清苦無聊,他歡喜殷 的萬物之靈靈氣,更歡喜她那好玩的性子。
現在的殷 像是換了一個人,變得陌生,變得死氣沉沉,變得呆呆傻傻的。
“為何不走了?”殷 見帶路的鹿溪低著頭沉默不語,反倒是直愣愣地盯著她,像是思考,亦或是在發呆。
鹿溪被她拉扯回思緒,用與他長相不符的深沉的語氣問道︰“丫頭想知曉自己以前是什麼模樣麼?”
這個問題問的殷 一愣,她的答案幾乎不用思索,就可以肯定地回答他,她想,很想,特別想。如今的她就像是被人拿走了靈魂,她渴望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何模樣,是怎樣活在這個世間,她除了師傅還有別的親人嗎?
她強烈地感覺到自己還有別的親人在世間,只是她想不起來而已。
“沒有想過?不知答案為何?”鹿溪以為她並未思考過這些。
殷 急忙打斷道︰“不!我想……可是……”
鹿溪問道,甚為欣喜,熱切地看著她晶瑩的雙眸,道︰“既如此,我可以幫你!”只要他恢復法力,就能恢復她的記憶,不過被傷及魂體,修復就好。
其實這件事,梓埠也可以做,不過被離凡拒絕了。
“好啊!”殷 歡喜地應下,眼眸閃著亮光,就像以前的殷 ,會因為一件小事而高興的她。不過這霎那的亮光馬上就暗了下去,因為不知為何,她的心有些忐忑,有點不安,她按著自己的胸口,愣愣沒有焦距地看著遠處。
鹿溪看她似乎回到以前的模樣,但頃刻間就變成了方才的樣子,這是怎麼了?他將手伸出,還沒踫到殷 ,就被她打了回去。
她有些悶悶道︰“我們回罷!”
“你……沒事?”鹿溪不確定道。
“無礙,只是忽然有些心神不寧罷了!”殷 輕笑著回道。
鹿溪也不知如何是好,于是道︰“那回吧,讓梓埠給你看看。”
“嗯,謝謝!”她道謝道。
他面對這樣的殷 也倍感無語,不再言語,轉身帶路,如今的殷 還是殷 麼?
殷 一步一步地跟在鹿溪小小的身子後面,不太遠也不太近,鹿溪的步調也不如他之前來這般快速,而是適中的步伐,不會太急也不會太慢。
他們二人一前一後,看在離凡眼里,就是完全不相識的二人。
呼嘯的山風在山頂顯得更加凌厲,但離凡的衣袍和發絲未被吹動一絲一毫,他眼光深邃,謫仙一般俊美的臉龐,除了美煞天地萬物,看不出一絲破綻,更不知他是何想法了。
“既不歡喜她這個模樣,若要變成以往的她,亦不是不可以,為何……”
“不是捉妖去了嗎?”未等突然出現的梓埠說完,離凡便開口問道,蘭飛已把事情告訴了他,所以才會這般問。
“不說也罷,跑了!”梓埠仍舊一身紅衣,長長的發被山風吹得有些亂,他施法止住山風,便好了許多。
離凡也感到沒了山風,亦猜到是梓埠所為,收回視線,看著對面俊俏的少年郎,這樣愛美的仙人,也是少有啊。“很厲害?”
梓埠聞言有些不喜,亦覺尷尬,想他梓埠也算是個厲害的人物,怎的到了這離朱神君身邊竟遇到些道行高深的人物,和復雜的事情,真是苦了他。
“沒有捉到也罷,現在亦不是時候。”他並不急,梓埠未回答也為所謂,那些妖魔不是時候對付。
他朝著殷 和鹿溪的方向網絡一眼,又不著痕跡地收回,轉身離去,若不是空氣中淡淡的獨特梅香,誰也不知他來過。
“神君啊神君,該如何是好呢?天上的各位,你們怎麼把這種人放來歷劫啊?磨難!磨難啊!”梓埠抓狂,他想回幽司,他需要平復一下受傷的心情,哎……連個小妖也抓不住,丟臉,只能說是後面的有高人相助,若不是如此他早就捉到假黑無常,他也只能這般想安慰自己了吧。
或許他應該找知分,用紅燒肘子安慰一下自己。旋即奔向了廚房。
之前離凡帶著殷 去山腰是運了輕功,當鹿溪和她二人這般走著回去,慢了許多,也會有點累。
殷 方知離凡對她有多好,原來自己走會如此辛苦,盡管疲憊,腳下也感到沉重,使不上太大的力,她仍堅持著不言。
走著走著她問道一縷清香,沁人心脾,身心舒暢,那絲疲憊之感也能消散一些。她問前面的鹿溪,道︰“是何香味?如此清香沁人。”
鹿溪也聞到那縷暗香,回道︰“你以前種的,我也歡喜這種味道,這花聞著清香,吃起來味道也是極好的。”還有些饞嘴地舔了舔上下嘴唇。
“哦,我還會種花?”殷 好奇問道。
“豈止是會,是很厲害,我以前……”想起以前兩人還未相識時的時光,鹿溪有些傷感和懷念,道︰”你以前不僅會種花,還會釀酒,而且這些花草你也照顧的很好,要是這些花草成精了定會找你報恩的。”就像他,只不過他是來蹭吃蹭喝的。
听到自己如此厲害殷 還是很高興的,不過听到那些花草成精來找自己,她自己腦海忽然浮出一個畫面,一群長得怪模怪樣的妖精吵著要找她報恩的場景,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她結巴著拒絕道︰“還是不要了吧。”而且她現如今應該不會種花這些了。
鹿溪不甚在意,建議道︰“待你身子好些,就來山間多逛逛,也可以回想一下以前如何種花草的,指不定那些手藝還未忘卻。”
“希望如此!”殷 回道,不是不忍鹿溪傷心,而是她想。看著遠處一團潔白的花叢,簇擁在一起,美不勝收。她喜歡它們,尤其自己親手將他們種下,然後成長,就像……撫養自己的孩子。
這個想法似曾相識,而且強烈地在腦海浮現,應當是自己種的,她相信這些花是自己種下的。
離安城城郊
“怎地失敗了呢?”一個明媚的紅衣女子在眾花叢中彈著琵琶,溫柔笑看著在伏在地上表情痛苦的男子,她的眉眼之間卻沒了笑意。
“小妖辦事不力,請主上責罰!”盡管自己疼痛難忍,但為了能更好受,地上疼得打滾的男妖主動請罰道。
紅衣女子沒有回應男妖的請求,依舊彈著一把年歲已久的琵琶,仍由男妖痛苦地掙扎。
女子的琵琶聲悠揚輕快,不似一般的琵琶聲婉轉而悲傷,這是不是代表彈奏者的心境呢?
但從她對男妖如此絕情來看,還有沒有達成的目的,又不似那般心境罷?
“主上?”男妖見紅衣女子遲遲不回應,忍不住換了一聲。
女子彈奏的琵琶聲戛然而止,她溫柔的笑臉不改,不經意地道︰“你可知我最討厭什麼嗎?”
男妖想要回答,但發現自己的脖子被什麼東西緊緊勒住,他想要除去脖子上未知的力量,可發現無法掙脫。
漸漸地一陣白光,男妖就消失在女子的眼前。
女子抱著琵琶起身,面無表情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打斷我彈琵琶的人,自尋死路!”然後慢慢轉身,一步一步地朝著城中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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