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艷退一邊去!”還未等谷他飛出招,一旁的谷相杰叫了起來,便即提劍向那道士刺將過去。這倒是有點出乎谷一飛的預料,品日里都是習慣看谷一飛臉色行事的谷相杰,這會卻是主動出擊了,谷一飛在為他擔心之余,看他有膽量也暗自喜悅。隨即谷一飛心念一起,看著法師飛踢過去。
一時間客棧里一片劍光閃耀,氣勢逼人。那天竺僧的功力著實深厚,在慕林秋的長劍揮舞中,身板忽左忽右,紛紛避過。天竺僧看慕林秋劍勢來的怪異,一時也只是身形閃動,卻沒有出招攻擊慕林秋。
谷一飛與那法師已斗了幾招,誰也沒有傷著,谷一飛很快感覺到對方也是個勁敵,立時全身催逼內力,出招越來越快。一會兒拳腳大開大扣,一會兒展開輕功四壁游走。那法師也絲毫不敢分神,他知道谷一飛沒出一招都取自己身上要穴。倘若稍一疏忽便可能立時被點住穴道,任其擺布。
顯然這法師禪杖不在手里,感覺不習慣了,與谷一飛相斗感覺越發吃力。他心中暗想︰“此怪輕功當真了得,但若是禪杖在手與他近身相格,未必能佔我上風。”隨即身形一晃來到先前被慕林秋一腳踢入牆板內的一截斷杖旁,用力一拉,已復執于手,對著谷一飛當胸戳去。
谷一飛亦是轉念奇快,見對方執起斷杖,自己也急速躍起身子看那另一截斷杖,伸手一拉,已握在手與法師相斗開來。剎那間滿客棧里一片叮叮當當的金屬相擊聲大作。
谷相杰這邊是以一敵二了,開始谷曉艷依哥哥所言,退去一旁。她知道這哥哥為了顧及面子有時候也可以不顧性命。谷曉艷一直擔心他不敵寸國遠,果然沒出幾招谷曉艷心里越看越涼,便出手相援,去攻寸國遠。寸國遠本身也沒有兵刃在手,一直是以肉掌和這兄妹兩雙劍合擊應招。好幾次寸國遠本可見機攻打谷相杰要害,只是憚于眼前二人長劍鋒利,不敢冒然出手攻去。畢竟論年齡論輩分,這谷相杰和谷曉艷與這爺爺同樣年紀的寸國遠來講,還算是個年幼的晚輩,若是一招不慎被這兩個劃到哪里,刺到那里,寸國遠確實會覺得沒有顏面。他心里這樣一想,出招便是更加謹慎了。而谷相杰兄妹倆卻是努力想制服對方,但也奈何不了,于是三個人就那樣周旋著,都很難傷及對方。
天竺見慕林秋難以制住,內心里老大不服,他心里不禁暗忖︰“那晚在破廟里被我一指彈力給制住,他是裝的?現下卻是如此神勇,難道突然間受什麼高人指點?可是這也不大可能。哪里有這麼奇的事情了?不過他想傷到我也沒那麼容易。”
正自暗想間,又見慕林秋仗劍來襲,欲往天竺僧胸口分心刺去,天竺僧身子一側一矮,避過來劍,隨即右掌凝力拍出,欲攻慕林秋側腰而來。慕林秋心念一動,不等自己招數使老,陡轉手腕,劍招一變,向對方的手臂撩去,天竺僧見慕林秋劍法有變,本想收回右手,卻也來不及,若是就此縮手,自己的手勢必要與慕林秋的長劍相交,于是心念一轉,右腳用力一點,便傾斜著身板就地上翻,離地尺許。
此時天竺僧整個身子已翻出了慕林秋劍尖子所及範圍,他一落回地面,看左手邊不遠處酒桌上的杯子,發掌用力一吸,杯子立馬飛入天竺僧的掌心里,隨即鼓起勁力向慕林秋一擲,進而從指間彈出一股強勁的指力。看準慕林秋身上要穴彈飛出去。
慕林秋卻是越站越勇,身體完全不受自身意識的控制,只一股勁的往天竺僧使起狠招,他見酒杯從天竺僧掌間飛出的同時,又看到對方彈出指力欲點自己身上穴位。慕林秋即刻縱身起躍,躍起兩丈有余,避過對方來招。不等天竺僧再使招攻來,慕林秋又遞出長劍逼近。
量那天竺僧武功也著實了得,慕林秋手執一柄長劍,而他始終以徒手相博,慕林秋的長劍夾在天竺僧的奇拳怪腿始終傷不到天竺僧。兩個人越斗越是激烈。一時間客棧里已是塵土飛揚,各種聲音混合在一起,一會是兵刃相擊聲,一會是酒桌踢碎的聲音,隨即又是一片叮叮當當的碗杯菜碟砸碎的聲音。
天竺僧心下也是暗自苦惱,對慕林秋久攻不下,忖道︰“連眼前這名不見經傳的小生也收拾不了,日後何以在中原武林立足?又怎麼去收復各路幫派教派?”不過他轉念又想︰“看他那異樣的神色,以我多年對各種奇門異術的參究領悟,他定是有什麼怪異之人附了體,否則他的武功家數不可能如此奇異了得。”
天竺僧如此一想,隨即心念一動︰“若是這樣,便好做計策。”于是同慕林秋接招的同時看著寸國遠和那個法師以拗口的漢語道︰“寸兄,梁兄布陣念伏魔咒!”一言方畢,又看著慕林秋道︰“小子,那會在破廟里是不想傷你性命,事出有因,不要以為伏魔咒奈何不了你,論武功你還差得遠了,快說你身上附了什麼怪物?”
這回慕林秋卻是能清晰的回答︰“你那日不傷我性命,是不是想要那袈裟,有本事盡管來拿好了!”
那寸梁二僚听得天竺僧所言,心里有所意會,定是想用伏魔咒對付慕林秋。然敵我雙方激斗正酣,哪里有閑暇功夫聚在一起念咒?
谷一飛乍听天竺僧所言,便感覺事有不妙,大聲對慕林秋道︰“好師佷,別讓這三人聚在一處,他們想對你施魔咒……”
谷一飛話語未了,慕林秋早已加快劍招攻上,天竺僧不敢輕忽,只得凝神應戰。其實他也知道,在這當口,三個人很難聚在一出詛咒施為。他剛才那樣說于寸國遠和姓梁的法師,更多的是想讓他兩有所準備。同時天竺僧心里暗道“看來今日要施咒語也有點難了,只能見機行事。”
只見慕林秋來勢洶洶,天竺僧向後踏出一腳,用力一蹬,躍起身來,身子已成做盤式,他心里不著慌,看慕林秋已到得寸許處,他左手早已貫起內力,倏地凝力一格青龍劍劍峰,同時右手一撩,欲往對方肩胛骨擊過,慕林秋見狀左手使出一招“翻雲掌”天竺僧亦是反應奇速,見慕林秋左手拍出,立馬從半路收住右手,章法一變右手成掌與慕林秋對攻。乓的一聲,雙掌相擊。這兩掌,雙方都使足了上乘力道,雙掌一交,兩個人皆被對方內力彈出數尺。
剎那間慕林秋立在一張方桌上,天竺僧則就地盤腿而坐,全身貫通內力,以內力護體,只是等慕林秋來攻。
慕林秋雙足一點,從桌面上倒縱落地,即刻右腳就著桌沿用力一踢,那尺許見方的酒桌登時朝天竺僧飛將過去。天竺僧不避不閃,右掌鼓起勁力一擲一撩,酒桌改變去路朝谷一飛的面門而去,谷一飛口中一句︰“好你個禿驢,看你能耐我何!”說著不與那法師對攻忽然身飛而出,往酒桌上雙腳攢出,乓乓兩聲,酒桌已變得四分五裂。谷一飛借勢朝天竺僧攻來,口中仍然直罵︰“好好的不在廟里呆著,來這里搗亂什麼?”
而眼看那法師在谷一飛身後尺許往其後背上執著斷杖戳來。慕林秋眼明手快立馬搶上。
轉眼間客棧里乓乓乓聲音密如珠簾,是天竺僧不斷擲出內力去攻谷一飛,這時候那踏雪無痕,輕功一絕的精要和奧妙已發揮到了極致,剎那間谷一飛在客棧里恰似靈蛇游走。速度之快身形已變得模糊了。
正與慕林秋相斗的法師看得谷一飛那怪異的身法,一不小心分了神,慕林秋迅捷一劍劈出,那緊捂斷杖的右手連著手腕就即斬落。只痛得法師一連慘呼不已。寸國遠見此慘狀,明知道不敵慕林秋,卻也立時躍出身來相助救援。顧相杰緊隨寸國遠當胸刺來。口中憤然道︰“看今日是你死還是我亡!”
谷相杰正欲往寸國遠心窩刺去,轉瞬間看那天竺僧身形一閃,欺近谷曉艷身旁。當慕林秋鼓一飛幾人回過神來的時,天竺僧一只手已捏住了谷曉艷的喉嚨。一時間眾人凝招不發。
“寸兄,梁兄,聚我而來,先給那小子下咒,其他那些我理會得。”隨後天竺僧看著谷一飛道︰“誰若要再動,我一手捏碎她的喉嚨。”隨即又道︰“你只會一點輕功,敢與我硬踫硬的對招嗎?”谷一飛見孫女被控住,一時無語。谷曉艷欲意言語,卻被捏的喉嚨生疼。根本也說不出來。
看此境況,那姓梁的法師不顧手上巨痛,合著寸國遠向天竺僧聚攏過去。慕林秋看著谷一飛一時也不知所措了,心里卻是怒火更盛。
天竺僧三人便在一旁就地打坐,嘰里咕嚕的念起魔咒,谷一飛心急如焚,暗道︰“這所謂咒語當真能控住我這師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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