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笑言:“那施主可曾料到你所食的那許多藥物從何而來?”
慕林秋不加遲疑道:“這自然是出于貴寺之內,難不成還有非本寺之人捧藥物來食?”
方丈道:“確有本寺的藥材給施主用過,然很大部分卻來自非本寺人之手,慕施主猜不到嗎?”
“是琳兒!”慕林秋驚奇之余問方丈:“她是什麼時候來少林的?這一年她是不是常去山上采藥,難怪她看起來那麼疲備。”
“這姑娘固執的很吶!”方丈說完微微笑了一下又道︰“听寺內弟子講,她為了照顧你在寺院門口跪了好長時間啊!”
听了方丈的話慕林秋內心不免一陣驚奇,而後又很快明白,少林寺禁止女人長期出入,而自己在寺內一躺就是一年,琳兒一定是要求人家要在寺內長期出入才致如此。所以慕林秋道:“琳兒是為了照顧我,所以她就要求在這里住下來是嗎?”
方丈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規矩是死理,人是活的,凡事可以變通嘛!一開始老衲並不知情,當老衲耳聞寺院門口跪著的那姑娘的時侯,事情已經過了一天一夜。這少林寺平日里戒備也算是森嚴,門規也嚴苛,所以那守門的弟子就不讓她進來了。其實這姑娘跪于門口前一天便來少林看過慕施主,那時侯有好幾個人,其中還有谷一飛谷施主,還有好幾個人,也有丐幫的弟子。那日慕施主你身體極弱,老衲正用內力給慕施主緩氣,那個時候那昆琳小施主在旁邊一會看著你流淚,一會又怕你閉上眼楮就醒不過來只一個勁的喊你的名字,看著她已是傷心已極了,最後她都不肯走,又不能把你跟隨他們一起送下山,因為那時慕施主的身體狀況比現在還要弱好些,除了用老衲和本寺幾位僧人的內力護住施主的身體外也別無它法。是以後來陪同的兩個姑娘和其他人一再叮囑後才留戀不舍的離去。”
慕林秋听著方丈說言,也不明白當時的感覺是高興還是傷心了,然後問了一句方丈︰”到後來她又自己回來了,是嗎?”
方丈點頭應道:“便是如此了,那日清晨一個守門口的少林弟子跑進老衲下榻的房舍里,說寺院門口跪著一個姑娘,昨天就來了,不讓她進來,她硬是在那里跪著。老衲聞訊趕去門口,卻是前一天來看你的那個女施主。那時候她手里兀自捧著好些山藥,說是要給你治病服用。尚且一個勁的哀求要來照顧施主,說施主是因為她才變成那樣。”
“所以方丈就答應了她是麼?”慕林秋平靜的問了一句。
“其實說到底,老衲沒有理由把這女施主拒之門外。一來慕施主是少林的恩人,那姑娘要來救你,老衲何拒之有,這二來嘛那姑娘所采的山藥確也有用處,雖說這姑娘的藥物也未能徹底消除慕施主的病根,然確有養精蓄銳之特效,這也是老衲佩服這位女施主的地方。所以後來老衲就給這她安排了一間房舍,為的就是能讓慕施主身體早日有所好轉。”
慕林秋微笑著道:“那晚輩的身體是不是已經無恙了?”
方丈搖頭道:“非也,
若真要徹底復原,便是要修習易筋經,這便是今日老衲找施主談話的緣由,此徑能使施主身上四肢百骸間的血脈和經絡重新輸通,身體方能得以復原。現在慕施主已無性命之憂,內力有所恢復,行動亦可自如,但要切記不可心浮氣躁,否則還是不太樂觀。”
然後方丈沉思了一會兒,便問慕林秋道:“施主可還記得一年前藏經閣里的天竺僧人那廝?當時老衲看著慕施主與那僧人對功,雖寥寥幾十招,然老衲看得施主武功家數大有來頭,然也可斷定並非令尊師葉宗男所授,施主還是由其它高人指點所授麼?可是若以施主現在的體能和內力,使起那些招來,只怕身體吃不消。”
慕林秋一時也不知如何說來,便道:“晚輩也真不知如何說起,總有那些奇怪的事情發生在晚輩身上,好比那隱身術,恐怕晚輩這一生都說不清楚何有此故。這倒不是晚輩所擔心的,現在只希望師父還活著,無論如何讓我去黔州把師父從那些奸人的魔爪中脫出身來。至于修習易筋經的事情,可能晚輩真是沒有這個福份。”
方丈道:“慕施主確實是重情重義之人,倘若再一味的叫施主修習易筋經,那就是老衲的不是了,凡是講究緣數,若是有緣,施主有一天還是會回到少林。若是無緣,那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數,阿彌陀佛!”
慕林秋正要與方丈說些什麼,忽見谷一飛帶著好些人進來,昆琳,谷相杰,還有廖春芳也在其中,其它皆是丐幫弟子。谷一飛包拳向方丈行了一個禮道:“又來貴寺打攪了,望度能方丈海涵!”
“哪里,哪里。”方丈說著也隨機向谷一飛還了一個禮。
然後谷一飛看著慕林秋道:“師佷啊,你的身體到底怎樣了,有好些事等著你去親自出馬呢?”
“谷師伯,慕大哥現在有病在身,可否改日再計。”昆琳說著走到慕林秋跟前道:“慕大哥你稍等一會兒,你今天還沒有吃藥呢,我已經準備好了,適才我在屋里睡著了,谷師伯他們一伙人進來找你我才醒來,匆忙間與他們急著來找你,竟忘記拿了,我這就回去給慕大哥拿去!”
昆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臉就紅了,可能是因為適才在慕林秋就榻的房舍里睡著了,不好意思臉就紅了。
昆琳正要走出屋去,慕林秋叫住了她:“琳兒,等會兒再吃藥,我現在有事問谷師叔。”
于是慕林秋問谷一飛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這回沒等谷一飛回答,卻是旁邊一直沒有說活的丐幫弟子高靖道:“幫主,那些丐幫分舵的舵主幾天來已聚集在總舵里,說是要幫主給他們一個說法,本來丘長老此番也打算來少林看一看幫主,然是那些分舵的弟子纏著丘長老,說要丐幫新任幫親自現身總舵,否則丘長老哪兒也不許去,他們說這丐幫新任幫主是丘長老帶來引薦的,一年光景了卻是沒有幫主的半點人影,這要怪在丘長老的頭上。”
這時候听得谷相杰道:“傳言慕幫主已投少林門下,這到底是真還是假呢?”
方丈道:“阿彌陀佛,倘若慕施主投敝寺門下,老衲自會實言相告,大白于天下,亦不會自隱滿,這一點純屬謠言。”
高靖道:“那是好事之徒造遙而已,他們只希望丐幫四分五裂,幸災樂禍。不過謠言終歸是謠言,對丐幫也構成不了什麼害處。”
話音方落,谷相杰便看著高靖嚷道:“你說誰幸災樂禍,是說我嗎?你莫要含血噴人!”
高靖道:“我是就事論事,並不是說你啊相杰兄。這樣的人江湖上總也是有的嘛!”
“我始終是白馬寺的人,至于那丐幫幫主晚輩倒是想早一些退出來還給丐幫弟子,這樣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願。”
高靖立馬搭上話頭:“幫主這事情可以擇日再議,現在當真使不得。丘長老此番派弟子來少林看望慕幫主,一方面是怕幫主再有這樣的念頭,長老要弟子轉告幫主,希望幫主在這幾日里能回到總舵,事關重大,只要慕幫主手執打狗棒和那丐幫令符,在其它分舵舵主前面承認你便是歷任幫主親傳的新任丐幫幫主。事情也算解決了,他們看到打狗棒和令符以後,那已是人證物證俱全,他們只能按規矩辦事,不會再枉自生事,這一年來,他們總也是三番五次上門來問幫主下落,但是想著幫主身體不適,在少林養傷,若是把這事情隨便告訴他們,總怕事有什麼意外,所以也就一直隱瞞,所以他們現在便大張旗鼓的說什麼定要新任幫主親自現身。”
慕林秋听著高靖的一番言語,感覺事情並不是那麼難辦,只要他下山回丐幫總舵便可以把事情了了。
然听著他以前稱之為高大哥的高靖左一口幫主右一口幫主的稱乎他,而且高靖較之慕林秋大了好幾歲,心里總感覺別坳。于是慕林秋微笑著道:“高大可,這里又沒有外人,你還是叫我慕兄弟吧!我們一開始便是這樣相稱。”
高靖道:“在公共場合這樣可不成,私下里我們可以兄弟相稱,不然會亂了規矩的。”
不等慕林秋有何言語,只見昆琳揣著一碗藥從外面走進來,溫言道:“慕大哥,藥已經好了,就喝了它吧!”
原來昆琳趁大家說話之間,她一個人走出屋來,跑去房屋里很快的把藥給熬好了。慕林秋喝了藥謝過昆琳,然後看著方丈包拳道:“晚輩有要務在身,今日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大恩不言謝,方丈的關照叫晚輩此身不忘,倘若往後有用的著晚輩之處,只需方丈一句話,晚輩定當全力以赴,絕無二話。”現在晚輩就在此和方丈別過了。
“阿彌陀佛,慕施主為人仗義,一心仁慈,願佛祖保佑慕施主萬福安康。請慕施主稍等。”方丈言語間于袖間那出兩顆純白色約丸拿給慕林秋道:“希望此藥能對慕施主有所益處,當慕施主感覺身困力乏的時候就服它一粒,它對灰復元氣,強身健體方面有所功效。請慕施主收下吧!”
慕林秋接過藥丸,最後對方丈問了一個問題:“方丈,晚輩那病榻上一頭寫有一個禪字,這禪字旁邊還有好些字,那可是方丈手筆?”
方丈遙頭笑道:“非也,那是少林達摩祖師爺以手代筆寫在牆上的真跡,那也是達摩祖師爺重病之後自創的易筋經中至高境界的意念療法。”
“何為意念療法?”慕林秋問。
“意念療法的最高境界便是無藥而治,即便身上有仿,心里悲傷過度而生病也能醫治。”度能方丈看著慕林秋不解,又粗略的說了一遍:“那些沒有武功的人,要是傷心過度,郁郁寡歡的,那便是心病,治愈它的最好辦法其實就是心無旁騖,排出雜念。而一個習武之人,他有足夠強大的內力以後,便可,以內力把身上的各類毒素排出體外,以此來恢復自己身體。當然治這種怪病的前提條件是心胸要夠寬闊夠坦蕩才行。諸事要想得開,否則治起病來那些病源便會反其道而行,適得其反。”
最後方丈微微一笑,道:“當然慕施主所看到那幾行字只是一個總綱和要旨,若是當真要把易筋經博大精深的奧妙理論運用到實際生活里,那些字眼還不算冰山一角,不過老衲還是希望有朝一日以慕施主過人的才智,于那幾行字間,悟得玄理,到時候也真算是無師自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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